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团长]一一而终》风垂客

60、Chapter 60

　　Chapter 60 他是库洛洛

　　“谁？是谁？！”她奋力撑起气势来，怒极大喊。

　　刀尖从肋下穿出，贯穿身体。她的左半身当即麻了、废了。她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要崩坏，无法修补。愤怒燃烧着她的内心，而对死亡的恐惧随之而来。

　　背后一团黑影出现，几乎要贴上脸来的距离，她愣是看不清对方是个什么东西。紧接着，她感觉到有不可抗拒的拉力将她从车厢用力地扯下来。

　　她下意识地向库洛洛伸出手，而他半闭着眼，仿佛瞥向她，可漆黑的目光现已黯淡下去，不复光彩。

　　不可能的。库洛洛那家伙。不可能会死。喂，快醒来，醒来救她！救救她！

　　米拉狠狠地摔落在外面的水坑。背后的痛楚深入骨髓。冷雨毫不留情地拍打在脸上，像无数的石子打在上面。温热的血液涌出，没完没了。她以手堵住伤处，血漫了她一手。

　　连库洛洛都变成这样子，她呢，她会变成怎么样？深深的恐惧像深海的怪物上浮，逼近她的心、吞噬她的心。

　　好痛啊、好痛啊！

　　她不要死啊！

　　她不要消失啊！

　　可恶的库洛洛，快救她……

　　米拉眼前一黑。

　　继而再次睁眼的，将不再是她。

　　“库洛洛！”躺在水坑里浑身脏污的女孩，猛然张开双眼喊道。声音细弱地消失在雨势之中，但人却忘了痛楚不顾伤势，坐了起来。

　　一股强烈的感情溢满心间，迫使刚醒来一无所知的Elle，下意识地寻找库洛洛的身影。而她，确实第一眼就找到他的存在。

　　冰凉的雨水顺着头脸蜿蜒滑落。

　　Elle看清眼前可怕的情景。

　　莫名的黑影若隐若现出现在面前，像一团诡异的阴翳，漂浮在半空。它那像是手一样的东西，握着锐利可怕的刀，长长的刀锋，没入库洛洛的心口。

　　好像已经把他剖成两半似的。

　　Elle的脑子嗡地一下，轰炸开来。强烈的感情浪潮平地而起、席天卷地，如百丈巨浪拍打在她脆弱的心房，心瞬间崩裂，灵魂发出悲怆的哀吟。

　　她整个人愣在原地，看着受伤垂死的库洛洛。

　　——这、是、不、可、能、的——

　　库洛洛那么的强……

　　一直、一直在保护着她……

　　他说过，我喜欢你……即使不相信言语也没关系，只要看着他就好，只要留在他身边就好……

　　总有一天，她会彻底放下戒心，接受他的拥抱。

　　可是，现在。哪里会有什么以后！哪里会再有库洛洛·鲁西鲁这个人！

　　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现实！绝无可能！

　　——Elle，Elle！冷静下来！库洛洛还没死，他只是……

　　似乎有人一直在朝她呐喊，拍打着厚实的玻璃墙，要向她伸出手来。

　　——Elle，你撑不住的，但我可以，让我来帮你，我……

　　——可我想一直看着库洛洛，直到最后。我不想再错过他了。

　　她想告诉他自己的过去，只要他想知道。过去自己多么绝望，四面都是燃烧的高墙，无处可逃。

　　而现在，现在有他。有他在身边……

　　库洛洛……

　　我喜欢你……

　　她的喜欢，是不会改变的、是连死亡横亘眼前，也无法阻挡的事实。

　　在无意识的时候，Elle撑着自己受伤沉重的身体，站了起来。滂沱大雨倾注如暴，她如同打落枝头的花，惨白、脏污、零碎。然而，即使如此，她依然坚强地站了起来，坚定地走向库洛洛。

　　“你还能动？可恶，别来碍事！”

　　奥神的声音在Elle耳畔响起，而她因走进幻象之中，而无法辨清声音的来源，同样无法看清奥神的动作。

　　她看得到的，只有库洛洛握住圣物的手腕不自然地动了动，像是被看不见的人提起又放下，他白皙的手背出现划伤，血流出来，殷红地漫过她的眼前。

　　到处都是血色和腥气。

　　他的血、她的血……

　　此刻她唯一想做的，只有带他回去。

　　甚至没有思考过自己到底是否还能使用这份力量。

　　只是，单纯地、强烈地希望……

　　Elle感觉到头面迎来一阵怪异而冰冷的风。她本能地抬起双手防御，右手臂立马一阵尖锐疼痛，钻入骨髓。

　　真痛哪。她小时候最怕痛了。

　　可痛苦是能够习惯的。

　　右臂受过太多的伤，终于没有知觉，不受控制地垂落。匕首从她右手拔出，正要收回的时候，她蓦然伸出左手，徒手抓住那尖锐的刀锋！

　　像被无数蚂蚁咬开手心。

　　血一下就涌出来，如同溪流一般的，沿着手臂流下来。

　　“放开！”奥神被Elle抓住武器，懊恼地抬脚踹她受伤的腹部。Elle闷哼一声，跌倒跪地，也依旧死抓着没有放手，奥神被她抓得踉跄，身体不稳，猛地跌下车，跟她之前一样地，狼狈地摔倒在泥坑里。

　　Elle终于放开匕首。左手掌心一片血肉模糊。她用左手肘艰难地撑起自己，爬到库洛洛的身边去。

　　库洛洛……

　　他的脸色如此苍白，漆黑的眼瞳完全散开，没了光。

　　她的世界也仿佛跟着熄灭了所有的光亮。

　　她的右臂彻底动不了，只能伸出皮肉翻卷的左手，轻轻抚上他俊秀的脸。

　　“库洛洛，对不住……”她呢喃着说，“我终究没有达成你的期望。”为什么她会这样没用？她什么都做不到……明明他是那样的期待着、相信着，她却……

　　“我会把你带回他们的所在。有玛琪在，你一定会没事的。这是我最后的力量。我会做到，一定能！”

　　Elle明白，以自己的精神和身体状况，她只有最后一次的机会来完成。

　　绝对不能失败！

　　她轻轻抱着库洛洛的肩头，沉下心来，回想库洛洛教过她的知识。

　　在她的身周，开始泛起光芒来，光芒温柔地覆盖库洛洛，将他的面容映衬得十分柔和沉静。

　　这一瞬的宁静美好，背后却是危机重重。

　　奥神回过神来，见到光芒环绕库洛洛，冷笑一声：“你们一个也别想跑！”他更加强烈地扭曲库洛洛和Elle所在的现实，连同Elle制造出来的念空间一同，施加剧烈的干扰和歪曲。

　　Elle的念受到过分强大的影响，念力形成的绝对空间和通道变得不稳定，犹如暴风中摇摆不定的吊索桥。但她紧紧地抓住库洛洛，他的体温还是热的，胸膛微弱地起伏着，他还没死！她也绝对不会让他死去！

　　“库洛洛，你相信我，所以，我也要相信我自己！”

　　血沿她的嘴角缓缓流下。她合上双眼，面容再也没有惊惶和畏惧，强烈的信念让她再也不会后退哪怕一步！

　　她的光芒盛开，耀目得不可直视，瞬间包覆库洛洛和自己。

　　奥神只得抬手遮挡着自己的眼，无能为力——

　　而下一刻，奥神发现自己被拖拽进一个漆黑无光的空间。

　　怎么回事？！他惊愕万分地站起来，环顾四周。黑暗无光的世界，除了能脚踏实地的感觉之外，其余的都不分明。

　　忽然，某处的亮光闪烁亮起。

　　他循着那唯一的光亮看去，只见到，一道深沉的、优雅的暗影。

　　就算那道暗影尚未完全展露出真面目，奥神也不会错认那股黑暗到极点的气息！

　　“——库洛洛·鲁西鲁！”

　　飞坦身在半空，正在艰难地与这些家伙缠斗。突然在某一刻，缠绕在他身上以及周围的幻象之力，猛然崩碎。就像挣脱了铁链镣铐，飞坦感觉到力量能正常地运用，而眼前的景象再也不会扭曲。

　　现在，轮到他消灭杂碎的时候了。

　　半空中洒落无数的尸块和血。

　　飞坦轻盈落地，落地后，他赶往不远处库洛洛的所在。

　　然而——

　　没有一个人。

　　库洛洛、Elle，包括奥神。他们都不见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

　　到底发生什么事？

　　眼下他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通知其余同伴前来汇合。

　　只不过，如果库洛洛死了的话。那些同伴们，还能聚集得起来吗？

　　黑暗的世界里——

　　“库洛洛！！！”奥神暴怒地吼叫。

　　只见微微的光照在那道暗影身上。渐渐显露出其真面目。

　　坐在斜坡顶端的少年，一身的漆黑，姿态悠闲，右手捧着翻开的书，左手轻轻抚着伏在他膝腿上昏迷不醒的少女。他俊秀的面容微微发光，如同明月溶溶，可目光扫过来，漆黑之中带着惊心的锐利，仿佛能侵略至心灵深处，然后毁坏一切、破坏一切！

　　“你！你怎么会……”发泄过控制不住的怒火之后，奥神才反应过来，他方才明明已经刺中库洛洛的胸口，那家伙就算再强悍，也还是人。心脏被一分为二，怎么也不可能活下来！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他看起来完全没有事？

　　“嘘，安静。”库洛洛开口，轻而清澈的声线藏着沉重而危险的压力，奥神只觉全身一凉，立即闭紧了嘴。

　　“我们要小声地说话。不然，会吵醒她的。”

　　库洛洛轻轻地拨开Elle凌乱的湿发，手指细致地擦拭她脸蛋半干的污迹。

　　他轻柔温和的语调动作，与他给人的危险黑暗的压力，形成极端的反差，令旁观的奥神毛骨悚然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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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在虐女主，大概我自己有点自虐倾向吧
后面会虐一下团长大人，不过按他的属性来说，应该虐得不够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