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遗忘之后》云深影

185、第10章

　　我与谢影寰之间的事情至此算是结束了，我已经安静的过上了一小段时间。至于那天与谢影寰再次见面的事情，在我回家后跟爹说得万般和谐，并且强调我已经与谢影寰道歉，而他也接受道歉。想必谢影寰与谢伯伯说的也都一样，所以爹与谢伯伯闲聊时，便说我与谢影寰算是不打不相识之类，把事情讲清了，才看到对方的优点……诸如此类之话。我听到这样话，除了陪笑之外，没有任何解释，难得谢影寰与我的心思一样。当然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毕竟两家是故交，总不见得要闹翻天地，争个输赢才算是有结果。
　　爹与谢伯伯闲聊过后，对于我与谢影寰的相亲没有结果的问题，爹也不再责怪，只是找刘大婶另给我挑人。在18岁之前，基本上是女子家的门槛会被踩烂，而我已经差不多到了双十年华，上门提亲的人自然是没有，所以只能将我的画像交给刘大婶，并向她说出我的条件，若是哪家男子需要娶亲，而又对我的画像有好感时，便会让刘大婶将他的画像送到我手中，约我见上一面；同时我若是对那男子的画像无异意，便同意见面；再之后如果没有什么意外，那么就可以提亲、出嫁。年纪大了就是这样的结果，我虽不满意爹的做法，可也不敢忤逆，心想，待爹对这些事情厌烦之后，总会放过我的。
　　“水儿，不是爹刻意想要说你什么，只是你年纪已经不小了，你看看咱们家的云儿，她都有孩儿了，你也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做打算！不是爹逼你，是时间不等人，你看人差不多，能过日子也就行了，不要再提些什么不实际的条件。”今日爹突然找我喝茶，这样的话题从一开始都没有过渡，只是在爹喝入第一口茶之后，便说出这样的话。看来爹今日找我来是特意为了和我说这事，以前他若是对我提起婚嫁之后，都是东拉西扯一大圈之后，才绕到正题上，他现在是觉得问题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境地。
　　“爹，其实我没有什么太高的条件，我只是不想委屈自己，我在等属于自己的缘份，我不相信我不能自己遇上，自己要等的那个人。”我什么时候跟刘大婶说过我对相亲对象的要求？我记得刘大婶问我有没有什么要求的时候，我也是茫然的回答说不知道；就在刘大婶非让我给一个条件时，我想了许久才答她说：自己看得顺眼就好。其实自己等什么人，想等的人是谁，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现在所愿意这些事情，只不过是想让爹高兴，没有期望到能遇上一个适合自己的人。现在回想起来，我的问题也的确算是严重，只是不知道在我心里是对过去放不下，还是已经对一切已经麻木，没有什么兴致？这才导致了我对什么事情都反映得很冷淡。
　　“不管是怎么认识的，那都算是缘分，何必强求于一个方式。你看看你周围的人，有多少人是能自己找得到属于自己的缘分的？经过媒妁之言的婚姻，也有很多是幸福长久的。若是你只是二八年华的女子，爹也不会强迫你非要在这时找到一个人，强求于一个结果……”爹轻轻叹息着继续往下说，“其实爹与你二娘就是由父母指腹为婚而订下的，可是在她十岁的时候，家里就出了意外，人也不见了，而我根本就是以为她已经死了，哪里还记当年的约定；可就在娶了你娘没多久之后，你二娘就找到家里来。那时我简直是吓到了，老实说有关于你二娘的记忆我已经忘记得差不多，哪里还有什么感情，可是爹也不能违背你爷爷的交待，还是娶了她；到如今，你看来爹与二娘相处得不好么？你娘与二娘相处得不好么？这不就证明了，不管从什么渠道得到的缘分，都可以变成幸福，只要你愿意……你都长那么大了，这些话我原本也不该多提，可是我不提，你就当作不知道，看不见。像你这个年纪还未嫁出去的女儿，换是在别家，父母早就着急得随便找个人让你嫁了，可我没这么做，不是因为我怕你娘不高兴，而是因为我不希望水儿委屈，毕竟是要跟水儿过一辈子的人，我不希望水儿勉强，不希望水儿过得不开心、不幸福……”
　　爹的话，让我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要答什么好。我除了叹息，也只能叹息，我知道爹为了我好，我也想让自己能如爹的愿，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够了，只要一点……这个年纪尚未出嫁，在镇上还是少有的事，在我背后指点说闲话的人并不少，这个我也知道。那此闲话我听了可以当成没听见，可是听在爹的耳中又是怎样一番感受呢？爹放任不管，由着我的性子过了那么久，也该是我收敛的时候了。那么若有下次与人见面的机会，我就好好把握吧，就像爹说的，只要那个人品性好，能对我好，那就是一种幸福，我又何必拘泥于他是我不是我所喜欢的，时间还长，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慢慢的改变自己……
　　“爹不盼你的夫婿是王侯将相，或是家财万贯，只是想让水儿能找到一个能托负终身的人，在爹百年之后，你又惹出祸端之时，能代爹替你善后的人。爹的要求不高，不希望水儿去与别人家的女儿攀比，只要那个人品行不错，值得你托付终身，那他就算身无分文、家徒四壁，爹也可以接受，你不要担心其他人的闲言冷语，只要水儿过得好，爹就不会觉得不如别人。当然爹也知道以这样的方式去了解一个人，在一开始就是为了有结果而去的，对你而已还是有些勉强，可你们能有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对方。水儿总要记住自己的年纪，不要再做些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梦。”等不到我的回答，爹便继续往下说。
　　“爹，我尽量去试着接受吧，只是这还需要一个过程，多给我一些时间，我能习惯，什么都会变好的！我可以保证。”我叹息着给爹保证，若是，爹让我对天发誓，我也会那么做，在那种前提之下，如果自己的意念还是不够，那就可以借助誓言的力量去强制自己，我是真的想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
　　“尽快适应吧，不要再拖了，我不知道再拖下去还会有什么其它意外。对于你的事，我是想着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可是事到临头，你却还没准备好，结果将事情搞得乱七八糟，给我的则是莫名其妙，毫不相关的结果！至于发誓就不用了，我相信你，在这件事上面，我只相信你一次，你千万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爹叹息着给我答案，我知道这个答案也已经是爹在这件事上的极限。
　　“爹呀，哪来那么多意外，您怎么总是把我的事情想得那么悲观，您放心好了，我不会嫁不出去的，只要爹舍得在我身上花钱，那么就算是等到我十年之后也会有人上门求亲！当然前提需要爹在外散布一些话，比如说：谁要是娶了您家水儿，您就送上白银千两，到那个时候，肯定也会有人踏破咱们家的门槛！”我不知怎么突然走神到一边，就想到了这么一个答案，于是我大笑着说出来。
　　待我思绪清晰，笑声停止时，抬头看爹，爹的脸色已经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变得阴沉，我的心突然猛烈地跳了一下之后，将我的笑意完全打消，取而带之的是懊恼，我怎么又说了这样不经大脑想过的话！我打算收起了僵在脸上的笑容，最后，实在不知道怎么收起的僵笑，只能化成了尴尬的笑容。
　　爹瞪了我许久，直到二娘来找爹时，爹才移开一直盯着我的视线，既而离开。看着爹的背影，我不禁叹息。真是很难得爹没想过要跟我生气，还那么耐心、认真的跟我谈话，只可惜让我搞砸了气氛……
　　其实并不是我对一切都报有太大的幻想，我早已明白这世上无完人，所以我没有将与我共渡一生的伴侣期望得多好，要求他有多高的条件，我只是希望我会在一个特定的时间或是场合与他邂逅，然后我心里的感觉也能同时告诉我，我等的人是他……难道这样的要求才是最难达到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