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遗忘之后》云深影

172、第一百七十二章

　　小二的故事把店里闹得沸沸扬扬，大哥见那么多人聚众喧哗还以为我又惹上了什么麻烦，大哥说他做这样的推测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发现我在这几日特别喜欢在红楼里待着，安静得让人怀疑，像有什么阴谋要实施。这个猜测直接遭到了我的反驳，而小二也帮我做证，我并未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情。就在大哥追问为何有那么多人在红楼里聚众喧哗时，小二主动的站出来做了解释，他流畅的叙述让大哥愣了半天。虽然这事跟我的关系不是很大，可也让大哥对我觉得极不安心，于是当晚大哥做下决定让人明日带我回家，他的理由是，他不能整天待在我身边，而不去忙别的；我也不会成天只待在家中，我喜欢到处乱窜，喜欢出去也就罢了，可是还偏偏能惹回麻烦！
　　“大哥，我不要回去！我才跟你出来没多久，你让我一个人回去，那爹又肯定会误会，他不听我解释就会认定是我给你惹了麻烦，这样下去我哪还有出镇的机会！若是我真做了什么我也就认了，可我是无辜的！要不我退一步，只要你不把我赶回去，我就保证不会再去红楼里坐了；不会再让人煽动江尚宣的情绪；我每日就乖乖的坐在家里等你回家；等你处理好京城的事后，我绝不勉强留在京城中，到时我们一起去别的地方游玩或是回家都好，这样总行了吧？”我绝对不会一个人回家，要回也要与大哥一起回！为了自己的将来着想，我坚持自己的想法，就这样赖在大哥身边，反正大哥也不会绑着我扔回家；若是大哥一意孤行，坚持让人把我送回家时，我就在半路找机会离开，自己去玩！
　　“水儿，不是大哥烦你，实在是大哥抽不出时间照顾你，大哥这就写信跟爹说，不是你不好，而是大哥太忙，那么爹就不会怪你什么。大哥一定会尽快处理好事情，一定会带你出去玩，大哥保证！”大哥苦口婆心地给我解释，只差没在我面前对天举手发誓，可惜我依然不为其所动，所以大哥只能妥协……
　　刚开始的几天，我倒也能按照我的承诺不出家门，可是在发呆也会有烦的时候，过了几日，我便开始跟大哥讲条件，让他带着我出门，我保证我会一直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也不会给他惹出什么问题。
　　大哥在无法将我赶回家的情形下，选择了避开我。早上的时候他比我起得要早，所以等到晌午我睡醒时，大哥早已不见踪影，问人也问不出半点下落；而再次见面，已经到了很晚的时候，大哥一进门，未等我开口多说几句话，他便疲惫的说要去沐浴，有话等沐浴后讲，待到他沐浴过后，便又借口说累得不行来打发我，话已至此，我总不好再缠着大哥，便只好回去休息，日子就是这样周而复始的渡过。
　　终于还是有一次让我在白日里看到大哥的机会，今日大哥不懂是忘了回来拿些什么东西，在他慌张的出门时，我便偷偷的跟在了身后。
　　街上的人甚多，而且青天白日的，大哥也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跟在他身后，我跟着大哥拐过了几个弯，看到大哥进了一栋小楼。
　　尚未跟到楼前，我便听到了男女混杂的的调笑声，那些话语及其粗俗，没有经过半点掩饰，并且调笑的声音极大。走近小楼时发现那门前站着几个穿着很暴露的女子，每见门前有男子经过，那些女子便缠上去搭话，已经有好几个男子被往里边拉……
　　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地方？我愣愣的站在不远处，看着此处的街影，我不禁觉得惊诧，这不是青楼么？大哥为什么要去这种地方？一种愤怒的感觉犹然而生，我并不是看轻这样的女子，人总会有各自的难处，并不是每人都能含着金汤匙出世，谁又会无缘故的糟蹋自己，而我此时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只是因为不能接受进去的人是我大哥！
　　大哥究竟想做什么！我顾不上许多，硬着头皮往那大门处走去。
　　“公子路过此地也一定走累了吧？到咱们屋里头坐坐吧，里面有的是好酒、好菜，更有姑娘们做陪，不管公子喜欢怎样的姑娘，喜欢玩怎样的游戏，只有公子想不到的，也没有楼里没有的！”还未到门前，一女子就主动上前，缠住我的手臂。
　　我有些惊慌，拼命的想抽出手臂。这个举动引起了门外一群人的大笑，笑得我万分尴尬，我原想调头回家，可缠在我手臂上的手始终不放。
　　“公子去坐坐吧……”从一旁又闪出一女子，拉住我的另一臂，头往我肩上靠，那女子原本就比我高挑，靠在我肩上的举动也变得极为不自然。
　　我就这样强迫的进到楼中，见到了笑得妖气的老鸨，在经过她身边时，我抓住了她的手腕，我的这一举动把她们三人都吓到了，见过世面最多的老鸨最先恢复过来，问我有何事。我便将哥哥的容貌、身高、衣着形容了一番，特意说清了，我只是来她这里找人，并不是来喝花酒！
　　我的问话一出口，拉着我两臂的女子立即松开了手，站我右边的女子还一直对我眨眼睛，说道：若是待会需要姑娘了，一定要找她。
　　我傻傻的点点头，两个姑娘掩嘴轻笑，相互拉着手，出了楼，大概又要到大门外去揽客去了。我上了楼，按照老鸨指的位置，找到了那间包房，只是站在门外，就能听到从房里传出的笑语……
　　我想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敲门，手在门上敲一下，便也像是在我心上敲了一下。我无法预料得到大哥知道我跟踪他的后果，我还未见过大哥生气的样子，也不知道大哥会不会因此而把我丢回家；同时我也怕是我大惊小怪，误会了大哥……
　　“找谁？”我还在深思的时候，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响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正是这个女子打开了门，可是门也并开得太大，门缝也仅有她的身子那么宽，故而根本不可能从我的位置看到里面的情形。
　　既然都来了，哪还有没有得到结果就离开的道理，我硬下头皮，把门推开。
　　那女子没料到我会有这样的举动，愣在了原地忘了阻止，门推开了，我也看清了里面的情形，屋里的人都围在桌子边上，共有三名男子一同坐着，其中有一个是大哥，大哥之外的那两个男子周围都坐着两个女子，那些女子都靠在男子身上，劝酒、调笑，而大哥正在为自己倒酒……
　　我的出现惊扰到了屋里的人，一时之间，屋里都安静了下来，我看到大哥变了的脸色，心里便有些打颤，考虑要不要转身就跑。在我脑子还是乱七八糟，不能衡量得失之际，大哥已经放下了酒壶，来到门边。“你怎么在这里？你跟着我过来？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出门的么？跟着也不看场合，这根本就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快点回去！”
　　我看着大哥沉默不语，我被大哥带有怒气的言语吓到了，完全失去了推开门时的勇气，也已经没有勇气去质问大哥为什么要这样……
　　大哥看了我许久，便发出重重地叹息，重新回到屋里的桌旁向他人找了推搪的说辞之后，大哥不顾他人莫名的表情，出了门，把我拉离了那个地方。
　　我一路跟在大哥身后，失神地看着大哥的背影，任由着他将我拉回家。我为我今日这样的行为而后悔了。如果今天这一幕，我没有看见，那么一切都会如同往常一样；可是现在看见了，我应该怎样面对大哥？怎么跟大哥解释我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