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い玉》久遠

2、㈡

　　㈡
　　在華道屋二楼中最豪华的房间里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瞪大的双眼可以看出他死前的恐惧；被染红的衣服可以看出他死前的痛苦；血肉模糊的双手可以看出他死前的挣扎。在地上散落的樱花花瓣衬托下显得异常的凄美。

　　敏弥也早已经返回了东忍流本部。
　　“不错，速度还真快，”堕威赞赏道。
　　“暗杀这样的人怎能不快。”敏弥冷冷地说。
　　“干吗？好象不怎么开心的样子？什么事惹怒了我们的敏弥啊？”堕威开玩笑。
　　“这个反倒要问问你，这样的人要我暗杀？不是小题大作吗？”敏弥本来以为有任务就可以认真忙一番。谁知却遇上一个武艺白痴，不真正交手过还不知道。“我听说最近鬼阴离开京都，”
　　堕威望着他，像看出什么似的，“是啊？又怎么样？”
　　“啪！”敏弥狠狠地往堕威前面的桌子一拍，对他大喊：“那你应该把跟踪他的任务交给我！而不是在这里暗杀一个懦弱的垃圾！”鲜血直径地沿着敏弥的手臂流下，但敏弥并不在乎，在乎的只是堕威的答案。
　　堕威没有打算回答他的问题。轻轻地抓过敏弥流血的手，溺爱般地为他擦拭流下的血迹。“刚刚弄伤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敏弥刚想抽回被抓的手却反而被抓得更紧。
　　“先到京那里看看吧，”堕威松开了手，“事情还是明天再说，中午我会在樱坊那里等你的。”
　　敏弥知道堕威并不是下达了逐客令，因为敏弥清楚以自己现在的情绪继续说下去只会换来争吵。有时候还是需要冷静的时间。堕威总是这么了解敏弥。连堕威也察觉到今天的敏弥比平时有点不同，一时却又说不出口是什么。而堕威所发觉也就是彩女所说的‘牵挂的东西’。
　　敏弥离开后堕威不断抚摸地桌上的红铃铛。拿起，放到鼻上闻闻，满是他的味道。“薰，什么时候你才能够明白我的感情呢……”独自在黑暗中叹息。

　　“哼！又遇到不开心的事？”敏弥听话地来到京的工作室。京，是东忍流的御用大夫。精通东洋西洋医术的他为一直为东忍流效命。除了工作的伙伴之外还成为了敏弥他们的好朋友。
　　“要你管，小朋友！”欺负京是敏弥的乐趣之一。
　　“还死撑！”京猛的解开敏弥的衣袖，一点也不留情。“彩女昨天已经告诉我你不满这次的任务。”
　　“哈？她什么时候也变得八卦起来。”敏弥无奈地一笑。（“哈楸~~~谁在说我坏话？”彩女任务ING~）
　　“要你管，小朋友！”其实京根本就比敏弥大。（这个谁也知道）
　　京为敏弥细心治疗后敏弥就离开了东忍流。敏弥没有像平时那样到处游荡，而是乖乖地回到葦屋休息。这次的任务虽然简单但敏弥却觉得异常疲劳。还是回去睡一觉好。只可惜这晚敏弥怎么睡也睡不着，他还在苦思着彩女说的‘牵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辗转反侧了一夜。直到黎明时分才入睡。

　　中午时敏弥才从睡梦中醒来。春天的阳光就是这么舒适，令人不愿意做事。敏弥更不用说了。他已经不打算找堕威了，今天悠悠闲闲过了就算了。
　　敏弥坐在房中的窗外，任由阳光洒落在他身上。轻轻向下垂眼正好对上街上的风光。白天的岛原并不热闹，就像一般的街市一样，有人流动。毕竟岛原是个烟花之地。
　　此时敏弥正观看地楼下的好戏。一个女孩被两个武士“欺负”着，好象想向女孩要点钱。从女孩的衣着上看女孩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女孩死也不肯就范，武士也越来越显得不耐烦，开始动手起来。旁边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都好象只是在看热闹似的，根本没打算帮助那位女孩。真是虚伪，敏弥暗自嘲笑。
　　“心夜哥哥——”女孩对某处大喊，可以听出颤抖的声音。一个武士捉住了女孩的双手。
　　心夜？敏弥心中一震，将头伸出去张望。看来‘牵挂的东西’终于找出来了，轻笑着转身下楼。却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
　　“摩耶！！”果然，敏弥期待的人出现了，原来他真的不是哑的。“请放了我妹妹。”认真而严肃。
　　“唔？来了位漂亮小妞？”武士A想伸手触摸心夜的面。
　　伸来的手被心夜打掉，“我是男的，请你们放了我妹妹。”
　　“男的也没有所谓啊！我们男女通吃！”武士A向心夜逼近，但心夜依然镇定自若，站在那一动不动。
　　“啊——”一只簪直穿过武士A的手，鲜血不断流下，“谁？”武士A沿着簪飞来的反方向望去。正是葦屋的正门口。
　　“大白天就在这里吵吵闹闹，人家今天晚上还要工作。你们在这里一吵我怎么睡啊~~”敏弥依着门口懒懒洋洋地说。
　　“弄伤本大爷还敢说话！找死啊！”武士A狠狠地盯着敏弥。
　　“找死的人是你！”从葦屋里面走出五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就像守卫一样。一般在岛原的店都会有这些人在，预防突发事情。“如果你们还不赶快离开的话不要怪我们出手！”为首的一个男人对武士A喊道。
　　然而两个武士不走也不行，毕竟是别人的地头，人还比自己多。武士B松开捉住女孩的手和武士A逃走了。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了。
　　“心夜哥哥——”摩耶扑到心夜的怀里。
　　“太好啦，摩耶。我们来感谢这位姐姐吧，”心夜溺爱般搂过摩耶，领着她来到敏弥前面。很有礼貌地向敏弥鞠躬，“谢谢您这次的帮助。”
　　“呵呵，哪里哪里，我也常遇到这种人，真是讨厌死了！”敏弥有点兴奋，心夜主动找上自己。
　　“漂亮姐姐，我们请你吃东西！为了报答你救命之恩！”摩耶跑上前拉过敏弥的手说。
　　“不错的提议啊，哥哥教我们要报答帮助过自己的人。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去前面那间叫‘花火’的店里坐坐啊。那里的点心很不错的！”心夜建议道。
　　敏弥梦想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一口答应了。他真想好好赞赏一下心夜口中的哥哥，真有教养！而心夜却觉得眼前这位小姐很眼熟，但一时又想不出在哪里看过。

　　“漂亮姐姐叫什么名字？”摩耶将一串小丸子递了给敏弥。
　　“原敏弥，你叫我敏弥就可以啦！那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呀？”敏弥要好好利用眼前这个妹妹！
　　“我叫摩耶！他是我的哥哥，心夜！”摩耶马上搂过心夜。
　　“你好。我叫寺地心夜。”心夜微微点头。
　　“我之前见过你耶~”敏弥好开心，心夜亲口将名字告诉了他。
　　“见过？”疑惑，眉头一皱，动作却那么幽雅。
　　“你前两天来过我们的店子！你应该是跟中条先生来的那位不爱说话的客人！”敏弥将一个丸子吃下。
　　“葦屋？”心夜好象恍然大悟的样子，“是的，好象真的去过啊。”
　　…………
　　之后都是敏弥跟摩耶在聊天，心夜就在旁边静静的坐着。凝听他们的对话。偶尔只是微微一笑，或者叫点点心，其他大概也没有了。然而敏弥越来越喜欢心夜这个人。他觉得心夜是特别的。是他从来也没有接触过的人。他希望可以更多的了解他。但心夜却什么也没有说。

　　在之后的几天里，敏弥都一直想着心夜。他竟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因为那是了解他的堕威告诉他的。
　　“敏弥你有喜欢的人啦！”堕威拿起酒杯，一口喝下清甜的清酒。
　　“真的、真的吗……”敏弥佩服了堕威的眼光。
　　“我怎么说也是你上司！什么事都应该比你厉害一点的！哈哈~~”又喝下一口清酒。
　　“呵呵~~上司又怎么样？也不就是人一个嘛~~”在敏弥眼中除工作以外的时间堕威绝对是个好朋友。
　　“好漂亮啊~有樱树的时候就是这么舒服！”没有理会敏弥的话，抬头欣赏前方刚收拾好的庭院景色。
　　“谁帮你弄的？手艺还不错啊。”敏弥幽雅地依在前面的木柱上。
　　“京嘛！哈哈~~发现他最近挺闲的！”堕威笑道，“这个，你拿着。给你的小情人去！免得你老是用这样的面对着我。”
　　接过堕威递来的东西，一个信函大小，用赤色纸包的东西。打开一看，一只簪。上面有一颗像珍珠大小的赤色小玉。晶莹剔透，就好象是鲜血凝固而成的。
　　敏弥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好。觉得是可以送给心夜的。他知道只要是堕威给他的东西一定是珍贵的东西。但对于心夜来说敏弥仅仅只是萍水相逢的一个人而已。会不会接受这只簪呢？他更不知道心夜会不会喜欢。毕竟心夜还是个男人。但敏弥是确定自己的感情。并没有太介意性别。
　　由于敏弥最近的表现堕威觉得安排任务给他。希望他可以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这次的任务是跟踪一个叫贺茂春信的人。”早苗，也就是彩女。又来到葦屋给敏弥转达任务。
　　“告诉我时间和地点就可以了。其他的我并不想知道。”敏弥心不在焉地望着手中的簪。
　　“时间是今晚深夜子时到忍之里，只要跟踪他回到京都就行了”早苗拿出信函，她知道敏弥也是会撕烂它的，索性将重要的内容念给他听，“据说他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浪人，身上喜欢佩带双刀。这个算是记认吧，你就容易点找到他。”
　　“知道了，我会准时的。”敏弥还是心不在焉。“啊！”手中的玩物被夺去，抬头望夺去它的早苗。
　　“它叫做胧。是藤原大人送给堕威大人的礼物。”早苗玩弄着它，“它还有一个故事呢！”
　　“故事？说来听听吧！”敏弥笑道，喝上一口清茶。
　　“不告诉你！你还是专心完成你的手头任务。”放下胧，转身准备离开，“现在千万不要被那个‘牵挂的东西’所左右到你。”

　　“啊啊啊————”惨叫声顿时响遍了盐小路的一条小巷。
　　敏弥这次的任务并没有失败，只是遇到了小小麻烦。在刚回到京都完成任务之际被一个小流氓发现了。一向干净利落的敏弥当然是解决了他。但这次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敏弥不小心被小流氓在手臂刺上了一刀。问题在于刀上涂上了毒药。是一种叫做葵花的急性蔓延毒药。中毒后会迅速失去知觉，然后昏迷三天。但还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敏弥拖着身躯慢慢离开小巷。但由于有物药物的作用，敏弥终于支持不住倒下了。当他倒下的那一刹那仿佛见到了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