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挖墙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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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然无声的深夜里，沢田宅外的街道上正无声无息的展开一场火焰与火焰的较量。
说起来可能有些欺负人，正在对打的二人之中，有一个竟是还不到大人腰胯高的小孩子，就算只从画面感来看，这也是一场十足十的不对等战斗。
然而若要是忽略掉明灭闪烁的火焰的使用者们，而只注意照亮了这一方街道的死气之炎的话，倒还真无法确定哪一簇是大人的，哪一簇是小孩子的了。
毕竟那一红一紫对撞到一起的熊熊烈焰，都是同样的战意高昂，气势磅礴，一时之间，谁也不落下风。
身着黑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男人一直在惊讶的瞪着眼睛，目光焦灼在夏生身上，这个年龄尚小的孩子表现出的死气之炎强度和动作间的战斗意识，都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就算他天资出众，在如此稚龄就点燃了火焰，但战斗的方法却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培养到这般程度的，哪怕再天才的战士，也不能在有年龄限制的前提下超越自己的极限。
善于脑补的黑手党刺客不禁把锅扣到了沢田家光头上，心中戚戚然的想着，彭格列的门外顾问未免也太苛刻了，对自己的孩子都逼的这么紧，可怜见儿的，幸好自己当初没有加入他们。
无辜被念的沢田家光：阿嚏阿嚏！！！
说到底，夏生的战斗经验其实一点也不比眼前的黑衣男差，死气之炎的锻炼他也有好好的在做，甚至还有灵力的加成，在他这个年龄来说，已经算是作弊一般的战斗力了。
可惜，这一切都要加上一个前提，那就是他的身体年龄暂时才只有六岁，体型的差距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的，他只能避其锋芒，不能做近身格斗。
这导致夏生需要不断退避，好与利用体型差不断向他逼近的的黑衣男拉开距离，懂得掌握自己的优势可是战斗员的必修课，对方显然非常合格。
同时黑衣男的云属性死气之炎正在不断地增殖，妄图将夏生整个人包围起来，到时候不属于自己的火焰的温度就会将夏生毫不留情的灼伤。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这个对策是很不错的，体积的关系，还能省点火。
不过体能已经拖了后腿，夏生怎么可能再让法攻成为弱点，跟死气之炎持有者进行正儿八经的对抗还是头一次，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锻炼机会，所以对比对方希望速战速决的大火猛攻，夏生则更像是在磨练技巧一般，手里的死气之炎怎么花哨怎么来。
他是擅长进行火焰微操的，用死气之炎造出一些动物的拟态来，既保持了火焰的威力，同时也能给变换成动物模样的火焰带来一丝灵性，更方便他控制。就像多了一个不必防守只管进攻的伙伴一样。这个灵感还是看电视想出来的，相当好用。
黑衣男被这个小孩身边窜出来的各种火焰动物弄得有点小崩溃，打又打不死，撞也撞不散，简直跟牛皮糖一样烦人。
夏生才不管对方原本刚硬的成熟杀手脸上有多变幻莫测，这会儿他只觉得以前二货爹对自己的训练还是太温吞了，没起到什么作用，对付这种需要全力以赴的对手，才能真正潜移默化的刺激他探索出自己的火焰使用方法。
面前的这个人使用的是云属性的死气之炎，虽然他老爹也可以用，但正儿八经在实战中遇到还是第一次。他爹给他训练时更多用的是攻击性大的雷属性或者跟自己相同的岚和晴属性，跟这些属性比起来，云的增殖特性似乎就不是那么起眼了。
直到这时候硬碰硬的杠上，他突然发现云属性其实也挺不好对付的，毕竟这种属性本身自己就能无限增长，相当于与别的属性使用了同等质量的输出量，却得到了其他属性双倍的甚至更多的效果。
要是与雷或者岚属性结合起来，一定会得到很强力的攻击效果，话说他爹应该就能做到吧，下次让他给自己展示一下好了。在战斗中堂而皇之走神的夏生如是想。
对面观察力还不错的黑衣男很快发现了火焰这头不走心的小孩，顿时怒气冲冲的打了个响鼻，朝这边喊道：“小鬼，战斗中走神可是会要命的！”
夏生抬手一个炎爆，冲飞想钻空子攻过来的紫色火焰，并且敏捷的闪避了夹杂在中间偷袭的实弹，顺手化形一只火红色的炎狮加入到了捣乱大军里面。这一大堆呈现出合围之势的火焰动物就像在作弊一样，只利用火焰的特性来攻击的人大概尝不到这个好处吧（摊手）。
渐渐地，为了对抗夏生越来越多放出来碍事的火焰造物，黑衣男身边也越来越多的围绕上了氤氲膨胀的云炎，与其互相对峙着。
他们的僵持已经持续了很久，久到夏生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疲惫，放出去这么一座人造动物园，他的续航力差不多该到头了。
琢磨一下自己今天的收获，夏生觉得差不多可以收工，于是他收回了四散的一些还没有消耗殆尽的火焰，补充自己的能量，同时终于开口向对面道：
“喂，大叔，你接到的命令是什么？抹杀？还是俘虏？”
黑衣男顺应他的动作同样收回了死气之炎，慢慢的平复着自己疲乏的精神，闻言，不知心里怎么想的，他倒真的回了句：“俘虏。”
“哦，”夏生慢吞吞的说：“那你大可不必这么费心费力，你也看见了，这里暂时你是攻不下的，与其跟我在这消耗体力，不如等着那边的战斗结果出来。”
“如果沢田家光赢了，你放水还能讨个好，如果他输了，说不定为了见他一面，我可能会主动投降。”
“总之比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跟我在这儿耗着要划算的多了。”
黑衣男无语的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心想你说的还挺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沉默一阵子，他开口问道：“沢田家光不是你爹么，你怎么直接叫他的名字？”
Really？你的关注点是这个？夏生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说：“这不是怕你不知道我在说谁么，照顾你的智商。”
“你这样子，我真的很难相信你是想跟我休战，”黑衣男似乎已经默认了他刚才的提议，悠哉哉的点了根烟，倚靠着被他们搞的破破烂烂的墙壁吞吐起来，“作为一个显而易见的弱势方，你难道不该更加诚恳一点，哄得我心情好一点，让我可以放你一马？”
“呵呵。”这是夏生给他的回应。
并且顺便挥手扇过去一道澄金色的晴炎，把黑衣男嘴边的香烟毁尸灭迹了。
“我还是个小孩子，作为大人，你不能让我吸二手烟。”夏生义正言辞的说道，并且显然认为自己已经很诚恳了。
黑衣男黑着脸看了看自己无辜被燎成焦黑的一缕发丝，黑线道：“这时候才想起来你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哪有你这样的？这么欠揍。”
“我要是你爹，我就结结实实的揍你一顿。”
“说得好像你刚才没有试图这么做似的，”夏生冷笑一声，嗤笑他：“你揍成了么？”
黑衣男：嘿呀，好气啊，我TM还真没揍成……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两句，大概到底是因为夏生年纪小，黑衣男挑挑拣拣的还跟他说了不少东西，至少夏生知道了他爹这次出走是跑去意大利火拼去了，见血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于是夏生默默地决定等他爹回来先让他好好洗个澡吃两天斋再进门。
他们停战的协议是默认的，夏生也不能真的说声你等着吧我先回去睡觉就走人，只能忍着困意挡在家门前面cos门神。黑衣男今晚吃他的亏吃的有够多，半点也提不起关心小孩子睡眠的兴趣来，反而兴致勃勃的一直在找话题和他叨叨。
夏生觉得自己站着也快睡着了，腿软的一直在打颤，眼看天都要被他们聊到大亮，他不想奈奈起来发现自己大半夜的跑到外面吹冷风，便好声好气的跟黑衣男说：“天亮了，该回家睡觉了。”
“你这逻辑不太对，”黑衣男假装自己没听懂，一副你小学一定没学好的样子回复他，“天亮了，你应该背上书包上学去了。”
“我不，小孩子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会长不高。”夏生说的很认真。
黑衣男觉得自己又找到了一个可以嘲讽他的点，马上反驳道：“我看你这身高怕是没救了，睡再多也不成，干脆就别睡了。”
老子未来可是一米八大长腿好吗？夏生额头爆出一个十字，微笑着说：“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话说你的梦想是什么？就是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黑手党组织里蹉跎到死吗？”
“嘎？”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小屁孩谈梦想，黑衣男的表情有些呆滞。
然后他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耿直道：“我最近的梦想是娶一个媳妇儿，然后生个儿子，再培养他加入我的家族。”
“那你的儿子可能有些可怜。”夏生同情道。
黑衣男已经有些理解了这臭小孩的脑回路，不由得辩解道：“我的组织可不小了，世界各地的□□生意都有涉猎，彭格列最近是一直在转型，妄图把自己洗白，所以两家才会对上的。”他友情提示到：“放弃翅膀的老鹰，怎么可能打得过野心正盛的雄鹰呢，所以你最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我觉得需要做心理准备的是你，”夏生同样和善的说：“听你话里的意思，我爹所在的彭格列已经是老牌黑手党家族了，光首领就已经传承了九代，拥有十数个强有力的联盟家族。”
“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就是再有野心的雄鹰，也未必能扛得住更有底蕴的老鹰。何况你们家里还出了一招臭棋，居然派了你来袭击应当与家族斗争无关的我们。要知道，我爹他虽然二，但还是很爱我们的。”
“你知道当沉眠的雄狮被惊醒，因不自量力的豺狼的冒犯而震怒时，会展现出多大的力量吗？”
循循善诱的夏生看了看脸色有些不妙的黑衣男，最后做了个总结，“看在你还比较能沟通，千里迢迢的从意大利跑来跟我聊了一夜的天的份上，我劝你还是重找下家为好。”
“……比如说你们家吗？”黑衣男无语的看着目的昭然若揭的夏生。
后者耸了耸肩，坦然道：“你的死气之炎用的很不赖，如果加入彭格列，应该是双赢的结果。作为蛤喇……彭格列二老大家的直系家属，替他寻摸合适的部下有什么不好。”
“我可是正在跟你爹火拼的家族的人诶，”黑衣男忍不住开口道，“更何况不到两小时前，咱们才刚刚真刀真枪的打了一架。”
夏生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克制着打了个哈欠：“不打不相识嘛，你不是第一个和我打完架以后就立刻称兄道弟的人，别在意这种小事。”
“至于我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可别小看了他老人家的胸襟。身为那样一个大家族的二老大，他居然能够忍受自己的小儿子坐在脖子上尿尿，可见心胸实在宽广，适合托付终身。”
这几句话里槽点太多了，一时间黑衣男也不知该感叹沢田家光居然会被小儿子骑在脖子上尿尿这句好，还是吐槽沢田夏生的成语乱用大法好。
最后他选择吐槽道：“托付终身是这么用的么？你可别污了我的清白。”
夏生眼神奇异的看了他一眼，惊讶道：“你居然还有清白？身为一个黑手党家族的强力战斗人员，难道你没有逛花街的福利？”
这话题真是非常劲爆，劲的黑衣男忍不住关心了一下这位小学生的教育适龄问题：“你这年纪就知道花街好像不太合适。”
夏生提醒道：“我这年纪原本跑出来战斗好像也不是很合适。”
所以刚跟我打了一架的你就不要多管那些有的没的了。
黑衣男又说：“那沢田家光呢？他在和沢田太太处对象之前，清白也未必就丢了。你这逻辑不对，就算是黑手党也是有节操的。”
“他不算，”夏生耐心的为他答疑解惑，“毕竟他要是敢享受这种福利，回来就会失去他的第三条腿。”
黑衣男下三路一凉，下意识的正了正自己的站姿，果断放弃了这个话题。
他重新提起了自己被招安一事，虽然已经有些意动，但毕竟是自己已经服务了三四年的家族，真要让他抛弃掉组里的同伴，就算是冷心冷情的杀手也多少会犹豫一下，何况他并不是冷心冷情那一挂的。
…………
好吧，这都是场面说辞，这个组说实话烦透了，boss整天不见人影不知所踪，下达指令的二boss又神出鬼没不让人看见正脸，搞得别人好没归属感。
再加上好几次有组员仅仅被怀疑是间谍，连证据都尚还没有就□□脆利落的处决，这样的组织，实话说，不呆也罢。
还有非死气之炎持有者的那一波普通人的小组，成天跟着个留着非主流长头发一年四季都包裹着黑大衣的大叔作天作地，阴森森的搞事情，拉低组织形象，把他们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流水一样的花出去。
boss还挺满意似的给了他好大权限，真碰上了他还得主动问个好，作为生里来死里去的战斗人员，他真是很心酸啊。
只是作为一个即将被招安的人，他多少还是要矜持一下，保护一下自己的节操，不然给人留下自己说走就走半点忠诚也无的坏印象怎么办，得不偿失。
他问夏生：“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招揽我？我哪里被你看上了，战斗力吗？”
“不，”夏生断然否定，一脸的你实在想多了：“因为你还比较能聊的来，而且我需要一个练手的，还有我爹不在期间，我希望有一个能站在我这边留下来的人，帮我保护一下我妈和我弟弟。”
哦豁，和着你其实是想找个保姆啊？这目的我是拒绝的，毕竟我是一个高冷彪悍的杀手。
夏生很快接着道：“最重要的是你好像对自己的组织归属心不是很强，命令也完成的不是很上心，说停手就停手了，十分好撬。想也知道你原本的组织不是什么好东西，良禽择木而栖啊。”
说的你很懂我似的，好吧，算你都说对了，但我还是要再矜持一下。
“哦，对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没说，”夏生锤了一下手心，补充道：“你连我都不能一击必杀，想来跟我爹碰上就更没胜算了，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你进入彭格列以后敢搞事情。反过来说，如果被我亲自招进来的你能老老实实的好好干几年，未来的福利肯定大大的有啊。”
“二老大家儿子的好帮手，贴心的好保镖，忠诚的好部下，成为亲信以后，大概还有各种保险可以拿。这么听起来，比原本不高不低存在感尴尬的无名杀手要好得多了，不是吗？”
“……”
夏生观察了一下黑衣男脸上的表情，笑眯眯的问：“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
这孩子，真不愧是彭格列门外顾问的家属，忽悠起人来什么都敢说，也不怕自己揍他。
虽说好像揍不成就是了，毕竟是未来boss的大儿砸，打坏了要遭。
黑衣男妥协的对夏生笑笑，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来与夏生拉平视角。
他看着沢田夏生火红色的眼睛，认输一般的把手伸了出去，掌心向上伸向这个不像小孩的小孩子，他未来的小主子。
他轻快地说：“请吧，小少爷，把你的小嫩手伸出来。”
“我可是被你说的要做好叛逃准备了，如果你不收留我，我大概无处可去，我能信任你吗？如果我也对你付出同样的忠诚的话。”
“当然。”夏生微微扬头，微笑着对他点头，琉璃般耀眼的红眼睛在和熙的晨光里熠熠生辉。
他认真的回答：“如果你决定对我忠诚，那么我也不会辜负你的诚恳。我想，我在彭格列的门外顾问那里，还是有一些发言权的。”
夏生依他所言伸出了自己白皙稚嫩的小短手，轻轻放在了黑衣男厚实的掌心里，接受他的效忠。
黑衣男低头将额心抵在夏生白软的手背上，沉声说：“那么，虽然我是个刚刚背叛了前任主子的人，我背弃了曾经的伙伴。但我会用时间证明，是你的选择教化了我，使我背负着背信弃义的重担选择了你。”
“我会向你证明，我是忠诚的，如果你像你所许诺的那样，对我同样真诚，使我脱离黑暗，那么我将一生对你竭尽真实，献给你一个杀手唯一能献出的全部。”
“我的名字是克里斯蒂诺.斯里兰卡.阿尔法，向您宣誓。”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挖墙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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