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团长]一一而终》风垂客

85、Chapter 85

　　Chapter 85 行动

　　至今回想起来，只觉得库洛洛是个精湛老练的骗中高手。

　　庆祝日那天——

　　兰茜穿一身淡粉的镶钻长裙，戴上简单的首饰，就已显得明艳。她给库洛洛安排的是捧礼盒的侍者，能跟在她的身后，随时配合她。

　　“你觉得怎样？”兰茜问库洛洛。

　　“非常满意。”他穿着笔挺的双排钮扣制服，白手套黑军靴。虽然是侍者，却散发出上位者的气息。笑眯眯的，看不出深浅。

　　兰茜对他心里比较没底，总有不安的阴影埋在心头。不过没关系，到时候一切都要真正结束。她看不出来他会有办法应付。

　　为此就算杀光王宫内的王族和神职人员、甚至是前来观礼的平民，她根本无所谓。世界待她如何，她便用相同的态度回应。

　　时间到了。

　　那天天气实在好极了。阳光稀薄，淡成金箔，高空强风吹过，云呈现飞碟状，飞过人们的头顶。地面的风较弱，刚好能保持凉爽的气温。夹道两旁围栏后的民众狂呼滥喊，飞甩帽子和彩旗，脸上一道道全是庆祝的油彩。

　　兰茜跟在多多琪公主的车后，库洛洛在她旁边。满世界的兴奋和欢呼倾倒在他们身上，仿佛灵魂也颤栗起来跳着舞。

　　无知浅薄的狂欢。如一张湿透的白纸，轻易就会破烂。

　　“在想什么？”库洛洛问她。

　　狂热的气氛里，似乎实话就不其然地从舌头滑溜出来。

　　“他们太吵了，真希望他们全都死光。”

　　话一出口就察觉不对，她警惕地看向库洛洛，而后者像没听见似的望向前方的车队。

　　他听见了吗？

　　大体的流程很简单，教皇及大主教、国王及王子等都在台上，各国来宾都要在他们面前转一圈，以示祝贺，顺便展览各式的礼品。多多琪公主的车队到了外围。大家都要下车。

　　沿着红地毯缓缓走到权力中心面前。

　　兰茜漆黑的眼瞳里全是压抑不住的煞气。库洛洛低声提醒：“在他们周围，有六个星级猎人。你要注意。”

　　她笑：“有你吸引他们，我怕什么。”

　　“我们商量好的计划是这样的吗？”

　　“应该是。”

　　多多琪公主已经上前拜见过，顺着会场的另一条大道走出去。是时候轮到他们上场。

　　兰茜从库洛洛手里接过礼盒，缓缓走到最前面去。两列礼兵沿着步道两侧敲鼓进场，欢快的小号转着弯漂浮天空。

　　她在计算着步数。快了，还有三步。他们就要燃放礼炮，她就要实现她的复仇。

　　会场中央的高台上，洛克大主教坐在教皇的身侧，国王坐在另一边。在这个神权国家，他实际上是仅次于教皇和国王之下的大人物。他一生以来权力在手，世间万物仿佛尽在掌握，能够为所欲为。没有人能违抗他，也没有人能拒绝他。无论是强迫还是自愿。他都有足够玩弄别人的能力。

　　在一生当中，唯有一只看起来最不可能反抗他的金丝雀，成功反抗他。她脱逃了他的囚禁，脱离他加在她身上的桎梏，飞到广阔的世界去，再不见踪影。可能是因为得不到的欲望在沸腾，所以他深深地记住那只可爱的金丝雀，她的音容笑貌，即使过去七八年，他仍然记忆犹新。他认为，那是他错过的“真爱”。此后他所喜欢的小女孩，都跟她长得像，却没有她的半分灵气。这份懊悔始终侵蚀着心头。

　　多多琪公主的女官上前来，进献礼物。她优雅地登上高台，来到他们面前。黑发黑瞳，容貌明艳绝美，身材婀娜，是个比多多琪公主本人更美的年轻女子。

　　那年轻的美人……

　　洛克大主教心里咯噔一下，她抬起脸来说祝词时，那双深邃灵动的大眼，精灵般纤美的容貌……难道是！

　　当她眼神不经意落到他身上，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时，洛克大主教几乎在内心同时认定她就是Elle！多年前逃离的金丝雀！

　　美貌如昔的她，纤弱无助的她！

　　洛克大主教那一刻，内心翻腾起剧烈的欲望，就算她现在是多多琪公主的女官，当公主嫁入王国时，她就会再次落入他的手掌心！

　　兰茜感受到那个丑陋的男人，散发出来的贪婪和欲望。她看着他不禁微笑。当掌握权力久了，当权者就会忘记被他们踩在脚底的人，同样是人的事实。是人，就会拼死一战，是人，就会永恒地追逐属于自己的位置。

　　我会杀了你，杀了所有的人。颠覆这个小小的可笑的国家！质疑吧，权力者的存在，去质问，与神权对等的神圣义务在哪里！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像慢镜头回放——

　　兰茜打开礼盒，而背后第一声的礼炮声响起，接下去是连续不断喷发的炮声。她垂下的眼眸，看见礼盒里躺着的不是她预想中的面具，而是银河蝴蝶，背面神秘交叉的十字，如同潜泳在宇宙中永恒的蝴蝶翅膀。身后同时爆发出热烈有力的欢呼，人们的情绪堆积至高/潮。
　　没有人倒下，没有人惨叫，没有人醒悟。

　　永恒的蝴蝶符号，蔑视着渺渺众生中的她。

　　那个瞬间，库洛洛的视线仿若传说全知全能的荷鲁斯之眼，以绝对的权威投向她的背后。好像她始终受到监视、禁锢。

　　他早就掌控她的全部计划。

　　骗子，大骗子，库洛洛你这个可恨的大骗子！

　　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面前？为什么假装任务在身套取她的信任？为什么到了今天仍然要欺骗她、掌控她？

　　她不是无心的玩偶，更不是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

　　他至多掌握她的过去，而不是现在，更不是未来！

　　她不会放弃，她怎么肯甘心放弃！已经走到这里来，走到这些人眼下，她绝对、绝对不会放弃！

　　Elle死了！她是怎样死的？被黑暗吞噬、被所爱的人放逐，疯狂绝望而死！那份悲惨的嘶吼，至今回荡在她的心胸，让她愿意为平息那嘶吼而不惜代价！

　　哪怕是再一次的死亡。

　　哪怕是再一次的失去自由。

　　假如那回音的风暴能够止息的话！

　　她把躺着银河蝴蝶的礼盒，转身向库洛洛投掷而去，边丢边惊恐地喊：“啊——炸/弹！”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和惊叫，成功让拿着银河蝴蝶的库洛洛成为众人的焦点。场上星级猎人的注意一时吸引过去。

　　而兰茜毫不迟疑地回身跑开，抽出发间的特殊发饰，弹出尖刺，向洛克大主教奔袭而去。可是她的动作在猎人们看来实在不够快，被吸引的注意力回到她的身上，猎人们的攻击对准她——

　　库洛洛却阻挡在他们的攻击半径上。他的右手摊开一本书，眼神凌厉，浑身一股严厉的黑暗气息。

　　宛若一面铸铁的城墙。

　　一对六，念能力者之间的战斗，在半空展开。

　　而下面，兰茜轻易地撂倒碍事的皇家护卫，在她脚边倒下的足足有一个小分队！见势不妙而溃散的众人，无论是王室、神职还是普通人都一样。

　　但洛克主教，你怎么能跑远呢？

　　你可是直接凶手，怎么能当着受害人的面，逃得那么远、那么快！

　　兰茜精致雪白的脸，沾上血迹。她又干倒一个。用脚尖挑起地面的刀剑，她握住刀柄飞射出去，正好把洛克大主教的长袍钉在地面。

　　她追了上去，笑吟吟地看着面容扭曲、布满恐惧和惊骇的洛克大主教。

　　“我是Elle啊！洛克大人。我是您的金发娃娃，是您乖巧的教女，是最可爱的金丝雀，您难道忘记了吗？”

　　她一边温柔地说着，一边猛踹洛克大主教的下/体，主教惨叫着捂着下/身倒在台上，满面通红、双眼暴突，他蜷缩全身，试图要躲避她。

　　“您看，您就没有我厉害了吧？想当初我有多么痛啊，多么羞耻啊！我也没有像您一样，表现得那样难看。洛克大人，您该有点作为人的尊严才对！”她一步步追过去，微笑着，黑色的眼瞳燃烧着疯狂。

　　“Elle，Elle！是我不对，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后悔了，每天都在后悔那天……啊啊啊——”

　　她掐住洛克大主教的嘴巴，用尖刺穿透他的舌头和下颚。血涌出来，如同水龙头般，伴随着口涎留至地面。

　　“闭嘴！我允许你说话了吗？”她抽出尖刺，洛克主教呜呜地捣住嘴巴，血从他粗短的手指缝隙流出。满眼的惊恐一同流出，仿佛她是怪物。

　　“您现在体会到我当年无助绝望的心情了，恭喜您，您终于多少像个人样。如果可以，我真想留着你，折腾一段时间，把你羞辱我的手段，原样奉还，当然我准备很多升级版的……”兰茜露出锐利的尖刺，对准他的颈侧大动脉，“不过你还是去死好了！”

　　高空一声爆裂，呼呼的风声扑向她这边。兰茜尚未刺下致命一击，就被呼啸而来的人体给撞倒在地。手里的凶器脱手，飞了出去。

　　受到撞击的兰茜忍着头晕目眩，想要推开压在身上的人，但那人一手紧抱她，一手做出防护的动作，上空紧随而来的攻击落到他身上，她听见他闷哼一声，吐出小口的鲜血。

　　是库洛洛。

　　他整个人很狼狈，外套不翼而飞，衬衣撕裂，血痕满布背脊，唯有那双漆黑的眸子，依然沉静冷彻。

　　库洛洛迅速地拉起兰茜，准备用使用她的念能力离开。先一步察觉他意图的兰茜，立即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库洛洛没有提防，差点让她挣脱。

　　“你走！我要杀了他！”

　　“Elle，回来！”

　　他发出极为冷肃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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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兰茜跟库洛洛的明争暗斗，毫无疑问，库洛洛胜出~~~
这两人目的不同，兰茜要杀的是当初害她的人，库洛洛则是经过长时间的跟踪调查，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