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抱抱举高高》子小日斤

13、小船依依莲花灯

　　许无依一整天都没有回来。
　　二丫在门口等她。
　　她想着那个梦，看着黄昏一点一点散尽。
　　“需要我去找找吗？”二狗丢过来一个橘子。
　　橘子还是青色的，小小个子，看起来一点都不甜的样子。
　　“不用了。你今天也很累吧，去睡啦去睡啦。”她做出推搡的模样。
　　“橘子很甜的。”二狗一边被推着，一边超后面大喊。
　　“好好好。”二丫应付着，把橘子塞进口袋。
　　关上门，世界清静了。
　　水声。
　　蝉鸣。
　　鸟叫声。
　　灯光昏昏暗暗的，二丫一个人等着许无依回来，索性出门看看。
　　外面热闹极了。
　　花灯粲然，人潮涌动。
　　“姐姐……您可以来看看我们的花灯嘛？”一个小男孩手里紧攥着变形的衣角，怯生生地拉住了二丫。
　　二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退了一步，耳根通红：“我——你——”
　　“我和阿姊的花灯真的做的很用心！可以去看看嘛，就那个叶子标签的花灯。”男孩向二丫大喊了一声，鞠了个躬，随机耳根羞红，“我……我只想拿到桃花酿给娘亲……”男孩的声音渐渐小了。
　　于是两个两颊绯红的孩子就在人潮中站着发愣。
　　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
　　直到远方传来“阿弟”，男孩应了一声，飞速跑到少女身边。
　　少女粗布衫，裙子上打着补丁，但是笑意满满，让人一看就很欢喜的模样，左脸上有个小梨涡：“抱歉抱歉，阿弟打扰你了，我们很想要冠军的那瓶桃花酿，这才到处拉票的。”
　　二丫眨巴眨巴眼，将少女手中的几张票拿来，投票区画上了叶子，以二狗等人的名义投了票。
　　二狗他们不会介意的吧。
　　二丫想着。
　　那男孩接过票，与阿姊说着悄悄话。
　　这对姐弟，真好呀，可以互相依靠。
　　暮色降临的太快，蛮不讲理地就升起弯月。
　　二丫留了票给桃花仙人，并留了字条——
　　“大家呀，今天晚上有花灯，来看呀快活呀。”
　　桃花仙人收到票的时候，兴冲冲地拉上酒童换衣服去看莲花灯，刚踏出庭院，身后传来乐呵呵的老人声音：“小桃背着我出门玩呀，怎么就带我孙子呢，看来是老身老啦。”
　　“没有没有！”很少看见桃花仙人这幅模样，像个小男孩一样脸红红的，局促的，不安的，慌张的，倒真像背着朋友出去玩了。
　　那大概就是酒仙，婆娑红袍，脸上带笑，身后背了个大酒壶。
　　“我等着着花灯节，等啦几十年啦。”酒仙拉起酒童的手，将他抱在怀里，“哎呦，又重了。”
　　“哎呀他那么大啦就不要抱他啦。”桃花仙人可能是太久没见到老朋友，都开始凶小孩儿了，“下来下来。”
　　“那……我抱你？”酒仙一把揽过桃花仙人。
　　“酒味好浓！！！”桃花仙人看起来很嫌弃，嘴角却裂到天上。
　　几粒星辰零散地洒在夜空，云烟缠绕在月亮周围，月光忽而飘落，将小船浸在一片莹白中。莲花灯一朵一朵，泛着温润的光，细细看去，你还能看到反射在亭上的游鱼。
　　“呐，二狗。”二丫偏过头，眼睛看着飘飘悠悠地莲花灯：“我们会分开吗？”
　　二狗将眼神从河上移开，看着二丫，少女清澈的眸子印着莲花灯上的烛光：“不会的，我们永远在一起。”
　　永远？
　　大概只有这时候的他们会用吧。
　　不要说永远。
　　因为“永远”永远不会永远。
　　“嗯。”二丫轻轻应着。
　　小孩在她身后笑着走过，喊着要爸爸买糖葫芦。
　　“买，都买。”那位父亲与自己父亲叠在一起，二丫突然想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