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灾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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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当今圣上打算将五公主许给逍遥王。”
“哪个逍遥王？”
“嘿，自然是那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将烟花之地当做是家的凌奎大将军的次子凌霄咯。”
“五公主和凌霄，怎么可能？五公主不是很受宠吗？！”
“谁知道呢……”
酒间茶肆，闲谈饭后，只要是有人的地方，无一不在谈当今圣上独宠的五公主将下嫁给凌将军之子凌霄的事。要说这凌霄，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又有一个当大将军的爹，其兄长凌云也在朝中身居要职，迎娶公主也可以说是门当户对了。奈何这个凌霄，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好事没有他，坏事呢件件都有他。至于五公主初凝，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据说美若天仙，文武双全，丝毫不比几个皇子差，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结亲的。若非要找个理由，那就是——皇家最是多情，最是无情！
“不过，你可知一向风调雨顺的天绯为何连年灾荒？据说那都是因为灾星降世啊，而这灾星可能就是五公主，还听说啊，这五公主并非圣上亲子……”
前不久钦天监夜观天象时发现，有一颗灾星悄然出现，正在逐步吸食天绯的运势，如果继续放任，天绯必然会被灭国。进过钦天监一再推算，便确认这颗灾星是最受天绯皇夙天治喜爱的五公主——夙初凝！不但如此，更有谣传说真正的五公主早就夭折，现在的五公主是星楚国戏作所留的，为的就是混淆天绯皇室血脉从而倾覆天绯……
“啊，竟然还有这等传言。”
“可不是嘛……”
“杂家给五公主请安。”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凝露殿想起。
“安公公，吃葡萄不？”初凝，也就是五公主，正躺在树荫下的躺椅上闭幕眼神，身旁的石桌放着晶莹剔透的葡萄和各类糕点。
“陛下请五公主去趟政和殿。”
“现在吗？”初凝撇了撇嘴，现在正值未时，她还想睡觉来着，但她也明白既然她老爹都派安公公来了，那她肯定非去不可了。
“是。”
“安公公，你可知父皇找我何事？”
“奴才不知，但请公主谨言。”安公公低着头在跟在初凝后头，对于这个公主，他还是挺喜欢的，而且跟在陛下身边多年，他也明白陛下有多么喜欢这位公主，聪慧顽皮，虽然总说一些莫名其妙叫人听不懂的话，但胜在活泼，最重要的一点——从不恃宠而骄！
“多谢公公提点。”夙初凝微微点了点头，笑着像出言提醒她的安公公致谢。不过到底要不要谨言，那就由不得她了，没道理别人欺负到她头上，她还得乖乖受着。她虽然不能常出宫，但宫外的那些个风言风语她还是知道的。
政和殿内，天绯皇夙天治位于高位，左右丞相各站一边，身为钦天监的林齐则跪在殿中。
“陛下，臣已算出这个天绯国祸事连连之起因正是因为五公主啊，请皇上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民百姓，处死五公主吧。”
“处死我？！”初凝刚进政和殿，就听到说有人说什么要处死自己，扫了一眼跪着的林齐，眼睛瞪得圆圆的，然后用手指指着自己问道。“我哪里得罪你了！”
“公主没有得罪臣，公主是得罪了上天，要黎明百姓替公主承受灾苦啊。”林齐义正言辞说道，“公主养在深闺锦衣玉食，你可知天下百姓都在受流离颠沛之苦啊。”意思就是，死你一个可以造福天下苍生，所以你应该慷慨赴死才对。
“我得罪上天？替我受苦？为什么我记得上一任钦天监说我福星，得之必可富贵荣华，只要我心系天绯，天绯将百年昌盛吧。”初凝笑的格外灿烂，她知道为何这钦天监针对她了，原来就是因为上一任钦天监的话：初凝为君，天绯必兴久不衰，福源千年。所以有人担心她风头过盛，又有天启在，若不乘早处理掉，将来他们所支持的皇子如何才能上位？
“哼，上任钦天监因受贿已伏诛。”右相卢虎新冷哼一声，意思再明显不过——上任钦天监的话不可信！
“哦，意思是这任钦天监因为受了某人的贿，来冤枉我，多谢右相提点。”初凝点点头道。
天绯国风开放，不论男女只要有才，皆可入朝为官，且不论嫡庶，只要获得认可，皆可成为家族掌权人。皇室也是如此，皇子可继承皇位，公主亦可。而当今诸位皇子公主之中，大皇子夙堇渊和五公主夙初凝为皇后所生，二皇子夙堇安是已去世方贵妃的儿子，从小养在太后宫中，至于三皇子夙堇志的母妃卢妃，则是右相的妹妹。至于四公主，出生没几天就夭折了。至于剩下的六七八九还只是一个奶娃娃，大的三岁，小的刚满月没两天，谁知道能活多久，初凝表示她没那个心去记无关紧要人的名字。
夙天治看着初凝与祭祀丞相争论，不发一词。这天绯的钦天监，对于星象，已渐渐失去了推算的能力。就算推算出什么，有时候也相差甚远，他早想撤了这钦天监一职，但若找不到正确理由，就会被民间说成是昏庸，眼前这个林齐，据他所知，可收了右相不少好处。
“陛下，冤枉啊，臣说的句句属实句句属实啊。”林齐头都快磕破了，心里不停的埋怨，他早知道这公主不好惹，偏偏他有小把柄被人握在手上，但一想到这事要是成了，今后肯定得富贵荣华不是，立马就精神了。
“公主殿下，陛下在上，岂容你污蔑忠臣…”
“既然你知道初凝是公主，那为何听信谗言散布谣言！还有，你当初凝没看到卢丞相给你使眼色吗，你眼里还有父皇吗，还是说你觉得丞相大人权利更大？”初凝记得，曾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皇帝面前不可自称“我”，而“本宫”什么是太后皇后的自称，所以只能用自己的名字当初称呼，而且在这种情况自称“本公主”就太狂妄了，显得自己太没礼貌。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啊。”卢相听到初凝这么说，立马跪下表明忠心。
“食君俸禄却不能为君分忧，丞相大人的忠心在何处？”初凝不屑的说道“前年赣州干旱，朝廷派去的赈灾粮足以撑到去年年初，为何还有那么多百姓饿死家中。是，丞相大人养的人多，多到拿朝廷的赈灾粮来应急；今年的蕲州洪涝之灾，为何会死伤无数，丞相大人难道不知，修建大坝银两去了何处？这就是你的忠心，用天下百姓的死，来成就父皇的形象吗？！”看她多有礼貌，有理有据的，哪像这什么劳资丞相，当官当久了脑袋不灵光了。
自古以来，朝廷的救济很少能够完完全全的到百姓手中，而百姓的生活究竟如何，也很少能够传到皇帝耳中，除非事情闹得惊天动地，不然就算一个镇的人全死光了，朝廷也不会有任何表示。
“还有这位林齐大人，为何初凝先前从未听过你的名字，上任钦天监逝世，为何不是其徒玲珑接任，倒是你这个无名小卒。”
“玲珑只是一介女子，何以担此大任。”
“女子又如何，母后身为女子，陪父皇上过战场，立过战功；左相之女田幽前年带着家丁带着自家余粮前去赣州赈灾，与难民共甘苦，抛开这些不谈，如果没有女子，敢问这位林齐大人你从何来？”天绯本抛开男尊女卑，虽然不够彻底，但现在谁敢大放厥词说“女子不如男！”
“你……你这是胡搅蛮缠……”林齐本就没什么才能，现在没说一句就被初凝堵一句，已经气的失去理智了。
“呵，…”对于失去理智的人，初凝不想再说什么，因为她相信她父皇会处理这个毫无用处的嗯……林齐大人！
“林大人未免太不把皇家放在眼里了吧！”看戏看到现在，天绯皇夙天治也不好再继续沉默下去。当朝几位皇子公主之中，他最喜爱的便是五公主初凝，聪明伶俐不说，更是与他亲近，私下里还叫“老爹”，说民间父子之间都是这么称呼的。皇家无情，自然没有真心实意的亲近，而他有时也稍稍羡慕那些个寻常百姓。至于这灾星一说，他可从来不信，倒是上任钦天监说初凝是福星，倒有几分意思，“这钦天监一职，朕看就免了，无才无能，口不择言，朝廷就不浪费粮食了。”
“陛下，那这灾星一事……”卢虎新显然不死心，依旧想要借此事替自己的外甥扫除障碍。
“朕倒是忘了，不知卢相可否解释先前初凝所说的那些事？”从初凝懂事以来，常常能够提出一些利于治国的看法，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思想，当真可贵。
“这…这…老臣没做过，公主殿下千万不要听信谗言啊。”卢虎新低着头，那些事如何他当然否认，但心中更加坚定了除掉五公主初凝的心！
“朕相信卢相是个忠君爱国的，但你也知道，国库因为连年灾情已经亏空殆尽，而朕也曾听闻卢相家的儿女在第一楼定了一个月包间，卢相可谓生财有道啊。”
“是是是，近些年卢家产下的店铺生意都非常不错，臣正打算将一部分银子上交国库，为百姓造福。”皇帝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又怎么听不出来。
“如此甚好，朕代天下百姓感谢卢相大义。”夙天治朝着卢相笑着说道，“好了，你们退下吧。朕许久不见初凝了，初凝可愿留下来陪陪父皇？”
“微臣告退。”这是左相田蒙进入政和殿说的第二句话，第一句当然是“参见皇上，吾皇万岁。”，而从祭祀林齐直指五公主，再到五公主初凝回击林齐以及右相时，他未多说一句，一是避嫌，二是言多必失。他是臣，当然无法像五公主那样有什么说什么。
“若初凝说不，岂不是显得初凝良心被狗吃了吗？是吧，老爹”如今政和殿只剩他们二人，她自然可以不用那么正经。
“哈哈，初凝甚得朕心啊。”夙天治笑的甚是开怀，老爹这个称呼不由让他想到初凝年满五岁，刚上上书房回来，他去皇后寝宫问初凝今日所学有何感想时初凝说的话：太傅今天讲百姓对于国家的重要性……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老爹就是这舟，而天下百姓就是这水……如果老爹你想要顺风顺水，那肯定得对百姓好，百姓们才会爱戴老爹，是不？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灾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