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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崩坏 ...

  •   本章正文前预警:
      含角色死亡,含血|腥猎奇场面,含抢风头场面。
      尤其建议敌联盟粉退出。
      =====================================================
      他的力量是能够欺骗现实的谎言——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每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

      入学考试那天,相泽曾经在教职工会议上提出过自己的怀疑:
      “我总觉得,我们班那个百目鬼瀞,有点眼熟。”
      “这种搭讪的话,要对小姑娘本人说哟!”
      “喂!”相泽皱着眉打了老不正经的麦克一巴掌:“我不是在开玩笑!你们就没觉得她有点似曾相识吗?”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尤其是那张脸……”午夜下意识地按了按脑袋,“但是仔细一想却又根本想不起来……”
      “会不会是因为他们百目鬼家长得都差不多?”布拉德金将自己从上到下比划了一下,“你们知道,他们都是瘦瘦高高,黑发黑眼面色苍白什么的。”
      “……姑且算是吧。”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相泽还是暗暗记下了这种诡异的既视感。

      而现在,相泽看着双手抱头、一边蜷缩着一边哑声嘶吼的百目鬼瀞,忽然无比确信,很久以前,他一定见过另一个人——另一个同样痛苦的百目鬼。

      时间退回到今天早晨。
      学生们要去假想灾害事故场——即USJ——上实践课。A班的小崽子们照例乱哄哄地闹作一团,相泽照例时不时瞥一眼已经被教职工们私下暗示为“光明面的‘All for One’”的百目鬼瀞,而被观察的女生也照例一脸丧意地跟羽黑家的小女儿形影不离。他下意识地多看了羽黑周围两眼,忽然发现轰也在观察她们。
      相泽的视线在轰和羽黑的脑袋之间打了几个来回,最终不动声色地移向窗外。
      再想到B班班主任布拉德金提到的那个“明明看起来很可爱,但就是让人觉得不对劲”的祈夜出云,相泽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届学生,可真是不好带啊。

      课程开始时,一切都还在计划中,负责讲课的十三号老师正在向学生们介绍USJ的概况,忽然,一片紫黑色的“雾”出现在场地中心。
      一个蓝灰色头发、身上莫名其妙“安装”着十几只手的陌生男青年,带领着一大群奇形怪状的人从“雾”中信步走出,用虚无缥缈的嗓音,疯疯癫癫地说:
      “我是死柄木弔,这是黑雾,我们是,‘敌联盟’。
      “欧尔麦特呢?他为什么没有来?我还专门带了那么多人来呢。
      “把你们全部杀死,欧尔麦特就会来了吧?”

      学生们立刻群情激奋,而老师们则挡在了两拨人之间,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神经紧绷到极限时,他隐约听到身后的学生里传出一段听上去过于平静的话:
      “哥,你们距离雄英USJ近吗?……哦,那好吧,你们找个地方等会儿。”
      话音刚落,面前的敌人们忽然集体一动不动了。

      相泽这才意识到百目鬼刚刚是在打电话,而电话那头,正是近年来低调行事却仍旧免不了声名鹊起的,百目鬼家的双子星,濯和涣。
      哥哥百目鬼濯,称号为“薛定谔之鬼”,个性为“视判”,发动时,同一个人若不能连续地用肉眼通过介质的折射或者反射面的反射——照片、录像、直播都不行——看到他身体的某一部分,就会彻底忘记他的存在;弟弟百目鬼涣,称号为“木头鬼”,个性为“视凝”,发动时,只要他睁着眼,则视野覆盖范围内,被他用肉眼通过介质的折射或者反射面的反射看到身体某一部分的生物,其“运动许可”,便都在他掌控之内——据说大功率、集中焦点发动的情况下,连被观察者的心脏都能停跳。
      ——她竟然储存着那两个人的“时间”?!不过,他们毕竟是兄妹,这倒也情有可原。

      “天啊,这是定身术吗?”“是百目鬼做的吗!”“这也太——BUG了吧!酷毙了!”
      不同于只看到表象的兴奋的学生们,相泽只觉得寒气顺着脊椎骨向上蹿——根据他的观察,她似乎并没有同时发动个性数量的明确上限,也就是说,如果她同时使用百目鬼濯的“视判”、百目鬼涣的“视凝”,和百目鬼清的“在以之为球心一定半径内,无死角、无视尺寸限制、无视任何遮挡进行多焦点视物”的个性“第四人称”……
      毫不夸张地说,那个女孩这些年能活着、没被人拐走甚至杀掉,就是个奇迹。相泽强按下自己内心的毛骨悚然和些许惋惜心痛,一边安抚学生们,一边安排在场所有人把敌人们一个一个打晕,并让八百万制造出绳子用来捆人。待最后一个敌人也被捆起来后,相泽立刻指挥学生们远离这群高危分子,然后专门盯紧了那个拥有传送能力的“紫雾人”和领头的青年。
      因为电气系的敌人被击倒,笼罩整个USJ的通信隔离层也就消失了,被通知前来增援的老师、执|法人员和保镖们也都在路上了,可相泽的心里就是感觉不踏实。
      这种紧张终于被随后的一声巨响坐实。

      爆炸过后,烟尘散尽,噩梦般的场景,呈现在一年级A班这群还未真正上过战场的孩子们面前。
      刚刚被集中压制的敌人群体中,比较靠近学生们的那一部分人的头颅,炸得支离破碎。
      爆炸的中心,显然是那个刚刚大放厥词的灰发青年——因为那些辐射开来的,像番茄炒蛋一样的“东西”,是以他那胸部以上都完全破碎的身体为中心的。
      伴随着峰田第一声“呜呕”,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呕吐声,血|腥味和酸臭味混合在一起,把整个USJ都变成了巨型毒|气|弹。

      而相泽已经无暇他顾,因为爆炸发生前为了帮他看好敌人,距离敌人们最近且正好面对着死柄木弔的百目鬼瀞,此时被糊了满头满身的血肉,正瞠目结舌呆立当场。
      “瀞!”“百目鬼!”
      抢在相泽之前,雁来站在了她的前方。她眼中的血红与漆黑褪下了,愣愣地干张着嘴,能看到不小心溅入的血肉混合着唾液,随着她越来越奋力的干呕,顺着她的嘴角流出来。
      “瀞,看着我!我是雁来啊!”
      雁来捧着她的脸,看着她慢慢弯下|身子,抓紧自己的脖子和胸口,脸色也逐渐变得涨红。雁来意识到,她一定是被呛着了。
      “相泽老师!瀞窒息了!”
      她一边求救,一边半跪,把瀞头朝下担在自己支起的大腿上,把手探入她口中试图把卡住她的东西抠出来。
      “不!不对!”相泽顿了一秒,一把将瀞的上半身竖起来:“东西卡进食道了!让她咽下去不然无法呼吸!”

      另一边,先前装作昏迷的“传送门”——黑雾,趁瀞和相泽同时移开视线的时间,张开雾气抖出了一道“残影”。“残影”一出现便直直冲向浑身都是死柄木血液的瀞,而相泽只来得及一把按倒雁来和瀞,同时瞪圆眼睛,试图能减慢敌人冲击的速度与力量。
      千钧一发间,一颗墨绿色的“炮弹”击中了身形庞大的敌人。拼上双腿和右臂一起骨折,绿谷出久成功地将敌人的重拳偏移了数米。轰的冰冻紧随其后,哪怕他嘴里的酸苦味还没消尽。其他同学们也帮忙压制了几个试图反抗的敌人,让最前线的几人得以专心对敌。
      黑雾见一计不成,想要趁相泽还没把注意力转回他身上自己先溜。但十三号老师注意到了他,于是将黑洞指向他。

      另一边瀞终于不再窒息,意识渐渐回笼,似乎也逐渐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她浑身颤抖着,惨叫起来。
      雁来抱着她,已经听不到十三号关于“黑雾跑了”的抱怨,也听不到相泽指挥避难的咆哮;破碎的死柄木弔和瀞嘶哑的惨叫声,将先前还在死撑的她,彻底拉回了幼年时的那场噩梦。
      这次,“坏人”依然被打碎,可却不是出云在这里。

      轰一层又一层的冰只能暂时制止那个敌人——现在他们已经看清了,它就是个类人的怪物——的活动,它的四肢被一次又一次冻碎又一次又一次再生。爆豪在爆炸般的怒气中找回了一点理智,指挥饭田带着丽日来到绿谷身边,用“无重力”把他小心地挪走。相泽一手拉起雁来,一手夹起神智不清的瀞,一鼓作气跑回大部队,放下人又重回战场。
      在他被脑无一拳打成颅骨粉碎性骨折之前,欧尔麦特的拳风到了。

      学生们都紧绷着神经关注战局,只有雁来注意到了瀞彻底昏迷前的喃喃自语:
      “……为什么啊……sho……”

      有那么几秒钟,雁来没有反应过来:“‘消’是啥,相泽消太?瀞什么时候跟班主任这么熟了?”然而很快,她想起来,能让瀞露出那种神情的,只可能是那个“消”。
      她忽然前所未有地坚信,那个“消”是存在的。
      因为直到被送进医疗室,被闻讯赶来的哥哥们和事务所前辈们包围着嘘寒问暖,连远在地球另一面开会的工作狂妈妈都翘了班跟她视频通话,那种被人捏在手里随意拿捏生死的寒意仍未褪去。

      “雁来,雄英是欧尔麦特毕业的地方,靶子太大树敌太多,”大哥羽黑熵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要不咱转学去士杰吧。”
      其他哥哥们也七嘴八舌道:“是啊是啊!”“妈妈也一定会支持你的,毕竟安全第一啊!”“你还是个小孩子,不要把自己放在那么危险的境地。”
      一屋子红的白的、形如大大小小的樱花瓣一般的头发随着说话声此起彼伏,煞是壮观。
      “不,我一定要在欧尔麦特和妈妈毕业的学校里毕业!雄英是最好的!”雁来反而被燃起了斗志,血红的刘海和马尾辫,炸起如零碎樱花瓣一般:“而且安德瓦的小孩也在这里,他都没逃我也不能逃,我要证明我比他优秀!”
      “小时候怎么跟你说的来着!”五哥羽黑旋弹了她个脑崩儿,“安全第一!”
      “我知道啦!‘赢过安德瓦的小孩’肯定是要建立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基础上啦!”
      雁来对哥哥们嬉笑着,并没有透露,如果瀞和出云遭遇了危险,她还会不会以自身安全为第一位。

      另一边,瀞已经被百目鬼家以不容拒绝的强硬态度接回家了。负责对外接洽的百目鬼清保持着她在媒体面前的温柔微笑,然而是个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她眼底的冰碴子,冷得能把面前所有妄图用长枪短炮挖到点什么的媒体人们打成筛子。
      “包括我们家小妹在内,孩子们在这次袭击中遭遇的脏东西已经够多的了,我们都希望大众不要在这件事情上,进一步伤害他们。”
      媒体终究没胆子在百目鬼家提出过于犀利的问题——除非他们希望自己及所在单位的所有黑历史第二天就昭告天下,于是他们把最尖锐的矛头对准了雄英。

      ……
      “教职工为何鼓动学生对敌人使用个性?”
      “我们没有‘鼓动’,我们仅仅是支持了学生使用个性以便自保与逃生的行为。”
      相泽消太强撑着经过治疗而分外疲惫的身体,应付着记者。
      “据称当时现场仅有羽黑雁来和爆豪胜己两名学生拥有爆炸类的个性,而包括此次来犯的首领在内,有总计十四名敌人死于某种爆炸,请问贵校是否能对此作出解释?”
      “本次来犯的敌人中亦有具有爆炸类个性者,同时我们与各位都无法确定是否有敌人掌握了远程爆破的能力。”参与了事后救援行动的,新招募来的实践课老师——“三月兔”君数朝暮,非常不客气地怼了回去,“贵社以这样带有强烈指控意味的态度暗示我校师生,不觉有失公允吗?”
      提出该问题的记者干张着嘴瞪着君数朝暮,瞪着那双圆圆的鲜红色下垂眼,那张如同少女般精致可爱、就算长着兔牙也只能为其“可爱”加分的脸——
      在最初的一刹那,记者看到了只针对他一个人的森冷杀意。
      可是现在,那双红眼睛里只有愤愤不平,连记者自己都拿不准那是不是他的幻觉。

      “贵校对此次防御遭到突破、师生受到袭击又有何看法?未来又将如何应对此类事件?”
      另一个记者迅速挤开了之前词穷的记者。这互相给台阶的官话一出,两方人马便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相泽感激地对他点点头,朝暮则回以微笑。他雪白长发两侧,如同垂耳兔的耳朵那样微翘的两缕头发,状似满意地抖了抖。

      瀞才在家呆了两天,就又回学校了。她还是那副丧丧的样子,似乎没什么大问题,但是看雁来和出云分外小心翼翼的态度,同学们也都在她面前有所收敛。虽然事故当日她表现得十分狼狈,但看在她一开始控制了局势,后来又亲眼目睹十几个人脑袋炸开花还被糊了满头满身的份上,没人笑话她。
      待她中午饭竟然盛了一份排骨的时候,同学们已经开始用看“英雄”的眼神看她了。

      “你……你现在吃肉……真的……”出云非常纠结地看着那盘子被酱汁淋得红艳艳的肉。
      “这两天在家明明没事儿还什么都不准吃,”“英雄”塞了一嘴肉,“然而我向来不擅长也不喜欢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雁来没有说话,只是悄悄叹了口气。
      她知道瀞现在的状态其实不算正常,但是瀞又显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个中缘由,她便也不好多问。

      瀞忽然低声说道:“……是他先打破平衡的。”
      “什、什么?”出云迷茫地看向瀞。
      “吃完饭之后,我可以……请求你们,帮我参谋一件事吗?”
      “当然!没问题!”出云胸口拍得咣咣响。
      雁来顿感如释重负:“那太好了,你终于不总自己憋着了。”

      破天荒地,下午放学的时候,瀞,连同雁来和出云,主动找上了相泽。
      “相泽老师,我们有些事情要跟您说。”
      “唔,可以,来办公室吧。”相泽几乎被雁来吓了一跳。
      路上,瀞第一次主动对他开口:
      “老师,能相信我吗?”
      相泽终于意识到,她们要说的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

      “老师,您知道‘个性婚姻’吗?”
      “噗——咳咳咳,”相泽被雁来的惊天开头呛着了,“是、是的?”
      “那么您应该就能想象到,‘个性婚姻’,只是‘个性配种’里,相对最‘温和’的手段。”
      相泽的神色瞬间凛然起来。
      接下来,三个女孩,以所谓的“个性配种”为切入点,把他带进了一段“不存在”的过往。
      众所周知,“个性”与遗传息息相关,因此不断有不法分子妄图通过人为干预“亲本”来制造出拥有强大“个性”的小孩。身为拥有优秀遗传潜能的大家族后代的,从小玩在一起的百目鬼瀞和羽黑雁来,以及天生拥有分子级物质操纵类“个性”的祈夜出云,便在一次针对“亲本”适格者的绑|架案中相识了。
      “我们当时都只有五岁,”雁来的视线偏向一旁,似乎望进了那些回忆,“出云还只能控制少量的水,瀞还无法迅速学会别人的个性,我只能吹出相当于普通电风扇的风和打出几个小火球。他们的人有空间传送的个性,所以我们被秘密转移到了美国,甚至瞒过了清姐姐的眼睛。”
      出云接过了话头:
      “在那期间发生了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点在下面:他们领来了‘买家’,要带走雁来的时候,咱的个性失控了——抓着雁来的两个人,全身的□□被抽出来,像风干的泥塑一样碎了。”
      “就在那时,消来了,”瀞凉凉地说出‘消’这个名字的时候,相泽差点下意识地答应,“我那当时还‘存在着’的大哥,百目鬼消。”
      作为在场唯一还记得“消”的人,瀞担当起了接下来的一切讲解人。

      十年前,强大无比的消,宛如天神般降临在她面前。
      为了不让出云再被注意到,瀞恳求消不要让别人知道出云杀了人,哪怕只是自卫——她怕别人把出云当成“有问题的小孩”监视起来。消依言替她们瞒下了,将那两人的死因伪装成突袭行动引发的爆炸,还消除了除他和瀞以外所有知情人的记忆。
      然而,仓促间,消和瀞被All for One隐藏于英雄中的内鬼注意到了。
      之前兄妹对外皆声称其个性为“无效化”,消是个低调的人,而瀞几乎不出门,因此没人把他俩放在一起比较;但是这一次,内鬼发现消逮捕的犯人和救出的受害人都有记忆缺失的现象,当即开始怀疑本来就遮遮掩掩的消的真实个性,进而又想到,他妹妹瀞的个性,很可能也不仅仅是无效化。

      接下来的麻烦,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有了内鬼的通风报信,再加上消和瀞作为知名家族的后代,其真实个性并非完全保密,上层早已有人有所怀疑,很快,一波又一波人便找上门来。毕竟,能够完全杀人灭口、毁灭证据的绝佳犯罪个性,和能将人掌控于股掌间的,夺走他人个性的个性,谁不想要呢?
      而消疲于“消除”的东西,也逐渐由记忆,变成了人命。
      他的能力在那段时间突飞猛进,后来甚至已经能消除一些“可以靠视觉来感知、理解的概念”。然后他发现,他消不尽人的好奇与贪欲。就像你能擦掉纸上写的“1+1=2”,能让人忘记“1+1=2”,但人们还是会在感知到一个东西加一个东西的时候重新认知到“1+1=2”——只要他和瀞还存在,那些人就会忍不住好奇他们的个性,最终发现他们的疑点,并重新生起“据为己有”的欲|望。
      两个假冒的“无效化”目标太大,可是消希望瀞永远做他的“绝对真实”,所以消将他自己的“真实”扭曲了。

      忽然有一天,小小的百目鬼瀞所拥有的原本就不大的世界里,少了一个人。
      无论是父母兄姐,还是消曾经的朋友们,再也没有人记得、没有证据能证明,瀞曾经有一个大她15岁的哥哥。
      最可悲的是,他消失前,还拜托她,为了他们的安全,尽量不要向其他人提起他的存在。

      虽然经过时间磨损、记忆流逝和言语简化,但相泽还是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感受到了,当年只有五岁的百目鬼瀞的恐惧和绝望。
      “我的大哥,百目鬼消,十年前失踪,并在失踪前消除了除我以外所有认识他的人对他的‘记忆’——他比我强太多太多了。”
      “相泽老师,消曾是你们那一届的雄英学生,更是你的挚友,你们当年还被叫做‘Double SHOtarou’呢。十年前他曾经不止一次带着我见你们,而且我现在的脸跟他高中的样子十分相像。”
      相泽迷茫又莫名震惊地看着她。
      “现在啊……他也该有30岁了。”

      “这次的事也是他做的,他这一次太过分了……他带来了三个人,都是我没有‘看’过的人,还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他们把那些‘敌联盟’的人弄成了那样……消甚至……呃呃呕……”
      出云拍了拍瀞的肩膀,接着面不改色地说道:
      “小瀞说,她当时并不是被飞溅的血肉呛到的——她喉咙里的东西,是百目鬼消塞进去的,那个死柄木弔的眼珠子。”
      相泽瞬间瞪圆了眼睛。

      “这件事,您可以先跟欧尔麦特先生说说……但是我希望您,暂时不要告诉太多人——我无法确定这个学校里还有没有消的人,”瀞重新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相泽的眼睛,“消这个人……要我成为‘锚’,他就绝不会对我使用个性;要跟您断绝关系,就绝不会再有联系——您是我观察很久才敢交托真相的人。”
      “我知道您很难相信这一切……但至少,我可以证明给您看,‘消’留在我这里的‘时间’。”
      她凝视着相泽脸上的淤青,一秒过后,递上手机。
      在前置镜头里,相泽看到了自己毫发无伤的脸。
      “我‘消除’了您脸上的伤。”

      相泽猛地站起来,似乎好不容易下定了什么决心:
      “羽黑、祈夜,你们先回去吧……百目鬼,你跟我来一下这边。”
      两个女孩拍拍瀞的肩膀,又分别看了一眼相泽,离开了。

      “真是难缠的小鬼……”
      相泽慢吞吞地揉揉眼睛——似乎没有那么干涩了。
      “请别见怪,她们只是仍然担心我,”瀞看着相泽,面容平静,“走吧,老师,要去哪里呢?”

      “消太……呜哇啊啊啊百目鬼少女!你怎么——”
      “欧尔麦特老师……”瀞凝视着他,难得一脸震惊,“您什么时候受了濒死的伤?”
      “啊、啊这……”
      欧尔麦特和正陪着他的出久一起冒出了冷汗,结结巴巴地打马虎眼。
      “无需隐瞒我,作为一个百目鬼,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么日后我也会有自己的方法知道来龙去脉——包括您现在这个外形的来源。”她指指欧尔麦特的伤处,“我有能力‘消除’伤病……但是您的伤实在太严重了——您似乎失去了部分身体,而以我现在的能力,还没法让‘大量□□消失’这件事情消失;不过如果能让我亲眼看看伤处,或许能有所帮助。”
      她有点犹豫地走向欧尔麦特,似乎回忆起他对她“个性”的厌恶,又不敢再靠近了。
      欧尔麦特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感到自己心底源源不断涌出的歉意,最终无奈地叹息着,解开了上衣。

      “‘伤病’是一种可用肉眼感知的‘概念’;”她的眼睛变了颜色,一眨不眨地盯住了他最大的那个伤口,“这个,是我十年前从‘删除者’那里得到的个性,理论上来说,可以‘消除’能用视觉直接或间接感知到的——一切。”
      欧尔麦特和出久瞪大了眼睛:
      “抱歉,我、我从没听说过这个人。”“不可能啊……我不可能不记得这么厉害、个性这么独特的英雄啊?”

      她虽然没能完全消除那个巨大的蛛网状伤疤下的一切伤痛,但已经令欧尔麦特感到体内出现巨大变化了——是足以让他立刻再变回英雄模式的变化。
      瀞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虽然我储存了他很多‘时间’,但还是会用一点少一点;而且长时间令不知道当下状态的人无法使用个性,对他来说还是很危险的……所以还请见谅,这个能力只能用来保命。”

      出久忽然坐直身体:“所以他就是……百目鬼家的‘现实扭曲者’?”
      “准确地说,是‘这一代的现实扭曲者’,”瀞半是骄傲半是无奈地说。

      这样一圈折腾下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落日西沉,暮色愈浓,瀞和相泽走在渐渐安静下来的教学楼里,各自心事重重。

      “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相泽忽然叫住了瀞,居高临下地,直视着她的双眼,“你怎么就真的能确定,我、羽黑和祈夜,不是消的人呢?”
      “不,我并不确定。”
      这是他所拥有的记忆中,她第一次对他笑——哪怕这是一个满含凄惶与嘲讽的微笑:
      “因为我只想倾泻一下多年的憋闷,并给消找点麻烦,报复他的过分而已——你们是不是他的人,我都能达到这一目的,顺便鉴别一下……你们究竟是不是他那边的。”
      相泽消太用尽了意志力,才让自己吞咽唾液的声音没有过于颤抖。
      他看着她望向远方,微笑里终于染上了恶意的斗志:
      “我得让他拎清楚,他不能仗着我爱他,就为所欲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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