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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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元烈摆明了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到底了。“哪里是我想要怎么样，而应该说是大人想要什么样子才对吧？”
“我问你，你想要什么。”墨轩懒得和他再玩什么文字游戏，遇上了卫嫣的事情叫他简直难以冷静。
有那么一刻，他心底那个引诱他的恶魔又开口了，“杀了他，杀了他就不会有人知道卫嫣的身份了，反正像他这样的人，简直是死有余辜……”
墨轩稳了稳心神，才终于没有受到心底欲望的支配。
虽然面前这儿男人是真的该死，但是杀了他的话……还真是脏了他的手。
“我都已经说过了，我哪里敢要些什么……”元烈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不耐烦的墨轩打断了，“我最后问一次，你想要什么。不要再浪费我的耐心。”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相信元烈这样子找上门来，真是只为了提醒他这样好心。要是真的这样无欲无求的，就不会是那个杀人如麻的恶魔了。
见墨轩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元烈终于也打开天台说亮话了。“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
元烈的笑容越是俊美，越让墨轩想起上古时期见到他时，那副令人作呕的真实面庞。
“希望大人能够帮我打开黑暗之门，统领三界。”他恭敬地低下头去，似乎墨轩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黑暗之王了。
墨轩冷笑出声了，为元烈的不自量力和鲁莽无知，“你以为，我会帮你？”
他作为神的子民这么多年，被多少邪神鬼怪引诱过，始终守卫着黑暗之门不打开。他怎么敢，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来了？
元烈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墨轩的态度，于是并不慌神，而是继续开口道，“如果大人真的成了三界的统帅，那么还有谁敢不长眼的，将主意打到卫嫣公主的身上呢？况且，这天下不只是大人一人的，到时候无论卫嫣公主想要什么，还不是即刻就能到手？”
其实元烈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如果到时墨轩真的成了黑暗之神，那么卫嫣的灵魂也一定能够辅佐他的功力再上几个台阶。不过这样的打算，元烈聪明的没有开口，毕竟现在墨轩爱卫嫣爱得如此要紧，自己这样说出来，无意是往枪口上面撞。
不过没关系……等到墨轩的灵魂真的被黑暗所吞噬了，到时候也会不择手段地想要继续向上爬，就算自己不动手，墨轩自己也会把目光投向枕边人身上才对。
不知道元烈已经把最恶毒的设想放在自己的身上，但墨轩已经很是不喜了。
他是曾经觉得生活过于平淡，也曾经想过就此陨落以结束这一生。但也是卫嫣的存在，才让他有了继续活下去的渴望。
他想要活下去，想要拥卫嫣进怀中，从此与她共度人生。就算是枯燥乏味，但只要想到身边能有卫嫣的陪伴，墨轩都觉得对未来有了期许。
如今却告诉她，如果他不选择一条他向来不屑的道路的话，就永远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心爱之人……一时的冲击，将墨轩无法很快做出正确的判断。
这时候，他心中的恶魔又开口了。
“不如就像他说的那样吧，拥有无限的权利，你才能够更好地保护你心爱之人，你才能够守护她，不被其他觊觎她的人伤害。”
“至于天神……他们早就已经抛下你了，你现在只是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而已。如果失去了卫嫣，那么你将来的人生，也会毫无意义的。”
墨轩的心不断被那邪恶的话语吞噬，只要一想起那个他魂牵梦萦的微笑，他心底的声音的诱惑力似乎也就更大了几分。
于是他做了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你想要我做什么？”他对元烈开口道。
元烈连忙惊奇地笑了出来，“大人想通了？”然后生怕墨轩下一秒就会反悔地样子，连忙就把自己心中的计划都向墨轩一一道来。
墨轩皱着眉，看眼前这人构想未来时，脸上欣喜若狂的表情。
他觉得厌恶，却又有一刻，能够对他眼神中的渴望表示理解。
他眼中对于黑暗的热爱，无疑于当年一心守卫着三界安定的自己。那样专心的，似乎只为了保护三界而生，似乎无欲无求一样。
直到他遇见了卫嫣，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一刻麻木了千年的心，也是会跳动的。自己原来也是能够这样喜爱一个人，自己的心中原来也可以跳动的这样剧烈……
他可以为了卫嫣放弃生命。那么如今，就算是坠落深渊……他也甘愿。
当元烈将他引来东方魔域的时候，一张许久未见的脸庞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来了？”那人看着他，微笑道。他身边的蜘蛛精打量着他，似乎有些惊异这威震天下的墨轩大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墨轩没有理会他们或探究或有趣地神色，冷冷地没有开口。
……
当天下唯一的神灵，墨轩大人居然选择堕入魔道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天下所有百姓都震惊了。
一直以来，墨轩大人简直就是作为他们的信仰而存在着，他们都坚信着，因为有这样的神灵可以依靠，所有人们才会有今天这样安定的生活。
可是如今，一直被他们赖以生存的墨轩大人，居然也选择了堕落……谁能告诉人们应该整明白，有谁能够为他们指明一条道路？一条让人类可以活下去的道路？
首先是没有人相信这样的传言的，因为没有人愿意相信自己一直尊敬信赖的神灵会走向魔道。毕竟已经在世间无人能敌的他，根本不需要走上这条道路。
可直到越来越多恶灵侵扰人间，人们才终于愿意相信。一直以来庇护着他们的神灵，真的就此堕落了。
不然怎么会没有人来清除这些恶灵，放任他们危害人间呢？
最先行动的，就是各个国家之间，首先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商量对策。过往战火不断的国家之间都暂时收起了针锋相对的气势，寻思着应该怎么是好才是现在唯一的出路。
但也有的人，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崇敬的墨轩大人会这样堕落。卫嫣就是其中之一。
于是她哭着去求自己的哥哥，不要伤害墨轩大人，只换来一顿斥责。
“嫣儿，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任性妄为，说这种话呢？”卫城简直气到要说不出话来了，“什么墨轩大人，他现在就是一个魔神！你看看外面的世界，因为他都成了什么样子了！”
“哥哥……不会的，不会的，”卫嫣抽泣着摇头，不愿意接受卫城所谓的事实，“墨轩大人是神啊，你说过的，是庇护着我们的存在啊……”
“你清醒一点儿吧。”见妹妹已经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了，卫城叹了一口气，终于放软了语气，道，“那不过是他伪善的表面罢了，如今还不是因为内心的不坚定，最终被恶魔所勾引了？”
“嫣儿，我知道你心中对于墨轩大人……可是你要知道，”卫城扳直了卫嫣的身子，迫使她面向自己，“如今的墨轩大人已经不是你想象中的墨轩大人了，他只是一个大魔头，一个危害人间的大魔头，你清楚了么？”
卫嫣咬着唇，虚弱的摇着头，眼泪也不断地掉落下来。卫城见了，也只能叹了一口气，放开了桎梏着她的双手，心里一片黯淡。
他这个傻妹妹……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长大呢。
而这一切，却是墨轩不知道的。
他百年一次的发情期又到了。这目前是他最迫在眉睫的事情。
往年的这个时候，他会把自己锁进山上的洞穴里面。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绝对不会出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心底却有了不一样的预感。
“大人？为什么还不进去呢？”贞元疑惑地看着站在洞外，似乎是在沉思的墨轩大人，按理说他早就应该进去了，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到了现在还不进去。
“嗯，就进去了。”墨轩这才注意到身旁的贞元，微微叹了一口气，才开口道。“贞元，我选择了这条路，你会不会……怪我？”
贞元听了，只是微微一愣，随即连忙微笑地摇了摇头。“大人千万不要这样说，贞元的命都是大人给的，就算别人不能理解大人，我也全心全意地相信着大人。”
“真的么……”墨轩看着远方，忍不住喃喃自语地开口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要一想到卫嫣的眉眼，他就觉得心底微微有些发慌。
算了，先别想这些了。墨轩叹了一口气，便走进了洞穴里。身后传来了贞元小心地关上洞穴的声音。
希望等他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世界真的像元烈说的那样了吧。
可是他却没想到，等他浑身是伤地出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样。
“公主她，为了保护大人的分身……已经死了。”元烈低着头，越说下去，声音也变得越发的小了。
他还在心中暗自祈祷，祈祷墨轩能够看在统领天下的份上，不要杀掉他，不要放弃……恢复黑暗的大业。
可从悲痛中清醒的墨轩，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元烈。
他一直自以为自己聪明，可以把人世看透。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终于有一天，他会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
他怕是疯了，才会被这种话语蛊惑吧。
只要一想起卫嫣的脸颊，墨轩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痛的让他无法喘息。
卫嫣该有多疼啊……他闭上眼睛，感觉到自己空了一片龙鳞的地方，灼烧一般的疼痛。
“带我去嫣儿的墓碑吧。”他重新睁开眼的时候，眼睛血红。贞元只能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
他在荒郊野岭上，看着卫嫣的墓碑，双目失神。
那日的天下了一整日的雨，他的眼眶中也蓄满了眼泪。
身边的人劝他节哀，劝他还有要紧事要办，可他一句都再也听不进去。
他只是看着那座墓碑，双眼蓄泪。
“滚。”他没有回头，目光无法从墓碑前移开。
身后人一怔，知道自己此刻再多说些什么也没有意义，最后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便匆匆地退了下去。
一时之间，只剩下他们俩了。
“嫣儿……你，疼不疼？”他小心地伸出手，轻轻地搭在墓碑上，指尖触碰到的皆是一片冰凉。
“吧嗒”，眼泪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砸在了地上。
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了。他闭上眼睛，能够想象到他的嫣儿死前的痛苦，和绝望。
那个在他记忆中，笑容永远明媚的女子……临近死亡的那一刻，该是有多疼啊。
他幻想能够永远把她庇护到身后，未来将整个大陆都献在她面前的时候，他们会有多幸福。
从前的他，以为他们之间还有一辈子能够在一起。
原来只是他狂妄无知的以为而已。
向来偏爱他的上天，在这一瞬间，给他开了这样大的一个玩笑。让他在面对自己所谓的权利与能力的时候，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可笑可悲。
“别害怕。”他伸手，轻轻环抱住墓碑，双眼看着远方，似乎就连灵魂，也连带着飘向了远方。
“我就来接你回家。”
他闭上眼睛，感觉到浑身被焚烧一样的痛感，烧的他只能紧紧咬着牙，才勉强让声音不会叫出来。
一点都不疼，比起嫣儿受到的疼痛，这样的痛感又算得上什么呢。
一想到卫嫣，墨轩感觉自己的心脏又不受控制的疼痛了起来……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是一个春光明媚的上午。他打量着身边的周围，很快意识到了这儿是哪里。
他连忙站起身子，赶到那棵树下。在那棵树下，扬起头果然能看到树上笑得正开心的小卫嫣。
太好了。一切都来得及。他心底有个声音这样说道。
（前世番外，完）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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