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When We Two Parted》巧克力香蕉芬达

15、chapter 11

　　“洋甘菊茶？我讨厌洋甘菊……我也讨厌佛手柑、薰衣草、金盏花、肉桂和甘草，所有花草茶尝起来都像逼我去舔刚剃完草坪的割草机轮子的味道，”Odd说，他从自动贩卖机里买了杯热巧克力，“只有老年人才喝不加糖或蜂蜜的花草茶。Jack去哪了？”

　　“她和William去新开的甜店铺喝加了佛手柑、金盏花或是洋甘菊或是薰衣草的伯爵茶了，”Ulrich看了他一眼，“也只有小孩才只喝巧克力和可乐。”

　　“我也喝柠檬汁和罐装咖啡。话说Yumi没和他们一起去吗？他们要是出去玩，总会邀请Yumi的。”

　　“你死了，Odd。他们去的甜店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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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莓汽水？我还以为是加多了色素的蓝色玛格丽特。”

　　William说，他们站在新开的甜店铺的柜台前。Jack把饮料单翻到下一页。

　　“自从那一次之后我就再也不想碰以龙舌兰作为基酒的任何东西了。

　　“我们的饮品都是不含酒精的，小姐，”店员小妹迅速地说，“如果不想喝汽水的话，需要来一杯我们特色的咖啡吗？可以搭配一款甜点，下午茶时段有优惠哦。”

　　“我下午喝了咖啡晚上就会睡不着，我要一杯接骨木果樱桃花果茶和一份蒙布朗。”金发女孩说，她身边的男生跟着点了卡布奇诺和欧培拉，随后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

　　爱尔兰女孩双手捧着下巴问对方：“嘿，新电影你后来去看了吗？”

　　“没有，我看影评评价不太高。”

　　“真可惜，我本来还想一会儿去看看的。”

　　“如果你想的话，我们也可以去看，至少我听说那部电影的特效不错，”男生从善如流地说，“而且既然你请了我咖啡和甜点，我想我也该请你看场电影。”

　　“那我还想吃电影院的爆米花。”

　　店门口的铃铛又发出一声脆响，带进外边刚下过雨的潮湿空气。走进来的人径直走到他们桌边，其中一个大咧咧地开口打招呼：“嗨，真巧！你们在聊什么？我这个角度看到Jack的耳尖有点发红。”

　　女生的笑脸凝固在脸上，她扭头向Odd扬了扬眉毛，口型像在说：“我一拳过去你看所有东西都会发红。”

　　“Yumi没和你们一起吗？”

　　“她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Jack看了眼Ulrich，表情有些了然，“今天下午没课，她去陪她弟弟去排队买新出的游戏。你来错地方了。”

　　“我没来错地方，”Ulrich争辩道，“我难道就不能正好也来买咖啡和甜点吗？”

　　“你不能。在我和除了Yumi以外的九年级生讲话时你们应该离我至少五米远……”

　　棕发男孩当即打断她：“我不反对这个，只要他也能随时离我们中除你以外的其他人至少五米远。”

　　Odd捂着嘴使劲咳嗽起来，咳嗽声听起来像是“‘其他人’明明只代表Yumi”。

　　可惜九年级男孩没打算不和他计较，William撇了一下嘴角，几乎对他笑了笑：“用你聪明的小脑袋想一想吧，我和Yumi同班，一间教室也就五米宽。”

　　“我也不急，等你明年留级，你们就不会在一个班了。”

　　“你倒想。我要是留级，就把头摘下来种在你寝室的窗外，长出的树上在明年秋天结出十颗我的头。”

　　Ulrich说：“我杀了你。”

　　“我知道，我也觉得这样不太好，”William用叉子切下一小块蛋糕往嘴里送，“你不要一直站在我们桌子边，我不习惯你低头看我。”

　　八年级男孩并没有开心一点，但他在隔壁的桌子边坐了下来，闷闷不乐地要了杯柠檬汽水。Odd快乐地试图加入九年级生们的话题：“有什么我们能参与的聊天话题吗？”

　　Jack温和地对他笑起来：“还真的有。来的路上我们就在商量，Chardin老师下回电影学会的活动我们也要上交作品，好让你那无聊的小成本搞笑片无地自容。”

　　“是惊悚片，不是搞笑片！”男孩子喊了起来，“你们的文艺片又能有多有意思？台词有一半都是引用的莎士比亚或是莫里哀！”

　　“你太小瞧我了，我要在台词里用爱尔兰语骂你。”

　　“我要看你们的剧本！”

　　“谁会把那种东西随身带着。”

　　“我带着，”William把手伸进了随身带着的单肩包里，“我本以为我们可以正好讨论一下台词……”

　　Odd迅速伸长手臂夺来剧本，九年级生们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他随手翻开了一页，张口就读道：“‘根本就没有“我爱你我只是不善表达但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总有一天会理解”这回事，你要是爱一个人而他根本感觉不到，你’——嗯，我觉得我不该读出这个形容词——‘就只是个空会感动自己的自私自以为是的混蛋’……哇哦，这一点也不像儿童文学作品。”

　　“你真让我头疼——阿司匹林也治不好的那种。”金发女孩从Odd手中将笔记本一把抽回来，桌对面的William突然拍了拍她的手背，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

　　门口的铃铛再次响了一响，某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身边是位不那么熟悉的女士，他们显然没注意到中学生们这边。Jack反应迅速，拿起笔记本挡住了Odd的头发尖。

　　William小声问他的好友：“我们在哪见过她吗？”

　　“我们一定在哪见过她。”

　　Odd插嘴：“那我们是在哪见过她？”

　　“Cynthia！”爱尔兰女孩首先反应过来，“她不是那个不能说话的低年级转学生的妈妈么？”

　　“那么新问题，Jim和她来甜点铺做什么？八点档肥皂剧都不敢这么演。”

　　“别那么说，Ulrich。他们彼此都成年并且单身，有一同前来甜点铺消费的自由。”

　　“‘单身’，好吧。你不会觉得……”

　　“我本来觉得Jim会单身一辈子，或者有朝一日——也许是在十年以后，最少也是五年以后——他也许会和Hertz小姐或者一个像Hertz小姐一样在我们学校任职五年以上的女老师坠入爱河，再然后他就更加不必离开学校一步了，就像二楼厕所里的桃金娘一样永生永世阴魂不散……”配合夸张手势，Odd讲得越发激动和栩栩如生，直到他发现另外三人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他动作缓慢地转过身，仿佛在森林里迷路的人总相信只要动作够慢就不会被偷偷靠近的棕熊一口啃掉头——接着他就看到了他们的话题中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他背后，瞪着他的眼神十分精彩。

　　“‘单身一辈子’和‘阴魂不散’是吗，Della·Robbia？”

　　“我是说……”他转了转眼珠子，飞快地辩解道，“我是说，我以为你早已把你的毕生精力都奉献给了崇高的教育事业，把你工作的学校当作你的家，我们都是受你照顾的可爱的‘家人’。”

　　“我不要你这样的‘家人’，Della·Robbia。你们怎么在这儿？”

　　“现在没有课，您不记得了吗？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可以在任何地方。倒是您——不是我多管闲事——您可不像是专程来买甜点吃的人。”中学生们一点都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爱尔兰女孩契而不舍地追问道，所有人的表情里都充满了多管闲事的意味。

　　他们的体育老师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比划了一通，Ulrich简短地总结道：“您不会想追那位女士吧？她的女儿还不知道这件事？”

　　“Cynthia有时会来找我闲聊，看起来她确实不知道。”Jack补充道。Odd几近幸灾乐祸地吹了声口哨。

　　与Jim同来的那位女士端着两杯咖啡从收银台边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中学生们笑了笑：“我是不是见过你们？你们是Cynthia的朋友吗？”

　　“下午好，女士，”Jack人畜无害地对她打招呼，“Cynthia提起过，您家开的花店是在这附近对么？”

　　“离这里一条街，”那位女士好脾气地回答，她想了想，弯下腰小声说道，“嘿，这么要求可能显得有点突兀，不过……可以拜托你们先替我向Cynthia保密吗？”

　　“可以是可以，我们……”Odd腆着脸替在场其他三位回应道，话没说完就被爱尔兰女孩掐了下胳膊，他只能龇牙咧嘴地改口，“我是说，当然，我们什么也不会说的！”

　　女士稍稍安心地笑了笑，向他们的体育老师示意说自己先去旁边的空位坐下，便先端着咖啡走开，留下Jim与中学生们面面相觑。

　　“哦……Jim……”

　　“好了好了，你们到底想说什么？”他面部颜色十足缤纷，并不影响他的学生们个个以意味深长的眼神对他挤眉弄眼。

　　九年级男生善解人意地说：“别那么不高兴，Jim，你是个成年人，何必在乎我们看到你和谁在甜品店一起喝下午茶？”

　　“你说的对，我确实不在意，但你们，你们当中，就没一个不是满脑子鬼主意的小坏蛋。”

　　“别担心，我保证看住Odd，只要他乖乖闭嘴，我们中就不会有人到处乱说，”金发女孩说到这里顿了顿，“只要……”

　　“只要？”

　　“只要你答应在我和Will要送交电影学会的短片里客串一个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