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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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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瑞很苦恼,猫伯伯那么好,如果被别人抢走怎么办?爹真不争气,一辈子守着就知足了?重要的东西还是攥在手里比较安心。他张开手,又握上。展骥从长廊跑过来歪头看他:“你看什么?”云瑞道:“看怎么帮我爹把你爹攥在手里。” 展骥睁大眼:“为什么你爹要把我爹攥在手里?”云瑞斜眼看展骥,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派头背着手,缓缓道:“你还小,不懂的。” 展骥这年纪的孩子正处在好胜时候,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你不懂”三字,这就打肿脸充胖子的叫了起来:“谁说我不懂?不就是帮你爹追到我爹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罢了。云瑞笑眯眯的点头,朝展骥勾勾手,两只小脑袋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展昭恰从园子旁经过,隔着园门瞅见这俩小活宝,笑了笑走开了。却有一句话顺着风刮到他耳朵里:“…………大大大后儿就是我爹生辰!咱们就…………”展昭走的远了,后面的没听着,心里有根弦稍稍动了动:耗子儿生辰到了?
出了府门,正碰上回来交接的白玉堂,两人互相打了招呼擦身而过。展昭本是走了,又回头对白玉堂道:“大大大后儿你生辰?”白玉堂一愣,点点头,反应过来又邪邪笑开,眼睛半眯着看展昭:“怎么,你要送猫给我?”展昭翻他一眼,故意叹口气,两手一摊:“我是才知道,没工夫准备贺礼,特来知会一声。”白玉堂笑的更开:“无妨无妨,猫一只足够。”展昭索性不理他,转身就走。
那腰板挺直细韧,双腿矫健有力纤长优美。白玉堂毫无顾忌的盯着展昭背影看,心道五爷就是有眼光。又暗自叹息:其实看到吃不到,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白玉堂生辰这日,老天爷给足了面子,天晴朗朗的,日头也不怎么辣,还有阵阵的小凉风,伴着才下过几场大雨浇透的地上蒸腾的湿气扑面而来,煞是舒服。白玉堂一早被云瑞拉着去自家哥哥那里当寿星去了。展昭今日无事就应了展骥央求下厨做菜给耗子儿摆宴。本来展昭想白玉堂在兄弟那里定不会少喝,不打算买酒,却见了展骥颠颠跑到院里桂花树下挖出两坛十八年女儿红来。展昭突然记起这是耗子去年心血来潮说是要尝尝“带桂花潮味儿”的女儿红是什么滋味时埋的,就笑着接过,放在井里冰着。
傍晚时分,大小耗子儿歪歪着回来了—其实就只大耗子歪的人事不省,云瑞才到他腰,扶的是踉踉跄跄。展昭听见儿子喊就赶紧跑出去,接过白玉堂就把他撂屋了。于是没看见两只小崽子心领神会的一对眼神。展昭出来就问云瑞:“怎么喝成这样?”云瑞低头装傻其实是怕碰上他猫伯伯睿智清明的眼神穿帮,委委屈道:“我劝了,爹和伯伯们都不听,我一个小孩家谁理呀。”展昭没搭话,猫眼微眯撂一句:“我去准备醒酒汤,你俩在这看着他。”转身走人。展骥一旁小小的打颤,爹眯起眼来可不妙呀,事到如今也没退路了,反正还有云瑞罚就一起受。
入了夜,展昭摆好碗筷对云瑞道:“看你爹醒没?”就见白玉堂捂着额角进来,瞄到展昭,那人对他一笑指指桌上黑抹抹的药汤:“醒醒酒。”白玉堂拧着眉头一气喝光,接过展骥递过来的水漱漱口,撩下摆坐到桌前。展昭在他面前放了一杯茶,自己也斟了杯茶笑眯眯的举起:“玉堂,生辰大喜。”白玉堂面不改色把茶水一饮而尽,也笑嘻嘻回道:“多谢多谢。”等云瑞展骥敬了茶,四人举箸开始饕餮。
云瑞啃着鸡腿踢踢展骥,展骥踢回去,笑的天真可爱:“爹。”展昭“嗯”了一声,白玉堂也在偷偷心里应了声。
“井里不还有五叔的酒?怎么不拿出来?”展昭才要说白玉堂不能再喝,云瑞就蹭的站起来:“就是爹常念叨的带桂花潮味的酒?我去拿我去拿?”刺溜一声溜了出去,展昭抵挡的手伸在半空落空。
酒上来了,俩小崽子左一句“福如东海”,右一句“寿比南山”的不搭调的祝寿,展昭硬是一句话也没插进去。酒至半酣,俩孩子看白玉堂差不多了就假装不经意的一问一答,这个说“云瑞你看咱们四个多好!”那个道:“就跟一家人似的!”这话一出,桌上顿时静了下来。展昭低头抿一口酒,眼中掠过一丝了然:臭小子们,原来是打这个鬼主意!白玉堂心里一笑。自斟一盅凑近展昭:“我看也像,猫儿你说呢,像不像?”展昭放下酒杯,在几个人脸上扫了一遍,心下叹气,微笑道:“象。”白玉堂身子一僵,随即山倾般倒向展昭。那边两声惊呼:“爹!”“五叔!”展昭挥挥手,托起白玉堂沉重的身子:“睡着了。云瑞,骥儿,你们也去睡,爹要照顾醉鬼。”看着孩子们乖乖进屋,展昭才转身把白玉堂送回去。大耗子似乎睡的很沉,身子一直往展昭肩膀上压,粗重的气息喷在展昭颈边麻麻酥酥的。
把白玉堂拖到床上,展昭退后几步,沉了脸道:“冷风灌怎么也不醒,那就试试凉水。”脚步一转真要出去。白玉堂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扑过去从背后抱住展昭:“好猫儿……”展昭哼了一声:“这会知道我好了?那你装醉跟使千斤坠压我就不知道了?”白玉堂把他拉转正,笑道;“我不是同你玩笑么?”展昭也笑起来,道:“若是知道你不晓得孩子们的计划,还以为你是同谋。”白玉堂道:“云瑞一直灌酒给我,我就留了心眼。其实就喝了没几杯,其他的都在这儿了。”他拉住展昭手往自己袖口上摸,一片湿漉漉。展昭笑道:“我发现了,不然怎知道你没醉。”又叹道:“其实还是我们两个老的不争气,才让孩子们如此费心。”白玉堂握紧他手,低低道:“我知道。”展昭把头靠在白玉堂肩上:“我原是想,彼此都明白的事,何必要言明?却不想许多事是说出来才能领会心意。”白玉堂一笑:“你这猫儿倒省事,却苦了爷爷处处试探。哎,猫儿,别一脸歉然,爷不接受道歉,爷只接受——”他掌扇灭了灯,拥着展昭倒向床,在他耳边暧昧匝弄:“猫肉。”
展昭皱眉,一拳打过去,白玉堂稳稳拿住,道:“怎么,你反悔了?”
“谁反悔?你这臭酒耗子,快去漱口净面,爽利了再来碰我!!”展昭涨红了脸,眼珠子转到一边不看那只厚皮老鼠。
却不知白玉堂又凑近展昭说了什么,满屋只闻展昭气急的大吼,“你,你这无赖!”随即便只白玉堂的哈哈大笑。
屋外,展骥拉了云瑞的手叹气,“爹爹还是皮厚不过五叔么。”
云瑞则搂了展骥笑嘻嘻指了天看:“骥儿,你瞧,月娘从云里出来了。”说着把他推回房,将隐秘留给两只执拗的老家伙。
展骥最后望了一眼天,月娘果是露了半张亮圆的脸。啧啧,怎么也学人,做什么半遮面呢?正想着,云却完全散去了,院子里刹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