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遗忘之后》云深影

208、第33章

　　入夜时，爹避开我娘，把我叫到他的书房，在对我耳提面命的说教上半个时辰后，让我去祠堂跪上半个时辰的祖宗，忏悔自己的行为。尽管在说教的过程中，我已经暗示了谢影寰的伤与我无关，导致现在的结局不是我的问题，可是爹怎么也听不进，反倒说我是不思悔改，若是再多说废话就让我直接跪到天亮！好吧，我检讨，我是哪方面出了错，怎么所有人都愿意相信谢影寰，而没人相信我？
　　等我在祠堂中跪满爹所要求的时辰后，打算回房睡觉时，被一直在旁边监督我忏悔的爹拦住了我的去路。
　　“爹，你也在一旁看了，这半个时辰之内，我是起都没起过，我已经是诚心的在忏悔，您难道还觉得我还什么可以挑剔的么？”虽然有蒲团垫在膝下跪，可我的膝盖的承受也已经到了极限，在平日里，我虽说是经常被罚到祠堂中跪上一、两个时辰的祖宗，可是那些时候都没人管我，我则是先跪一会儿就坐，坐得无聊了再跪，如此循环，那时的跪只当是我无聊时的一种打发方式。而此次也不知道爹是怎么了，非要看着我跪到时辰，我这才不得不老实的跪着。
　　“先别睡，去准备些糕点，明早早起蒸好后，一起带去谢家。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虽说谢家不与咱们计较，可咱们也不能当成什么也没发生过。谢影寰是谢家的独子，平日里只要是伤到一点皮肉，谢家的两位夫人都会吓得手忙脚乱，而这次竟然是这么严重的伤，可想而知，谢家会乱成怎样。还算你知错，自己要求去照顾他来弥补过失，要不今晚就是让你跪到天亮也不够。你别怪爹总让你跪祖宗，爹无非是想让你静下心来反思自己的行为，从而让你达到收敛自己的目的，你从5岁之后，就开始被罚跪祖宗，这么多年过去，在你跪了那么多次祖宗之后，你惹的麻烦还是没有减少，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教你才好……今晚你在忏悔，我何尝不是也在向祖宗忏悔，我想不明白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是不是当初我们真的做错了决定，同时我也希望祖宗能给我指一条明路，让我知道以后可以怎样教你。你给我一个期限吧，你想随心所欲到什么时候？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让爹放心？”爹抚着我的头，叹息着问道。
　　我原本还想争辩说不是我的错，可是看到爹疲惫的神情后，就什么都说不出口，难道他是后悔将我教给娘，让娘把我教成这样么？这一切都应该怪谢影寰，若不是他，我与爹、爹和娘之间，又怎会变成这样！
　　我听了爹的话乖乖的去厨房备好糕点的材料后才回房休息。因为心里不太好受，所以睡得并不是安稳，所以一大清早我就能起得来。我起床的时候，视线还是一片模糊，可也只能是边揉眼睛，边打哈欠，边做事，等到视线变得清明的时候，天色已经变亮。这时爹已经起床，他见到厨房中忙碌的我时，显得格外惊讶与高兴，而惊讶、高兴内容则是因为我难得听了他的话……
　　等我装好食盒，去到大堂的时候，家中的人都已经在吃早点，我将食盒放到一边，坐到桌边时，便被爹赶开，说是谢公子大概也醒了，既然是早点，那么就要早些送过去，若是我想吃，那就多带一点过去吃，不要再在家中耽误时间。无奈之下，我也只能多带上一些糕点往谢家去。
　　我去到谢家时，谢伯伯便让人带我去找谢影寰。老总管将我带到谢影寰的房门外时，便离开。我有些诧异，谢影寰所居的房间大门竟然是敞开的，他已经醒了么？我走到门边探头进去看看。
　　谢影寰果然已经醒来，他的上半身直立，而脚却伸直，身后放置着一床被子以备支撑，他的两手撑在身侧，膝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视线正望向书本，看起来他像是在看书，可谁又知道他不是在发呆呢！
　　“谁？”谢影寰警觉的感应到我的视线，便突然出声呵斥，同时他也侧身望向门口。
　　那声呵斥让站在门边的我吓了一跳，我站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就那么傻傻的与谢影寰对望。
　　“你？来得这么早？既然来了也不知道进来，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口做什么？你在脑中又生出什么坏心思？你可别欺负我有伤，而想乱来，你也清楚，我只是不宜走动，并不是不能动！”谢影寰将身转回，将膝上的书合拢，丢到一边。
　　我叹息着，举起手，弯曲起手指，在大门上的窗棱处轻轻敲了三下。
　　“别装了，我都看见你了，还敲什么敲，进来吧。”谢影寰不耐烦的语气从屋内传出。
　　没有旁人就不用客套，谢影寰的想法是这样的吧。好吧，就这样，也省得我不少的麻烦，我进到屋内，把食盒放到桌上后，便坐下，四处张望。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来照顾人的吧？这屋子你看了那么久也该看够了，我口渴了，给我倒杯水来。”谢影寰久久等不到我有什么其它的动静，便开始指使我做事。
　　“我来照顾人？若不是你陷害我，我怎么要到这里来！你好心帮你说谎，你还要借机害我一把，这就是你所谓的扯平？像你这般没良心，不讲道义的人还能在江湖上混，看来这江湖中打混过的也没什么好人！”谢影寰的话我是听到了，但对我而言听到了怎样，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让他的伤变得那么严重，凭什么指使我去做事来满足他的虚荣心，想喝水自己找人帮，等我动手？那你就等着渴死吧！
　　“你敢说不是因为你的最后一脚，才使得我被强迫趟在床上哪也去不得？不管我的伤是什么事情引起的，但最后导致我有这个结果的是你！你别把什么事情堆脱得干净，那个谎不止是帮了我，还帮了你吧？你爹要是知道你踢了我，才让我倒下的，那又会怎样？跪祖宗？我想不止会是这样！”谢影寰对我不冷不热的嘲讽。
　　“如果没我那一脚，那你过几天之后还不是会有问题，搞不还会严重到残废！我这一脚是帮你发现问题，让你不至于等到哪天直接变成瘸子，娶不到妻妾，还让人笑话！至于我的那点事，只不过是顺带捎过去的，就算你跟我爹讲那些实话又怎样，就算是要跪，那顶多也只会是一晚；当然，也有可能是你失望，而我什么事也没有，之前我爹也猜到是我拿碗砸你，可那也没让我怎样。”我冷哼一声，心虚的回了谢影寰的话。若是让我爹知道最后的结果是那样，那当然不止是跪祖宗的问题，搞不好还要挨打，最后他还会要谢伯伯把我扔到牢中，关上我一段时间，让我到到收敛的目的……那样的结果，想都不敢想。那个谎言真的也有帮到我么？可是为什么我还有吃亏的感觉……
　　“我看你爹还真是将你宠上天了，这样的事情都不阻止，才把你养成这样的女子，一开口就是风凉话；总做些落井下石的事；还敢对男子凶，怪不得你到现在还嫁不出去！若是你现在还不知道你嫁不出的原因，那我不介意把你点醒，也不枉咱们两家的关系那么好。”谢影寰头也没抬，阴阳怪气的驳回了我的话。
　　“你娘、谢大伯母若是不宠你，你又会怎么会成今天这样！你总是已经习惯在人前假装，可实际呢，你是一个心里阴暗、心肠坏、没良心、开口就是恐吓女子的言语、还以欺负女子为喜好，我看八成也是因为这样的因由，才没有人愿意嫁你！”我套着谢影寰的话将他数落。
　　“由你照顾人，那最后的结果就是气死人！”谢影寰抬起头瞪着我说道。
　　“你以为这是折腾你？是折腾我！就因为你那些乱编的话，害得我受罚，让我忙到大半夜才能休息，还导致我睡觉时都是迷迷糊糊的睡不好，整晚下来睡不到二个时辰！你意识到你的可耻了吧！当然，你能有那样的了悟是最好的，你若是不想被气死，就跟你爹说，不要让我出现在你面前；你要是不说，那气死你也活该！”我瞪着谢影寰咬牙切齿的答道。
　　“哼，想让我退步？那是不可能的事，在我气死前，一定会先折腾死你！”谢影寰瞪了我片刻之后，突然平静下来，对我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