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99章 失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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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生少年的小小冒险进展很顺利，一路畅通来到了空无一人的二楼，这一层大多是卧室或者书房，灰原被关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大。
他也不多浪费时间，左右四周无人，身形也应当被灵力罩遮挡不会出现在监控画面里。随手增强一下五感，在空气中细嗅着搜寻，那姑娘身上一股子药味儿，还算比较好找。
目标味道很快便从走廊尽头的一间房屋里面散发出来，带着干净女生特有的淡淡清香与涩味，正是夏生还算熟悉的那一种，是灰原无误。
他一溜烟跑过去，把脑袋挤在门边仔细辨认一番，也有别人的味道，但是很淡，而且没有人声，大约里面只有灰原一个人被关着。毕竟不过一介弱女子，别墅又到处是监控，没必要时时在屋里看守。
四下看了看门框上面有无机关，凭借着多年的影子经验，夏生手脚利索的拆下了两个报警装置，以免还没把人救走就引来追兵。这装置唬唬灰原本人还行，对他来说就有些小儿科了。
等到确认至少门外明面上再没有能够打草惊蛇的东西，夏生从衣兜里掏出一根断铁丝——方才路上捡的——这可是曾经的看家本领，只要插进门锁里鼓捣一阵，这种程度的隔离机制根本形同虚设。
他将门推开一道缝隙，借着身材方便闪身进入，再反手关上，一气呵成。若不是屋内人一直在呆呆地盯着门口，未必能及时发现这阵动静。
受到惊吓的灰原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身，左右看看那门附近，再看看紧闭的窗户，面色难看。
不管她本身害不害怕这些怪力乱神，在已经饱受琴酒等人精神折磨的现在，真真是些许风吹草动也要压垮她了。
夏生看着她一惊一乍，心里抱歉极了，于是迅速在屋内摸索过一遍，暴力拆除掉几只拍摄人家隐私的摄像头，以免暴露自己的脸。虽然会惊动琴酒，但在其他人赶过来之前，他确信自己可以把人给带走。
不过这种摄像头原地爆炸的景象首先吓到的可是身处现场的灰原，今天这一连串事件对她来讲真是无妄之灾，身心疲惫的同时，三观也要被颠覆。身为这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夏生十分心虚。
他走到床边徒手掰开困住灰原的锁链，把大人版本的雪莉拽起来，附耳轻声道：“什么也别问，跟我走。”
“……夏、生……？”
被听出身份，夏生也不慌乱，大大方方嗯了一声，扯着人向窗户方向走去。断掉的铁链正好废物利用，被他甩飞过去砸烂玻璃，开出通路。
一边清理着那些有可能划伤灰原脆弱皮肉的碎片，一边注意着门口的动静，已经能听到走廊上传来奔走之声，夏生快速说道：“从这里跳下去，敢吗？我会接着你的。”
“……我知道了。”
不愧是经历过黑暗与死生的人，有了可以帮助自己的人在身边，哪怕发展有些超现实，灰原也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扒住破碎的玻璃踩上窗台。
夏生赞许一笑，先一步从洞口跃出，同时对灰原轻声下指令：“跳！”
捂着快要从胸口跳出来的心脏，坚强的女科学家应声向前一推脚步，穿过周遭玻璃碎片，冲着黑夜里暗绿的草地一头栽下，紧紧闭上眼睛。
被锋利边角割破的皮肤溢出点点猩红，在她降落的轨迹中沿途留下腥味，夏生抽抽鼻尖，迅速把人带进怀里，安稳着陆。
“伤口回去再包扎可以吗？先跑路。”
“那是当然的吧。”灰原迅速起身，看上去完全不在意这些划痕，她瞅瞅被身边人踩踏出两枚脚印的草坪，其上仍旧只有空气，这现象诡异得很，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夏生没注意到这些，事实上，他全部的注意力都用来警醒追兵了，既然灰原无碍，那还等什么，继续逃跑呗。
只见眼前画面突兀一横，整个世界在她眼中翻了个直角角度，灰原一愣一愣地看着突然与自己变成平行状的地平线，感受到肩背与腿弯处传来可靠力道，大约是一个不那么标准的公主抱姿势。
想起某个小孩只比江户川高不到半头的身高，颇有些缩手缩脚之感的灰原不得不出声提醒道：“你知道咱们体型现在相差很大的吧，夏生？”
夏生：“……”不提这个，咱们还是好朋友_(:з」∠)_
他没有应声，挂着郁闷的表情撒腿就跑，眨眼间便带着灰原走空路离开了别墅，一路狂奔至正面别墅区的出口，寻到一处避光角落缓缓落地。
灰原捂着自己的嘴巴，脑子有些晕，觉得自己仿佛在飞。
在看不到依靠之人的前提下被横着从半空中搬运穿行而过，期间随着携带者忽上忽下的跳跃，她身下的地面也忽远忽近，这种仿若在坐无安全带版本豪华尊享VIP过山车的体验你们可以随意感受一下。
反正她的感受就是自己快要吐了。
夏生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继续拉着人走向马路，准备拦一辆车把她先送走。这样自己就有闲暇单独拦截追兵了，还可以顺手调戏一番琴酒他们，甚至回到别墅里面找找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能拿来当赔罪礼送给无辜受罪的姑娘。
想到这儿，夏生脑中灵光一闪，问道：“你知道那个什么什么，4869的，那药在这里有存放吗？”
灰原闻声一愣，揉搓一下手臂，有些哆嗦地沉吟道：“应该是有的，之前……琴酒专门把那药拿来给我看，提醒我这项还未完成的实验仍旧在等着继续。既然他能随手拿出来，想必不是在这有存放，就是他随身带着样品……你准备做什么？”
“嘿嘿~”夏生咧嘴一笑，不怀好意道：“你们应该很需要那个用来研究制作解药吧？我听江户川说，没有样品，你做出来的所有解药都只是暂时性的。今天你被抓，算是有我一份罪状，我取一份样品做赔罪礼，你觉得如何？”
“……”
灰原有些惊讶的看着声音发出之处，没大听明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不过夏生想要去偷样品的目的很简单明了，见过刚才这一连串花招，她心知夏生似乎确实有法子从琴酒那里搞来自己一直需要的东西。
女科学家舔舔干涩的嘴唇，谨慎的哑声问道：“确定吗？虽然你好像能在别墅里来去自如，但并不知道那药长什么样子，或者到底在哪里吧？别墅这么大，你怎么找？”
“这你就不用管了，”夏生笑道：“只管速速回博士那里，好生歇息，以免暴露。对了，中间记得倒几趟车，注意监控，‘乌鸦’这么大的组织，应该有人能调到道路摄像吧。还有回去记得别跟任何人说是我救你出来的，江户川也不行，OK？”
“……保守秘密倒是可以，但要不被人追踪到，这我不敢保证，我没有那么厉害的反追踪能力……APTX-4869的液体是透明的，气味微酸，如果你实在确认不了样品，随便拿一个也可以，不要勉强。”
“OK，”夏生拍拍她的手臂，把人往路边一推，顺手将大衣脱下来塞进灰原手里，虽然有些小，但聊胜于无：“你自己小心吧，被人追踪到也不怕，我的锅，我负责售后。小木泉町那边今天好像有烟火会，你可以从那边绕一圈，尽量就好。”
被人如此周到营救，抱着突然出现在手上的大衣，灰原看起来有些愣神，支支吾吾应了声好。她下意识伸手拦住正驶来的一辆出租车，看着刺眼的灯光，难以置信方才还身处绝望境地，这会儿竟已然逃出生天了？
夏生不便再开口，微笑着从背后推她一把，将人送入车内，看看司机应该没啥问题，遂在对方肩上轻轻一捏换人回神，悄声道：“还不快走？”
灰原闻声，深深朝眼前空气递出复杂的一眼，对前方一脸莫名其妙的司机低声道：“小木泉町，谢谢。”
“哦？小姐也去逛烟花大会吗？听说今年有很出名的烟火大师呢，正好我也想……”
司机大叔滔滔不绝的唠叨了起来，全然不知车外还站着一个隐去身形的小半妖，目送他们远去。灰原在这种最普通不过的唠家常声音里慢慢缓过了神，转头看向被抛在车后的街道，那里空无一人，若非此时自己确实已经重获自由，她一定会以为刚才的一切是场梦。
保险起见，灰原谨慎摸索了一遍自己身上的口袋和衣领褶皱等部分，以免有窃听器一类的物什。琴酒绝对能做出这种事来，那自己不是白跑了。
不过也许对方有些太看得起别墅守卫，她没在自己身上发现任何端倪，这才松了口气，慢腾腾将夏生的大衣套起来。好在身材消瘦，夏生给出的又是那种大款风衣，倒是勉强能当个修身款穿着。
想着把手揣兜里取取暖，灰原无意间一摸，从大衣兜里掏出了几张叠在一起的纸币，正好够她打车费，甚至能在烟花大会上买个章鱼烧啥的吃吃，应该是夏生特意留下的。
女科学家清冷的面容上划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呆滞，看着手里的钱发起呆来。
前座司机从后视镜里一看，哈哈笑道：“小姑娘是没带够钱吗？没关系哦，烟花大会嘛，看个开心，意思意思就够啦。”
“诶？啊……不是，够的。”
灰原松缓了眉眼，手指在指间钞票上轻轻一捻，无奈扯起一抹微笑，低声道：“只是，够是够了，却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真不知该怎么还呢……”
在一天之内连续被抓又被放的科学家很快便远去了。
等到出租车的尾灯都彻底消失在路口之后，别墅区里才姗姗追出一辆汽车与两台摩托，气息相近，是‘乌鸦’无疑。虽然琴酒没在里面，不过夏生估计差不了多少，可能那位定力不错的小头目只是不愿显得太过着慌而已。
反正对这几人也不必留情，眼看着两辆摩托马上要路过自己，夏生施施然抬起右手召出岚炎，抽形化鞭，赤红色火焰呈条状拖至地面。这么使可能有些欺负人，但谁说对方没有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灰原呢，彼此彼此。
这般想着，他微微一笑，眨眼间鞭风呼啸挥出，火光烈烈燃烧着划破空气，将两台摩托拦腰斩断。摩托车被鞭风迎面正中红心，顿时分别向两边飞去。
由于鞭速太快，火焰太犀利，骑着摩托的人甚至没发现自己的车子已然断开，等到被鞭风扫出去老远，油箱直接爆炸后，他们才惊叫着被炸飞起来，变成两半的车身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车手很快重重砸落到地上，身子滚了两圈，彻底软下来，无声无息。
跟在后面的汽车猛然一个急刹，堪堪停在距离夏生不到五步远之处熄了火。里面的司机与乘客均无一丝动静，像是被这突变吓到呆滞，一时不敢动弹。
夏生哼笑着隔过前挡风玻璃，与坐在驾驶位上的陌生人对视一眼，虽然那人看不见自己，不过这不影响夏生对他做鬼脸，龇牙咧嘴，外加再次用火鞭瞄准。论起心狠手辣来，他们也是彼此彼此。
鞭风所及之处无一幸存，这辆造价高昂的名牌车很快也牺牲在了火焰之中，甚至比摩托车还要惨一些，司机跟车一起阵亡，空气中传出一阵烤肉的香气。
夏生有些扭曲地笑了笑，没有发觉自己似乎状态不对，反而很享受一般，踏过一地焦黑血渍，再次走入别墅区。
那些赶来远远围观的保安面上均是惊恐之色，没有一个敢靠近确认车祸里人的死活。三辆车接连无故爆炸实在有些超出他们接受范围，两个摩托车手还瘫在不远处的地面上，这心理阴影太大了。
夏生倒也不去找他们晦气，这群人跟‘乌鸦’没什么关联，只是一群看门的。他要去找那什么什么4869，没工夫大开杀戒。
虽然不知怎的，这会儿自己确实有点手痒，可能是气氛比较爆炸，激起了他嗜血的本能？
管他的呢，夏生愉悦一笑，站定在路中间，静静等待着远处慢慢靠近的保时捷。
远远地还没走进，坐在车里的琴酒与伏特加就看到了冲天火光，映亮在别墅区大门口。滚滚浓烟直向高空升起，夹杂着焦灰刺鼻的味道，这场面他们何其熟悉，一眼便看出是爆炸所致。
伏特加踩了刹车，墨镜之下，瞳孔震颤不已，扭头对琴酒说道：“大哥，对方似乎是有备而来的……雪莉该不会是诱饵吧？”
“……不是。”琴酒沉吟片刻，冷声道：“看她遇见咱们时那模样，不是装出来的惊恐。而且贝尔摩德已经搜过身，她没带着追踪器或者定位仪之类的东西，只能说来人确实有点实力，能不动声色潜入别墅。但雪莉并不是诱饵，所以侵入者不会太多。”
“那咱们要过去吗？苏滋似乎……”
“技不如人，是他太过冲动，倒是替咱们趟了雷……对方应该拿着趁手的武器，暂且回去吧，我和那个画符的小子约了明天见面，想抓雪莉还有机会，不要冒险。”
“好的。”
伏特加十分听话，当下掉头往回驶去，顺便打电话告诉准备追踪的科恩二人，不要冒进。对方敢这般明目张胆在别墅区杀人，肯定不是红色的那一方，同样手段残忍，敌暗我明，形势不利。
夏生就眼睁睁地看着快要到嘴的鸭子飞了，琴酒显然并非接受不了失败，有些理智过头。若再往前开十米左右，半妖的火鞭就会毫不留情从天而降，算他走运。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夏生就此恢复冷静，他高亢的情绪还飘在半空中，且心里仍旧惦记着4869，既然琴酒不来找他，那他就主动出击。只需轻轻几个飞跃，便如同轻盈蝴蝶一般，飘摇着落在保时捷车顶上。
琴酒敏感往头顶一看，挥手示意司机：“停。”
保时捷立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嘎——”声响，地面上划出四道断断续续的轮胎印。
伏特加猝不及防被叫了停，下意识猛踩刹车，好险没把夏生给甩飞出去。他不爽的垂头看看车里，手中长鞭微微一挥，在地面上又添一道焦印。
琴酒往那边投去一眼，也不知有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只低声说：“伏特加，联系基安蒂，叫她和科恩来这里。”
“好的大哥。”
伏特加不明就里，但还是听话的打电话，迅速召集不远处的两名杀手聚集过来。琴酒接过电话，问那头带着耳机待命的二人：“你们两个，能看到我这里吧，车顶上有没有什么异样？”
端着狙|击枪的二人闻言仔细从瞄准镜里观察片刻，以为琴酒是在说车顶有没有被装上什么不该装的东西。
几秒种后，科恩言简意赅道：“没有，很干净。”
基安蒂道：“同上。”
琴酒眉头一皱，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他五感敏锐，且最是慎重不过，方才那一声动静虽不明显，像是风声，但他的直觉向来犀利，可以确定没有那么简单。
周遭夜色正浓，虽然科恩二人的狙击水平很高，琴酒最相信的还是自己。兴许是那个异样的东西没有被他们注意到，这并不代表车外没有危险，不知为何，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现在最好不要动也不要下车。
伏特加几人被他凝肃的态度搞得紧张起来，基安蒂待不住，她是个容易暴躁的性子。见琴酒当真打算在原地一直这么杵下去，她顿时有些乱，忍不住发动摩托往那边开去，嘴里骂骂咧咧的。
琴酒还拿着手机，见状朝那边抛去一个冷眼，对着话筒道：“停下，基安……”
“啊啊啊啊啊啊！！！”
警告话音未落，火光天降，在场几人这次真真切切的目击了现场。看不到攻击者，也看不出攻击手法，只见空气刹那间扭曲一瞬，基安蒂连车带人便整个倒飞出去，在半空中爆炸了。
尖利女音迟了半刻到来，惊恐而疼痛的划破夜空，给周遭无端营造出一片恐怖气氛。仿佛有一双看不到的眼睛，正悄然无声注视着他们，等待下一个暴起之人为他的光荣添砖加瓦。
伏特加顿时噤若寒蝉，不再对他大哥的直觉有任何怀疑，老老实实待在车里，几乎僵成一块木头。
这杀人手法简直跟见鬼了一般，到底是怎样的手段，才能在空空如也之地把人连车一起掀翻上天，同时引爆油箱，叫目标尸骨无存呢？
饶是琴酒再冷静，此时也无论如何想不清楚这些事情，他也开始紧张，并且有些神经质起来。好用的部下就这么在面前活生生炸没了，他们却连凶手都没看到，接下来该怎么做？原地坐以待毙吗？
不管如何，现在他的车子周围肯定有着某种危机无疑，来者似乎暂时不打算动他。想明白这点，琴酒对着远处的科恩一挥手，同时对话筒下令道：“离开这里，去找贝尔摩德和波本。”
科恩草草一点头，沉默着最后看一眼基安蒂摩托车的残骸，掉头驶离现场，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夏生混混沌沌的脑海捕捉到了‘波本’二字，感谢他还没有完全失智，虽然凶性被激发地猝不及防，但他绝不希望被认识的人看到自己变成这样。
于是半妖鞭影一甩，将差点跑出视线范围之外的科恩拦腰卷起，连带着摩托车一道原路返回，重重砸在保时捷车前，在地面上留下一圈深深的沟壑。
科恩连人带车一起陷在坑里，满脸懵逼，难以置信自己方才似乎是飞起来了，虽然没有爆炸，但飞起来了。
这绝不是普通人类能使出的手段，冷血杀手再冷血，也不能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科学事件无动于衷，这有点太超过他们的认知范围。
重新会面的三人面面相觑，再顾不得什么酷帅高冷的人设面具，均是惊愕不已，只有讶然无声了。
瞄上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第99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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