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遗忘之后》云深影

187、第12章

　　自从那晚将我与谢影寰的事情说开之后，似乎对于我与他而言都算是好事，爹或许是被我当时哀怨的表情吓到，他不再跟我提起谢影寰；而谢伯伯当晚则是显得很惭愧，往后，来到家中做客之时，也不再拖着那个叫谢影寰的尾巴！
　　爹虽不再跟我提起谢影寰，但仍旧忙于给我寻觅其他的机会，而我也没有忤逆爹的意愿，只要是爹所希望的，我都会去见上一面，哪怕没有什么结果，或者是我本身就很讨厌的人，我都会回给爹一个答案。
　　今天正是我与爹讲好，要去红楼里见城东的李公子。李公子现年27岁；他是李家的二公子，他在人丁兴旺的李家并不受重视，所以他在李家没有任何实权，只是帮长子管管事；已有一房妾室，妾室出自青楼，已与其有两个女儿。这是娘临行前给我的信息，这样的一个人，爹也能将考虑其中么？这样的人娶我无非是想得到我家的支持，不至于让他在分配产业的时候输得太惨，或者是要用我的嫁妆另辟事业。娘给我这样的提示，是不是在暗示我，她不喜欢这个人？
　　我到红楼之时，离约定见面的时候还算提前了不少时间，因为我不想别人说我什么闲话，所以但凡有约，不用爹提醒，我都会早来。
　　我喜欢通风很足的地方，这样可以看看街，就算是只有一个人，也不会觉得孤单，所以我特意挑选了一张靠着栏杆的桌子，并叫上一壶茶，望着楼下的街道发呆。
　　“请允许在下打扰小姐片刻，请问是洛水庄的樊三小姐么？”突然有一道声音让我回过神，是男声，他还了么？我才坐了没多久，看来他也是提早出门，对于这样的人，或许还值得有些许期待。
　　我抬起头看了看站在桌边的男子，站起了身，“是，请问是李公子么？”至于叫李什么，我已经不记得，因为昨天爹跟我讲的时候，我有些打瞌睡，现在只能用李公子套上去称呼，这样应该也不显得失礼才对。
　　“正是在下，小姐请坐。”李公子对我笑笑，并打出让我坐下的手势。
　　我回应了一个笑容后坐下；李公子在见到我坐下之后，他才坐下。我打量着眼前之人，他只比我高了大半个头；整体看起来还算年轻，并没有非常出色的五官，他的笑容收敛得很快，像是突然而起，突然而落，根本没有过渡的阶段，这算不算得上商人的通病？我跟他相处会不会很无聊？
　　“是在下误了时间，以至于晚到，让小姐久等，在下以茶代酒向小姐赔罪。”话末，李公子将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茶，向我举杯。
　　“公子不必过意不去，是我无事可做，便早早来喝茶，所以久等也算是我自找，公子已经算是提前到来，又何来的赔罪之说。”实际上多喝一杯茶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是他的说辞毕竟不同，我自然也要客套一番。这可比那个谢影寰好多了，我当然也不能用对谢影寰的那套对人。
　　李公子仍是微笑，将举起的杯子转回嘴边，一饮而尽。
　　“这人上了年纪，就会变得饥不择食！女子啊，要嫁人，就要乘年轻，如若不然，再怎么挑，再怎么选，得到的也只是有目的性的结果，不知道某人是不是深有感慨！”我与李公子两两对视，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就在此时，突然插入了这道声音。
　　我脸色虽未变，可是我已经冒火，我顺着声音看去，不远处坐着的不是谢影寰还有谁，听声音我都该知道是他了，除了他，还有谁那么没有口德！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没注意，让他看了笑话。
　　谢影寰对上我的视线，对我笑笑，举起茶杯向我、向李公子，再将杯转回，饮尽茶水，把茶杯放下，静静的看着我们俩人，等待有人答他的话。
　　“那位公子的话可真是有趣，不知道是不是与小姐相识的人？”李公子也转向谢影寰摇头对我笑道。
　　“认识，怎么不认识，其实也不止是认识，还有旧仇、积怨……他那些话只是针对我，公子不必介怀。”我看着谢影寰轻笑。
　　“旧仇？这个词用得不错，不过我猜过了今日，你会觉得咱们之间是旧仇添新恨，是吧，樊三小姐。” 谢影寰对我笑语。一大早红楼里的客人并不多，他不用将话说得很大声，也能引得来所有人的视线。
　　“旧仇？能与小姐这般安静的人结仇，那一定是错在他，咱们不必理会那些不适宜的话，喝茶吧。”李公子愣了片刻，便转回头对我笑语。看来他不认识谢影寰，如若不然，谢影寰也会是能让他巴结的对象。
　　“好，就随他有爱说什么都好，大可不必为了他的话坏了咱们的心情。公子刚才有喝过一杯茶，觉得口感如何？这茶得来可不易，是我大哥特意到产地收来的，喜欢喝茶的大多是挑选这种茶，不知是不是公子的喜爱。”我提起茶壶，帮李公子倒了一杯茶。谢影寰的话我充耳不闻，总有风水轮流转的时候，到时我自然会回敬给他，此时完全没有必要在陌生人面前坏了我的形象！
　　“樊三小姐是安静的人？真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什么眼光，不过也怪不得公子会被蒙蔽，这樊三小姐什么都不好，就是做戏的本事了得，她的喜好就是骗人，公子若是在此时相信了她，那我敢肯定，你日后必定会后悔，不信咱们打个赌如何？” 谢影寰的声音越来越近，等我注意得到的时候，他已经拿着杯子走了过来，坐在了我与李公子之间的那个方向，并擅自倒了一杯茶饮下。“嗯，这茶不错，你大哥的品味不差。”
　　“谢公子，还真是不好意思，今日是我与李公子的相约之日，谢公子若是想品茶，那咱们改日再约，这茶叶谢公子若是喜欢，可以到庄上拿，什么时候都可以。”我在心里虽骂了谢影寰不下十遍，可是面上，我仍然是要笑着面对他。
　　“怎么今日说话那么得体？真是怕没人娶了？还真是可悲啊，樊三小姐！虽然我很同情你，可是我也不能不顾着他人的死活来帮你说好话，是吧？我此时的心情你应该能理解，所以还请小姐不要怪罪。” 谢影寰看着远处的街道笑语。
　　“怪罪？谢公子怎么冠上这么严重的词？谢公子是为他人了罢，为了天下也好，都与随公子的意，只要公子喜欢就好，公子一直是凭着自己的喜好做事，我是无力改变公子眼中的优点，所以只能去习惯，那么谢公子，你随意吧，要说什么都好，我听着，说累了就喝茶，这茶水是免费加的，这桌子也是可以坐到不想坐为止，公子不用担心时间的问题。”我看着谢影寰笑语。
　　“几日不见，水儿妹妹很有长进啊！好，既然水儿妹妹同意，那我就一同坐坐，顺便见识一下相亲的场面，你们聊，把我当成不存在就好。”谢影寰客套的说道。
　　对于谢影寰的话李公子没有异意，我自然也不好有什么异意，就由他坐着吧，听他从一开始说的话，就知道他在那晚回去受了他爹的责骂，憋着气找我出气，那么他还能将自己当作不存在么！
　　不出我的意料，三人坐在一起，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之后的时间里，但凡李公子对我说的每句客套话，谢影寰便直言不讳的反驳；但凡是我的话，不管是对于谁，谢影寰也都出言搪塞，一个时辰下来，话说得最多的就是谢影寰，可想而知，相亲自然是没有结果；而我心里就算是气得冒火，可也不能发作，还要笑意盈盈地听着，驳回；至于生气，倒不是因为与李公子的相亲遭到破坏，而是因为这该死的谢影寰一直用言语对我挑衅。在我极好的耐性快被磨没前，我便与李公子告辞先离开。
　　回家的时候爹问我与李公子相处如何，他的为人如何？我想了片刻也不知道怎么问答，我只记得李公子是个很会跟人客套的人；爹诧异的问我，只有这样的感觉么？我思索了片刻仍没有答案，便只好点头回应。若说我还记得什么，那我的记忆中就全是谢影寰的冷嘲热讽的话，现在回想起来，还能让我有想掐他脖子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