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149章 现状 ...
-
冰白巨龙犹如离弦箭一般飞速划过苍穹，在沿路留下一道长长的云线轨迹，从意大利通往日本，直至回到自己熟悉的领域里面。
如果纲吉在‘死’后要回归故乡，他们所在之处无疑应该是并盛。思及此，夏生直接降落在自家院外，借着结界的遮掩变化身形，很快与白童子并肩站在一处。
最后拍拍自己的尾巴把它收回去，龙妖四下环视，耸动鼻尖在空气中嗅闻了一会儿。回是回来了，可惜家中似乎并没有弟弟的气息，他们没有直接回到这里。
感觉自己二人有些抓瞎，夏生不由将目光投向白童子，眼巴巴地，指望他给自己出出主意。
“这里应当是出了些事情，街上连普通人类的影子的都很少。”白童子看了看以往热闹的街角，此时空荡荡一片，在风中扬着灰尘。他沉吟道：“直接循着味道过去吧，街上气息并不冗杂，好找。”
夏生忙不迭点点头，释放灵力增强五感，仔细搜寻曾经的小伙伴们。大街上没人，说明搞事情的敌人当真很有些本事，有能耐将事情搞到波及整个社会安定的程度。那个叫‘白兰’的家伙，确实很了不得。
夏生很奇怪‘自己’此前到底都在做些什么，阿纲明明都被逼到要靠假死来推进计划寻求一线生机的地步，结果十年后的自己与白童子居然还有心情在床上搞东搞西，这也太不合情理了。
而且自从醒来以后，他就没有见过克里斯蒂诺和莱翁，按理来讲，即便西里斯被借调出去为彭格列做事，他也不会完全跟自己断了联系。
莱翁就更不必说了，他与自己有匣子相连，可是方才翻过别墅的大小角落，却没有发现那个鹿角匣子的踪迹。不知是藏在更隐秘的地方，还是压根就没带去意大利。
深觉未来全是些自己一时半刻弄不懂的发展趋势，无用功思虑片刻之后，夏生果断放弃继续折磨自己的脑子，专心循着气味摸索到了一家熟悉的店铺门前。门上的招牌久未清理，看起来极为老旧。
日式的推拉门没有锁，大大方方敞开着欢迎来客，虽然在目前这种境况之下自然没有来客，也没有什么小偷就是了。
夏生推门走进去，讶异地环视了一圈店内落满灰尘的模样，出声唤道：“山本，在吗？”
“……夏生？”
楼梯上面很快出现一道高大人影，面孔成熟的青年人站在阴影遮蔽下向他们望过来，神情有些惊讶。他看起来十分疲惫，虽然背负刀剑，却并无一分犀利之色。
“还真是你们，昨天通话时不是还在意大利吗？”山本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脸上稍微露出些笑模样，随手拿抹布擦出两张板凳，不好意思道：“将就坐一下吧，这段时间没空，好久没收拾过了。”
“没关系，”看出这个曾经一脸开朗的少年人大概经历了什么重大变故，夏生随意往凳子上一坐，避开了这个话题，“阿纲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我还以为狱寺会直接把他带回家来着。”
“他们应该还没有回来，”山本拿了一套茶具到厨房去洗，声音远远传来，道：“狱寺昨天启程，有专人护送阿纲，肯定要慢一些，夏生是直接飞过来的吧？”
“嗯，”没想到自己直接走空路反而快了一些，夏生不着痕迹的抬头看了一眼藏在后面柜台里的白花，轻轻叹口气，“我还以为山本你也在意大利呢，是出任务吗？”
“对，不过没想到半途中……你还好吧？伯父伯母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有任何需要的话记得随时找我们。”
“我会的。”
狠狠皱了下眉头，夏生听出对方言下之意，大概是因为白兰搞事情的原因，连自家爹妈都失踪了。
阿纲的事件他还知道是假死计划，但奈奈他们失踪这一部分可没写在那份资料里，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捏捏眉心，接过山本匆匆泡下的茶水喝了一口，夏生把他让到一边坐着，“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住在这里等阿纲回来吗？”
“不，现在外面很危险，白兰的手下到处巡逻找我们的踪迹。我今天只是恰好来这里拿些东西，之后还要回临时基地里面。”山本拿出一份手画的街道地图，指着其中一处圆圈说：“这里是彭格列临时建成的藏身处，咱们的人现在都在那里待命。你之后也得过去，不能住在家里。”
“为什么？”夏生懵然道：“我躲着不就好了，话说就算不躲着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吧？还是说现在有什么原因暂时不能跟对方起冲突？”
“……倒是没有，只是连日来不断跟他们的人对抗，大家都很累了，不得不躲。”山本这才想起对面这位是哪路神仙，根本无需躲着白兰走。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劝道：“在阿纲……安稳下来之前，暂且让着对方一些吧。等他回来，肯定要回家一趟的。”
夏生接受了这个说法，无奈一叹。局势相当紧张，连总是搞不清楚状况的山本都做出了这种‘不得不’的选择，他的父亲大概也被牵累进来，若非早就与伙伴们打下深厚的感情基础，说不得他会不会就此怨恨上彭格列。
不过他确实已经长成了一个很好的大人，虽然面容疲惫沧桑，眼中的坚毅却一如既往锋锐，岁月的打磨没有使他褪去棱角，只是更懂得审时度势罢了。
等山本拿上东西之后，夏生两人干脆跟着他一路回到了彭格列临时基地里面，既然暂时不能惹事，避着点也就是了。意大利黑手党教父之首假死，世界平衡几近瘫痪，不是他悠闲任性的时候。
“对了，你有骸的联系方式吗？”不知阿纲的雾守如今在哪里，是否知道这场计划的内里真相，夏生还是挺担心那小子的。十年时间，应该足够骸将纲吉放在心上。
山本默默拿出手机递了过来，电话本页面停留在骸的联系方式上面，“有是有，不过我一般不跟他联系，打过去不知道有没有人接。”
“我试试看。”
自己的手机八成被留在那栋别墅里面躺尸，此前根本没有想到要找找手机这回事，夏生只能直接用山本的手机拨通电话，指望着骸给面子接一下。
兴许是最近动荡严重的关系，虽然等的时间有些久，滴声完全消失之前，那边好歹是接了。夏生赶忙出声表明自己身份，轻声喊了一句骸。
【夏生？你怎么……你来日本了吗？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正跟着山本去基地，”夏生笑了一下，缓声问道：“你还好吗？这些天在哪里落脚？”
【我还好，现在在黑曜这边，放心吧，白兰的人找不到我。】骸的声音也仍旧如以前一般悠然轻佻，听起来似乎精神状态不错，只是尾音稍微有些粘腻，大概是累了。
夏生还没有完全摸清楚现状，不过如今守护者们渐次要全部聚集在这个曾经安逸的小地方，白兰能搞出这么大动静，显然不是个傻的，骸一个人在外面未必安全。
此前在资料室那里，夏生看到一些关于火焰与指环的最新报告，如今有一种仪器可以搜寻到死气之炎指环的火焰，甚至精准到个人。如果骸没有将火焰遮盖完整，八成会成为第一个倒霉被盯上的人。
“你掩盖着戒指的火焰吗？还有库洛姆他们，是不是也跟你在一起？这样太不安全了，为什么不来基地？”
【呵呵~你是在担心我吗？】雾守故作无事的发出连串招牌笑声，安抚道：【我有一些事情要做，所以需要单独行动，指环有好好藏着，不必担心。不过说起来，确实应该让库洛姆跟去你们那边，我这里不太方便呢。】
“那你们待在原地，我去接她。”夏生拍板道：“我还有一些事要问你，不许乱跑，要办什么事等我去了再说，听到没有？”
【……知道啦。】
乖乖对着电话答应了下来，多年来越发无法无天的雾守难得又一次感受到被人管束的滋味，一时竟有些怔愣。两人许久没见，他差点忘记夏生越来越像个爱操心的大哥了。
可惜他们的大哥如今刚刚失去最疼爱的小弟，也许是移情作用，让他格外不放心自己吧。
想到这里，骸按下原本准备出门的脚步，当真转身又坐了回去，示意库洛姆几人再多等等。奈奈家光和纲吉接连出事，他还是不要再触动夏生那颗遭受打击的心了。
有了这一出，夏生就暂且跟山本兵分两路，与白童子一起掉头去了黑曜。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骸在打算什么好念头，雾守神出鬼没，如果要去找白兰的晦气，骸确实是一个好人选。
不过现在自己来了，大哥还没上阵，哪里有让弟弟先涉险的道理。正好他自从来这里以后就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干脆就此去会会事件主人公，也好确定一下对方的实力。
跟白童子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甫一照面，妖怪抬手二话不说放出一道幻术结界，将骸与其身后的小弟小妹一二三通通困了进去。
满心以为两人久未相见此次应该能来一发感动再会的骸：“……”
夏生冲他温柔一笑，招手让库洛姆到自己身边来，拉着小姑娘坐到一边打理干净的沙发上，“库洛姆，你最乖了，把骸的计划跟我说一说。”
库洛姆：“……唔。”
将六道骸奉为神明的菠萝头姑娘连一分钟都没用就叛变了。
夏生被骸结结实实气了个够呛，虽然他猜到对方是要去跟白兰正面刚，但绝没有想到是这么个刚法。他倒是对自己的幻术信心满满，但之后如果被发现的风险显然不止是预估的那一点而已。
“太乱来了，骸。白兰有本事把世界搅和的天翻地覆，就算你的幻术再优秀，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这可不是十年前面对阿纲他们那种不成熟的小孩子，对方中间未必没有比你厉害的咒术师。”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被缚在结界里面无法动弹的骸目光森冷，凝声道：“可也不能让他就这么逍遥下去，如今不止是奈奈他们，就连纲吉君也……反正还有你们在，我……”
“行了，你不用解释这么多，大家都很不甘心，但该做出头鸟的那个人不是你。”夏生捏捏眉心，摆手示意白童子收起结界，站到骸面前与他四目相对，“这个计划乍一听确实可操作性很强，有你的幻术在，极有可能能够毫发无伤的冲到白兰面前。可是之后呢？你有没有想过之后该怎么办？”
“就算你最终成功突袭白兰，将他们的敌首拿下，面对整个黑手党家族的围堵，你可还有余力冲出来？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白兰，还有他带领的一大群拥护者，你是真打算牺牲自己才想出这种有头没尾的计划，还是脑子秀逗，压根没想到后续撤退的部分？”
“……”
骸一时无言以对，他确实过分自信，根本不打算去想这一部分内容。不过无论是脑子秀逗还是自我奉献都不符合真实情况，真要说的话，在夏生来之前原本确信自己能够成功才是促使他下决心实施这个方案的缘由。
可惜被这么噼里啪啦毫不留情的熟络一顿，饶是他再有千般高傲任性，此时也不得不乖乖在夏生面前放下了姿态，苦恼起来。
有对方看着，他就是想要自我牺牲也没辙啊。
差点就成功踏上卧底征途的骸及其小弟小妹一二三最终连成串被夏生一路提溜回了彭格列底下基地，放任雾守一个人去冒险显然不在夏生的选择范围之内，不过骸看上去知道不少有关于白兰所属家族的情报，夏生打算让他全部吐出来。
知道对方同样有着孤身去一探究竟的打算，才刚刚被教育过的骸斩钉截铁表示反对，面对夏生的问询坚决极了，仿佛一个正在被拷问底细的忠诚卧底，打死了不回问话。
夏生简直对他满脸的忠贞不配合无语至极，这厮还敢用自己的原话怼回来。大概骸以为他的原计划被夏生采用了，这会儿倒是有了危机意识。
龙妖不得不苦口婆心开导这个十年不见固执见长的倒霉孩子，拉着人坐到一边促膝长谈。
“你乖乖的别捣乱，我就算去也不会像你之前打算的那样深入腹地，充其量跟白兰照个面。早晚要去的，提前知道一些情报总归有利吧？”
“不行，你不能去，”骸义正言辞道：“现在沢田家就只剩下你了，我得看好你，否则奈奈知道了会生气的。”
夏生：“……”告非，这孩子挺懂啊，还知道用他亲爱的妈来压自己，出息了。
最终好说歹说，谁也劝服不了谁，虽然这件事情并非十万火急，不过两人都想趁着纲吉还没回来之前搞搞事情。互相不断妥协一番之后，夏生终于烦不胜烦的一语定音，决定他们还是同去吧。
反正互相看顾的话，总能够姑且放心，骸对这个结果表示十分满意，既圆满了他最初的打算，又能在夏生搞事情时随时掌握对方动向，再好不过。
敲定好了之后的行程，两人这才肯老实坐下吃饭，白童子从最开始就没有搀和进去，反正不管夏生作何决定他都不反对就是了。听到龙崽肚子可怜巴拉咕噜噜叫唤，他不慌不忙夹了几筷子菜投喂过去。
夏生一边凑近了把投喂咬进嘴里，一边跟骸重新慢慢校订流程。要三个人齐上阵‘拜访’白兰，最好有一个人先一步潜伏进去接应，雾守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
至于夏生和白童子的后续突入，完全可以搞出一点大动静。首先要确保骸本身的安全，其次才是大摇大摆打脸。
旁边围观的几人均是一脸黑线，看着这两个腹黑的家伙嘀嘀咕咕满面奸笑，无语凝噎。
“所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你们休息一下，不如明天？”难得能和夏生一起搞事情，骸暗搓搓有些兴奋，不由得搓了搓手指。
夏生正在享受白童子的饭后揉肚肚消食运动，瘫在椅子上假装自己是一只咸鱼。这种情况下当然是不想动的，于是顺势摆摆手，道：“明天就明天，我们一路从意大利飞过来，还得倒倒时差呢。”
商定好之后，想着基地里面都是弟弟成长后的小伙伴们，初来乍到应当打声招呼。看了看还在细嚼慢咽的骸，夏生跟他打了个招呼，起身准备四处转转。
一直在旁边默默作陪的蓝波总算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屁颠颠跟过来，冲夏生招呼了一声。对于他来说跟自家师父也是许久未见了，特意半闭着一边眼睛撩撩头发，不要钱一般释放出大片荷尔蒙，眼睛里亮闪闪写着几个大字——“夸我！”
夏生伸出食指在便宜徒弟额头上轻弹一下，闷笑：“风骚什么？今天份的牛奶喝了吗？”
“……”永远在这个人面前装逼不成功的雷守郁闷极了，嘟囔道：“我都这么大了，牛奶这个梗可以过去了吧。”
“诶？你这样想吗？”夏生故作惊讶状，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百年不变的奶牛斑点服饰，两只眼睛弯成一对月牙。
蓝波扯扯自己的衬衣，气道：“这是时尚好嘛，很帅的！而且穿这种衣服不代表我还要喝牛奶……你就不能夸我一下嘛QAQ！”
“噗……”夏生忍不住喷笑一声，心说原来如此，十年前的他还没有正式开始教导蓝波，是以完全不知道这孩子未来会对自己产生想要被夸赞的依赖之情。小时候的蓝波明明很臭屁，谁也不服来着。
“好啦好啦，”就算是十五岁的蓝波也比他要小很多，夏生选择了纵容，摸摸弟子柔软的卷毛，当真毫不吝啬的夸了起来，“你最棒好嘛？比上次见又帅多了，继续努力啊，加油超过里包恩。”
蓝波闻言，鼻子顿时翘到了天上去，“本大爷比里包恩帅多了，还用得着加油？成熟男人的魅力那种家伙根本不懂啦。”
夏生：“……”被变回婴儿状态确实吃亏，无话反驳。
一道稚嫩的声音从旁边响起，阴森道：“哦？你是这么想的？”
蓝波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在旁边看好戏的夏生：“……”
里包恩：“呵。”
作者有话说
第149章 第149章 现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