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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竹马?前夫? ...

  •   此君没想到她这么多日受尽白眼,告官不成,伸冤无门,在陆明瑾到来后都轻易解决。

      那府衙的大官小役上赶着帮她证清白,甚至都不用她出门,昨日签下字据的那十六家药商、钱庄以及裴员外反应过来她昨日的示弱不过是个圈套时,锦衣卫已经登门抓人了。

      傍晚时,陆明瑾过来说,这些人官商勾结,伪造字据,多次勒索不算,还偷税,已经触犯了大宁律令,收缴行商文书、查封店铺已经是轻的,至于人是生是死,他已经安排跟随来的大理寺少卿按律法定夺。

      此君当场就要跪下给他磕个头,他简直就是天上派下来救苦救难的菩萨。

      不过她还没有跪下,就把那少年吓得脸红脖子粗,忙扶起她,咳了两声,只道一句:“这人情,你且欠着,日后,我是要讨的。”

      这话说的莫名,待此君想追问时,他已经夺门而出了。

      当晚,裴夫人亲自登门向她道歉,哭着跪地求她能饶恕裴员外一命。

      她何时有这样的本事了,不过是仗着那位京师来的大官的势,得证清白后,此君心底又喜又怕,锦衣卫的权势竟然真的可以通天,那她无故被抓的父亲,生死岂不更难料了。

      马车里,绵绵放下车帘子,对外面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嗤之以鼻,“要不说人人都爱权势,短短一日裴家就把所有事情都招供了,小姐看看外面那些送礼的人,哪一个不曾落井下石过,真是天道好轮回。”

      “他们送礼又不是送给我们,是给那位大人的。”此君揽着怀里睡着的瑜兰生,收回了视线。

      绵绵噘着嘴道,道:“我还看到那个同知送了陆大人一只金丝雀,那金丝雀是真漂亮,听说之前知州已经送过一只了。”

      一只都那么难得了,竟然还有两只,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看到此君抬手垂着肩胛,绵绵伸手去揉,好奇地问:“小姐,陆大人直接惩治那些人就好了,为什么要交给那位少卿啊?”

      “可能是他觉得由镇抚司搜查,大理寺亲证,谱摆的大了,以后就没人再敢说瑜家一句不是了。”此君低下头,淡淡一笑,找个机会谢谢他罢。

      一想到裴员外等人的惨样,绵绵心里别提多畅快,“陆大人真是好人呢……小姐真的不认识他吗?”

      此君心头一颤,陆家二郎么?就是她那个青梅竹马的前夫。

      前夫长她三岁,两家旧时在盛京又是邻居,陆家乃簪缨世族,祖上多为武将,到了陆明瑾这一代便是‘明’字辈,当初陆母产子正逢瑜谦小登科。

      瑜谦未做院判之前是陆缙的军医,两家人一商定,便向瑜家借了一个字‘瑾’。

      ‘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若日后瑜家生长子便于陆明瑾义结金兰,若是长女,便与之结为秦晋之好,亲上加亲。

      因此,瑜此君的婚事从娘胎里就定下了。

      时隔多年,她已经记不清陆明瑾究竟何等脾性的人了,只记得幼年时陆明瑾是她的跟屁虫,不论旁的小伙伴怎么取笑,他都则仰着头,一脸骄傲地说:我乐意!

      陆明瑾爱打架,好闯祸,被陆伯父罚跪祠堂是家常便饭,她时常挎着篮子去祠堂给他送吃的,然后陪着他坐在地上读《孙子兵法》。

      他誓言要征战沙场做大将军,十三岁那年真的就北上参军了,这一去便是七年。

      此君记得最清楚的是,陆明瑾曾率一千骠骑重创其父陆缙苦攻不下的燕支山,歼敌近五千人,杀的南蛮后退百里。

      那年,少年十五岁。

      圣上龙颜大悦,重赏陆家,陆明瑾少年封将,英姿卓越,十七岁又领兵屡征漠北,从无败绩。

      只是后来,陆家男丁相继战死,陆家四子七孙,死的只剩下陆明瑾和他的两位叔父。

      三年前,十四岁的此君稀里糊涂又顺理成章地嫁给了尚出征在外的陆明瑾。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哪有她这样成婚一年连夫君人影都没见过的,此君盼啊盼,总算把他盼了回来。

      他回来的那天,正巧是鄂国公谋反被抄家的第二日,原本所有人都以为陆明瑾会为外公洗刷冤屈,但他却亲手诛了自己外公一家,上百口人被他一夜之间屠个干净。

      此君得到消息后赶去找他,他却连家都没有回又返回了漠北。他来的匆匆,去的匆匆,半个月后,此君总算等到了他的家书,白纸黑字只有四个字:叛贼当诛!

      一个人可以杀友弑亲,其心何其毒辣!

      凉薄之人,如何倾心?此君接受不了,也越来越怕他,熬过了内心的煎熬,索性一纸和离书休了他,一家人转还扬州经营起了药铺生意。

      一别七年,也不知他是何时回来的,竟还做上了锦衣卫?

      ‘锦衣卫’这三个字在此君的心里不过一群盖过官印的强盗,换一层皮还是专爱打家劫舍的勾当,就是那陆明瑾也不例外。

      不过现在看陆明瑾小模样长得丰神俊朗,皎如星月,虽没有陆伯父的英勇伟岸,倒是还算个健朗,不似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无用书生。

      怪不得昨日做个那样的梦,果然见色起意!

      “小姐,快走!”绵绵从轿子里缩回脑袋,对着驾车的瑜安说:“瘟神来了,快点走!”

      此君正所思非非,听到马车外面有人在喊“此君妹妹”。

      绵绵不情愿地掀开车帘,一抬头就看到一身鹅黄色的男人骑着马飞奔过来,气的翻了个白眼。

      “妹妹可否下车一续。”裴文轩勒停马,看着车内的此君。

      此君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颇为平淡:“下车倒不必,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马车前头棕色大马上的绯衣少年,勒住马缰,回头看着停在身后的马车和紧追上来的男人,听着那男人的称呼,不由地挑眉,嘴角尽显讥讽:“此君妹妹?呵!”

      裴文轩以为此君在生气,跳下马,对着此君作揖赔不是,“那天的事对不住,我真的不知道我父亲竟然会这么做……你放心,我已经命人把瑜家宅子赎回来了,再重新翻修济世堂,此君妹妹,你能不能……”

      此君道:“不必了,裴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还请裴公子把流言蜚语也清一清,毕竟你我不熟。”

      裴文轩慌了,一双大眼竟然掉下泪来,又是鞠躬,又是道歉:“不是的,此君妹妹,这门亲事是我求着母亲去说的,我是真心诚意喜欢此君妹妹的,我为我父母对瑜家造成的伤害,给你道歉,与妹妹的婚事没有说成,是我的憾事。”

      此君叹了口气,虽说他父母不人道,但裴文轩这小伙儿是真的老实,不然当初母亲也不会同意她与他谈论婚姻大事,可惜了。

      “没什么好遗憾的,裴公子来日高中,什么样的姑娘娶不到,依裴家的权势,想必娶当朝公主也不是难事,此君就此别过。”

      “此君妹妹!”裴文轩紧接着道:“我父亲身陷囹圄,我母亲也病倒了。我知道无论我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我……”

      此君刚准备放下帘子的手一顿:“墙倒众人推,瑜家确实落魄了,裴家会避之不及,我不恼,但不该暗生坏心,夺我家产,肆意欺辱,实在太过分了,我只求裴公子能给我个承诺,将那些辱我名誉的流言蜚语清了,还我清白。”

      看到此君面色坚定,裴文轩涩涩开口:“我一定会的,我保证裴家就是只剩下一个人,也不会再犯瑜家,若违此誓,定叫我……”

      “好了,瑜安,走吧。”不等裴文轩说完,此君就放下了车帘,马车缓缓驶离。

      陆明瑾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和身后牵马回去的男人,笑的更是讥讽,勒了马缰调头回去。

      此君正和绵绵谈着心,马车晃了一下,帘子被掀开,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个人的气息沉稳中又夹着一丝急迫。

      “小丫头,出去骑马玩去。”少年笑的阳光,嘴角露着一点点虎牙尖尖。

      一听可以骑马,此君怀里的瑜兰生精神了,忙跳下车去跟侍卫要马骑,绵绵愕了下,与此君面面相赫,在少年的威逼利诱下下了车。

      车子里就剩下此君和陆明瑾,少女心下慌了也想出去,身子刚离开坐榻二指就被人按了回去,她的身子一僵,往边上挪了挪,低着头道:“大人找我何事?”

      陆明瑾被这个称呼叫的很不悦,顿了一下,又离她近了几分,佻笑:“娘子好无情啊,这才几年不见就把为夫忘干净了?”还找了个小白脸谈情说爱。

      对方离的很近,呼出的暖气扑面而来,此君心跳如擂鼓,满脑子都是我该不该记得他?想及他的杀伐果断,想起母亲对她的教诲。

      还是不要招惹的好,谢过他的恩情后,就分道扬镳吧。

      她喉间滚动一下,怯怯道:“谁是你娘子,我从未出过远门,不曾见过外男。”

      “没见过外男好啊。”他不以为然,又笑的狡黠,“话说回来,我之前有过一门亲事,三年前完婚,两年前合离,我这娘子不打我知晓就擅自做主休了我,我是满腹委屈无处诉。

      最近又听说她停夫再嫁,险被羞辱,我是既生气又心疼,生气的是我这傻娘子遇着难事,怎就不知找找她那可怜的夫呢,心疼的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妻,竟然被别人羞辱,我是想,这群人是杀了好,还是杀了好呢?不知道此君妹妹可否为在下解惑一二。”

      ‘娘子’换成了‘此君妹妹’,更是刻意,还放缓了语速,生怕别人听不出其中意味。

      瑜此君心里越听越凉,脸越盯越红,避开了他灼灼目光,小声道:“依律法行事就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竹马?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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