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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柒刻丨捌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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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刻/
之后的几天,我因为那男生发了疯。
我真的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爆出“希尔有恋人”这一类惊天大消息,这就好像“唐晓翼明天就要死了”一样的荒谬(……),好吧我知道这个比喻不恰当,唐晓翼的死亡就像下午茶时敲在落地窗上的雨滴一样,无法预测,来去匆匆。
虽然说我知道那个时刻,似乎还很遥远。
但其实它就在我们身边,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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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我和亚瑟坐在一起整理资料。亚瑟对待工作向来认真,不容许半分差池。我虽然是个半吊子助手但还是有一定的经验,自是不会逆了亚瑟的鳞,于是我只好敛气不语,低眉顺眼地收拾着文件。
“Hello, Song Mo, what do you think of... Hill? ”(喂,宋墨,你觉得……希尔怎么样)亚瑟忽然悄声道,声音轻到我几乎听不清。我侧过头,平复了一下呼吸,同时快速确认了一下亚瑟确实是在问关于希尔的问题,我不免振奋了许多:“哦,你说希尔呀,她——”
“To the point.”(说重点)亚瑟面无表情地说,漂亮的脸庞上是冷冷的表情。
我缩了缩脖子:“希尔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呢。”
亚瑟的表情有些恍惚,他看了我一眼:“Where is the good? ”(不错在哪里)
这是逼我赞扬希尔。
我闭了闭眼,竭尽所能整合我匮乏的词语资源形容希尔:“唔……希尔很漂亮啊……脾气也好,能力又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助手呢。”
我发现我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没有了底气。
我在恐惧着什么?
亚瑟表情愈发飘忽诡异,我快要以为他马上就要脱离地心引力飞往外太空了。他看着手中的资料盒,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I don't understand.”(我不明白)
“哈啊?你不明白?”
我奇怪的看着他。
亚瑟低下头,慢慢用手捂住脸。
“I don't understand.”
他始终在重复这一句话。
我看着他,目光沉静如水。
“你喜欢希尔。”
亚瑟身体一阵痉挛,虚脱一般的趴在桌上。
“I don't like her... I don't know... Really don't know...”(我不喜欢她……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我不会安慰人,一直都是。
与其说一大堆废话,不如让他自己慢慢冷却。
无情无义的我,呵呵。
转过花园拐角时我看到了希尔。她站在苹果树后,长裙在草地上开出茶色的花朵,纯白的上衣被风灌得满满的。
她沉默地注视着亚瑟的方向,深邃剔透的碧色眼眸雾蒙蒙一片。
我只能帮你们这么多。
之前的劳什子恋人,都不能成为你们之间的阻隔。
你们之间的隔阂,只有你们自己。
谁先迈出那一步,谁就输了。
输的代价便是永远和彼此在一起。
/捌刻/
月黑风高。
我坐在露台上,非常明媚忧伤地吃着冰淇淋。
……好吧,其实是非常欢喜非常猥琐的。
我自小便是一个糙汉子,差不多就是东北那一块民风剽悍的那种,唐晓翼总是看着我摇头,说他怎么也不相信我出身杭州宋家,他记忆里的宋家历史上从来没有出来过我这样的人,要出现了也早在落地的那一刻浸了猪笼。
所以这汉子的意思是我应该浸猪笼。
我浸你妹夫!!
我郁闷的咬下一块冰淇淋,思绪忍不住又飘到亚瑟那一边去。
不知道他和希尔怎么样了呢,是不是已经毫无芥蒂地亲密无间(单指朋友之间的那种)了呢。
等等每句话后面的“呢”是怎么回事!我一女汉子会用那种小女生娇滴滴的声词吗!不科学!
算了不要在意那些小细节……我看了一眼光秃秃的冰淇淋木棒,把它往垃圾桶的方向一抛,身体往后倾靠在躺椅上:“唐晓翼,给我出来,蛇精病一样的神出鬼没,你以为你土地公啊。”
“宋墨你够了哦!我只是说你应该浸猪笼你就骂我土地公!你看我这么清爽像是土地公脏兮兮的样子嘛!”唐晓翼从露台的黑暗处转出来,攀着栏杆不悦地说。我歪了歪脑袋,从躺椅上站起来:“亚瑟家有泥巴浴室,你去试试不,土-地-公。”最后三个字我刻意加重了字音,得到了我满意的效果:唐晓翼脸迅速沉下来,一如既往的玩不起:“宋墨!”
“哎,在。”我懒洋洋地应道,揶揄地观察着唐晓翼,他却恢复了脸色,依旧攀着栏杆:“你今天在做红娘吧。”
我似笑非笑:“这座宅子里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不用回答你也知道答案。”
文字游戏真好玩……个鬼。
我长这么大,十四年来也就物理最好,语文什么的早就自杀去见祖父母了,和文科高材生唐晓翼玩文字游戏简直是对脑细胞的大屠杀,但我根-本-就-不-能-出-现-讹-误!
出现讹误就会被弄死吧,我悲哀的想。
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就是结交到唐晓翼这个哥们……没错就是哥们……我忍住没有说是男闺蜜,那样恶心人,毕竟唐晓翼这样的人没有半分暖男的形象,说他男闺蜜简直是暴殄天物,殄的还是男闺蜜这个词。
北京唐家世代与杭州宋家交好,主家人无不是手足兄弟。我和唐晓翼的相遇,想来也不过是家族之间安排的一场戏剧,只是为了今后唐宋两家的相辅相成,这样的案例,古往今来不在少数,我和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实践。
思虑至此我不免有些感伤,蓦地感到好笑,我什么时候……这么感性了,我真的还是女汉子吗!
强迫自己结束混乱的思考,我强打精神:“话说,你为什么会来露台,还藏着掖着——你是有什么秘密吗?”
唐晓翼眸光闪了闪,苍白修长的手指交缠在一起:“秘密告诉了你,还叫秘密吗。”
“你在想希燕吧。”我也不知怎的,头脑一热,冲口而出。
“我在想,整个羽。”
开什么国际玩笑!你不还是告诉我了吗!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