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女主光环》衣袂染

47、要是我喜欢的人不是你就好了

　　“请容我辞去经理一职，幸村部长。”
　　远山晓曦九十度深深鞠躬，硬生生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鸿沟。
　　“相信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代替我的职位。而我已经有了私情，不适合经理的工作了。”远山晓曦分析的语气很是平淡，甚至堪称冷漠。
　　“县大会，我会去加油的。”
　　直起身，远山晓曦目不斜视，径直越过幸村精市，走出网球部的休息室。

　　更多的狠话，一是她说不出口，二是……她和幸村还是同桌。

　　这就有些尴尬了。

　　两个人……或者说网球部的人都和远山晓曦之间的气氛僵硬得太明显，不到一天时间，远山晓曦和幸村精市吵架了的消息就传的人尽皆知。
　　辞去经理倒是没什么人知道，就算是网球部成员也当做是远山经理在生气，并没有多想。

　　然而女孩子的心思总是比较细腻的。
　　在大道寺栖川体育课找上她时，远山晓曦并没有隐瞒，直截了当地告知了自己不再是经理这一消息。
　　“诶——！！！？！”
　　大道寺栖川后知后觉捂住嘴巴，不好意思地和周围同学道了歉，违反一贯的淑女形象，狠狠扯了扯远山晓曦的袖口，低声吼道：“你就这么辞职了？”
　　“……别说的好像他们给我工资一样。”
　　远山晓曦经历了两年多女主光环的摧残，已经能很坦然地面对四面八方隐晦的窥探（八卦）视线。只是面对大道寺栖川不淡定的询问，还是有些头痛。
　　“晓曦……”大道寺栖川摆出欲言又止的姿态，“你真的是变了不少。”

　　一年前，面对大道寺栖川这个美少女转学生，远山晓曦可是很小心翼翼地表示自己和幸村没关系，并且还说了要鼓励她去追幸村呢。虽然当时的表情一看就是口是心非，却也充分暴露了她那时的胆怯和不自信。
　　这才一年的时间，远山晓曦居然已经能够勇敢地辞去经理一职，即便处于流言中心也面不改色的女生了。尽管这样的变化算不上好坏，不过比起之前不符合绝对吸引力的怯弱，仿佛随时会消失的飘忽不定，现在的她，更有一种坚定在这个世界的真实感。
　　如果这就是成长的话……不知道算是有些遗憾吗？

　　远山晓曦深深叹了口气：“人都是会变的。”
　　再不坚强起来，她迟早会被那个搞事光环给玩死。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变化，只是成长这事……谁又真能说出个好坏对错呢？
　　大道寺栖川也叹息一声，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话题一转：“清水很担心你。”
　　“清水桑……”远山晓曦有些恍惚，“好久没有和清水桑说话了。”
　　好像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了网球和与网球有关的事物，其他的都渐渐远去。似乎自己被这个世界同化了般。

　　“晓曦。”大道寺栖川欲言又止，“那你和幸村君？”
　　“……”远山晓曦坐在操场上，双手撑在身后，仰望蔚蓝一片的天空，猩红的眼眸有些空洞：“精市应该，讨厌我了吧。”
　　“不说我了。”远山晓曦甩甩头，眯起眼睛笑，看向面露担忧的大道寺栖川，“栖川酱不打算趁虚而入吗？”
　　大道寺栖川皱紧眉头，唇瓣抿起，压抑着怒气：“晓曦，我在你眼里是那样的人？”
　　远山晓曦张了张嘴，收敛了笑容，认真地道：“抱歉。”
　　“我只是……”她似乎在寻找措辞，最后还是放弃，“有些迷茫。”
　　她所做的真的有必要吗？就算是和女主光环、和这个世界反抗，又有什么用呢？
　　一个人的性格到底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改变的。她其实心里发虚的很。幸村参加比赛，只是一个爆点罢了。

　　“晓曦。”大道寺栖川握住她的手，用力握紧，大大的笑容似乎能感染人心：“我们是站在你这边的。”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远处的清水等人频频望过来，对上远山晓曦的目光，急忙夸张地挥手打招呼。
　　远山晓曦垂眸笑了。
　　是啊，即便是这里，她也有了自己的朋友。真正现实中的朋友。

　　要是……

　　没了经理的工作，远山晓曦轻松了不少。
　　再次将剪辑好的实况扔到niconico上，远山晓曦刷了下前几个视频的评论，一溜烟的“失踪人口回归系列”“高产似母猪”的评论，心情甚好，伸了个懒腰。
　　“姐姐！”远山晓夜冒冒失失闯进来，往日阴沉脆弱的模样渐渐消失，整个人焕发出甜蜜的光彩。
　　“怎么了？”
　　“姐姐，我今晚不回来吃了。”远山晓夜语气很是兴奋，透亮的赤眸蕴着羞涩和喜悦。
　　反倒是远山晓曦原本透亮的眼眸渐渐暗沉。
　　远山晓曦看了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调笑道：“太晚了回来不方便也不安全。玩的晚的话，就在迹部家住一晚吧。”
　　“住一晚……”远山晓夜重复着，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了怀念的神色，又很快掩盖过去，“我，我看时间再说。”
　　远山晓曦含笑点头：“玩的愉快。”

　　远山晓夜出门了。她最近和迹部景吾联络得越来越频繁，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得到好消息了。
　　三层楼的小别墅只剩下一个人，空旷得可以。远山晓曦幽幽叹了口气，四周一片静谧。
　　回到电脑面前，随意浏览网页，鼠标声音在空旷的空间内清晰可闻。
　　远山晓曦终于有些受不了，将笔记本电脑合上，下楼，一个人也懒得做饭，泡了碗杯面，在客厅的大圆桌上嗦面。
　　墙上的钟表指针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远山晓曦吃不下去了，呆呆地望着杯面发呆。

　　如果是平时，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在整理部活时每个人的失误点和改进方案，同时心里暗骂柳莲二居然全都扔给她，顺便和幸村煲个电话粥。
　　突然闲下来，竟空虚异常。

　　“哎……”
　　快速解决杯面，远山晓曦上楼去敲父母，免费帮公司加班去了。

　　很快到了县大会的日子。
　　县大会要比一连两周的周末，远山晓曦没都去，直接挑了幸村上场的那天去了。
　　“晓曦！这边！”占好位置的清水冲她努力挥手。
　　远山晓曦第一次在观众席上看比赛，感觉很新奇。毕竟以前她都是在最前方的地方随时备好水毛巾以及医疗用品，甚至偶尔要坐到教练席的位置上……
　　“你们来的好早。”
　　“必须早啊。不然好位置都被啦啦队的抢走了。”说着，清水指了指旁边气势逼人的啦啦队成员。
　　“我说，远山桑。”被指到的拉拉队员探头过来八卦，“你和幸村君分手的谣言是真的？”
　　“……”远山晓曦一时竟答不上来。
　　说起来……他们这算分手了吗？
　　清水火气上来了，吊起眉毛斥回去：“你都说了是谣言。”
　　“可是……”拉拉队员也有些恼了，“经理怎么不过去前面，在这里和我们挤什么？”
　　她指向最下方做准备的正选们，远山晓曦居高临下看去，初中生王子们欲言又止频频看向她，幸村仍是那副清冷的模样，整理好网球拍，抬头说了句什么，正选们顿时不敢再看过来。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远山晓曦看着球场，声音冷冷的：“这么好奇，怎么不去问精市？”
　　拉拉队员喃喃着，无话了。

　　几乎没有疑问的，立海大优胜，甚至还刷新了比赛时间最短的记录。
　　远山晓曦看过就走了，没有多留，第二天，她去了金井综合医院。
　　直奔幸村的病房，敲门后，推门而入。

　　幸村精市难得没有小孩子打扰，正坐在床边安静地看书。
　　幸村精市抬头望了一眼，见是远山晓曦，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放下书，平静地看着她：“有事吗？”
　　远山晓曦也很平静，将鲜花插进花瓶里，低着头道：“恭喜。”
　　“……谢谢。”
　　两个人都很平淡，略官方的问候像是并不很熟的人打招呼。
　　远山晓曦整理好花枝，深呼一口气，看向幸村精市：“还是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在她紧张的注视下，幸村精市平静地看着她，开口了，声音有些沉沉的：“我以为你会懂。”
　　懂？
　　远山晓曦突然觉得好笑，于是她就笑了出来，真实地笑着，甚至眼角笑出了泪珠：“懂？你觉得我懂什么？网球就是你自己？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
　　幸村仍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远山晓曦突然觉得好累，铺天盖地的疲惫汹涌而来，甚至无法支撑她的站立。
　　“算了吧精市……你这个心态打网球，总有一天会败得彻底的。”
　　幸村精市眸光一冷，站起身，下巴绷紧：“远山桑，话不可以乱说。”
　　“你就当我乱说吧。”
　　对于幸村突然疏远的称呼，远山晓曦笑的没心没肺，心脏却猛地抽了下，无尽的痛苦涌上喉咙，又被她咽下。
　　“我从来都不会问我和网球谁重要这种无聊的问题……我自己也觉得这种问题没有意义。但是现在，精市，”她固执地喊他精市，“我只问一次，”
　　她双手攥紧，嗓音发颤，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状态。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清罗他们会有多担忧……如果我希望你能在身体康复之后再打网球呢？”

　　…………
　　……

　　远山晓曦拖着脚步，孤零零走在街道上，眼前一片恍然，看到的东西似乎传不到脑袋里。
　　脑海里还回放着幸村精市冷淡的话语。
　　六月末的天，遍体生寒。

　　远山晓曦脑子乱糟糟的，一面肯定着自己我没有做错，一面质疑着自己多管闲事。一会儿想到幸村的病情，一会儿想到不知何处的小金，一会儿想到和幸村交往时的场景，思绪纷杂，像是一团糟的线圈。
　　艳阳高照，暖风袭人，碧蓝的天空只几朵白云躺着，是难得的好天气。

　　远山晓曦吸进一口气，却觉得冰凉进了心脏里。
　　口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远山晓曦本是没心情理会，然而自动断掉后，对方又锲而不舍地打过来。
　　她只好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居然是小夜。

　　勉强调整了下情绪，接起电话，尽量让语气平和一些：“小夜？有什么事吗？”

　　另一边的远山晓夜坐在迹部旁边，空出的手被他握紧，远山晓夜忍不住激动的心情，羞涩又激动地抿嘴笑着，清了清嗓子，低声开心地汇报：“姐姐，我和景吾在一起了。”
　　“……”
　　本是想一鼓作气告诉她自己张晓夜的身份，然而等了许久，电话那边也没有声音，远山晓夜激动的心情稍缓，轻声问着：“姐姐？”
　　“啊，啊……”电话那边的人才回过神般。

　　远山晓曦眨眨有些干涩的眼眶，尽量让语气听上去开心一些：“恭喜啊小夜。”
　　“……恭喜。”
　　万里晴空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片云，占据了整个东京的上空，雷声隐隐作响。
　　又是女主光环作祟。
　　像极了女主在雨中哭泣的预兆。
　　远山晓曦的声音突然哽咽。
　　“……晓夜。”不知名的情绪作祟，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大雨倾盆，远山晓曦突然泪流满面，哭着用中文喊道：“晓夜，我失恋了！”
　　耳边是街道行人的低声抱怨和哗哗雨声，握着电话的两个人却都说不出话来，只有远山晓曦细微的哭腔断断续续。
　　远山晓夜的笑容渐收，打好的腹稿也吞咽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远山晓夜才叹息一声，正欲用中文回应，一旁等待许久的迹部有些不耐烦，扬眉不解道：“怎么了，啊恩？”
　　远山晓夜突然被打断，不由得一顿。
　　那边的远山晓曦听到了迹部的声音，哭声渐收，仅用两秒便压下情绪，低声恢复日语：“姐姐没事，别担心。迹部君是个好人，不过他要是欺负你，记得和姐姐说。姐姐永远站在你这边。”
　　远山晓夜应了一声，随后下定决心，扬声用中文喊了句：“富喵。”
　　然而电话传来的是机械的“嘟——”。
　　她已经把电话挂了。

　　远山晓曦心里一松，说不出的疲惫。
　　最后一丝牵挂也没事了……
　　小夜……晓夜……
　　既然小夜已经和迹部在一起了，那再去想张晓夜就没意义了。
　　啊……好累，真的好累。
　　从穿越之初就开始紧绷着神经，前一阵更是为了反抗女主光环扰乱世界线，现在，终于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糟糕……头好晕……

　　远山晓曦只觉得头晕目眩，视线渐渐模糊，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扑向地面。
　　昏倒前还在想着：如果自己真的有女主光环，这时候精市应该会接住我吧？
　　“嘭——”
　　少女狠狠摔倒在冰冷的雨地，彻底昏迷过去。

　　要是我喜欢的人不是你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从开坑之初就最想写的片段，终于写完了√
更新迟了……痛经简直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