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特殊撩人技巧》甜饼猫

15、哥也曾是个网络红人（15）

　　“没躲。”江周淡淡回道。

　　“噗！”宋闫大笑，“我就爱你的口不对心。”

　　江周觉得有些憋闷，许是因为在狭小的电梯空间里还被人限制在一个更小的角落，他推了下面前的人墙，在发现对方岿然不动之后也就放弃了。

　　“我只是个想给留个二人空间。”他嘴角动了动，即将出口的长篇大论，到了嘴边只化作淡淡一句，“我以为你需要。”

　　宋闫微怔，下一秒挑眉，不无戏谑地说：“我确定我不需要和我的血亲拥有二人空间。”

　　“血亲”

　　“那是‘宋闫’的妹妹，这几天就是她缠着我帮忙。”

　　“帮忙”

　　“论如何规避渣男。”

　　“……”

　　江周沉默了，见此，宋闫失笑，心情颇好地问，“所以，江江，你吃醋了”

　　这问话没有答案，因为电话铃声很不解风情地响了，打断了两人间的对话。

　　来电是施旭。

　　宋闫的心情直落千丈，现在看来，吃醋的更像是他。

　　恰逢电梯停下，江周便抛下这个直播变脸的家伙顾自离开电梯，一边走一边和施旭电话沟通。

　　“我和姚燕同吃同住几天了，没发现她有任何异常。”施旭热衷于玩侦探游戏，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的兴奋，“她甚至有很严重的皮毛过敏症，怕猫怕狗……”

　　施旭还絮絮叨叨了一通，江周静静听着，剔出有用信息。

　　姚燕有过敏症，接触猫狗会会产生红疹，很严重，需要就诊的那种，施旭在出现猫尸后不久就和姚燕同住了，她一点没事。

　　姚燕不是凶手。

　　老实说，江周并不意外。

　　他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以及分析告诉宋闫，宋闫顾不上吃醋，沉思：“果然还是李风嫌疑最大。”

　　这似乎绕回了最初。

　　江周思索着。

　　李风确实大有嫌疑，还有……那个似乎和李风有所求牵扯的女人是谁呢？

　　江周回忆着初次见到那女人时的那份熟悉感，没注意，一头撞到宋闫身上，他反射性地抬头——

　　好高。

　　“江周”的这具身体已经不算矮，但宋闫却比“江周”还要高不少，腿长得过分了。

　　他漫无边际地想着，突然顿住，表情复杂。

　　“宋闫。”他顿了顿，问道，“李风有多高？”

　　“一米七左右吧。”宋闫不知道他问这话的目的，只是下意识地回答，说完才意识到不对，“怎么突然问这个？”

　　江周甩去心头荒谬的想法，摇头：“没，随便问问。”

　　宋闫的目光里充满了怀疑，他沉默片刻，道：“如果你有什么发现，我希望你向我坦诚……江周，有件事你也许不信，我并不执着于此次任务的成功。”

　　江周确实有点不相信。

　　宋闫抹了把脸。

　　“算了。”

　　说完，他脚下一转，不再跟着江周，回了自己家。

　　江周站在原地发愣，忽然觉得有点不顺服。他在脑里呼唤系统：

　　“系统先生，你偷的那个屎壳郎的传家之宝有速效救心丸的功效吗？”

　　他感觉“江周”的心脏功能越来越欠正常了。

　　系统因他诋毁它名誉而不理会他。

　　江周忽然觉得有些疲累。

　　他其实并不介意将自己的猜想告诉宋闫，只是觉得太过荒谬才暂时隐瞒的，然而，他这一隐瞒就出了事。

　　这天晚上，他听到了敲门声，他下意识地将来访者当成了宋闫，所以他怀着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好心情走去开门，然而来的人不是宋闫，他在毫无防备地情况下，被来人袭击昏倒，醒来时，他已经变成了只虾米被人捆住双脚扔在地上。

　　他仿佛被剥夺了视觉听觉似的，身处一片寂静的浓黑，没有光，没有声音。

　　不知多久过去，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微弱的光线挤进他的瞳孔，他看到了一双腿，包裹在长裙里。

　　一闪而过的光景，很快，门关上了，他再次陷入黑暗中，与此同时，一声猫叫传入他的耳中。他闻声看去，看到一双停留在半空中的猫瞳。

　　有人抱着猫正朝他靠近。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来人没有察觉到他似的，直接把他当地毯踩过去了。

　　那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他闷哼一声。

　　突然，房间里点亮了一盏台灯，江周想要探头去看，却被一只穿着高跟的脸踩中脸，将他的视线锁定在地面。

　　长裙女人坐了下来，窸窸窣窣地干着什么，江周看不见，但他知道眼下情形有些不妙。

　　“你是谁？”他问，声音有些哑。

　　而回应他的只是一声猫叫。

　　他转动着眼珠，却只能将目光定在踩中自己脸的那只脚上。红色高跟鞋，大号的。

　　他心头一动，问：“你是李风？”

　　踩中自己的那只脚颤动了一下，很快便加大了力道，踩得他脸骨都有些变形了。尽管如此，江周还是开口继续说道：“你是李风吧。”

　　这一次，他的语气肯定了许多。

　　那个大妈口中与李风很有夫妻相的女人给他带来的熟悉感就源于此。有些荒谬，但他确实怀疑李风有女装癖。

　　“我知道是你，李风。”

　　他加重了语气，然后听得一阵凄厉的猫叫，同时，一团带血的毛团重重砸在他脸上，温热的液体从他额头话落。

　　他被这个变故吓得有些失神，回过神来时，察觉到砸中自己脸的毛团一边凄厉地叫，一边使劲挣扎。

　　那是一只猫，双眼被铁签插碎，正发出悲恸的哀鸣。

　　江周心头一抽，他发现这只猫……是“江周”的猫。

　　他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突然眼帘闯入一只手——修长却骨节粗大，是个男人的手——那只手将疯狂挣扎的猫拎着扔到一边，然后抚摸上江周的脸。

　　顺着那只手，江周第一次看到了这个“女人”的面容。

　　眉眼精致，化着漂亮的妆，但很熟悉。

　　就是李风。

　　江周第一次见到李风时就觉得有些奇怪了，一个大男人整得像个女网红似的蛇精脸，实在难以理解他的审美。而现在，这张脸化上女人的妆容，违和感便没有那么强烈了。

　　李风蹲在江周的面前，手指抚摸着他的脸，然后上移，摸到他的眼，停住了。

　　他朝他笑：“你的眼睛很漂亮。”

　　江周：“……”

　　他一直觉得“江周”的眼睛有点死鱼眼，异装癖的家伙大概审美也很奇怪，他只能归咎于此。

　　江周顿了顿，问：“李风，是你陷害了我？”

　　李风眨眨眼：“陷害？”他掩面笑出声，“只是一个兴致了了的小游戏而已。”

　　江周默。

　　李风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支铁签，笑得异常温柔：“现在，我们来进行更有趣的。”

　　说着，铁签划过江周的眼角，划出一道细线似的血痕，细小的血珠渗出来，李风眼神兴奋起来,一连说了几个“有趣”。

　　“有趣！有趣！这比那些带毛的畜生要有趣得多！”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游戏似的，沿着那道血痕一遍遍加深……然后，停下动作，微微蹙眉：

　　“你为什么不叫？”

　　他期待的挣扎惨叫场面并没有出现，这让他有些失望。

　　江周并不是没有痛感，只是比较能忍罢了，但他的忍并没有得到一个施虐者的赞赏，反而让对方有些愤怒。

　　李风一巴掌扇过去，有些委屈地问：“为什么不叫出来呢？为什么呢？”他委屈了，于是……又是一巴掌扇过去，不知疲倦，那只手像是经过动力组装过似的。

　　江周很快变成了满头江。

　　李风还比谁都委屈似的：“你们都是这样，老是让我这么失望，粉丝不爱我，宋哥也抛弃我，连猫都欺负我。你们太坏了！”

　　李风抽噎两声，顿住，突然尖利地叫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不许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不许！”

　　“你在嘲笑我吗？”

　　“对，你就是嘲笑我了！笑我像个女人！”

　　“你一定会去网上揭露我！你这个坏蛋！”

　　江周静静看着李风抽风，他并不觉得以自己肿得连眼珠子都快看不见的眼睛里能清晰地看出嘲讽。

　　眼前这个人无疑敏感到有些扭曲了，被害妄想症太严重。

　　“那天也是这样，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李风明显已经进入被害角色不可自拔了，“谁叫你先嘲笑我的……”

　　江周：“……”

　　听着李风的自言自语，他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了。

　　“江周”也许无意间识破了李风女装扮相，李风被害妄想症发作，策导了一手好戏，将“江周”这个温和善良的青年逼死了。

　　李风这样敏感也许是他曾因为他的特殊癖好受过伤害，所以有些草木皆兵，日结月累形成了现在这种暴虐的性子。

　　但不管原因如何，他的虐猫所作所为不能被原谅，况且他私自绑架公民，已经触犯了刑法……

　　想到这，江周舔了舔嘴唇：“李风……”

　　李风停下神经叨叨的自言自语，朝他看去。

　　江周道：“你要对我施虐到什么时候？”

　　李风偏头，突然笑得很开心：“你害怕了吗？”

　　江周道：“不是，我在想能不能赶上去楼下吃个早餐。”

　　李风：“……”

　　他条件发射地扬起手想再给江周一巴掌，却又停在半空，顾自神经质地笑起来。他把地上的铁签捡起来，摸摸江周的眼睛，“你的眼神太讨厌了，江周，你说，如果你看不见了会怎么样？”

　　江周淡淡道：“你会蹲监狱里去。”

　　李风笑容僵住。

　　他嗤笑，不以为意，拿起铁签对着江周的眼睛跃跃欲试。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李风皱眉。

　　敲门声持续不断。

　　李风啧了一声，将铁签扔到地上，关了台灯，出去了。

　　江周听到了门外的交谈声，不多久，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朝他靠近，夹杂着李风的愤怒阻拦。

　　江周突然觉得安心了，嘴角微微扬起。

　　房门哐当一声被踹开，江周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门口处，因为逆光，他并不能看清对方的面孔，但对方的名字已经到了他嘴边。

　　他挣扎着坐起来，淡淡道：“你来得真晚。”

　　宋闫朝他走近，笑道：“抱歉抱歉。”

　　说完，蓦地收敛了笑容，一把抱住江周，重重吸了口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江周没有说话，就这么任他抱着，不久便靠着这个怀抱昏睡了过去。

　　之后的事江周没有参与，只是事后听说李风被拘留了，他将以绑架罪被上诉追责。

　　江周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眼角处落下了一道伤疤，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宋闫却很自责。

　　在江周醒来的第二个清晨，他收到系统的提示：“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完成贡献度70%，宿主许下的愿望将在你回到现实世界那一刻实现。”

　　“现在进行系统剥离。”

　　“倒计时59,58……”

　　江周正失神中，看到宋闫推门而入，顿时表情复杂。

　　“宋闫，我要走了。”他道。

　　宋闫朝他漫不经心地笑：“嗯，我也是。”

　　江周迟疑道：“你的愿望……”

　　系统告知他的贡献度为70%，也就是说宋闫……他任务失败了。

　　宋闫耸耸肩：“没关系，我早就放弃了任务。”

　　“嗯？”

　　宋闫没有给他解疑，只是问：“你什么时候走？”

　　“半分钟后。”

　　“真快啊。”

　　江周突然心中一抽，莫名伤怀起来了，有点不舍，有点难受……

　　“宋——”

　　“叮，系统完成剥离，江先生，合作愉快了。”

　　江周感觉眼前一花，即将出口的话被迫咽了回去，在他失去意识前一秒，他看到宋闫朝他奔来，拥抱住了他：“宝贝儿，我叫宋闫。”

　　“我会去找你的。”

　　最后的话轻如幻听，江周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大概是因为穿越时空带来的后遗症，他觉得心脏微微抽疼,他想，他把宅男江的病症也给一并带回来了。

　　江周得知自己妹妹手术成功是在一天后，医学界称这场手术为奇迹，只有江周知道，他是用什么换回了妹妹的健康。

　　江周去医院探望妹妹，出来时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初中同学打来的聚会邀请。江周已经很久不参加这种聚会，但此时此刻想起了异世界的那场聚会，鬼使神差之下答应。

　　十几年过去，他对初中同学的印象已经十分淡薄，他上一次参加聚会还是两年前，他很难融入进那群人，不过只是坐在角落里发呆罢了。

　　去看看也好。

　　抱着这个想法，江周在两天的六点准时出现在了约定饭店，去时被告知聚会发起人路上耽搁不来了。江周对那个发起人毫无印象，并没有太在意。

　　一群人吃吃喝喝，从饭店出来，一喝得醉醺醺的老同学突然直着街对面嚷道：

　　“咦，那不是宋闫吗？不是说不来了吗？”

　　江周被话里的名字吸引，条件反射地看去，看到一骚包的男人倚着车门，双腿交叠，朝江周张开双臂：

　　“宝贝儿，有没有想我？”

　　江周：“……”

　　虽然面容不同，但他肯定这个人确实就是……那个流氓。

　　“宋闫那家伙每年都参加聚会，却每年都早退，没劲透了！今年竟然玩儿借口迟来了！”

　　“应该罚他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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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同学的愤慨议论从江周耳边飘过，他看着那个男人朝他走来，突然间有些紧张了。

　　宋闫走过来，一把勾住他的肩，朝他耳语：“江江，别来无恙啊！”

　　后记

　　宋闫在春心萌动的青春年代暗恋过一个男生，向其告白却被狠狠拒绝了，事后还和他划清了界限。多年过去，他依然没从初恋中走出来，每年都参加同学聚会，只为等一人。

　　后来，他被系统选中，抱着让初恋对象爱上他这个渺茫愿望参加了异世界的任务，不多久，他就看破了系统的奇妙安排，并以20%的任务贡献度向系统确认了这一猜想。

　　所以——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江周面无表情地问。

　　宋闫一脸无辜：“是你自己露马脚的。”

　　江周：“……”

　　宋闫神秘兮兮道：“虽然我任务失败了，但系统还是给了我一个不错的分手礼物。”

　　“什么东西？”

　　宋闫掏出一枚黑漆漆粗糙浑圆之物：“真心话吐露丸。”

　　他一边说，一边迅速将丸子塞进江周嘴里，退后一步，表情严肃地问：“江周先生，请问你喜欢宋闫先生吗？”

　　江周：“……”

　　他嘴角抽抽，如果不是系统向他展示过高级营养丸，他还真有可能被他骗了。但是——

　　他看了宋闫一眼，在看到他眼中的紧张之后，改口说道：“喜欢吧。”

　　宋闫笑了，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动听之言：“那么，你愿意和宋闫先生交往吗？”

　　江周一巴掌拍过去：“你有完没完？”

　　宋闫也不躲开，结结实实地受下了这一掌，靠近他，低声问：“愿意吗？”

　　“……”

　　“……”

　　“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