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ミドリ恋》草草

4、转

　　又是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只剩下明天考精读了~~~草草吁一口气的同时也开始暗暗叫苦。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看看，每一课都看着眼生，连单词都没怎么背呢~~~~今晚上别睡了，好歹临阵磨磨枪也应该管点用。还是去雨家吧，比较清净，也不会吵别人。恩，就这么决定！课本、资料、字典统统被扫进包里，草草眼中烧着‘必死’的火苗出门了，带着~~~~一点点的兴奋，好几天没见到雨了呢。
　　……
　　不知不觉的，沙发的影子从一边移到另一边，渐渐被拉长并染上橙红色……已经这么晚了！草草看了看停在五、六之间的时针，把笔抛在矮几上，成大字型倒在沙发里。呜~~~手指僵硬，腰酸背疼~~~肚子饿死了！！不行了，我要吃东西！猛一起来有点眼前发黑的草草晃晃悠悠地向厨房走去……
　　大门咔嚓一声开了，雨走进来——出奇的早！
　　“啊，お帰りー”草草捧着一盘玫瑰香吃着走出来，“要不要吃？刚洗好的，特别甜！”
　　雨摇摇头，将公事包放在椅子上“你吃吧。”然后头也不回走向浴室。
　　“喂，你怎么不跟我打招呼！”草草追在雨旁边。
　　“我刚不知道你在。”
　　“那你现在看到啦！”
　　“……ただいま。”雨的语气很无奈，说完，嘭的把草草关在了浴室门外，随即里面响起水声。
　　啊……？什么嘛！从呆楞中回过神来的草草开始生气。人家的鞋明明在门口鞋架上，还装没看到~~~什么态度啊这是，她才是那个该郁闷的人好不好！
　　“死章鱼！！你很过分哎！有没有把我这个先生放在眼里啊？！不是说好了要每天练习的吗！我天天学天天说现在还头大呢！这一天看得我头晕眼花还没看完。对了，我要吃东西来着，都怪你啦！~~~不对啊，你怎么这么早回来？哎，你不是连上班都偷懒吧？！哎！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喂！！”嘭嘭~~嘭嘭嘭~~拒绝被忽视的草草努力拍门。咦？没声了。“哎，你没事吧？哎哟，翘班就翘班嘛，我不笑你好了……”
　　“你能不能别烦我，我今天很累！”浴室的门一下子开了，雨裸着上身站在门口。头发上的水不停地落在宽宽的肩上，继而滑下胸膛。夕阳透过浴室的窗子洒在他背上——像神氏的光环……天啊，不要这样挑战人家的心跳好不好！会脸红啦！~~~~等等，他刚才说，烦他？！如果不是~~~谁要理你这个大笨蛋啊！草草一下子清醒过来，“我回去了。”她的声音很平静~~很冷，没有再说一句话，直接走出了雨家。
　　雨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出声。他擦着头发，像每天一样从冰箱里拿出一厅啤酒，坐上沙发。~~~~她在准备考试吗？雨看着摊满矮几的整理笔记以及手机、钱包、钥匙~~~~她应该会再回来吧。雨笑了笑，笑容疲倦而矛盾。思绪回到下午……唉，那个难缠的女人，还是一点也没变啊……
　　下午1点48分 会议开始以前
　　“张雨！”
　　拿着演讲稿复印件从影印室走出来的雨被一个男人叫住。雨知道他，樊平，26岁，刚从广州实习回来的新人，在上午的交流会上洋洋洒洒地叙说自己的战绩，真实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以为自己已经被公司纳入核心菁英的一族了吧。呵，总要碰几个钉子才会懂得工作要脚踏实地，公司弄这些培训、交流会不是没有理由的。
　　“有事吗？”
　　“没什么，只是刚才在楼下吃饭时看到华小姐和你打招呼~~~~”
　　“你是说，华萍？”
　　“是，你们认识？”
　　“恩，还好~~~~你想追她？”雨看着他，带着洞悉的笑容。
　　“没错。”樊平一脸自信。自从在广州见了她一面就已肯定，那样高品质的女人是为自己而生的！“我约了她晚上吃饭，日本料理。”
　　“那不是很好吗。”华而不实的东西正好配她。“加油吧。”雨笑得很轻，拍了下樊平的上臂，走进会议室。
　　呵，真那么胸有成竹又何必来试探？追她~~~祝你好运咯。
　　下午5点 会议结束
　　难得的提前下班，雨吁了口气，收好资料，提起公事包下楼。
　　吱——！一辆白色轿车停在雨身边，车窗摇下，出现华萍的面孔，以及在副坐上的樊平。
　　“送你一程吧。”华萍摘下墨镜说道。
　　“不用了，谢谢。”
　　“别跟我客气了，上车吧。”
　　“真的不用，你们先走吧。”雨有点好笑地瞄了眼脸色不郁的樊平。
　　“不是专程送你，我正好想吃日永屋的料理。”
　　“那，谢了。”雨不再矫情，开了车门坐进后坐。
　　“最近怎么样？”华萍对着后视镜问雨。
　　“还行吧，瞎忙。”
　　“还忙哪，那不是又要冷落女朋友了。”华萍笑了下，“听说你和一个大学生在一起？”
　　谁这么无聊！雨微微皱眉，并不愿谈论这个私人问题。
　　华萍看到雨的神色，赶忙补上解释，“呵，同事见到过几次你们在附近吃饭~~~~瞎猜的。”
　　“恩。”雨礼貌地应了一声。
　　“我就说呢，你眼光怎么会变那么多，青菜似的大学生也行？现在的学生都厉害着呢，又要帅，又要浪漫，又要有钱……同时交往几个男朋友是常事，你别让人给耍了。”
　　耍？呵，那棵笨草顶多会耍赖吧。她那种懒人，看人家交个男朋友还嫌整天腻一块烦呢，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没点修为的谁受得了她啊！雨想到了一个月前草草捧着几盆碰仙人掌站在自己家门口的样子——“你看，是不是看起来毛茸茸的很可爱！哎，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快帮我拿进去啊！好了，就这样把它们都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省得你忘了浇水。啊？笨死了，我不养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养活过东西啊！不管啦！总之，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照顾它们，把它们都养的肥肥的，知道吗？！”真是，没听说形容花草还有用‘肥’的！雨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将头转向窗外看着沿途的车流人流，不打算再和华萍寒暄下去。
　　华萍讨了个没趣，悻悻地开了音响，‘专心’注意路况。
　　一直沉默的樊平从他们的对话中嗅出一些暧昧，但他不会现在问出疑惑，话题不该在他们之间，他，才是今天的男主角！
　　“华小姐似乎对日永屋很熟悉，喜欢日本料理吗？”
　　“还好，以前常去。”
　　“呵，是和同事一起去吧，那里到是很适合聚会。”
　　“是和他。”华萍半转了头，用下巴指指后坐。
　　“你们？……”樊平脸色有点难看。
　　“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啊，后来觉得不合适就跟他分手了。”
　　厄，厄~~~~~樊平暗骂自己失策，偏偏挑了这个话题！不过，也好。张雨，我会小心你的，无论是工作上还是华萍……
　　雨一直看着窗外，仿佛刚才的对话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唉，果然一点也没变，真会找麻烦！不用想也知道樊平现在把他当成假想敌了，和这种年轻气胜的人共事，今后还有得磨合呢……我和那丫头？呵，居然会把我们看成一对，怎可能！雨好笑地想着，然后，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的否定并不那么肯定，于是，他不觉得可笑了。
　　车里又恢复了沉默，只有音箱里传出SHE的老歌‘他还是不懂’。三个人各怀心事，也许只有华萍——这个喜欢成为焦点的女人，心情是最好的吧。
　　……
　　怎么公车还不来啊！草草越挪越慢，连骂雨的力气也没有了。好~~~~饿啊！先吃东西再说吧。可是~~~钱包？手机？还有书~~~！！！草草一张脸皱得更苦。哼！我就不回去！她翻遍了身上的口袋，万分庆幸自己有把坐公车的零钱到处塞的习惯。一、二、三~~~一共四块八毛，一碗凉面都要三块呢，吃完就别坐车回去了！唉~~她转头看着一边人来人往的自由市场，犹豫~~~考虑~~~~算了！面子是小，饿死是大！大不了回去不理他不就得了！草草笑了，快步向市场走去，出来的时候提着三根黄瓜，四个西红柿，和一斤面条。
　　雨看着草草进门，看着她直接进了厨房，看着她嘭的关上了门，看到了她偷偷做的鬼脸~~~他还是坐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说。
　　咚！一大碗鸡蛋卤出场。
　　嘭！一锅面被蹲到桌上。
　　嘣！洗好的黄瓜盛在盘里上桌。
　　碗筷~~~~草草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两副。偷眼看看雨，还是一张臭脸坐着不动，管他嘞！自顾自的挑面，浇卤，拌拌拌~~呵呵，开动~~~~草草很想大口大口安抚自己空虚的胃，可一想到雨那个鬼样子，不知怎的，那一口怎么也咬不下去。~~~~讨厌！连人家食欲都影响了！她很不雅观的把筷子竖插在满满的面上，走到矮几收拾自己的东西~~~~
　　“哎。”
　　谁理你啊！草草低着头继续装包，拉上拉链，向门口走去。
　　“哎，你还没吃吧。”雨站起来拉住草草。
　　“不吃了。”哼！才不要看你脸色呢！
　　“你胃不好，吃了再走吧。”
　　“吃不下！”
　　“……复习的怎么样了？”
　　“不要你管！”
　　“……算我错了，行吧。”
　　“？”
　　“先吃饭吧。”
　　“本来就是你错！！！讨厌死了！”草草把包包推到雨怀里。看样子雨是不让她走了。她转身走回饭桌，然而刚想下筷子，眼前的面却被雨端走了。“干嘛？！”
　　“你重盛，这有点陀了。”
　　“没事儿啦，不用浪费。”
　　“我吃。”
　　“啊？”草草呆呆的看雨吃起自己那碗面——大口大口的，心里的气忽然无影无踪了。老生气，那多累啊！算啦，吃饭咯！呋噜~~~呋噜噜~~~~好吃~~~~~
　　“真不愧是学日语的，吃面这么大声。”雨似笑非笑的看着草草。
　　“废话！人家饿了一天了，你还赶我走！坏人！！”草草口齿不清的指责。
　　雨笑了，笑得很开心，捏了捏草草鼓鼓的脸颊，“小样儿，真会记仇。”然后，不等草草回应，继续低头吃面。
　　什么嘛！又把她当小孩子！也不想想这么好吃的打卤面是谁做的！草草以握着筷子的手背揉了揉被捏的地方，要揉去那轻微的疼还有~~~那浓浓的不自在。她拿起一根黄瓜，掰了一半递给雨，“今天被上司骂了？”
　　“~~~~也不是，上司好大喜功，让我去讲课，培训、交流之类的。”
　　“你不想去？那就直接跟他说啊。”
　　“呵，你以为工作都是做想做的事啊？以前有时候犯拧不干，上司就找茬，那不是更烦。”
　　“也对，那就去呗，还可以早点回家，想想好处就不会郁闷啦。”
　　“我知道。”雨点点头，心里温暖。“其实~~~今天见到一个人。”
　　“谁啊，讨厌的人吗？”
　　“讨厌也说不上，觉得她麻烦。”
　　“麻烦？女人啊？”草草突然把左手五根手指竖起伸到雨面前，“说吧，是哪一任女朋友？”
　　“哪来那么多任！”雨笑着压下她的手，“~~~~很不懂事那个。”
　　“呀~~~你倒霉了。”草草一脸同情的拍拍雨，“哪个不好遇，偏偏是那个花瓶女，是不是又让你在大家面前难做人了？”
　　“厄~~~~~”草草一副知心大姐的样子，让雨必须努力忍住大笑。
　　“你也真是，为这事也值当阴阳怪气的？除非~~~你还是很在意她？”草草的口气有点自己都没发觉的小心翼翼。
　　“净瞎说。”
　　“那不就得了。”草草心情大好，“快吃饭吧！”
　　“恩。”雨看着草草，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复杂的表情。让他阴阳怪气的，不是上司，也不是华萍，而是~~他自己的心情呵。
　　……
　　半夜，雨醒来看到客厅的灯还在亮着，而本该在努力学习的人却抱着课本蜷在沙发上睡的香甜。唉，还说要熬通宵呢，这刚几点就睡成这样了~~~~雨笑着拿出一条凉被搭在草草身上，抬起他的头掂上一个枕头，不小心的，他的手抚过她的唇，他楞了楞，苦笑了下，无法忽视心中一动的感觉，轻轻的在草草脸上吻了下——好好睡吧，丫头。
　　“然后呢？不知何时醒来的草草，一双浅咖啡色的眸子清澈地望着要起身离开的雨。
　　“我~~~~~”该死！怎么解释？！
　　“然后呢？”草草坐起来，再次问道。
　　“然后？”
　　“对啊！吻不是就这么简单吧，然后呢？”
　　“厄~~~~快睡吧。”
　　“不要！！”草草揪着雨的衣摆，倔强的看着他。
　　是一秒还是一个小时？不知僵持了多久，雨对自己叹了口气，俯下身，吻住了她……
　　……
　　恩~~~煎荷包蛋！又是被食物香味唤醒的草草开心的眯着眼睛扬起笑容——好棒的早晨！身边的空位提醒了她昨晚和雨睡在一起的事实，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就那样依偎着，在雨的吻中安心的睡着了~~~~呀！不能再想了，今天还要考试嘞！
　　“考试没问题吧？”雨提着公事包送草草到车站。
　　“听天由命咯！”草草不在意的耸耸肩，反正考那么高分又不能当饭吃。她偷看看雨，飞快地踮起脚，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雨愣住。
　　“护身符！”草草用食指点点自己的唇，扬着诡计得逞的笑容跳上了公车。
　　小丫头，学会占便宜了~~~~~雨抚着唇，笑着，看着公车渐渐消失……

　　“请问~~~你是~~~~”一个~~~恩，阿姨，保养的不错，总有~~~五十多岁了吧。阿姨确认了门牌，再次问道“你是哪位？”
　　“呃~~~我是~~~~那个~~~~~就是……”哎哟，应该怎么说嘛！草草看着这位和雨有着相似眼睛的阿姨一个头两个大。人家好不容易考完试来雨这里打扫房子换个心情，居然会遇到这种状况~~~~怎么回答？雨的女朋友？~~可是雨又没说~~~可是，我门已经接吻了呀~~~可是，那是我要求的~~~可是~~~~
　　阿姨跳过发呆的草草，环视了一周整洁的房间，“你收拾的？”
　　“是啊。”草草点头，呵呵，还行吧！“您是~~~？”
　　“张雨的妈妈。”阿姨看着草草微笑。
　　果然~~~！
　　“看你年纪不大，还挺会干活的。”
　　“哪里啊，您快进来。”草草暗吁了口气，跳过那个问题就好了。
　　“你是学生？”
　　“恩，大三。”
　　“常过来打扫吗？”
　　“其实~~~也没有啦。”草草暗暗吐吐舌头，这是第一次呢！
　　“打工忙吗？”
　　“打工？”草草忽然明白了阿姨是把她当成了小时工，呵呵，也好，省得解释。“还好，只是在假期打打工而已。”省得长假无聊嘛。草草边说边取出冰箱里的西瓜，切开，端上矮几，“先解解渴吧，刚冰不久，不太凉。还是你习惯喝茶？”
　　“不用，这就行了。”恩，这孩子懂事。“我们楼里正好有个孩子想找家教，你有兴趣吗？做家教总比收拾屋子好，轻省。一会你给我留个电话，我给你问问。”
　　“好啊，谢谢阿姨。”
　　“别客气，再说，可能这里以后也不用你来拾捣了。”阿姨笑得有点神秘。
　　“为什么？”
　　“张雨以前的女朋友从英国回来了，上午打电话来家里要了这儿的地址，说有时间找他聚聚。这不，我赶紧过来看看，别乱七八糟的，让人家没地方下脚。我看啊，有戏。”
　　“呵呵，那真是恭喜您~~~~~”女朋友，英国？~~“林黛玉”！哼！雨这个花心大萝卜！！心里不爽的草草又聊了几句后，找了个理由，先闪人了。
　　那天晚上，草草睡得很不安稳。梦里的她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站在路中间，头发是湿的还在滴水。对面走来的人都是熟悉的面孔，但大家却好像当她是陌生人一样。然后，雨出现了，仍是默然地从她身边走过。她转身追上去，拉住他，大声的叫他的名字，告诉他，他们认识！就在那一刻，她看到雨身边有一个长发飘飘的柔弱女孩~~~草草望着雨，眼中盛满了悲伤……醒来时，草草发现自己的眼角是湿的，她甩甩头，不喜欢那么多愁善感的自己。去找雨吧，问清楚。~~~~恩，是周六，不知他还要不要加班呢……
　　走到小区门口的草草再也无法前进了——因为眼前的景象。
　　雨走出门口，和一个女人一起。长发飘飘，弱不禁风……雨一手放在她的腰上，一手扶着她的手臂，两人有说有笑，然后雨将她送上了出租车，为她关上了门——嘭！草草猛的从呆楞中回过神来，怎么可以！雨怎么可以对其他人这么温柔！当雨看着出租车离开向门口走来时，草草退在了角落里，她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躲，只是觉得，自己本来就在一直饰演一个配角，很可笑的那一种！不知过了多久，草草从暗处走出来，一步一步走进雨家，把阳台上的衣服熨平收好，把有点凌乱的地板抹净，然后，抱着膝坐在沙发上，就那样直到太阳下山，直到雨回来。
　　“お帰りー”
　　“你来了？怎么不开灯啊。呵，又忘了，ただいま。”
　　“呵呵。”
　　“你啊，”雨走过来坐下，“昨天进门吓一跳，还以为是我妈的杰作呢，没想到是你，怎么不等我回来一起吃饭？”
　　“有点事~~~~”
　　“我妈还夸你呢，说你又会干活又懂事。”
　　“呵，你还不知道我的懒？恩，阿姨人很好呢，还要帮我介绍家教……”
　　“他把你当成来打工的，怎么不解释啊？”
　　“无所谓吧，再说，怎么解释啊……”草草站起来，给了雨一个灿烂的笑脸，“我要回去了。”她突然不想问了，什么也不想知道！就让她这样快乐地下台一鞠躬好了。
　　“天都黑了已经。”
　　“没事的，公车很方便，不然打车也行啊。”
　　“我哪放心啊！这么晚别走了。”
　　“不用担心，我长这么大还没被劫过呢！”草草仍是在笑。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舍不得这个舞台！
　　“别走了。”雨拉住草草。
　　“……”
　　“今儿忙了一天，再陪我会儿，行吗？”雨的语气出奇的温柔。
　　“……恩。”草草挨着雨坐下，顺着他的手势靠在他身上。
　　屋里很静，只有钟表规律地响出嘀哒声，草草听的到雨的心跳，感觉它渐渐和自己的跳成一致……
　　“雨……”
　　“恩？”
　　“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觉得累。”
　　……草草的眼神黯淡了些。
　　“雨……”
　　“恩？”
　　“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抱着你好舒服……”
　　“……昨天，阿姨住在这里吗？”
　　“没有，晚上吃了饭就回去了。”
　　“然后就你一个人？”
　　“说什么呢。”雨笑了，“你又不在，除了我还有谁啊！”
　　“ウソ！”
　　“恩？”什么意思。
　　“全部ウソ！”
　　“这句什么意思啊？”雨以为草草在教她日语，没有注意到背靠自己的草草脸上表情为何。
　　“あなた今ウソついてる！”草草坐直了身子，还是没有看雨。
　　“别闹了，到底什么意思？……”雨转过背对自己的草草，惊讶的发现她已泪流满面。“怎么了？”
　　“触らないで、もういいよ、もうあなたのこと信じてないから。”草草边说边退出了雨触手可及的范围。
　　“别再跟我说什么日语了！”雨受够了听不懂的无奈，“到底怎么了？！”
　　“你说呢？昨天阿姨说你的旧情人回来找你了，很开心是不是？”草草的声音里面有着嘲弄，嘲弄雨也嘲弄自己。
　　“她回来又怎样，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普通朋友也不行吗？”雨皱皱眉，不明白草草为什么突然这么无理取闹。
　　“普通朋友？你确定？”
　　“对！你别瞎想那些歪理论。”
　　“好，我乱想。可是我的眼睛不会骗人吧！”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早上很不巧地看到一对俊男美女亲热地搂着出门！意思就是你们昨晚在一起！意思就是你在骗人！”
　　“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不听！我不信！”草草避开雨的靠近，像一只受伤的刺猬，竖起了所有尖刺。
　　“你必须信！”雨上前抱住她，不顾她的挣扎紧紧抱住。“嘘~~~安静下来好吗……”雨轻抚着草草的头，直到感觉她不再颤抖。“所有父母都希望早日看到孩子成家立业，是吗？但是他们没法干涉孩子的自由啊，如果你爸妈逼你结婚，你愿意？”
　　“我才不要！”草草带着浓浓的鼻音，从雨怀里闷闷地出声。
　　“就是啊，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愿意？”
　　“可是我看见你们在一起……”
　　“小姐！难道你不知道误会是怎么产生的吗？林若是早上过来找我的，想一起去游泳，可是我赶着加班开会，只寒暄了几句。下楼时走的快了，她被高跟鞋崴了脚。没时间送她去医院，怎么也得扶她下楼帮人打车吧！”
　　“那我刚才问你，为什么不说？”哼！去游泳，想旧情复燃才是真的吧！
　　“我怎么知道你拐弯抹角的说这事呢，一天忙的要死，谁还记得啊。”
　　“……她的脚没事吧？”草草因雨的话掀了掀嘴角，决定不再生那棵‘回头草’的气。
　　“不知道，应该是不严重，总没有我的问题严重！好好一件衬衫啊……”
　　草草终于笑了，故意抓起雨的前襟擦脸。“反正都怪你啦！”
　　“好，怪我，行了吧。不生气了？”
　　“雨……我很害怕，一整天都是。呵，很可笑吧。她那么漂亮，那么让人怜爱，连我都觉得你们很配。”
　　“傻丫头……”
　　“我是傻啊，还懒，任性，总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了。我不是大美女，也永远学不会人家那样温柔似水、小鸟依人……但是我很快乐，希望身边的人也快乐。雨，你知道吗，我很怕你讨厌我不理我，已经习惯了有你在了，戒掉很难啊。如果那样，我会先消失，不让自己有机会伤心……”
　　“傻丫头，我喜欢你啊，一开始就是！”
　　“啊？”他，他说了！草草抬起头看着雨。
　　雨肯定地点点头，“虽然，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那个吻~~~不是玩笑游戏，我跟你一样懒，不想跟你在一起，又怎么会给自己找那种麻烦。”
　　草草笑了，然后又哭了，“再说一次！”
　　“我喜欢你。”雨拭去她的泪水，“喜欢你跟我耍赖，喜欢你的自然率性，喜欢你随时随地的新奇点子，你有你的美，不用和任何人比，知道吗？你身上的快乐让你闪闪发光。”
　　“雨……”草草抬起双臂环住雨的颈子。
　　“恩？”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
　　“不要骗我。即使你不喜欢我了，爱上别人了，即使你刚才说的话全都后悔了，也让我第一个知道，好吗？”
　　“~~~好。”
　　“约好了哦！”
　　“恩。” 雨笑，“我以为你会让我发誓一辈子不变心呢。”
　　草草摇摇头，“承诺和永远并不怎么可信呵，只要你的坦承就好，因为我是那么那么地相信你啊……”话音结束在草草的双唇中，第二个吻，甜蜜中有一些眼泪的咸涩，却多了一种更深的东西——心离得很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