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123章 与失忆无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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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所以……这算是赢了还是输了？”
和同行者一起溜达到园内之后，本来抱着可以轻松愉快遛弯观战的心态，连走路都是踢踢踏踏，嘴里啃着西里斯准备的小饼干。结果不到三分钟之后，夏生便看见了满地伤残，以及遍布中心区域的战斗痕迹，动静似乎还闹得挺大。
以为是参加黑手党游戏于是背着棒球棒带着寿司来郊游的山本就倒在前方不远处，另外还有一堆不认识的人，大约是敌方走卒。看起来确实是好好打过一番了，本以为有白童子在，己方不会有伤兵的。
啊，但是那个家伙的话，确实有可能只顾及纲吉死活，其他人嘛……
走上前去看看山本的情况，似乎受了不轻的打击伤，对于少年人来讲，着实有些超过负担了。夏生用晴炎快速治疗好他断掉的骨头，对莱翁道：“大家也不知怎样了，我去看看。山本先交给你，可以治疗的吧？”
“放心，我有好好练习，”大角鹿走过去接手治疗工作，笑道：“毕竟是小主人的得意招式，我也不能输阵呢。”
拍拍大鹿的毛领子，夏生起身扫视周围，沉默片刻后，又多嘴嘱咐了一句：“其他人也适当治一下吧，阿纲不会希望这些人出事的。”
“好。”
领着西里斯和炎蹄，这回夏生加快了脚步，没再抱着无所谓的心理，一路直向传来打斗声音的地方行去，方才大楼前面倒着的两个人不知何时不见了，难道是又进去参战了吗？
这也太顽固了一点，彭格列首领的位置真不好做啊。
到了最顶层的房间，才刚踏进门口，脚下横陈着一位尸体一般的伤员。夏生被吓了一跳，侧头去看‘尸体’的脸。
“啊……委员长先生。”
听到里面乒乒乓乓还在打，龙崽有些无奈，伏身再次落下一抹金色火花，深觉自己就是进来收拾病号的。这些熊孩子，一个两个的，全跑来这边送人头，也不知够不够本哦。
正思衬间，突然感受到里面有一道熟悉的妖气向自己这边快速移动而来。明明答应过了不会掺和，夏生有些心虚，一边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一边讷讷抬头看过去。
“白童子……”
在黑暗中全身白到发光的妖怪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动作，脸上倒不见有何不快，只是淡然问道：“不是说了不来，怎么了？”
“没事啦……妈妈一直问我怎么不跟你出来玩，我又不知道怎么忽悠她，所以干脆出来溜达……但是来这边可不是我要来的，炎蹄嗅到你的气息，我们只是跟着。”
看着夏生拼命向自己的坐骑使眼色，一脸责任不在我的心虚气短样，白童子觉得有些好笑，蹲到一旁把半妖往怀里搂了搂，低声道：“不必心虚，吾说了，不管汝想要做什么，且做就是了。来也没什么，正好见见老朋友。”
“老朋友？”
“咣！！”
伴随着夏生的反问，房间更深一些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人体撞入老旧墙壁内部的巨响，引得几人纷纷抬头看过去，在黑暗中辨别敌友。
一道悠然轻佻地男音随之轻笑几声，自不远处低低响起：“真是脆弱呢，我本想当做热身的。”
“只是在找感觉罢了，倒是你，如果只有这种程度的话，就太扫兴了。”
听到后一道声音，夏生挑眉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刚才那是，阿纲？”
“嗯？”在一旁观战的里包恩听到动静，扭头看过来，“是夏生啊，要一起来看看我弟子的成长吗？”
“成长？你指的是人格变换？”夏生把基本上没剩下什么大伤的云雀往一边搬了搬，起身信步走近西装婴儿，看着头顶着火的弟弟，“阿纲这是终于点燃火焰了吗，总觉得刚才那句话有点……不大像他说出来的。”
“是有点吧，毕竟身体状态变化了，详细等之后再跟你解释。这两个能治疗一下吗，快挂了。”
同样扑街的狱寺和碧洋琪一左一右瘫在里包恩身边，看起来有够凄惨，同样被揍得不轻。龙崽黑线转头看了看毫发无伤的白童子，得到对方若无其事的询问眼神。
看护弟弟是他愿意为夏生做的事，但弟弟的朋友并不包含在内，无可指摘。夏生无奈一叹，蹲身下去继续当临时医师。
那一边，战局似乎突然僵持了起来。纲吉暂时没有先出手攻击，而不知为何，与他对打之人也一时没有动静，两人静静对峙着，双双沉默无声。
里包恩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个方才一脸嚣张的越狱犯突然转头看向他们这边，脸上神情硬的像块石头，视线聚焦之处——
“喂，夏生，你不如回头看看，似乎有人找你有事。”
“昂？”
专注于治疗的临时医师闻言也没多想，直接掉头看向身后黑暗，目光扫视一圈，落在纲吉身上，“阿纲，怎么了？”
“呃……不是我。”
满头雾水地再次转移目光，身后站着的一共也就两人。另外一个大概就是之前里包恩提过的越狱犯，靛蓝发丝，发型独特，确实散发着一股危险气息。
不过对方似乎也是少年人一个，年纪八成比自己还小，面容俊朗。还有那对异色眼睛……
“真的在看我诶，白童子，他就是六道骸吗？”
“是啊，”妖怪挂着有些恶趣味的微笑，不怀好意道：“是他没错，之前做下这种种事情，伤害纲吉的朋友，乃至于使得纲吉本人也受了伤，都是他做的。”
夏生闻言微蹙眉心，再次认真扫视了对方一圈，看着那个手持三叉戟年轻人同样随着白童子的描述变换了神色，似乎有些手脚慌乱起来，倒不像是这一路看过来造成这些伤残的主使者。
骸面对着那双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火红色双眸，确确实实被夏生突然出现给吓到了，什么彭格列，什么干架打斗权谋都被抛到脑后。耳边恍惚又回荡起了十年前北海道凛冽的风声，当时他的愿望，到现在也还深埋在心底。
见夏生蹙眉看着自己不说话，手下不停治疗着那两个因自己而重伤的人。骸干巴巴张嘴僵化片刻，终于涩声开口道：“夏生……夏生，还记得我吗？”
“诶？……”
没想到会打头听到这种问题，夏生下意识往白童子那边猛一撇头，两眼现出懵逼之色，目光如此问道——“我认识他来着？”
白童子不欲欺骗夏生，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没好气冷嗤一声。
于是龙崽便明白了，自己和骸确实应该是认识的，只不过对方没能在白童子这里获得好感，两人大概不对头。
不过白童子和不少人似乎都不对头，尤其是小时候认识的一些人。例如那个他提过几次的犬夜叉几人，或者同样是人类，自己还没见过的什么什么名侦探，所以妖怪这种态度，夏生一点也不奇怪。
重要的是骸的态度，看他一见自己就停了手，连神情也乖巧不少，两人以前关系应该还不错吧。至少对自己来说是不错的，否则他不会连武器都撇到一边去。
看了看菠萝头少年隐含期待的目光，手中三叉戟的尖端被撤向后方，完完全全藏了起来。虽然对他伤到自家弟弟有些生气，不过自己是失忆状态，万一以前他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呢，也许骸根本没见过纲吉，所以才会做出那些事。
夏生低头查探一番狱寺二人伤情，同样已经没什么大碍。他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与骸距离大概不到五步之遥，斟酌着回答方才的问题：“你是叫骸，对吧？我认识……应该是认识你的。只不过十年前出了一场意外，导致我失忆了……对不起。”
“……你失忆了？”骸怔怔问着，脸上神色有些失落。
看他这样，夏生奇异地感到了几分抱歉，也许对那孩子来说，与自己的回忆还蛮重要的，既然是越狱犯，大概童年有过很不妙的经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事实上，前一阵子我还被人封印着。中间十年里，我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做？纲吉是我弟弟，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我来替他完成你想要做的事情？”
“喂夏生！给吾适可而止一点。”白童子皱着眉站到半妖身边，拍了他的屁股一把。
“……”大哥，看看氛围啊喂，搞什么呢你！夏生囧然拽了拽衣角。
骸看着面前十年前就对自己态度迥异的两人，半晌之后——
“可以啊，你来代替的话。”
纲吉：“诶？什么……”
“我说，你来的话，也可以啊，”打断了旁边不识相想要说话的纲吉，骸神色落寞，又有些莫名兴奋地对夏生说：“你还是和十年前一样心软呢，夏生。那时的你搭救我，也许只是出于同情吧，那也没关系，你就是这样的人。”
“我来这里的夙愿，本来是想要摧毁黑手党世界，建立新秩序。人间太丑恶了，尤其是那些□□的人，简直令人作呕，这个世界根本毫无价值。”
“但是你不一样，我知道，你是不一样的。你是彭格列的人吗？好像是的，因为纲吉君是你弟弟，刚才我就该想到，以前那个无害的小豆丁，就是纲吉君吧。”
“时间还真是……使人面目全非呢，你说呢？夏生……”
愈说心中愈苦闷，与支撑自己多年的目光对视着，然而对方却早已遗忘了自己这个雪夜中被搭救的可怜小孩。他该怎么办才好，连夏生都忘记他了，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果然……
“这个世界并不是一文不值，骸。”
夏生被对方这一连串似乎毫无希望的说辞与沉寂的眼神触动了，不由得开口争辩道：“为什么会觉得人间只有丑恶？骸，只是因为你一直在触碰那些罪恶之事，没有遇到过美好不是吗？这是人生给予你的苦难，并不代表着世界只有阴暗。”
“虽然不记得了，但是曾经相遇的时候，难道我也同样令你失望了吗？应该没有吧，否则刚才你不会对我露出那种表情。”
“表情？”骸沉着脸，恼羞成怒道：“我会露出什么表情？”
“唔……寂寞？失落？若有所失？”
“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不过是些形容词，别在意。”夏生笑着摆摆手，再次往前走了两步，站到骸面前，“你指的面目全非，是哪方面呢？如果是指我身为黑手党未来boss大哥的身份，十年前遇到你那时就应该已经是了。我们一家人都跟彭格列有联系，我妈妈难道对你不好吗？”
“伯母她……”
“还有我弟弟，他当初肯定也很可爱吧，既然你对他有印象的话，”夏生伸手开始治疗骸身上严重的伤口，笑道：“想到当初那个软萌的小家伙，真亏得你还能下得了手啊，我弟弟肯定是被你逼急了吧。”
“我……”
“嗯？你想要说什么？”龙崽耐心问道。
骸低头看着夏生温暖的火光，不知道自己十年来高亢的怒火都跑到了哪里去。当着夏生的面，他似乎根本不好意思发脾气，这个人见过自己最糗的模样，苦难之时的牛奶与面包，都是他给自己的。
想了半天，发现自己头脑一片空白之后，骸嗫喏着道：“我不是说这个……”
“那么就是说我失忆这件事吗？”夏生应接流畅，抬手拂过骸黑气满满的右眼，将晴炎慢慢融合进去，“你看，我刚才也说过了，这十年间，我也同样吃过不少苦头。别看我现在和家人朋友们在一起，不久之前，我也跟你一样，孤身一人被他人利用，抽血剥皮，身不由己。”
“你被抽……谁干的？果然也是黑手党吗？”骸一把抓住夏生覆盖在自己眼前的手掌，通体黑气大盛：“那些家伙，根本就……”
“嘘，嘘——”夏生翻手握住他，继续耐心的将黑色斗气压下去，“不是那些人，是另外一些……你知道妖怪吗？我总觉得你是知道的，还有阴阳师。这个世界上，灵能类别多种多样，可不是只有黑手党啊。”
“阴阳师……那，你是被阴阳师封印了……那边那只妖怪不是一直跟着你，居然让你被抓走十年吗？”骸冲着白童子抛去一眼瞪视，嘲讽之意满满，颇有些对方当年嫌弃自己时的风范。
夏生顿时汗颜了一把，总算知道为啥刚才白童子也是那副看不惯这边的态度，一开始还不让自己过来。果然是早有嫌隙吧，这两人脾气不对头呢。
“白童子肯定也不想这样的啦，但是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肯说，所以当年是怎么被抓走的，我不大清楚。可是你看，虽然被如此对待，，我不也还是将这十年光阴挺过来了吗？只要回到家里，和爱我的人们在一起，我就不会被黑暗侵蚀。”
“若你真的只有一直遭受到世界不公平的对待，那我也无话可说。可是骸，当初我难道没有曾经使你快乐哪怕一刻吗？看到你对我没有脾气，我就知道自己一如既往，当年和现在一样，看到你就没有办法置之不理呢。”
“看到我……没有办法置之不理？”
“因为你也很像我弟弟嘛，哈哈~”夏生傻乎乎地笑了笑，摆手道：“不是说性格，怎么说呢……你这个年纪，本来应该是在家里看看电视，吃点好吃的，享福学习的年纪。这样浑身狼狈，实在看了令人心里难受。也许就像你说的，我是同情心作祟吧。”
“但是同情也没关系，被同情并不是什么坏事。如果所有人都对你无动于衷，那才是世界不公。这个世界上哪怕有一个人愿意温柔的对待你，为了这个人，你能不能不要再满怀仇恨了？活在痛恨里的感觉是非常孤独的。”
骸一直默默聆听着夏生的劝解，听到最后，他垂下了头去，握紧手中武器。要让人放下仇恨，谈何容易？夏生天性随和不羁，可以为了白童子抛弃十年过往，他可没那么容易做到啊……
紧握至发白发痛的拳头被一只温暖的掌心覆盖了，半妖抓住他的手，连三叉戟一并置于掌中，把他的锐利与脆弱一起收容。
“好吧，换一种说法，我并不是在让你放弃仇恨，骸。”夏生挥散对方身周最后一点黑雾，看着那只猩红眼中变回‘六’字蛰伏，力量回收，“你可以选择继续痛恨那些伤害你的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也是不吃亏的人，放下过去并不是因为忘记痛苦。”
“事实上，白童子帮我把那个封印我的人处理掉了，看着他身受数倍于我的苦难，解了多年怨苦，我才能站在这里。否则，我是不会安居一隅的。”
见骸闻言松缓了眉目，像是也在为自己感到一丝痛快。夏生把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双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很好，那些黑气多碍眼，把这么帅的脸都遮住了。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有点朝气，不要虚度时光。”
“夏生……可是我觉得，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骸软下了眼神，终于肯开始剖白自己，“十年里支撑着我的，全是些痛苦的记忆，除了仇恨，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牵挂的事情……但是你说的没错，十年前，是你给了我一天安稳时光，如果是你的话……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他还知道给自己设置陷阱，这孩子……夏生无奈地冲他看似纯良的目光一笑，知道他接下来的决断大概将会取决于自己的回答。抛弃仇恨是不可能的，愿意为了自己暂时休战，已经是骸看在十年前照顾的份上了。
斟酌了片刻，夏生再次开口，想要回答骸的问题：“你……”
“住口！女人，不要再说了！”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夏生欲要出口的话。
龙崽脸上兀地蹦出一根青筋：“哈？女人？谁？”
“说你呢，混蛋，黑手党的人不许碰骸先生！”
几人闻声往一边看过去，是那两个追随骸的部下，正带着浑身伤痕，挣扎着往这边爬过来。
开口说话的是那个黄色发丝的人，他怒意盎然的瞪着夏生：“别说得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骸先生他……和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痛苦，放弃仇恨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所以我说了，不需要你们放弃……啧。”夏生咂了咂舌，挥手抛过去两道晴炎，“先别说话了，伤成这样，有什么想发泄的，等之后再……”
“闭嘴，你给我……离骸先生，远一点……”
“犬，别这么对夏生说话，”骸勉强耐心地安抚道：“他是小时候照顾过我的人，和那些黑手党不一样。你们老实点别动了，伤口会崩开的。”
“骸先生……”
爬动中的两人听话地停在了原地，没再出声，不过看他们警惕着周围的目光，似乎并不相信夏生能带来什么转机。
几人无缘无故，倒也难怪。龙崽并不计较自己又被叫女人的事情，挂着额头的青筋继续说：“咳咳，好啦，大家到一边坐下来，挨个治疗伤口。阿纲你也给我过来，都破破烂烂了……骸，你……”
“没时间给你慢慢说了，夏生，”再次被打断说话，这次开口的是里包恩，他拿着列恩牌通话机，沉声道：“主持黑手党秩序的那些人来了，六道骸他们是越狱者，一旦被抓住，只有再次关起来的份。”
“秩序……就是之前关着骸的那个地方吗？”
夏生转头一把拉住骸的手，招手用灵力场把地上那两人也拽到身边来，朝里包恩说：“我先扯呼，你来应付，就这样。”
“给我等下！”
里包恩用列恩化成长鞭及时拽住了夏生的大腿，面无表情道：“你来真的？他们惹出这么大的乱子，你要救他们？”
“里包恩，我知道这样有点任性……骸，似乎是雾属性呢，阿纲的雾之守护者……”
“……去吧。”
“诶嘿~交给你啦！”
龙崽朝瘫着脸的西装婴儿灿烂一笑，转头又去看同样表情死的白童子。眨眨眼睛，唤道：“炎蹄，莱翁，咱们先走，敛气走空路……白童子……”
“……走吧。”
妖怪如今当真是对自家龙崽没一点脾气，当夏生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就预料到那个浑身黑气的臭小子又要托福躲过一劫了。救便救，回去以后丢给纲吉处理，烦人的家伙多他一个不多，反正已经满屋都是了。
只要夏生乐意，唉——
作者有话说
第123章 第123章 与失忆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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