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水浒传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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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三得到确切回应之后，效率极快地开始着手办这件事。
苏敏仍旧做他的侍女，但已然与平时不同了，她不再站着，反倒与潘三时常交流、讨论，有时是天马行空的闲聊，有时是对时事的针砭，有时则谈谈最近生意如何，女子们喜欢的胭脂怎样。多是潘三说，苏敏听。
她没了束缚反倒更加自如，只要有空地，几乎都是可以坐的，而潘三也再没在自己换衣服时请她出去。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潘三在苏敏面前就变得十分坦荡，热了也会把衣服一丢，只穿着裹胸蒙看账簿。
苏敏也不在意，就用对舍友的态度对她。而她们之间有别于主仆的氛围，也很快被他人发现。金莲就曾旁敲侧击地询问，潘三是否心悦她？苏敏满脸理所当然地说“是啊”，反倒叫金莲说不出话来。
没过几天，潘家庄之人都知晓了——潘三为迎娶苏敏，不惜顶撞潘老爷之事。
有人视苏敏为狐媚子，来潘家庄几个月，便将素来不近女色的潘三迷得神魂颠倒；有人嫉妒她，有人说闲话，也有人明里暗里排挤她，甚至还有些不太正当的下作手段等着她。但这些尚且没有如狂风骤雨般朝她席卷而来之时，苏敏的住所便被两位窈窕美丽的女子敲响了。
“奴婢含秋、奴婢牡丹，潘老爷唤您，请素兰小姐随我等来。”
那两人是一副双胞胎模样，朱唇皓齿，美眸善睐，只衣服颜色略有不同，瞧着极为动人。苏敏问：“去往何地？”她们便回：“潘老爷在书房等素兰小姐。”
苏敏挑起眉梢，倒不觉得意外。
她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第一个婚礼，竟是与一个女子假婚；又不成想，自己会因一个女子遭受众人艳羡妒恨，还被人家父亲找上门来。下一次是否就是“棒打鸳鸯”？她想着便觉可乐，好似自己变成了戏中人一般。
不过，既然答应，苏敏便不会反悔。若苏老爷想做甚么危险举措，她便用铁拳招呼；若苏老爷只敲打警告、隐晦胁迫、下毒暗害，那苏敏也一一接着——大不了她找潘三去，这些宅内龌龊事，潘三比她熟得多。
“走罢。”苏敏懒得再打理自己，说一句，便示意两位侍女带路。
她跟随两人步过曲折盘旋的朱红回廊，穿过横卧潺潺流水的半圆吊桥，天高云疏，阳光温暖而不刺目，入了厅内之时，苏敏一眼便瞧见了那原身的情郎——实际上，她起初压根认不出来，只被对方那热烈殷切而又饱含愤怒的目光盯着，这才多看了两眼。等潘老爷指着他问“这是你的相公么”时，苏敏才后知后觉，想起他是谁来。
“自然不是。”
“苏素兰！你生是我刘家的人，死是我刘家的鬼，我们已有了肌肤之亲，你怎可这样贪图荣华富贵、翻脸无情！你这恬不知耻的贱/人！”
他明显激动起来，冲上前来，就要拉扯。苏敏一动不动，待他上前，反手就是一耳刮子，“啪！”地一声，这人被整个抽得凌空翻滚一圈，几颗带血的牙齿从其口中飙射而出，脸颊一瞬间肿得老高，摔砸在珍贵的花梨木陈设之上，又瘫软在地，一动不动，被这快准狠的一耳光抽得晕死过去了。
这时，苏敏才冷冷道：“你再对我说一遍？”
“……”
屋内登时寂静一片。
潘老爷眼角肌肉抽动一下，嘴边胡须颤了颤，挥手叫那些听到响动跑来查看的护卫们退下。他捻着佛珠，看苏敏柔柔地向他施礼，心脏有点不受控制——并非心动；喉中梗了片刻，才平稳道：“你怎可对夫家大打出手？”
“潘老爷明鉴，素兰和他半点关系也无，他曾对素兰求救无动于衷，自己逃跑，不顾奴家性命，奴家早已与他恩断义绝。”苏敏平和道，表情淡然和善。
“哼，的确不是，他是你相好，你却是潘阳周家庶子的侍妾！”潘老爷猛地一敲扶手，双目一瞪，喝道，“你甚至重伤了你夫君，逃往这里。不成想，你还又对我儿怀远出手，无情无义，可堪大罪，你有甚么好说的？这便把你押解官府！”
老娘怕你啊！
苏敏眼睛也是一瞪，煞气上涌。杀过人的人连死都不怕，怕这点微末胁迫？她正自冷笑，便要捉住潘老爷当俘虏人质，一路杀出潘家庄去，门忽地开了，潘三毫不犹豫走入屋内，朝潘老爷弯腰作揖，又掏出一册卷录，大声道：“潘三不负重托，已将苏素兰之事与周家协调分明。通缉已撤，名份已无，儿娶妻，终于毫无阻碍矣！”
潘老爷沉默许久。
他倏忽抓起手边茶杯，往潘三脑袋上砸去，滚烫热水合着鲜血从她额角流淌而下，瓷杯碎片散落一地，衣襟染湿，她却仍然直挺挺地跪着、双手捧举卷录，一动不动道：“父亲，儿子愿受惩处。”
“孽畜，快滚，快滚！我不想看见你！”
随着叱骂，潘三起身，将卷录放在桌上，朝苏敏轻眨一下右眼，默默出去了。苏敏自然也跟着而出，她实在有些懵，半晌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自己这是……被偏护了？方才潘三这一手真是绝，她想着又觉好笑，又觉感慨。如此会撩，这般缜密，虽然苏敏不乐意受着原身的过错麻烦，但解决了不是更好？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苏敏问：“我何时嫁给你？”
“我已准备妥当，一月之后吉时便是大婚。”潘三说着顿了下，拿袖口擦了一把额角血迹，笑道，“我要谢谢你，没说‘可惜你不是个男儿’。”
“这有什么可惜的？你也没可惜我不是男人吧。”苏敏满不在乎。她莫名地有点可怜潘三，如果在现代，她一定不用这样辛苦，假扮男人，假结婚，而是会更加开朗，拥有自己的生活吧。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水浒传十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