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遗忘之后》云深影

85、第八十五章

　　江尚宣凝视着的我眼睛缓缓开口，“我不知道该怎样和你说起这些事，我知道无论什么解释都改变不了对你造成了亏欠这个事实，我不知道我的解释你是不是能接受，或许你会觉得它很荒唐，但是那已经成为事实……我希望我的解释不会给你带来负担，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或是打扰到你，请相信我。”江尚宣说话的时候，也把右手覆在了我搭在桌上的左手，紧紧抓住。
　　江尚宣的话倒是说得很认真，我想若是此时，让他指天发誓，怕是也会愿意去做，只是那样的誓言我不需要，负担已经造成，打扰也已经发生，那些事情在我的心里已经刻下了印迹……我伸手轻轻拍打着江尚宣的右手手背，乘着江尚宣莫名的发愣之时，把手抽出放到膝上，将右手交叠在上方，手冰凉得有些僵硬，江尚宣的手也很冰凉，所以没能给我传来一丝温暖。
　　“说吧，不管怎么荒唐，都已经发生了，我会尽量用平静的心态，把它当成一个故事去听，我不会打断你的故事，也请你不要在故事的中途问我什么，让我安静地听完。如果你准备好了，那我们开始。”我端坐好，看着身边的江尚宣，勉强地扯出一抹笑。但愿我真的能把一切当成一个故事，真的能耐心的听着他把事情说完。
　　“就在回来那天，就是我知道了我们之间关系的那一天，我们发生了争吵，对于你瞒着我的那件事，让我很窝火，总觉得是被你骗了。那段时间我的心情很不好，每晚夜里都从梦中惊醒，总梦到一些我们之间相处的情景，只要一醒过来，就又记起那件事，便再也无心睡眠，所以精神也一直很差。有一日紫月来看望我，那日我正在房里喝酒，开始还掌控得很好，可就在见到紫月之后，心里便觉得更委屈，把所有的一切的怨气都借着语言发泄出来，最后与紫月越说越多，酒也不知不觉喝多了，之后，之后就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那件事之后，我的心里就更乱，想清静几天把事情想清楚，紫月再来找我的时候，我也就避开了她躲到玲珑那里。你有没有听说过玲珑？玲珑是我去年在城外看到的一个可怜的姑娘，她的亲人已逝，从外地到京城谋生，可钱让人骗光了，也没有了去处只好寻死，刚巧让路过的我救下，她的那些过往让我心生怜悯，于是便把她安置在了府外的一个旧院里。与紫月发生关系之后，让我的思绪更繁杂，也不敢再碰酒。玲珑每日见我心烦意乱，她便从酒馆里打来酒，说是要陪我一醉解千愁，后面的事，怕是你也猜得到了。那之后，江总管告诉了我很多关于你在我们相识之前的事，那时我才明白，我终是负了你。仍记得我和你同入江家大门之时，我对你说过的话，便无颜见你，更不用说再解释什么。现在紫月和玲珑都已经有了身孕，已经定下了日子，下个月初八，迎娶紫月过门；下个月二十，迎娶玲珑过门。我知道现在再说什么都无益了，只望你们能好好相处，我欠你的，我会补上。我曾问过你，如果犯了错，若是无意，若是知错，你会不会和我生气，我现在不奢望你会不生气，我会一直等你原谅，无论你要怎样的补偿我都会给……”江尚宣直视着我的眼睛把话说完。
　　我不敢相信我听到的一切，心跳在一直加快，精神也变得恍惚，眼里一直蓄着的泪水，在一次不经意的眨眼过后，滑了下来，我咬着牙强制压住心里那股想要作呕的感觉。不知从何时起，原来交叠在一起的双手，已经卷握成拳，指甲已深深的扎入手心中，从掌心处漫延开一阵阵地疼痛感。
　　“还是让你难过了，我想，我欠你的，怕是这一生都还不尽了……”说罢，江尚宣深深叹息，站起了身，撑开了伞，向岸边走去，他在我模糊的视线中出了园门。
　　我张开双掌，愣愣地看着指甲上的血印与掌心的痕迹，忽然有泪落在伤口处，我收起手掌，忍着疼，将手掌定住，把掌心的疼缓解。没过多久，又像是有人掐住了我的脖子，难受得让我透不过气，终于我忍不住哭出了声。
　　哭累了，我便伏在了石桌上，沉沉的睡去。直至天亮，我听到离儿大声唤我之时，才有些意识。醒来之时，眼睛肿得睁不开，就在揉揉眼睛、拍拍脸颊、晃晃脑袋，待视线看清之时，就看到了坐于我正对面的江尚宣。我心里暗吃了一惊，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对他微微一笑。或许昨晚江尚宣与我的对话只是一场梦，在梦中我看到他已经走出了园子，而此刻他是在此出现，那么肯定就是因为我想得太多，并且太累，才会有那样的梦。
　　“把你一个人丢在屋外，我有些不放心。所以在昨晚离开你之后，过了大半个时辰，我便又折回。那时你已经睡着了，我没有唤醒你，我们两人就像是和以前的所有日子一样，由我这么静静的陪着你。没想到才没过多久，天就亮了。”江尚宣对我笑笑，他也是满脸疲惫，眼睛满是血丝。
　　他的话又把稍微好转的心情打乱了，原来昨晚并不是一场梦，我一直在欺骗自己，不愿意面对那个事实……
　　我轻轻叹息，站起了身，没有再同江尚宣讲什么，便离开了亭子，走出亭子的那一刻，我的泪水又涌出了眼眶。江尚宣，你是真的伤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