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团长]一一而终》风垂客

73、Chapter 73

　　Chapter 73 他的宠爱

　　他像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兴奋得不得了，志得意满地到处炫耀，却又不肯让人触碰，哪怕一下。

　　Elle的衣柜放满新衣服，几乎都是漂亮的各式裙子，雪纺的、丝绸的、棉布的……应有尽有。梳妆台的化妆品也越来越多，满得溢出来，总是会在找的时候就会失踪一个两个。更不要提她喜欢的画具。各种颜料和各型号的画笔能装一大箱子。一开始她东西太多，没办法放在卧室内，加上露台风景比较好，所以她就自作主张地把大本营搬到露台去。

　　初时她还会自觉地收拾露台上散落的物件，每天都要收，实在麻烦，她索性就在露台扎根发芽。

　　库洛洛后来给她在露台上打造木质的置物架，把她的东西井井有条地放在那里面。她第二天早上发现的时候简直惊讶极了。

　　“库洛洛，你的木工手艺真好！”那置物架整洁易用，她不敢相信地捧着脸。

　　“嗯，我昨天看了书，照着做了一个。这是我第一次做呢！”库洛洛的样子像是在邀功。

　　好吧，是值得赞一个。

　　Elle开心地给他一吻，就飞扑到画架前面。

　　库洛洛眨眨眼，有些失落。就这样？他跟了过去。站在她面前，挡住露台的大部分风景。

　　“Elle，我来当你的模特，怎样？”

　　“欸欸欸欸——”大惊失色。

　　“你觉得不行吗？”失落。

　　“不……只是我……你就算不当我的模特，我也可以给你画人像的。”她突然想到好的理由，温柔地拒绝。

　　“不行吗？”库洛洛专注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压力山大啊。

　　最后还是如库洛洛所愿了。

　　库洛洛按她的指挥，从容优雅地坐在阳台上，双腿交叠，两只手十指交叉，安放在腿上。他那双沉沉的漆黑眼眸笔直地看过来，专注得出奇。同时也出奇的冷彻无情。

　　Elle的炭笔落在画纸上时，线条都有点微微颤抖。果然呢，她不想对着库洛洛本人作画最大的理由，就是他的目光给人巨大的压力。再者，她不愿意看见太过真实的库洛洛。

　　总觉得有怪物潜藏在那深渊中，会有一天，闯出来把她拖进去。

　　那么，就这样假装着不去面对真实的现实，问题就解决了吗？心里的声音在发问。也许真的可以吧？

　　因为现在，他对她很好呀！她觉得很满足。最近艾莉森、米拉和西弗出现的频率比较少，她的记忆能维持在一个星期之内没有中断，这是她最好的情况。

　　继续画下去。线条就慢慢地恢复正常。她专注地看着库洛洛，然后落笔。一旦进入状态，她就忘了担忧和焦虑。画画就是她的一切。她已经坠入画中的迷梦。

　　最后画出来给库洛洛看的时候，她留意他的神情蓦然暗自变化。眼瞳收缩，脸部线条绷紧。

　　“超乎意料的真实。你好像能描绘出一个人的灵魂。”库洛洛赞叹。

　　“你是说我是个灵魂画手吗？”Elle调侃了句。笑了起来。浅金的发卷将她的笑容衬托得无比耀目。

　　美丽动人至极。

　　库洛洛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然后抽走她手里的画，卷起来，回身给Elle深厚的拥抱和甜腻的亲吻。

　　闭上眼睛的话，就能享受这样的亲昵无间。

　　睁开眼睛的话，他就会如同云雾般远走。

　　最近半个月内，库洛洛外出的次数很频繁。每次出去，他都没有跟她说明要去哪里。只是每回回来，能带点东西给她。

　　有时是一块难得一见的小蛋糕，有时是一张音乐原声碟，有时是一本画本。她拿到手之后，库洛洛就会开始讲述他今天去了哪里、怎样淘到这些小东西。他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这样多的话，连自己都不习惯，说到后面，他就会说：“我以为我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没想到原来是个话痨。”

　　“库洛洛发现自己的另一面了呢！”她说，“大概是因为，世上没有人能真正了解自己，就连最理性的人都不可以。人是感情的动物，站在自己的立场看待自己，本身就是偏颇的。”

　　“没有真正完全理性的人……如果没有了感情，人会怎样？”

　　“我想，这个人已经死了。”她想了想，说。

　　“这让我想到人工智能。”库洛洛冒出一句。

　　那已经是她理解范围之外的事情。所以她一脸茫然。

　　这样子也很可爱。

　　库洛洛给她晚安吻。接着抱起她到房间里去。

　　“库洛洛……”面对他的激烈和急躁，她有点不太适应。尝试着推拒，他才缓和一丁点。

　　“我在表达我是个有感情的人哪。”库洛洛耍赖一样地说，有些孩子气，可说话的语气偏偏正经得很，“我需要你，Elle。”现在，此时与此刻。

　　Elle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让他急迫地进入了。她感受着他。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两者在对他敞开。他明白这点，于是索要得越来越多。

　　就算有时候，她感觉有些尖锐和不适，危险如同绵里藏针，不经意时刺伤了她。可就是如此，她仍然不能放手。

　　她蜷缩在他身侧熟睡。

　　“Elle，你察觉到了吗？”

　　库洛洛轻抚她裸露的手臂，低声说道。

　　语气好像在叹气，又好像是平静地闲言。

　　“我喜欢你。Elle。”他尝试着一遍遍柔声说着。到最后近乎无声无息。

　　如同溶溶的月光披上身，看似明亮，却无法触碰。

　　翌日早晨清醒，Elle看见库洛洛坐在床边椅子上看书。而她却睡在床的正中间，霸占所有的位置。叫他睡左边不是，右边也不是。

　　她有点羞赧地起床。

　　越加害羞地发现，自己又没穿衣服就又睡着了。

　　而库洛洛衣冠楚楚地坐着，手里的书已经合上，正眼睛带笑地注视她。

　　她低下头，他的目光仿佛在身上的每一寸燃烧。

　　库洛洛注视她好一会，把她变成快要钻进泥土的花以后，才慢条斯理地打开自己衣橱，递给她自己的衬衣。

　　她赶紧在被窝里穿上出来，下地，匆匆忙忙地道声：“库洛洛早安！”就飞快地窜回自己的房间。

　　心跳如雷。怦怦直跳。

　　明明已经是那种关系，可依然没办法放得开。

　　她想。面对他，她总是放不开的吧。她的秘密，还有他的秘密。每个人像是坐落在深海底下的小房子。孤独地坐在那漆黑无光的里头。门因为巨大的压强而无法打开，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没有办法。而小房子里面太黑了，有时黑到连自我是否存在也说不清。谁说得清呢？就算打开，也难保里面的自己，不是已经变成肮脏的蛇虫，或是可怕恐怖的鬼怪。

　　还是不要去打开那扇门比较好。

　　她想着，收紧库洛洛的衬衣。那衣服上染着肥皂的淡淡香气，残留着他的温暖和气息。他在抱着她那样。完全无需她的回应。

　　而她，此时却跟他，隔着两扇门，一道横亘的走廊。有时仿佛隔了千里。

　　她决心要尽自己所能对库洛洛好。而不是沉溺在他的温柔之中，不劳而获。她总觉得喜欢的感觉，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耗的，如果不积极培养，培养信赖和互相依存的习惯和行为。喜欢总将会如烟尘散去。

　　“你做了午饭？”库洛洛扬起眉毛看向饭桌。

　　“第一次下厨，不知道好不好吃。”Elle有点担心。

　　其实才不是第一次。库洛洛心想。艾莉森年纪虽然偏小，却是个很会做美食的小小厨师。

　　他因此充满盲目的信心，叉子叉在肉上的手感，虽然已经有不妙的感觉沿着刀叉蔓延而上，但是他仍然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吃到了嘴里。

　　没、熟！

　　怪味在口腔弥散开来，渗入舌头的味蕾。污染到达喉咙。

　　库洛洛保持着优雅的微笑，硬生生吞了下去。这不是很难做的事，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习惯这样的事。

　　然后他笑着说：“别有风味呢Elle，你赶紧尝尝。”面带微笑地就把罪魁祸首拖下水。

　　Elle信以为真，开心地叉来吃。

　　结果可想而知。

　　没差点哭出来。

　　失败——那就换一个。

　　“你在洗衣服？”库洛洛在楼下水池边发现累得气喘吁吁的Elle。

　　“是啊，我要干点活。”Elle用手臂擦了擦汗。

　　完全无济于事。汗水混合着水池的水，几乎湿透她的全身。也不知她是怎样将自己搞得如此狼狈。大概是以为洗衣服是连自己一起洗了吧。

　　湿透的衣服紧紧贴着她的身体，勾勒出她纤美的身体轮廓。美好的少女身体。

　　库洛洛拉住她的手腕，把不明所以的她带上楼。她在后面一个劲地追问怎么了怎么了？他在心里回答：轮到我想对你做点什么了。

　　结果洗衣服的事情，还是没有彻底完成。

　　“呼！”Elle简直黯然神伤了。做什么事都没法做好。她画了一只可怜兮兮的小鸟，掉进水塘里，奋力地扑哧着翅膀，狼狈不堪。

　　库洛洛从旁边经过时，建议她在画面左侧的树枝上，增添一头准备俯冲捕猎的鹰隼。

　　建议太坏心了。

　　不过出于趣味性，她加上了，效果富有戏剧性。

　　“Elle，快过来。”库洛洛在房间里喊她。

　　她连忙放下画笔过去。

　　“怎么了？——哇！”她叫了出来。

　　库洛洛淡定地看着她。

　　“库洛洛，你的头发！”她指着他倒梳上去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声调颤抖着，“就像老了十岁！”

　　库洛洛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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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开了一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