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遗忘之后》云深影

68、第六十八章

　　离儿在门外想了许久，才又将已经快要合拢上的门推开。离儿惶恐地进来之后，谨慎的站在我身后，看着她那一脸莫名的神情，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江尚宣不会是想从离儿那里打探些什么吧？我警惕地盯着江尚宣。此时江尚宣说话口气已经很好，表情已经恢复原先时候的那样，无论从语气上听或是面色上看，都不像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既然没有什么不正常，那么这大半夜的三个人坐在这里要做什么？还不如早早散伙。
　　“离儿，坐下吧，我有些话要问你。”江尚宣指了指他身侧的凳子，让离儿坐下。离儿看了看我，我点点头，她便走过去坐下。我顺手倒了一杯水给她压压惊，看得出来她还有些担心。大半夜看到江尚宣是够吓人的，还有什么问话？他就真的想知道秦陌和我说了什么？还是怀疑人我背着他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离儿，最近园子里很热闹啊。”江尚宣若有所思的对离儿笑着，用着闲聊的方式与语气淡淡地说道。
　　“热闹？没有！就只有我与小姐，您都不来了，那怎么还有热闹？”离儿想到没想，直接答道。答罢，便转头看看我，一脸莫明地想问我什么意思。
　　“那秦大人？”江尚宣低头玩转着茶杯话若有所指地继续问道。
　　“秦大人？偶尔来喝茶，那个人很讨人厌。”一提到秦陌，离儿便像见到了秦陌在眼前一般，一脸气愤地发牢骚。秦陌来的时候很多，只不过处在这个时候，不管江尚宣还知道些什么，也都只能用“偶尔”这个词，离儿的反映倒也还算快。
　　“喔？可是夫人和秦大人不是有说有笑的么？”江尚宣眉头一挑，把视线转向了离儿，若有所思的问下去。
　　“哪里是与夫人有说有笑？分明是只有他一个人笑。少爷怎么知道秦大人有到我们这儿来？”离儿的回答很无奈但又略带些许惊讶。
　　离儿这话没错，从始至终都是秦陌在笑的时候比较多，而我与离儿是翻白眼、喝茶压火的时候较多。至于江大人怎么能知道秦大人来这园子，这个问题我都看明白了，笨离儿怎么还不明白呢，秦大人若是不大摇大摆的出现，能气得到江大人么？秦大人找我喝茶，还不是为了找江大人的晦气！你还当成是真为了我不成？如若说秦陌还有些私心的话，那么就是为了能不花银两而喝上好茶！
　　“不都一样么？若是夫人不与他说些开心的事，他能笑得出来？”江尚宣坐直了，转身面对离儿，脸板了起来，话中尽是讽刺之意。
　　“当然不一样，秦大人嘴巴可坏了，不是笑话我，就是笑话夫人。夫人倒是定力好，而我每次都气得头脑发昏！”离儿一说到秦陌话就多，越往下说越是来精神，刚才那勉强提精神的样子在现在看来。怕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笑话夫人什么？”江尚宣面色疑重地问，这话越说下去江尚宣也就越好奇，他可是男人，不是女人，怎么那么多闲情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离儿卡住了一小会，自知自己话多了，便不敢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了看我，我摇摇头，她便答说：“也没什么。”
　　“没什么我也要知道是什么！”江尚宣摆明了态度，非要知道一个答案。
　　正当离儿又想转头向我要提示时，江尚宣便开口打断了离儿的动作，“你不要再转头问她，你们也不用使些什么眼色或打什么手势，我要问的，一定要有答案。你们两人谁想答都可以答，但是绝不可以谁都不答，听明白了吧？”江尚宣话末一掌拍在桌了，惊吓到了我与离儿，我们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倒底想要知道到什么程度，是不是随便一个答案就能把他打发。
　　“成天都在一起，怎么还没看够？不许随便乱找一个理由骗我，我决不允许你的欺骗，洛小凡你听到没有？”江尚宣一字一顿的瞪着我说。
　　听着江尚宣义正词严的警告，把离儿吓到了，她微微张口地愣着，傻傻地看着江尚宣，不知道要说什么。
　　“怎么？还没想到？或是没想好要怎么告诉我？”江尚宣敲了敲离儿面前的桌子，把离儿的魂叫回。
　　离儿还是转过头看了看我，我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已经不知道该给她什么暗示。离儿只好把头转回。
　　远远的传来打更的声音，我突然想起了现在的时辰，便说道：“离儿，你早些时候不是说很困了么？而且你不是要在今日的卯时起床出府办事么？现在离卯时已经不剩几个时辰了，还不去休息，要是明天误了事，可别又赖我没提醒你。”
　　离儿转过头，看看我，便回头对江尚宣解释说很困了，要去睡觉。说罢便起身要走。而江尚宣似乎也像早料到一般，站了起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若是太困了想睡觉，那么去打盆凉水来，洗洗脸，清醒、清醒，我有时间等着，不急。当然还有更快的方法，就是把话说清楚，说清楚了就可以去睡，没人拦着。”江尚宣紧紧盯着离儿的脸，像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一般。
　　离儿又转头看了看我，未等我表态，她便转头面对江尚宣，不顾一切地喊回了江尚宣的话，“还能笑话什么，还不是笑话她蠢，把这个空园子当宝！笑话她可怜，有人娶没人理！笑话她终有一天会在江家无法立足。明白了吧，这一切都是拜少爷所赐，现在还想要探听些什么？您若是真的喜欢小姐，怕她移情别恋，那又为何这般不冷不热地待她！还是你只是关心自己的面子？你只知道外面的传言让您难堪，您怎么就不知道小姐面对这些流言又是如何的伤心！小姐对您那么好，从来不愿意与您计较什么，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怎么能这样自私地伤害小姐！她可是您的救命恩人，是您的夫人！您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了？”
　　我呆住了，我从来不知道离儿那么会说话，这阵式看起来一点也没输给江尚宣。平日里我都是叫着她笨丫头，想不到在这关键的时候，还会变聪明。虽然我没离儿部分语言中说的那么惨，可是我也不会笨到在这时候去纠正什么。让江尚宣多些愧疚没什么不好，看你以后还喜欢找我麻烦！
　　江尚宣也愣住了，面色发白。离儿看到这情形，便怕了，急忙退到了我身后，紧紧地抓着我的手。
　　过了很久，江尚宣才回过神，看了看我，不再说话，转身离开，并顺带帮我掩上房门。
　　离儿松了口气，拍拍胸膛，坐回桌子边，拼命喝水。
　　果真是太自由了，爱来便来，就连走的时候都不愿意说明。江尚宣，你用这样的态度对我，是不是太莫名其妙？难道我们之间又要回到冷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