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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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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桉柠满月的时候,许爸让警卫员买了三挂一万响的小鞭儿,挂在门口,噼里啪啦响的整个大院的狗都在叫。
没办法,老来得女,生出来那就是一个大写的宝贝疙瘩。
许爸抱着他家姑娘,威风凛凛的中校团长,笑的像个得了糖吃的傻孩子。许妈在旁边,有点尴尬地招呼客人,“那什么……我们家老许,他平时不这样的,真的,平时可正经了,真的……”
许爸倒是没觉着自己有多丢脸,他三十五岁才有了第一个孩子,还是个长睫毛双眼皮儿白白嫩嫩的小丫头,就差含嘴里头不吐出来了。
他觉着,自己家的丫头,再怎么宠着都不为过。
来的人大多是他团里头的兵和领导,外加一些其他的战友兄弟,许爸抱着当时还没有名字的许桉柠,转着圈儿的显摆。
“来来来,你看看我家丫头,好不好看?你看这眼,这嘴,这小鼻梁,哎哎哎可不许你摸!”
来的人里头,和许爸关系最好最亲密的,就是他的政委应建国。应政委一年前刚得了他的二儿子,还没断奶,现在是一肚子的育儿经,喝了点小酒儿,拉着许爸就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
“我跟你说,这小孩子啊,还是养的皮实一点的好。你说,温室里的花朵是不是都特脆弱?你就得让它小时候就经历风吹雨打,这样以后才会天不怕地不怕,响当当的一条好汉啊!”
许爸刚开始还挺认真地在听,可越到后来就脸就越沉。
响当当的一条好汉?你他娘的还想让我家姑娘上梁山?我可去你的吧。
对于宝贝疙瘩在怀的许爸来说,在女儿的面前,兄弟战友情,都是屁!
应政委酒喝的多了,一点没瞧出来许爸脸色的异常,还在那啰啰嗦嗦地说个不停,“我跟你说,老许,你别不信。你看我那俩儿子,大儿子,大儿子……比较内向,咱不提,你就说我这小儿子!”
“我家应期啊,那叫一个,”说到一半,应政委还竖了个大拇指,“牛!你别看他年纪小,这胆子可大着呢,有我这当爹的风范。你别看我是文职,我小儿子,以后绝对是,比你还威风!”
许桉柠缩在许爸的怀里睡大觉,脸蛋红扑扑的,可爱的不行。许爸本来被应政委说的脸拉成了长白山,看了眼闺女,又乐了,“哎,我不跟你计较,我家闺女是小公主,我要娇养着,不做好汉。”
“你扯淡吧你。”应政委拍了下桌子,酒震洒了半杯,“你以后,就让你姑娘和我儿子混,我绝对,把你家姑娘养成个任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英雄儿女!”
许爸被气的耳朵眼儿冒烟,要不是警卫员在后头拉着,早就一脚踹上他屁股底下干一架了。
他咽了口唾沫,刚想再说点什么,把应政委和和气气地撵走,别坏了这满月场子,门口就摇摇晃晃走进来了一个小屁孩。
一岁半,走路不稳当,缺牙漏齿,笑的跟朵太阳花儿似的。
他手里头攥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滋滋冒烟,往前面走三步,口齿不清地管应政委叫了声爸,然后就把手里头的东西往许爸的脚底下一丢。
许爸下意识地低头看,他娘的是个没响的鞭炮!应政委还在招呼着应期要抱抱,许爸脑门上青筋直冒,赶紧扭了身子把闺女往旁边转过去,脚往那小鞭上一踩。
接下来,嘭的一声,许爸只觉得脚底发麻。许桉柠眼珠一转,醒过来,紧接着就是哭的撕心裂肺。
那一天,应政委和他小儿子是被警卫员拿枪给请出去的。
从那以后,许家的大门多了一条规定,应政委和他小儿子,不得入内!
*
晚上和媳妇回了房,许爸抱着许桉柠在沙发上坐着,是怎么想怎么觉着不安。他就在那思考,这大院里,有应期在,他家姑娘绝对是有安全隐患的啊!
小小年纪就敢手持枪火袭击国家军职人员,不得了啊!
许妈往脸上擦着大宝,翻了个白眼儿,“应期就一破孩儿,胆子大而已,知道个啥?你就自个在那吓自个,迟早吓死你!”
“不行!我就这么一个宝贝蛋,我可得好好看着。”
许爸为她的没有安全意识而感到羞愧和无奈,他不顾许妈的劝阻,自己点着灯在书房翻了一晚上的字典。
再怎么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团长,可为了闺女都迷信了。非要想一个好名字,把闺女以后的路给铺的顺顺当当的。
第二天,许妈边给许桉柠喂奶边看还珠格格的时候,许爸终于黑着眼圈从书房里头出来了。
他说,“我想好了,闺女以后就叫安宁,安宁度日。”
许桉柠当时一口奶呛在嗓子眼,咳得泪眼汪汪。许妈拍着闺女顺着气儿,眼睛鄙夷又震惊地看向许爸,“你想了一晚上,就想了个这个?”
许爸心疼闺女,回答的爱答不理,“我觉着挺好。”
“当时算命先生不是说闺女命里头缺木吗,咋整。”许妈不想给闺女取一个这么简单粗暴的名字,顺口胡说地反驳,这倒是激起了许爸的想象力。
“那就往偏旁部首加个木嘛!许、桉、柠!洋气!”
电视里头,尔康正向紫薇伸出尔康手,许妈眨了眨眼,竟然无从反驳。
从此以后,许桉柠就有了一个充满了清新香甜柠檬桉味道的名字,而这与应期息息相关。
不过当她长大以后,应期和她吵架,用嘲讽的语气和她说“你取这个名字,就是为了避开我强大的生命力”的时候,许桉柠还是愤怒地揍掉了他的牙。
*
许爸说到做到,从此以后,他还真就把应家父子给隔离了。在部队里工作是部队里的事情,回到大院,统统离我闺女三丈远。
对这个想把他闺女培养成梁山好汉的应爸,和那个敢往他闺女身边扔鞭炮的应小东西,许爸避如蛇蝎。
不过许妈还是不以为意的,她就觉着,应家那个小儿子不错。两岁时候就会打酱油了,还知道路过时给她带一瓶,多好。
没事的时候,许妈就带着许桉柠和应妈一起去院里头的大榕树底下,晒太阳。
都是随军家属,平时的生活也没多丰富多彩,两人都是好说话的性子,再加上一双儿女创造了无数话题,许妈和应妈一来二去竟是成了可好的朋友。
不过许桉柠和应期的关系却是没多好。应期比她大了一年多一点,她还不会爬的时候,应期已经会说话了,小嘴巴一张,叭叭叭说个没完没了。
他和许桉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真、丑。”
当时,应期这话一出,俩妈妈都震惊了。许桉柠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也能敏感地察觉到,这绝对不是什么充满了善意的话。
小姑娘嘴一咧,吐了他一脸的口水。
应期抹了把脸,闻闻手上的味道,说不好的一股子奶腥气。从那以后,直到许桉柠也会跑会说话了,他就再也没近过她的身。
许桉柠不丑,换句话说,自从出生开始,她就没和丑字沾上过边儿。许爸奉承着女孩要富养的原则,小阿柠是一路被宠着长大的,在许家,没人敢和她说一句重话。
对她来说,童年时最大的坎坷,如许爸所预料,就是应期。
那时候,大院里还有一个和应期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叫鲁深。鲁深这名字取得好啊,鲁智深,失了智。他不常来,只有在夏天的时候回来大院里,找他的爷爷一起住。
每次他来的时候,许桉柠的世界总是充满了荆棘。她的敌人,由一个,变成了两个。
文文静静一个小姑娘,老老实实地在那坐着,两个臭小子就非要过来搞事情。
一会往她手边丢一只蚂蚱,一会又弄来一条毛毛虫,应期这小子从小就混,他不让别人欺负许桉柠,做这种事情,都要他自己来。
鲁深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给他两块西瓜口香糖,乐的北都找不着,放风一把好手。
许桉柠原来害怕,哭的眼巴巴地回去找她妈,她妈也没办法,许桉柠就去找应期他妈,哭咧咧地告一顿状。然后应期就被他妈吊起来打一顿,押着去给人家姑娘赔礼道歉。到了人家家里,被许爸知道了,又是一顿臭骂。
应期是那种逆境中生长的小野草,你越打我我越狂。在被除了许桉柠她妈之外的三口人按在地上揍过一顿之后,这整个人都要浪到上天了。
他原来对许桉柠就是没事调戏漂亮小姑娘,后来就成了打击报复。
应妈提着他的耳朵跟他说,“小阿柠是妹妹,你要让着她,你看你现在做的是什么事儿!你丢人不,你丢人不,你气死我了你!”
应期脖子一梗,不以为意,以后仍旧是该做什么做什么,浪到飞起。
直到有一次,他被三岁的许桉柠虐到哭。
大院里的大人们都在说,哎哟哦,应家的小王八蛋终于有人能治了哦,许团长家的姑娘就是厉害!
那天,应期在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