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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给我讲故事吧 ...

  •   岑妩到家之后倒头就睡,邬童叫做饭的阿姨给她换了衣服灌下退烧药,又因为白天她家没人防止她死在里面都不知道拿走了她家备份的钥匙,才离开。

      晚上十一点,岑妩被饿醒,出了一身汗。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冰冰凉了,于是起身去洗了个澡,下楼找食物。

      把阿姨做的饭放进微波炉,手机铃声响起。
      岑妩看了一眼名字便接起来:“喂,尹柯……”

      “睡醒了?”尹柯合上书,靠在椅背上,“退烧了吗?”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岑妩单手拿出盘子走向餐桌,一边用依旧软绵绵的声音说:“退了,饿醒了,出来找吃的呢。”

      “这么晚吃饭,别吃太多,会睡不着的。”尹柯的脚轻轻点在地上,椅子左转右转,“明天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和银鹰的练习赛你就别来了。发烧可能会反复,你这个周末好好养一养。”
      “啊——”岑妩遗憾,“可是明天王二丫也会去啊,我都好久没见她了……”

      尹柯安慰她:“她就一直在双清市又不走,你病好了再见她吧,听话。”
      他又开始用那种又低又温柔略带沙哑的嗓音说话了。
      居然还是在哄她……

      完全抓住了她的弱点。

      “而且下周校庆就要彩排了,你如果继续病着,我可能就要跟另一个女主持串词了。”尹柯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潜台词提醒她叶子那天给她的难堪。
      !!!
      岑妩一下子清醒了。

      “放心!我明天一定不去见王二丫!我会好好养病,叶子那个小婊.子今天居然敢说我神经病,看我不在主持上虐翻她!”

      尹柯:……
      *

      然而即使岑妩第二天想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因为她只扛到了十点半,体温就又升上来了。

      尹柯和邬童都去训练赛了,爸妈又在欧洲玩耍,家里只有狗陪她。她躺在床上,头晕得不行,一动都不想动。
      她拿出手机,强撑着眼皮,给尹柯发微信——不想打电话打扰他比赛,微信等他看到再回复。

      岑妩:尹柯T.T我好像又烧起来了。
      岑妩:我好想听你说话啊,你的声音有降温的功效,最好是那种轻轻地出声,像哄孩子一样的语气……
      岑妩:想听你给我讲故事。
      岑妩:我爸妈都不在家,只有岑岑陪着我,它还不会说话。
      岑妩:我先睡一会,如果你比赛结束回电话我不接就证明我睡着了,你不用着急哈。
      ……

      岑妩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岑岑在地上转了几圈,抬头看着埋在被子里的岑妩,嗖的一下蹦上床,用爪子踩了踩岑妩的脸,发现对方毫无反应,呜咽了几声,趴在她身旁也睡了。
      *

      小熊队和银鹰队的练习赛都没有使上全力,毕竟还没正式比赛,不能过早暴露。虽然输了,但是小熊队的队员们神色如常,对银鹰队的大概实力有了把握。

      尹柯一边擦着脸,一边拿出手机,单手解锁,蹦出了岑妩的微信。
      ……
      他看了看时间,试探性地把电话拨了过去。他想告诉她王二丫今天也没来,因为睡过了。

      果然没人接。

      他挂了电话,站在原地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出神。

      队友们都在那边吵吵闹闹,分析着今天比赛的各种情况,什么时候应该用什么战术巴拉巴拉,然而他一句都没听进去,更没参与讨论。
      邬童拍了拍他:“想什么呢你,大家都在说今年银鹰实力也比去年强,如果我不上去投球的话还真不一定能赢。”
      尹柯回过神,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把手机缓缓塞进包里。
      “棒球比赛的事情我们等陶老师开会的时候再说吧,大家都累了,都赶紧回家吧。”

      班小松那个粗神经,觉得尹柯说什么都有道理,立刻招呼大家帮栗梓收拾好东西,打道回家。
      邬童背上包,瞥了尹柯一眼:“你怎么了,一直都不说话。”

      尹柯跟着他走了两步,咬了咬下唇,停住:“邬童,我跟你回家吧。”

      “……”邬童睁大了双眼,退后了一步,“你、你干嘛?你跟我回家干什么?我……我不喜欢男生!”
      尹柯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叹了口气:“岑妩又烧起来了,我怕她一个人在家有事,我去看看她。”
      “她又发烧了?”邬童很意外,正了正帽子,“那走吧,赶紧回去。没人看着她她连药都敢不吃。”

      *
      两个人迅速打车回了家。
      邬童把岑妩家钥匙递给尹柯:“你自己去吧,我觉得岑妩有你就行了,我不过去添乱了。”
      尹柯什么都没说,接过钥匙就直接快步过去了。

      邬童在原地站了三秒,呵呵了一声:“……两个骗子,再也不信你们没在一起的鬼话了。”

      尹柯独自来岑妩家还是很紧张的,虽然知道她家没有父母在,但用钥匙打开门之后他还是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也不知道怕谁听到。
      把棒球包放在门口柜子上,他换了一双鞋柜里的一次性拖鞋,上了二楼。

      只有岑妩睡着的房间门是开着的。
      因为她上午起来浪荡了一会发现又开始烧,回屋之后连门都懒得起来关了。

      他悄悄地走进去,绕到床边,发现床上躺着的两只。
      岑妩满脸通红,尹柯一看就不对劲。立刻伸手探了探额头,都不用体温计,妥妥的三十九度以上。
      邬童说没人看着她她连药都敢不吃。
      果然如此。

      尹柯叹了口气,在写字台上发现了退烧药,看了说明书之后按要求抠出一粒,又兑了一杯温水,重新回到床前。
      “岑妩,岑妩……”尹柯用的的确是岑妩喜欢的那种低低的、柔柔的、哄孩子的语气,“起来先把药吃了,你的体温太高了。再烧该傻了。”
      声音的个别字低到极致含混得都有些听不清。

      岑妩在极度不适的梦中听到有人叫她,扭了好几次头,发现那个声音太好听了根本屏蔽不掉,才强撑着睁开眼。
      她好像还是在做梦,因为她看到尹柯了。
      尹柯应该在比赛呢,比完赛就回家了吧。

      “岑妩,来,吃药。”他把迷迷糊糊看着他的岑妩扶起来,靠在床头上。刚要喂给她药,对方忽然就伸出双臂攀上他的脖子。
      “尹柯,我好难受。”她说,带着浓重的鼻音,“你还不给我回电话……”
      尹柯还没换下球衣,一身土,本不想坐她的床,结果被她一搂,还是坐在了床上。听到她还在说梦话,无奈,软下语气:“我回电话了,是你睡着了没听到。……听话,先把药吃了,你就不难受了。”
      岑妩根本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只知道那个尹柯在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哄她吃药,她即使是不清醒的情况下也根本拒绝不了这种诱惑,乖乖张嘴,喝水,吞咽。
      尹柯看她咽下去才松了口气,重新把她放平躺在枕头上,掖好被子,准备起身。

      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拉住他,被拉住的手臂感觉滚烫滚烫的。
      “……你别走。”

      尹柯回过头:“嗯,我不走,我去帮你喂岑岑,它饿了。”
      早在尹柯进门的时候机智的岑岑就醒了过来,跳下床吐着舌头看着他俩。

      岑妩这才放了手,安心睡去。

      尹柯俯下’身抱起岑岑,悄悄拉上门走出来。他站在客厅里思考了一会,拿起钥匙出门右拐去邬童家。
      邬童刚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开门,很纳闷:“你过来干什么?岑妩你搞不定?”

      “没有,她刚吃了药。”尹柯说完顿了顿,“……我借你家浴室洗个澡,然后你再借我一套衣服穿。”
      “……”邬童黑人问号脸,“你这语气听着不像是在和我商量啊?”
      “别和我瞎扯了,赶紧的。”尹柯推着邬童往里走,“浴室在哪儿?”

      *
      尹柯穿着邬童的卫衣和牛仔裤,坐在邬童家沙发上擦头发。

      邬童一脸复杂地靠在桌子上,犹豫地开口:“……尹柯,我想问你个问题。”
      对方的声音透过毛巾传出来:“你问吧,我不保证如实回答。”

      邬童翻了个白眼,“你和岑妩,是不是在一起了?”

      尹柯一时没回答,手指按在头发上的毛巾表面,一下一下揉搓着。差不多不滴水了,才抬起头舒了口气,平静地看向邬童:
      “是。”

      “……”
      “……”
      邬童深深地吸气,再深深地吸气。
      虽然他早就觉得应该是这样,但忽然间被证实还是很让人火大啊……

      班小松说的没错,青梅竹马谈恋爱了自己却不知道真的是难受。
      然而栗梓没有谈恋爱岑妩居然背着他谈恋爱了。

      还是他一直撮合的对象!

      “……尹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看着你那张脸,特别想打你。”邬童心如止水,一脸淡然。
      尹柯居然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我还要去照顾岑妩,你给我打青一块一会儿她醒了就会看到。”
      ……
      邬童觉得心情特别复杂,完全无法形容:“……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脖子上搭着一条柔软的毛巾,尹柯仰着头,双手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抓了抓,“挺久的了,岑妩今年过生日那天,我们就在一起了。”

      ……
      快一年了,这两个人居然瞒了他一年!

      就在邬童快要爆发的时候,尹柯及时扯开了话题——
      “对了邬童,有件事情没跟你说。”事情似乎有些严肃,尹柯的语气缓了下来。
      靠在桌子上的少年面容呆滞:“说吧,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一起说出来吧,让我死个痛快。”

      “昨天下午,我跟岑妩去开例会,出事了。”他没理会邬童故作的小情绪,垂下目光,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给邬童讲了一遍。
      ……
      邬童听完这个事情,知晓了昨天下午发生在学生会里的事情,插科打诨的心情淡了些,过来坐在尹柯对面,“——所以说昨天那个情况,岑妩都没崩溃?”
      尹柯嗯了一声:“我也挺意外的,最后她能自己起来解释,还能有勇气和所有人承认她有社交障碍。我想,她是真的,的的确确,已经康复了。”

      被这个话题一叉开,邬童就忘记了两人谈恋爱瞒着他的事,靠在沙发上,冷笑一声:“其他的都好说……那个叫叶子的居然敢说岑岑神经病,我看她精神才不正常呢。”
      尹柯笑了笑:“确实不太正常。”
      “不行,我得做点什么给岑妩报仇。”邬童忽然坐直。

      正合尹柯意。
      “那你好好想想吧,顺便带上我的份一起。我跟岑妩的关系……整个年级都在传,所以我出面不方便,会让老师盯上。”尹柯知道岑妩家的阿姨只有每天晚上才来做饭,中午一般她都是出去吃或者叫外卖,故起身道,“那……我先回去看看岑妩,她醒了可能会饿。”

      邬童:……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他觉得自己脸上写着“冤大头”三个字。
      *
      尹柯回到岑妩家以后先看了一眼楼上睡着的人,然后去厨房找出电饭煲,研究了半天才明白怎么煲粥,淘米洗菜,又切了皮蛋和火腿肠,按照网上搜来的菜谱做了一锅山寨版皮蛋火腿粥。

      岑妩睡了两个多小时,终于醒了,贴着额头的发丝已经全都汗湿了。
      她坐起来,被子还堆在身上,懵懵地睁着眼,脑子还没转起来。

      她记得做了个梦,梦见尹柯来了,还喂她吃药来着。

      他还跟她说不走。

      岑妩看了看周围,没有尹柯,感叹,果然还是梦啊……

      忽然,自己的房门被人推开了,她疑惑,是邬童?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万一没穿衣服呢!……然而走进来的是刚刚梦到的人。
      ……
      !!!
      岑妩瞠目结舌。
      “……尹柯?”

      “睡醒了?”尹柯走过来,坐在岑妩床边,又摸了下额头,才对上她依旧睁大的双眼,迟疑,“……干嘛这么看着我?”
      岑妩咽了咽口水,依旧呆滞:“我现在应该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在我家?”
      ……
      尹柯无奈:“你是都忘了吗?你给我发了好多微信,然后还不吃药就睡觉,我要是不来,你烧死都不知道。”

      岑妩想起来了。片刻之后吃惊:“……那那那,那真的是你喂我吃的药吗?”
      “不然呢?你难不成会睡着睡着自己爬起来把药吃了?”尹柯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出了很多汗吧?去洗个澡,然后下来喝点儿粥。”
      “你会煮粥?”岑妩听话地下床,一边狐疑地问,“不是黑暗料理吧?邬童就是个厨房杀手,嘴刁手还笨。”
      ……

      洗完澡之后,岑妩舒舒服服地来餐厅喝粥。
      意料之外的好喝。

      岑妩夸奖了尹柯两句,注意力便集中到了尹柯的衣服上:“你这衣服怎么看起来那么大啊?”
      尹柯本来就比邬童矮,还瘦,导致宽松版型的卫衣更加宽松,看起来跟斗篷一样。

      “我打完棒球就来了,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就去邬童家洗了澡,穿了他的衣服。”

      岑妩:“早说啊!我这里有你的裙子,你直接穿这个不就好了,尺码正好!”
      尹柯:“……”

      果然还是发烧的岑妩比较可爱,又乖巧又安静。

      吃过饭刷过碗,岑妩还想接着睡,于是她拉着尹柯的手臂摆了摆,星星眼:“尹柯哥哥,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讲故事?”尹柯从没有过这种经验,迟疑道,“讲什么?”
      “无所谓什么!反正听见你的声音我就舒服。”岑妩一脸真诚,就差摇尾巴了。

      最终拗不过她,尹柯被她拉着回到了房间,她迅速躺进被窝,只露出一个头,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尹柯被盯了两秒之后成功认输,坐到了床边。

      “你躺下来吧,离我太远我听不到。”岑妩裹着被子,想什么说什么。
      “……”尹柯神色复杂,“岑妩,你是女孩子,你的床……我不能随便上。”
      岑妩一本正经:“我只是让你躺下来,又没让你进我的被子,你就躺在外面就好。”

      看在岑妩是病人的份上,尹柯动作僵硬,磨蹭着上去,然而只肯躺在边上。
      岑妩像个毛毛虫一样蹭着蹭着挪了过去,头紧挨着他的手臂,下命令:“行了,你开始讲吧。”

      ……
      尹柯侧躺着,看着她舒舒服服地闭眼,认命地叹了口气。

      他想了想,讲什么呢?
      从没干过这种奇怪的事情,躺在岑妩的床上,他想起从没说过这么多年两人的相处中他的想法。但岑妩却一直都很明显,她的想法所有人都能看出来。
      这样好像对她不太公平,尹柯自己也会觉得有些委屈。

      “……有一个女孩,她从小患有社交恐惧症,不敢跟任何男孩子说话,只除了一起长大的邻居家孩子。……”尹柯缓缓开口,“……有一个男孩子,他从小被教育要乐于助人,虽然一直都做到了,但大多数都没有被他记进心里。”
      岑妩平静地闭着眼。

      尹柯吸了口气,就像是在哄不肯睡觉的小孩子,用很缓慢,很低沉的语气:“初二,他们成为了前后桌。女孩子竟然不怕和这个男孩子说话,并且喜欢上了这个男孩子。……男孩子一直都知道,但是他没有任何回应。因为那个时候他认为还太小,不应该早恋,更是觉得女孩是因为她的特殊性才对自己有好感,不会长久。”
      他低头看了看岑妩,继续说:“……可是女孩子对男孩子的感情一天都没有减淡过,男孩子和球队闹了矛盾,退出球队,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对立面。只有女孩子不问任何原因,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这边,还时时刻刻拼命地逗他笑。男孩子心想,她可真厉害,因为她是一个有社交障碍的人啊,她居然都可以这样安抚他的情绪。从出事,一直到毕业,都是女孩子默默陪伴着男孩子。那个时候是他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他开始不自觉地时时关注她。”
      岑妩抿紧了嘴唇。

      “中考,男孩子考砸了,原以为会自己去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学校。然而他都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女孩子居然和他考到了同一个地方。”尹柯看着房顶简约的灯池,淡淡叙述,“女孩子又一次表白了。男孩子心里清楚,他对女孩子早就不是单纯的友谊之情,但是迫于现实,他还是选择了回避。”
      “她送的礼物他总是带在身边,即使心里不愿意承认,他也知道,他喜欢她。而曾经放弃的棒球梦想再次朝他招手,他却不能顺利地进行下去,来自家庭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他身上,在接近崩溃之下,他和女孩子说,别再喜欢他了。”
      ……
      那时的记忆还在脑海中。
      岑妩轻轻抽了抽鼻子,把脸往枕头的方向藏了藏。

      “他是为她好,女孩子也清楚他是为她好。就是因为她太懂事了,最后忍不住妥协的还是男孩子……后来,家里压力的宽松让他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行为,他开始若有若无地亲近她,又不想被她发现。女孩子青梅竹马的存在也越来越让他不舒服……即使他清楚,那两个人的感情很纯粹。”
      “……在决赛输掉比赛,女孩子抱住他的那一瞬间,他忽然间想通了。有什么不行的呢,早恋又怎么样呢,只要不耽误自己的学习,只要不被父母知道,为什么不让自己开心呢?”
      岑妩吸气的声音越来越频繁。

      “所以,在女孩子生日那天,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岑妩再也忍不住,抬起手臂紧紧搂住尹柯的脖颈,眼泪掉进枕头里。
      “我让你讲故事,没让你表白……”
      尹柯轻轻拍了拍她:“怎么,不喜欢听吗?”
      “喜欢,”岑妩抽着鼻子,靠在他怀里带着哭腔,“可你这样让我怎么睡觉啊?”
      ……
      最终,岑妩还是带着未干的泪水抱着尹柯睡着了。尹柯心想,完了……忘了告诉她邬童知道他们的事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20]给我讲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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