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第138章 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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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白天的时间很快便匆匆而过，趁着其他人出门特训或者放松，夏生整整补了一天的觉。
昨晚因为明目张胆在白童子与骸两人的对话中偏袒了骸，回到屋里，龙崽被妖怪好生揉搓了一番，施以挠痒痒刑罚让他知错。
夏生差点没笑到抽风，谁让白童子说牛奶味幼稚，他就是喜欢用牛奶味洗澡嘛。明明之前妖怪还说自己身上牛奶味闻起来很香的说。
对此，白童子的回复是：“用在汝身上很香，但是那个小子的话就很臭。”
说完他就把那瓶被骸用过的沐浴露给扔掉了。
半妖深觉这种行为非常浪费，可惜白童子在这种事情上意外坚持，大概是不想让夏生跟那家伙的味道混到一起。这对妖怪敏感的嗅觉更不友好。
于是深更半夜，龙崽被强制性变回龙形，丢进浴缸里洗刷刷。白童子实践方才的鬼话，用自己的沐浴露给夏生全身按摩了一遍，直到不剩半点牛奶味。
半夜困得要死还被迫冲澡浑身凉飕飕的夏生：“……下次，别买薄荷味的好吗？”
“可以，汝来选……不要牛奶味。”
“……哦。”
因为对方这种极其恶劣的行为，夏生严重睡眠不足，第二天根本没能爬起来，只好放他亲爱的弟弟自己去特训。因为想着马上就是雾守指环战，库洛姆是时候露个面，骸也不能待在家里，得去帮忙牵线搭桥。
作为家庭教师，里包恩总得掌握守护者全员的状态，自听说骸准备让别人上场以来，他还没见过库洛姆呢。
至于有没有见成，夏生就不大清楚了。等他一觉醒来，只来得及匆匆吃过晚饭，马上又立刻赶向了学校。不知为何，他最近总是赶来赶去的。
“是因为操心太多吧？这样不好，”白童子闷闷不乐，他也觉得最近事儿多，“汝只要操心吾就好了，别忘记等这场比赛完了，汝要和吾一起去旅行。”
“好嘛，当初说好的，我也很想出去走走。”
夏生拍拍妖怪肩膀，亲亲昵昵的挨着他。最近紧张的氛围多少还是有些影响到了自己，以致于对白童子关注度下降，确实不好呢。
两人循着气息赶到学校体育馆中之时，大家已经全部落座在观战席上面，吃起了水果。切尔贝罗还没有宣布比赛开始，不知道是在等谁。
纲吉应该已经跟库洛姆打过招呼，他看上去确实被好好‘招呼’了一通，脸蛋通红，欲哭无泪，有点崩溃。
就知道骸不会教库洛姆什么好东西，把人家天真可爱的妹子教成啥样了这都。夏生叹了口气，上前去跟库洛姆打招呼。
“夏生大人，贵安。”库洛姆微微俯身，黑曜校服短裙摆出一道弧线。
夏生拍拍她的脑袋，说：“以后不要跟那家伙学乱七八糟的事情，晚饭吃过了吗？”
“是，吃过了~”
库洛姆羞怯一笑，紫色瞳孔里全是乖巧可人，比方才与狱寺几人照面时更显可爱。她本就是软性子，若非有骸明着暗着改变性格，非得吃亏不可。
本来还挣扎着想要过来威吓一番的狱寺顿时歇下了心思，方才看到那女人招呼也不打一声就亲上十代目的脸颊，他差点气爆了。不过若她是夏生认识的人……
“夏生哥哥大人，你认识这个家伙吗？她真的能够成为十代目的雾守？”狱寺极其怀疑本来是敌人的骸派来的家伙不靠谱，更别说这女人说不准就是骸本人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那家伙幻术很好。
夏生知道其他几人，尤其是狱寺还对骸有着很大的意见，所以平日里骸不愿意见他们，自己也都没说什么。不过好歹日后就要成为真正的命运共同体，至少要先接受这个无害的小姑娘吧。
“她确实有成为雾守的资质哦，狱寺。别这么在意嘛，”给狱寺脸上的创可贴按按边角，夏生大人一样摸摸少年银色的炸毛，安抚道：“这孩子本性比骸乖多了，只是稍微有一点被教坏，别吓着她。”
“……是，我知道了。”被（十代目兄长大人）摸头的感觉有点让人高兴，狱寺讷讷着，怂了。
成功‘登堂入室’，库洛姆挺开心，朝夏生点点头便上了战场。看来切尔贝罗只是在等待夏生到来而已，看到这位祖宗终于落座，她们互相看了一眼，这才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夏生靠在椅背上面挖芒果粒吃，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无意间抱怨了一下芒果难剥，被服务人员听到。今天居然是剥好切丁的，可以说是非常贴心了。
因为体育馆本身有场地限制，为防场内外互相影响，观战席被设置了铁笼，上面牵引着红外线感应器，阻拦观众妨碍。
这是夏生唯一不喜欢的一点，他，非常地，讨厌笼子。
切尔贝罗远远地收到龙崽气势凌人一瞪，立马便在心里哭唧唧了。夏生讨厌笼子这回事，她们当然不可能知道。
‘战斗开始’的宣告音刚一落下，库洛姆便先发制人，将三叉戟往地面一咄，使出了骸最拿手的幻术——情境破坏。
随着幻觉紫光大盛，现场整个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这种幻术的施术对象不仅限于对手，就连观战席也出现乱象。地板裂开四下飘散，下方漆黑深幽，仿若地狱入口。
夏生眼疾手快一把将失去平衡的纲吉拉入怀中坐稳，他早就不受幻术影响，周遭景象自然无甚变化。看到周围一圈人或趴或躺形象全无，简直无奈。
“阿纲，冷静一点啦。这一招你见过的不是嘛，这样以后会被骸欺负的哦。”
“哥哥……我控制不住的说……QAQ”
纲吉一脸无措，看了看周围陷落飘飞的地板，内心第N次出现对于日后跟骸相处的担忧之感。哥哥说的没错，照这样下去，他可不是得被骸压在头上欺负到死么，那个人本来就不喜欢自己。
非常暗无天日。
场内库洛姆的对手也是不受幻术影响的人之一，看出对手同样身为咒术师以后，他咧嘴一笑，几个起跳蹦到库洛姆前面。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小婴儿的头部洞开了一个漆黑大口，内里探出无数蓝色触手，将库洛姆兜头扑抓起来，举在半空中。
周遭幻觉顿时一清，只从表面上看来，似乎是玛蒙棋高一着，将对手制服了。
“这种小把戏，根本上不了台面，我还以为有多难对付呢。”
“你在对谁说话呢？”
库洛姆施施然在玛蒙身后落了下去，面不改色。至于方才被抓住的那个，自然也是假的。
众人呆愣地看着假库洛姆变成一筐篮球，从半空中跌下，发出‘碰碰咣咣’的声响，震动人心。这两番来往实在精彩，双方互不相让，一刻不停地制造幻觉，只从视觉效果上来看，都可以悦人五感。
夏生把纲吉放下去，让他自己站直。听到里包恩给大家做幻术解说，众人这才想起库洛姆是被骸派来的，自然与他使用的招数如出一辙。
玛蒙似乎并没有为初手失误而产生任何动摇，收起用纸张画出的触手幻觉，转过身来。他道：“有点本事就最好不过了，这样子，我就可以尽情使用那个招数。”
“范塔滋玛，来吧。”
随着他淡然无波的声线落下，有一圈锁链从披风里被解开，落地。头顶上扁扁的青蛙应声裂开，从中钻出一只白黄相间的爬行动物。
那动物往空中猛然一窜，拉长变粗，迅速化作一条小小的蛇，口尾相衔。这玩意儿似乎有滞空能力，盘踞在玛蒙头顶，带着他飞了起来。
里包恩与可乐尼洛均出现微微的怔色，随着锁链封印解除，三个婴儿的胸口不约而同发出一道彩光，提示着有同伴靠近。
“果然，我就说大约是你，”里包恩面无表情道：“毒蛇，我们中唯一拥有超自然能力的咒术师。之前还以为他肯定已经死在哪里了。”
“超自然能力是指超能力吗？”狱寺抬手挡在面前，觉得自己有点不好。
“当然不是了，想要理解的话，直接想想骸就好。同样是幻术罢了。”
夏生说完，示意众人别再出声。场上的双方显然并没有理会他们噪音的余裕，仍旧你来我往，手段层出不穷。
库洛姆才堪堪制造出一道火柱爆发的幻象，将所有人包围其中，一旦接触到火柱的人有片刻以为这是真的，便回被烧焦在当场。
然而那焦火实则无一丝温度，夏生想把手放进去取取暖都不成。
下一刻，玛蒙奶嘴光辉一闪，火柱瞬间结冰，周遭陷入三尺冰寒之中，所有人又不约而同感受到一股刺痛寒意，深邃入体。
白童子挥手圈出一道结界，将夏生围在中央，以免崽子不慎中计。那小婴儿确实身手不凡，这一出招，高下立现。
周围不断呼出阵阵白气的其他人：“……”
可乐尼洛：“撑都撑了，把我们也罩进去如何？kora。”
白童子说：“为何？汝等也该试炼一番，以免日后遇到相同境况无法脱身。”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夏生另说，他有吾在，不必做这种练习。”
其他人：我们好像只是来观战，不是来看你们秀恩爱？
看个比赛也能突然被人秀一脸，单身狗们非常心酸，纷纷扭头不再看这两个大哥。
被人完全控住幻术领域的库洛姆终于开始有些着慌，她毕竟接触力量还不长久，一切战斗方式均来自于骸的教导，未能与自身全部磨合。一旦受控，必定占据下风。
冰块蔓延上库洛姆脆弱的小腿将之甩飞出去，玛蒙解除了幻术控制，正好瞧见库洛姆往前一扑，抓住掉落在旁的三叉戟，一副很宝贝的模样。
在战场上，绝对不可以面对敌人表露出自己对重要之物的真正在意，否则便是泄露破绽，要被人抓住把柄。而显然，库洛姆还没能掌握这一要点，顿时暴露。
玛蒙冷哼一声，小手抓握几下，将那武器直接捏碎在当场。既然敢把弱点暴露给他看，就不能怪他手下无情。
失去三叉戟的库洛姆顿时瘫倒在地上，整个人眼见着虚弱了起来。
“那孩子，肚子……”
别说对方了，就是自己人这边也纷纷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被吓得不轻。狱寺下意识朝夏生看去，指望着认识库洛姆的十代目兄长来帮他讲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夏生也是一脸懵逼，他知道库洛姆的来历和骸救人的方式，但是并不知道这一切支点全部依仗在一个这么大的靶子上面。武器在战斗中可是消耗品，骸就不怕库洛姆被人如现在这般间接消灭么。
这种败法，也太令人心有不甘了。
简单跟其他人介绍了一下库洛姆赖以生存下去的骸式救人法，这种利用幻术直接影响现实，甚至帮助一个人恢复健康身体的招式确实闻所未闻，让人难以置信也是在所难免。
正说话间，库洛姆瘫软在地的身体上突然冒出一阵阵烟雾，将她整个人包围了起来。与此同时，纲吉猛地一哆嗦，脑中隐约感受到了某个人降临的气息。
说来那人在他家也住了许久，偶尔还会跟自己调侃一番，把他吓得团团窜。六道骸，是个在奈奈面前愿意装乖做巧，面对自己却十足恶趣味的家伙。
“哥、哥哥，所以他果然还是要……”
“是的吧，他说过会在适当的时机出现，毕竟库洛姆战斗经验还很不足嘛。”
兄弟俩打了两句别人听不懂的哑谜，里包恩没感觉到有任何异样，不过他灵光一闪，想到之前夏生早就招呼过自己骸可能会用另一种方式登场，也许……
本来笃信这场战斗已然是自己的胜利，而对方不过是在维持最后的体面。玛蒙浮在半空中，却见烟雾缓缓散去，里面的人似乎站了起来。
“男人……的声音？”
“唔哼~”
恢复正常的三叉戟骤然往地面一戳，幻觉夹杂着某种雾气的利风向前扑杀，直直打到玛蒙面前。毒舌婴儿一时不察落了套，整个人被石块撞翻了身体，倒在地上。
藉由库洛姆的身体短暂现出身影，骸沉静一笑，甩手挥散周遭烟雾，扭头看了夏生一眼。
“好久不见了，诸君。真是盛大啊，黑手党的欢迎仪式。”
“我又回来了，从轮回的尽头。”
“骸……”夏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确定这家伙没有受库洛姆影响身体不对劲以后，真切地说道：“别装神秘了，好端端吓我一跳。库洛姆没事吧？那孩子果然暂时没法独当一面呢。”
“……自然没事，夏生。”明明出场非常炫酷，没想到夏生一句话就把他打回原形，骸有点郁闷，“那孩子之后会很快好起来的，只要我施下的术法凭依没有被破坏。”
“好了，接下来，”他转身，道：“就是你吗？打伤我亲爱的库洛姆，让她难过。要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哦。”
“哼，”玛蒙不动声色地把自己从地里面拔起来，甩掉一身灰土，重新飞回高空，“六道骸，我还以为是在哪里听说的名字。”
“确实在一个多月前，有个被关在复仇者监狱里面的人曾经试图越狱，那个家伙，应该就是叫这个名字吧。”
“不过，这次越狱应该以失败告终了，他最终被关进更加难以脱身，连光和声音都无法传入的最底层监狱之中。”
“所以……你到底是谁？或者说……”
看了看骸身后那一大群少年们惊讶不作假的模样，玛蒙停下话头，对于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有了一个模糊的假设。看来，对手的雾守正体应该是他，实力差就有所不同。
头一次听说有这种事情的夏生差点自己把自己吓一跳，眉头瞬间皱死紧，探究地看了骸一眼。这家伙明明一直住在自己家里，怎么还会有这种谣言传出来，不会是老爹吧。
骸微微侧头对他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回头详解，姑且算是安夏生的心。他当然没事，有事的是别人，只不过为了能让自己理所当然生存在阳光下面，他需要一个傀儡罢了。
家光倒是也有帮些忙，不过主要还是他自己忙活了许久，总算是告一段落。听到这种言论说明计划成功了，只要那个‘六道骸’乖乖待在监狱里面，他就是自由的。
夏生也大概猜到了这种情况，心里不禁抱怨了句坏小孩，张罗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告诉自己，明明他也能帮忙来着。
“彭格列的暗杀部队巴利安，情报网也不过如此，”骸重新专注回战斗场上，笑意悠然自得，狂傲坦然，“现在我就在这里，还能到哪里去呢。”
“……哼，是真是假，就让我来试试吧。”
玛蒙再次吹出暴风雪，席卷整个体院馆，将所有物事包裹其中。骸自然是重点关照对象，顷刻之间，身上便结了冰。
雾守全然不为所动，任由冰凌蔓延上身体，冻结手脚与武器。他口中沉吟一声，又是轻笑。
在玛蒙妄图变化出铁锤击碎他的身体之前，骸眼中数字倏然变换成‘一’，那是最初让夏生也曾吃过瘪的招数，百发百中，无一例外。
玛蒙顿时被几道莲花藤蔓缠绕起来，不得挣脱。
自被选中成为彩虹之子以来，虽然被诅咒的感觉让人不愉快，甚至厌恶痛恨，但无疑被选中身居最强之列，还是很让人暗自得意的。玛蒙已经有很久，很久都没有感受过这种被人看轻的耻辱感了。
他催动奶嘴光辉大亮，挣脱了出去，同时避开骸突然一击，被斩碎拟化幻术的纸片。原来对方同时也精通格斗，而不仅仅是一个咒术师而已。
他终于开始放大招迷惑整座空间，将周遭一切都卷入了扭曲里面。
“会格斗的术士，不过是邪道。轮回这种东西，我是不会承认的。”
骸轻笑一声，不置一词。是不是邪道，只由他自己说了算，体术与咒术同时精通有何不好，这世上只有强大才是真实的。
莲花包裹着火柱出现在扭曲的空间里面，比库洛姆方才召唤出的更为强悍，催人动摇眩晕。两个咒术师不间断发动强力幻术的影响力渐渐在人群身上体现出来，视觉反应争夺大脑，互不相让。
这种现象俗称幻觉污染，作为承受方的观众们更有体会。骸与玛蒙本身身为咒术师，反而没有这么大反应。
纲吉捂住晕乎乎的脑袋，接过他哥递来的果汁喝了一口，两只眼睛变作了蚊香圈。心里只觉不愧是骸，真有他的，就是希望下次再出大招时能打个招呼就更好不过了。
玛蒙在对方制造出的莲花火焰里面四处躲闪，狼狈不堪。这种压制性的对抗让他开始感觉到了焦躁不安，忍不住出声道：“在哪里，你这家伙……别躲躲闪闪的！”
“在躲得是你吧，”骸一直站在原地，泰然自若，微笑道：“若要说我在哪里的话，大概是——地狱。”
“别开玩笑了！”
玛蒙的兜帽中再次出现弥散全场的暴风雪，要将莲花火柱彻底吞没冰冻起来。他身为咒术师，从来没有，从来，没有有如这次一般，被人压倒性的压制过！
趁此机会，失去方寸的玛蒙头顶圆环蛇骤然长大，袍子变作一道漫天罗网，将骸包围其中。圆环蛇内部长出尖锐的长长利刺，眨眼间把袍子钉在了原地。
早已紧张到双手握拳的纲吉不由惊呼失声：“骸！”
此时此刻，场内已然看不到雾守二人的身姿，不管是攻击的玛蒙，还是被包裹起来的骸，都消失在那一大团黑袍罩顶里面。
倏尔之间，袍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顶动，寻求生路。纲吉瞳孔一缩，知道这是骸在反击，直觉告诉了他那黑袍的薄弱点所处之地，他终于忍不住大声提醒道：“骸！再往下一点！”
“嘭！！！”
黑袍应声炸开，骸周身围绕着大朵莲花藕叶，金光璀璨，淡然重现在人们眼中。他的身姿一如最初出现时一般笃定平静，似乎半点也未受对方彩虹之子攻击的困扰。从最初到如今，只有他，可以笑着面对一切苦厄，并且轻描淡写将之征服。
六道骸，是在苦难中成长的男人，正如他自己所说，若要问他一直以来身处何地的话，正是人间修罗阎狱。
而当初和如今，黑暗之中，总有一双手，愿意忽略他的阴暗与霾蒙，毫不顾介将自己纳入领域之内。明明身处光明，却不在乎他身上的腥臭与脏污。
所以他才会在这里，才会心甘情愿成为彭格列的附庸之一，哪怕他有那么痛恨黑手党，痛恨自己失去自由。
也是他，再次给予了自己自由。
这感觉一点也不坏不是么，不再独自一人，生活在阳光下面，仇恨与欢乐共同存在。当他暂时无法达到前一个目的时，也可以有一处安息之所，不必时时身处阴霾。
他自地狱中归来，踏踩着轮回六道，要往高远的天空中去。
“堕落吧。”
雾守举起手中两枚半彭格列雾属性指环，无声宣告着战斗终焉。
他眼中的数字猩红一片，渐渐沉寂下来。
“然后轮回。”
作者有话说
第138章 第138章 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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