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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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过天气逐渐凉了起来，虽然川阁宫有专程替宫里的人备置各个季节衣物用品的仆人，毕芜还是决定去城里买点东西，也是听了柳儿上次说应该给她这个‘夫君’备点及冠生辰礼，她也觉着不必把表面关系搞的那么僵，毕竟她以后日子过的怎么样还得仰仗这位川阁宫的长公子呢。
于是她跟柳儿都换了身轻便朴素的布衣出了宫，走出去的时候见了正在搬着一堆东西的赵伯“玖妩小姐，这是要出门吗？”
“是的，下山去买点东西，赵伯辛苦了。”毕芜道，心下想想宴礼只有三日了难怪赵伯越发忙了。
“谢玖妩小姐关心，柳儿出门在外好好照顾玖妩小姐。”赵伯说着，柳儿应了一声，他便搬着东西走开了。
“你爹还叫你保护我，遇事别拖我后腿就谢天谢地了。”两人一边走，毕芜一边打趣她。
“我哪有那么差劲，我虽比不上宫里其它门徒侍卫的功夫，但好歹打小跟着我爹学过几招，防身自然是够的！”柳儿道。
毕芜：“那便有劳柳儿女侠保护小女子了。”想来赵伯还是个开明的父亲，不因为柳儿是个女子就觉得她不宜接触这些。
“小姐不要同我开这些玩笑，折煞我了。”柳儿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多时，她们就到了城里，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如同往日，她经常去的那个茶馆酒楼也依旧饭菜飘香引的路人驻足停留，生意火爆。
柳儿这厮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四处瞧一瞧摸一摸，兴奋不已，毕竟她实在没什么机会出川阁宫。
毕芜逛了许久，买了一些小玩意儿，然后跟柳儿一人拿了个糖葫芦，瞧见一户药堂‘川益堂’三个烫金大字悬挂门前，毕芜眼睛一亮，走了进去。
她想着，她自己又不会刺绣，贵重物品那些川墨楼肯定不缺，又想起川墨楼有隐疾在身，不如送他个舒缓身心益于睡眠的药香囊，毕竟她唯一有自信的就是自己的对于医药的了解，她搭配出来的药香囊绝对一流，川益堂又是川家名下的药堂，药材定然是种类多质量好。
柳儿也不说话只是吃着糖葫芦跟着她，店里有两个伙计，一个正坐一边在整理药材做着记录，另一个正在柜台拨弄着算盘，听见有人进来正准备招呼，待看清楚了来人的打扮还没开口表情瞬间冷下去几分。
这身寒酸的装扮竟然还来川益堂抓药是比较少见的，因为川益堂在京城里还是数一数二的大药堂，这儿卖的都是上等药材，价格高于市场价格，一般来川益堂抓药的都是大户人家，即便偶尔有几个寒酸小民，他遇见过也是不爱搭理的，因为这些人往往没钱又想用好药材，经常要为了几个子儿跟他们扯皮半天，他实在是烦这些人。
他自己却忘了没来川益堂帮工来之前他也是个寒酸的市井小民，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个使，如今生活渐渐好了却开始瞧不起别人，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
“出门左转一里有个药铺，你们去那儿抓药吧，不送！”毕芜还没出声，这柜台的伙计便说道，毕芜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还能这样？
那伙计心想，今日老板出诊去了，这些寒酸之人他也不必再有好脸色，虽然老板一般对所有的来抓药的人一视同仁，对囊中羞涩的还经常免了些小零碎的钱，因为川阁宫会定时查账老板还会自己掏钱袋补上。
“你这是做什么？川益堂竟然有会赶顾客的这种伙计？”柳儿吞下最后一口糖葫芦瞪着那伙计道，声音还很大。那正做记录的伙计听了抬起头来对那柜台伙计说：“大周，你别这样，老板知道了会生气的。”
“我如何了！这些人就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总盼望着别人施舍他们！”这伙计回了同僚的话又对柳儿道“川阁宫有我这伙计怎么了！我们也不是什么顾客都赶，就赶那些没钱还来川益堂抓药的人！”
毕芜只觉得好笑“没钱的人？你这个做伙计的人能有多有钱，如果有钱还来这给别人做伙计？我看你言语之间才是都透露着刻薄寒酸，都彼此彼此，这川益堂又不是你家的，做个帮佣不知你哪里来的优越感。”
“啪！”一声清脆！毕芜瞬间懵了，一边脸马上酥麻“你闭嘴！”那伙计似是被毕芜的话戳中了痛点，竟一巴掌呼过来打在毕芜脸上，他脸色发青，青筋暴露，拳头紧握，他再也不允许别人嘲笑他，那些受人嘲笑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他不是想打女人，是这女的自找的！
柳儿也懵了一下，哪会想到玖妩小姐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这伙计竟打人，也只是懵了一下她马上吼着“你这贱人！”扑上去用她那三脚猫的功夫锁住这伙计就是一顿爆锤，那伙计也不认输，不断反抗着，虽然柳儿学过几招，但对方好歹是个男人，这般扭打也是不相上下，谁也难压制谁。
毕芜反应过来捂着半边脸，想去拉那伙计，又差点被误伤，那做记录的伙计也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叫着“大周！你别打了！一个女子你这般动手！”
可那大周哪听得进去，先是被个女子讽刺戳了痛处，又被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暴打叫他如何冷静。
不多时，川益堂门前已经围了一大群人“这是做什么啊！这伙计怎么同个小丫头打起来了。” “那不是大周吗，他整天趾高气扬的以为在川益堂做伙计有多了不起，今儿竟然还打起人来了”隔壁铺子的伙计认出大周说道。 “真是，你看那两女孩子都才十六七岁光景，大周真是没人性！”众人议论归议论，却没有一个人有伸出援手拉一拉的意思。
柳儿好歹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子，打得久了体力也是不支，逐渐占了下风，而那大周还没有停手的意思，毕芜也管不得人多，过去使劲儿扯住那大周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记账的伙计又去拉，一片混乱…
川益堂对面的香满楼吃茶的、用餐的，在一楼的出来看热闹，二楼的就靠着窗子，伸出脖子来瞧，好不热闹，毕竟是在京城天子脚下，大街上闹事的还是很少见的，而且又加上大家都知道川益堂是川阁宫旗下的大药堂，这种当街打架斗殴的事情着实少见。
毕芜正厮打着心下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突然身体一轻，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被人拦腰提起腾空挂在不知谁的手臂上，回过神来已经被放到一边。
她这才看清楚来人，穿一身藏青色锦缎长衫，头发干净利落的束着，眉头紧紧皱起，面容俊朗表情却很是烦闷，只见他一脚踢向大周，大周瞬间飞了出去…他便又将柳儿扶起来，看的出来这男人踢得不狠，毕竟大周只是在地上茫然了一下，就从地上爬起来了。
“川渔哥哥！”柳儿站了起来也看清楚了出手的人，虽然一身狼狈，还是看得出来她的喜悦，川渔只是点点头。
“玖妩小姐竟被这厮打了一巴掌！”柳儿说着走过来扶着玖妩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已经肿的老高浮起了明显的指印，柳儿看着又恶狠狠的瞪了那大周一眼。
而此时大周已是瑟瑟发抖，面如死灰，玖妩小姐！？那个嫁给川家长公子的玖妩公主？完了，这下是真的凉了…
川渔？毕芜心下思忖，又看了看那人的脸确定没见过这人，虽然她在川阁宫有很多人不认识但好歹打过照面认得个脸，可这人她的确是第一次见。
“这是怎么了！？”毕芜正想着就听着一个惊恐的声音响起，闻声望去，一个中年人背着个箱子一脸不可思议，原来是就诊回来的老板，李老板看着这场面，大周一脸的血痕印，面色发青，两个姑娘一脸狼狈，一个一边脸还肿的老高，一个头发乱如稻草，川渔脸色很不好的站在一旁，而且旁边还围着一群人。
“川护…咳…川渔公子这是怎么了？？”李老板一脸茫然。
“你这伙计，有胆量的很，给了长姑娘一巴掌，不知道平时在多少顾客面前作威作福，败坏川益堂名声的却不自知。”川渔收了怒色，冷笑道。
李老板这才明白，一边遣散那些围观的人一边责骂大周，众人看打也打完了收拾残局无甚趣味便也散去。
“李老板，招伙计之前还是要认真挑选，把这种寒酸刻薄的市井小民招到店里来，真是砸川益堂的招牌。”川渔不紧不慢的说道。
大周听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是再也不敢反驳了。
李老板应到“是是是” 又对那伙计道，“大周，今日领了这半月的工钱走吧，你今日真是在京城丢尽了我川益堂的面子！”
大周了无生趣的应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