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遗忘之后》云深影

265、第90章

　　上任的武林盟主连任，整个城整整热闹了三天，这三日之中，武林盟主四处宴请宾朋，但凡是上门道贺的，都受到接待，就算不是武林中的人也同样受待。我想这其中应该有大部分花的是喻然的钱，要不那个盟主拿不出那么多钱，而喻然也不并亲自到这个城中。我曾问喻然，这样散钱不会心疼么，喻然笑答，与这些人结交所挣下的钱是此次宴数的几倍，那么为什么不合作呢？他们各取所需，盟主要的是面子和财力，但盟主所求的财只是小财，真正得到大财、大利的反而是他。
　　在会盟庄的日子里，虽然喻然有空都会和我聊天，可是他在的时候，二庄主也同时在，原本该是我和喻然叙旧，却变成了喻然和二庄主在说些关于合作的事情，那些事情听得我频频打瞌睡。吃着我做的糕点，喝着我泡的茶，可还尽是讲些我不喜欢听的话，这算什么？可这两人还偏偏没有自觉性。
　　喻然遇到我，让他的行程拖了不少时日，就算是想多留几日，时间也不允许。请在盟主选出后的第五日，喻然也要离开此地，去往他处。
　　送别时，会盟庄的很多人都到城外送行。
　　“喻然哥哥，我真的不能和你一起去么？你看我的包袱都收拾好了，我一点也不怕跑远路，你不用特意拐道送我回家，只要住在固定的地方后，我修书一封，让我娘叫人来接我即可，一点都不会为难喻然哥哥。”知道喻然要走，我也跟着收拾好包袱，打算跟他耗到他点头为止。
　　“不是我不想带你，而是我此去的地方不适宜带你去，你去了不止我会麻烦，你也会如此，所以你还是安心在庄中多待几日，反正这城中你也没逛尽，安心多住几日吧，我相信二庄主一定会吸取教训，不会再让你受伤，当然如果你愿意，我相信二庄主愿意为你指天发誓，是吧，二庄主。”喻然一路上一直盯着我的包袱，在我开口前，他也不好问什么，而现在我开口了，他唯一所做的只是拒绝。
　　“我才不信，我和你的麻烦根本就是两回事，我的你只是不想带我一程吧。平日里还说与我的关系有多好，现在就不记得我是妹妹了。”他带我唯一的麻烦就是我不会武，可他带的人那么多，多护一个也不成问题，话虽如此，我们也不见得会如此倒霉吧？不过想想，若真是倒霉，那也只会是因他而起，我是受累的人；所以带着我跟倒霉没有什么关系，若是他要倒霉，就算是不带上我，或是带上任何人，那他也会倒霉。
　　“我此番是要到伯父家接回我爹，话说到此，你应该明白了吧？”喻然说这些话时显得很为难。
　　“我也还很久没见过喻伯伯，见见也无妨。”我与喻伯伯相处得很好，所以这个问题我并不担心，不知道喻然介意些什么。
　　自从喻伯伯把生意交给喻然之后，就喜欢四处访友。因为他非常喜欢大哥，所以也有去到我家的时候，这才使得他与爹有机会结交起来。在我家中的闲时，他也会和我一起瞎聊天，那时的我没出过远门，总会问他一些无趣的话；他是个有风度的长辈，并不因为觉得话题无趣而不搭理我，他也不会笑我什么都不会，就算是爹跟他感慨我难教的时候，他还说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其实像我这样已经很好，若是爹嫌弃，就把女儿给他好了……后来，我们才从大哥口中知道，喻伯伯曾经有过两个女儿，可都夭折了。此后，我与喻伯伯说话时，不再是乱问些废话，而是找些有趣的笑话讲给他听；更有时会带着他到镇上乱逛，让他在我家的时候，不会忆起那些伤心的事情；并且我还记下了他的生辰，每逢那个日子，都会让人托去一份礼物。
　　“水儿难得不知道喻伯伯很喜欢你？”喻然问话时非常诧异。
　　“水儿也喜欢喻伯伯啊，这有什么不对的？”对于喻然的话，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他爹不能喜欢我？
　　“水儿知道喻哥哥为何没娶正妻么？”喻然这么一听，来了兴趣，便问了我一个更莫名，无关于离开的问题。
　　“当然是你不想娶，换句话说，是因为你目前所遇到的都仅是喜欢，而并不是最、最喜欢的女子，可你也还在期待，或者说你能感觉到，你会遇上那样的女子，所以才留着正妻的位置等候她。”我一直是这么认为，喻然的妾室虽美，但他对她们仅是喜欢，而达不到爱的程度，要不在之前，他曾被我破坏某一段感情时，他也没有和我生气。
　　“我对她们都非常喜欢，都曾想过要娶为妻室，可是我爹不允，当时，我也没有跟我爹争气下去，我以为随着时间推移，他就不会再对我要求什么，可我算错了。我爹喜欢你，我原本以为我爹只是一时兴起，他久不见你之后，就会随我意，可没想到，他却能一直坚持着，直到如今，这就是我一直没有娶正妻的原因。你仔细想想，我爹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暗示的话。”喻然突然一笑，说出让我不可思议的话。
　　暗示的话？喻伯伯对我说过的话太多了，我怎么可能每句都记得，喻伯伯觉得我与他投缘，这我倒知道，因为他每次有好东西的时候，也都会托人给我带一份，就算是我不在家，礼物也照样送到家中，这些事情二娘都有帮我记着，并让我记得回礼；在我不在家时，她就会以我的名义回礼，所以我与喻伯伯的联系一直没断过；和喻伯伯在一起，基本上是我说的话居多，我记忆中，他也没说过什么是让我感觉到怪异的话。“我才不信你，这只是你的借口。”
　　“喻哥哥何时骗过你？倘若你真的想嫁给喻哥哥，那跟去自然是没问题。其实喻哥哥也并不是不能娶你，只是你生气起来，不太容易能让人承受，你懂我的意思。不过若是水儿在几年后仍未嫁，喻哥哥一定会来娶你。这是我与你喻伯伯的约定，在水儿未嫁之前，我不得娶正妻；若是水儿未能嫁能到一个好人家，那么我娶。”喻然像是哄小狗一般，拍拍我的脑袋语气深长的说道。
　　“我能明白喻兄的话，想要接受水姑娘，的确是要很大的勇气，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惹得了水姑娘。水姑娘还是暂住庄内吧，在城中多逛些时日，会有人送姑娘回家。姑娘之前只是与我一同去钓鱼，这城中还有很多地方没走过，现在日子平静了，我让阿南带你去玩玩，要不哪日别人问起姑娘这有什么，你答不上，那不就变成哄人了么。”二庄主在一旁笑着接过话。
　　“樊水，留下吧，喻公子是做生意的人，哪时有空闲照顾你，你跟着他也是无聊，他不能四处陪你乱逛，不是有违你最初的意愿么。”蓝简南伸手接过我的包袱。
　　正在我茫然的时候，我无意识转头看了谢影寰一眼；谢影寰正看着草地发呆。而后我将视线转回到喻然脸上，我要不要坚持跟着他走呢，若是我非要跟，他也不会不带我离开的吧。
　　“你不能果断的决定跟不跟我走，或许是因为在这个地方你还有留恋，既然如此你还是留下吧，等到你真正想离开，而又没人送你离开的时候，你再找我，你有我的信物，知道怎么可以找得到我，到时我一定会再来，这样可以么？”我对谢影寰所在的位置只是一瞥而过，可是还是让喻然看到了，我不明白自己的想法，而他明白了么?
　　“给自己时间，遇见一个自己愿意相信的人不容易，不要那么轻易放手。你现在生气，做什么决定都不明智，你还是等气消后好好想想，再做决定吧。我不相信你看不出，这些日子他也很难过，他想和你说话，你却不愿意搭理他，那种感觉并不好受，他想说的话，你还是让他说出来吧，我想，你若是愿意听完，相信他的精神会比现在好上很多。时间也误了不少，我也要赶路了，再见水儿。”这时喻然临行前，对我的最后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