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团长]一一而终》风垂客

63、Chapter 63

　　Chapter 63 养伤

　　Elle觉得库洛洛又变了点。

　　他开始对她过分密切的关注。像是在紧紧守在她身旁，生怕会有人来抢似的。这样的念头当然很可笑。但她就是有种感觉。

　　她像是他的所有物。而他是一头护食的猛兽。

　　从她受重伤被迫休养以来，他就渐渐显出这样的倾向。她不能完全理解库洛洛在想些什么。不过……她却怀疑那天她昏迷之后的真实，并非如同库洛洛和玛琪告知她的那样。

　　破绽……无法解释的破绽……

　　然而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看着库洛洛自从那天以后，对她过分热情的行动。

　　因为她有过类似的经验，所以她感同身受。库洛洛像是要掩饰内心的真实情绪，而多多少少偏离平日的行动模式。

　　那天，他到底想到了什么呢……

　　Elle感到懊恼的是，即使自己喜欢他，但却仍然无法完全了解他。库洛洛这个人就像一座幽深的迷宫，贸然闯了进去，很难找到出口。很有可能会困在他的深渊里面。

　　可是，这不正正是他最吸引她的一点吗？

　　Elle的卧室里——

　　“库洛洛，你、你要干嘛？”她惊慌地往床上躲，而库洛洛随之上来，轻柔地拽住她完好的左臂。

　　“已经一个星期了，我帮你拆线呀。”他眨眨眼，无辜地看着她。

　　“可是……”她伤在肩背和腹部，他帮她的话，会见到她身上其余的伤痕和纹身。她实在不希望他看到。

　　“你一只手不能动弹，只能靠我帮忙。”库洛洛微微一笑，笃定了她没有别的办法。

　　Elle内心挣扎了下，喃喃地说：“我想去找玛琪。虽然她可能会收费，不过我会尝试说服她的。”

　　库洛洛的眼瞳微暗，她低着头没有发现。趁她尚未留意时，库洛洛拽住她的手使劲，将毫无防备的她一下子拖进怀中。

　　“啊！”Elle惊叫一声，最后还是被库洛洛就地正法。

　　她趴在库洛洛的膝头，轻薄的蕾丝衬衣解开，放在旁边，露出里面的黑色小吊带。

　　黑色的衣物反衬出她肌肤的晶莹透净。除开她后颈、肩胛和腰间的纹身，以及大大小小的白色伤痕以外。

　　那些新旧伤痕经过玛琪的处理，已经变得很淡，但仍能看见白色的浅痕残留。如同摔碎的珍贵瓷器，再怎样修复，都不如当初。

　　这样的伤痕累累。

　　还有那三处具有情/欲暗示和宗教符号的纹身。黑中染红的玫瑰象征着破裂的处/子之血，蛇与十字架则显示出情/欲邪恶与神圣的交缠，还有她腰间的一组哥特文字，似乎是伯恩语。

　　“蝴蝶。”库洛洛不由自主地念出声来。

　　Elle徒然心惊，攥紧拳头，肩头的肌肉绷紧。

　　库洛洛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修长温热的手指划过他念出来的那组文字。就在她敏感的后腰，她瑟缩了下，慌乱地叫道：“库洛洛！”

　　“是蝴蝶，没错吧？”他却不退让，将她乱动的身躯按回他的腿上。

　　Elle反抗无果，只好认命。老老实实地回答：“是的。库洛洛学过伯恩语吗？”

　　“略懂。”他简短地略过，“这是谁做的？”

　　她哑了声音，一时没能回应。

　　库洛洛不强迫她，让她继续沉默，然后他开始给她拆线的工作。全神贯注。

　　“嘶……”愈合的伤口还是会痛。Elle压抑着自己。却听见库洛洛说：“痛就抓紧我。”

　　“可你也会痛。”Elle声音喑哑。

　　“不会。”库洛洛带着笑声说。这样的语气令她知道自己说了蠢话。是呀，库洛洛是个强者，他怎么会痛？他大概是个铁人，全身上下没有破绽和弱点。她真没见过他迷茫无措的模样。

　　真是看起来的那样吗？

　　如果是那样的强硬和毫无破绽的话，库洛洛……还有心吗？

　　库洛洛的动作很轻很快，不一会就完成所有的工作，Elle赶紧从他腿上爬起来，套回上衣。衣服密密实实地贴着她的肌肤，掩盖她的身体和秘密，给她带来真切的安全感。

　　他还没起身，看着坐在床头拢着衣服、等待着他离开的少女，站起来，用纸巾擦了擦手。回身淡定地说道：“蝴蝶，破茧化蝶，有新生、重生的意味。给你刺青的那个人，既折磨了你，却又希望你能获得新生，他对你的感情很复杂……”

　　“别说了！”Elle哑着嗓子厉声喝止。

　　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调说话。几乎有一瞬，像是米拉在开腔。

　　库洛洛知道，其实米拉和她，是同一个人。

　　他蹲下来，远远地注视她的眼。她看起来快哭出来，乌云密集，仿佛只要他再轻轻一碰，雨水就会坠下云层，止也止不住。

　　库洛洛对她深刻而强烈的伤痛没有太深的感受。不过他的观察力一流，明白此时他只能静静地等待。

　　等待完全收网、取得猎物的那一刻。

　　这需要耐心和智力。恰好这两方面他都很擅长。

　　“Elle……”他无比温柔地呼唤她的名字，语气仿佛是在蛊惑，“Elle，你说过，会告诉我的。我在等着你，一直在等着。”其实并没有“一直”，库洛洛心里明白，他定下的是“现在”。他早就给她规划好期限。

　　“我们吃晚餐的时候再见，可以吗？”Elle虚弱地提出请求。

　　“当然可以。”又失败了。库洛洛有点遗憾地想。

　　他退出房间之后。Elle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是时候了吗？

　　真的要全部说出来吗？

　　他会怎么想？不，她能承受住吗？

　　Elle靠着床头。用完好的左手按住疼痛的额头。那里面汹涌着丑陋而黑暗的记忆。她努力想抹去它们，但那不过是杯水车薪的徒劳。

　　库洛洛，我喜欢你。无论你是不是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着我。无论你是不是拥有真正的心、真实的感情。所以，如果你希望知道，那么我应该要告诉你所有。

　　我应该要对你毫无保留。

　　只要我能坚持得住。

　　日落后的荒漠，气温迅速下降。从沙化的地面腾升的冷气，侵袭至人裸/露在外的肌肤，寒意深重。Elle在晚餐后喝了酒，全身发热，才没有披着外套来到大露台。

　　坐在露台摆放的藤木椅里。面对外面广阔深远的星空。放在眼里盛放不下，满溢出狭窄的视界，蔓延至内心。月悬在头顶，静谧了上万年的柔光。星子闪耀着，在云间灵动地飞逐。

　　一件薄毯子搭在她的肩，她转头向上看，是库洛洛。他走过来坐在她的旁边的椅子。Elle有些热，毯子整理好，盖着双腿。

　　“你很喜欢坐在这个露台。”库洛洛说。她经常坐在这里绘画。画架、画板和画笔颜料等工具现在收拾到专门的角落，放置着，等待她明天再次取出。

　　在养伤期间，她也放不下画笔，甚至还学着用左手来画。画出凌厉的、尖锐的线条，色调却调和得轻柔，如同天边的云彩或是楼下野花的颜色。

　　库洛洛认为她的内心已经平静很多了。

　　“嗯，就像我小时候，喜欢坐在城堡的高处眺望风景。”Elle用一种回忆的梦幻声调，慢慢勾勒过往的轮廓，库洛洛安静地聆听。

　　“10岁以前，我住在一座迷宫一样的漂亮城堡里，父母亲都是贵族，我的正式名字是，艾莉森·艾尔兰·哥特兰登。”

　　在她出生的国家，贵族也分三六九等，她的家庭毫无疑问属于古老的上流贵族阶层，这点由她的姓氏便能知晓。正因为古老而绵长，到她父亲这一代，基本上承袭哥特兰登这个姓的，就只剩下她父亲一个。

　　即使这样，他们仍然拥有广阔的地产和城堡，拥有特权的贵族身份。生活过得无忧无虑。

　　至少在她七岁以前，生活在她眼里，是盛开的春天之花，是女神和天使眷顾的黄金花园。她的父母相爱，相处融洽，对她这个唯一的女儿极为宠爱。她可以不同于别的贵族女孩，整天学习礼仪，她在父亲的鼓励和支持下，自由地学习各种各样喜欢的一切知识。

　　她喜欢绘画、提琴和钢琴，喜欢诗歌，喜欢语言文字，喜欢舞蹈。每当她跟随父母出席贵族们的宴会，在众多贵族小姐中，她就会是最出色的一个。大家都很喜欢她，甚至昵称她为“小花仙”。

　　那曾经是她最明亮的回忆。

　　直到她七岁那年，父亲第一次发病。

　　他当着她和母亲的面，暴怒着摔碎家里的圣母圣子像，血点飞溅，粉碎的瓷白碎片殷红着，就像她从此之后破碎的生活。他怒喊着：“这是魔鬼的化身，是魔鬼！”

　　“别怪你父亲，这不是他愿意的。他生病了，很严重的病。他其实还是你的好父亲。”母亲抱着她，带着哭腔说。

　　慢慢她才知道，为什么她的家族流传下来，只剩父亲一个人。原来，她的家族有漫长的精神病史，几乎每位家族成员都会出现精神方面的问题，寿命比起其他人来说都不太长。

　　而她的父亲，则患有精神分裂。

　　病情一天天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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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给点小粉红，后面再来上主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