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皇帝难为》秋丨阑珊

24、第 24 章

　　最初，司徒瑧真的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距离皇位竟然这么近。

　　当时他上头还有那么多个兄长呢，他既不占嫡，又不占长，怎么想，那皇位也轮不到他身上啊。那个时候，他只想保住自己和亲娘的小命，所以他在司徒钊面前撒娇卖痴，抱紧大粗腿。

　　他很清楚，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在事情没有成为定局前，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够真的触摸到那个位置。

　　只能说，这个世界变化太大，从不为人的意志改变而改变。

　　随着司徒瑧地位的提升，他身边的人也跟着水涨船高。他现在除了没有太子之名，却是有了太子之实了。

　　就这个问题，司徒瑧问过皇帝老爹。

　　当今道，“当日义忠皇兄是先皇最为喜爱的儿子，自出生起就被立为了太子。我们这些兄弟里，只有他是先皇亲自教导长大的，先皇也替他铺好了通向帝位的道路，结果呢？太子的权力大了，在百官和百姓当中的声望高了，先皇他老人家，心也开始发生变化，开始害怕太子手里的权力高过自己，开始疑神疑鬼了。朕不想自己变成先皇那样的，朕也不想我们父子最后成了那样不死不休的局面。”

　　司徒钊这番话已经是说得掏心掏肺了，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司徒瑧觉得鼻子有些酸，皇帝老爹真是狡猾狡猾的，就这么几句话，就让他下定决心，无论将来如何，那些让他无所适从的课业，他都要努力的受着……

　　唉，老狐狸和小狐狸的差距还是那么大，在从小狐狸进化成老狐狸前，他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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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的时间，转瞬而逝，贾家人在除孝之后，推迟了回京的时间，因为贾瑚决定参加这一年的童生试。

　　贾珠自然也被贾政逼着参加了。

　　好在他们两个的底子都不错，守孝的三年间也都是读书不辍，童生试对他们而言并不是很难。只是贾珠的名次有些靠后，和名列前茅的贾瑚比起来，让贾政自觉脸上无光。

　　只是成绩已经出来了，他也无力改变什么，怎么说也是考上了。用贾赦的话说，比起贾政自己的一事无成，贾珠已经强出他好几条街了。

　　这话臊的贾政躲到屋子里，三天不敢出来。

　　早些年，因为贾政爱读书，成日家不是捧着书念念有词，就是满口的之乎者也，把贾代善乐得，只以为贾家转换门庭在望，给他请了最好的夫子，就盼着这个嫡次子有朝一日能够得中进士，光耀门楣。

　　结果，连着几次参加童生试皆是名落孙山，贾政被打击得够呛。

　　最后，贾代善只得将国子监的名额给了他。只是国子监的那些夫子们，也救不了贾政逢考必败的命运。

　　那个时候，贾赦有贾代善和贾史氏在上头镇着，一点都不敢说嫡亲弟弟的笑话。现在他们还在金陵，两个儿子又和瑞郡王交好，现在的他腰杆挺得直直的。他已经不怕这个假正经了。早看这个弟弟不顺眼，不趁着这个机会多找找场子来，他就不是贾赦了。

　　贾政觉得很憋屈，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只能抓着贾珠读书，让他抓紧时间，争取将来秋闱和春闱时能够一鸣惊人。

　　可惜，贾政注定是要失望了，贾珠的身子骨本就比贾瑚差上一大截，读书又是一件极耗心神的事情，又因为名次不如贾瑚，心理压力极大，不过三天，贾珠就病了。

　　再加上三年孝期下来，营养严重跟不上，贾珠这一病，断断续续的反复了一个月有余才好，到底还是伤了身子。

　　在贾珠身子好了后，宁荣两府的人这才收拾行李，启程回京。

　　…………

　　当年春猎时发生的事已经过去四年多，后续的事情也都有了结果，京城百姓也渐渐的忘了当年惊心动魄的情景了。

　　在贾家人回京后，圣人却突然下了一道圣旨。

　　贾赦正式继承荣国府，爵位降为荣昌侯，圣人下了明旨，荣国府被收回，圣人另外赐了一座荣昌侯府给贾赦一房人，并给他十天的时间搬家。

　　至于贾史氏，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虽然还是超品国公夫人，然贾代善已死，所谓的荣国府也就不存在了。

　　圣旨是司徒瑧亲自送过去的，所以他很直观的欣赏了贾史氏和贾政这一房在听到圣旨内容时变幻莫测的神情，心里居然莫名的有些兴奋。

　　他觉得奇怪，前世时，他看过《红楼梦》的原著，同样也看过不少红楼同人。因为是局外人，用上帝的视角看待红楼中的风起云涌，并不能感同身受那些鲜活的角色的悲欢离合。

　　就是穿过来后，刚刚知道这里是红楼世界的时候，他也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并不觉得自己是红楼故事里的重要人物。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他和贾家大房的牵扯加深了之后，他能很明显感觉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牵绊更深了。

　　得知圣旨内容，贾史氏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这旨意打乱了她对荣国府的所有安排。

　　她都已经想好了，为了能够继续掌控荣国府，甚至是整个贾家，她准备以孝道为名压制继承爵位的长子，抬起次子，平衡两房。这么一来，老大要敬着她，老二需要依靠她，对她言听计从。在荣国府里，她就是那个掌握着众人生杀大权的老封君了。

　　但是这一切都是基于荣国府没被收走，两房还能住在一起的情况下的。

　　现在可好，圣人的旨意这么一下，荣国府被收了，另外赐了座荣昌侯府，这么一来，贾政根本就不可能跟着住进荣昌侯府里去。

　　儿子赡养寡母天经地义，没道理兄长还要抚养已经成家立业的兄弟一家的！

　　司徒瑧坏心眼的欣赏了一番这些人的表现，这才慢悠悠的笑问，“史夫人为何这番表情？可是对这圣旨不满意？”

　　史氏哆嗦了下，这话她可不敢认，一个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殿下何出此言？陛下这番安排自是再好也不过了。只是臣妇想起了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司徒瑧道，“史夫人想问什么就问吧。莫要拘束了才是。”

　　贾史氏略略向司徒瑧屈膝行了一礼，“当日先夫去世前曾上过折子，替臣妇次子政求一个恩荫，不知……”

　　贾史氏所说的恩荫，是想替贾政谋一个荫官。

　　所谓的荫官，就是指凭上代功勋而获得的官职。

　　司徒瑧当然知道贾代善临死前替贾政求荫官的事，他也知道原著里，贾政就是得了荫官，成了工部员外郎的。

　　但是，也就只是如此了，二十几年都只是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可见这位的能力有多“强”！

　　“史夫人尽管放心，关于贾政之后的事情，父皇自有安排。”

　　听他这么说，贾史氏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了下来。

　　贾琏摇摇摆摆的走到司徒瑧身边抱住他的大腿，“七哥哥，抱抱。”

　　那圆呼呼呆萌萌的小模样，可把司徒瑧给萌化了，弯腰一把抱起他，“琏哥儿怎的也过来了？你哥哥难得回来了，你不去同他亲香亲香？”

　　贾琏嘟嘟红红的小嘴，不高兴的道，“哥哥说，明儿要搬去另一个地方住，让奶娘她们替我收拾东西。可是我不想去，七哥哥，你前儿说要带琏儿去烤肉，可还作数吗？”

　　司徒瑧失笑，“原来琏哥儿还记得这一茬呢，七哥哥什么时候说话不作数了？等你爹爹和哥哥安顿好了，我们就一起烤肉去。”

　　小包子直点头，“好哒，那到时候七哥哥记得来接我哦。”

　　四年的时间过去，小家伙长开了些，遗传了贾赦这一房的好相貌，大大的桃花眼，唇红齿白，粉扑扑的，特招人喜欢。

　　身边又有人正确的引导，最是个乖巧又懂事的小孩儿了。张氏的父兄都极喜欢贾琏这个小家伙。在贾家出孝后，经常把贾琏接到张家小住。

　　“嗯，你放心，到时候七哥哥一定亲自来接你。不过，这几日是荣昌侯府乔迁的大日子，琏哥儿可不能乱跑，不然你爹爹和娘亲会担心的。”

　　贾小琏粉严肃的点头。

　　粉扑扑的小脸蛋着实吸引人，司徒小七一个没忍住，啪叽一口，还是亲上了贾小琏的小脸蛋。

　　贾琏被亲得咯咯直笑，清脆的童音很入众人耳中，纷纷向他们看过来。

　　贾赦有些伤心，他的琏哥儿居然和七殿下辣么好，他刚回来那会儿，琏哥儿都认不出他来，现在再看他和七殿下的互动，哎呦喂，怎么这么扎心哪！

　　贾史氏更是瞪大双眼，她一直知道大房和瑞郡王关系极好，却没想到竟是好到这般程度。在最初的愣怔过后，贾母的心思转动了起来。

　　她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张氏，眼神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