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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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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吵,头好痛啊,别吵,我胡乱的舞着手,想阻止这吵闹的根源。
可是,那刺耳的声音就是不放过我一般,一直没停歇。
“叮咚叮咚……”原来这吵闹的根源是门铃。我艰难地半睁开眼,低咒着,努力撑起身,半闭着眼,东倒西歪地去开门。
根本不管是谁,我开门转身就进屋,打算继续睡我的觉,头好痛啊,头皮像是被什么勒住了,抽得好痛。
“梓珊。”身后一双坚实的臂膀一捞,我腿脚不稳地整个向后倒。“你一晚上没睡?”
我半睁着眼,这声音好熟悉啊,启亮?我微笑安心地继续睡去。
“梓珊,梓珊,别睡了。”启亮却用力的摇晃我,不让我继续睡。
“我要睡,我好困。”我撒娇地搂着他,不愿睁开眼。
腰间的手愣了一下,停止了摇晃,任我挂在他身上,贪恋地睡着。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抱着你该多好。”迷迷糊糊的,像是梦中的呓语,耳边细微地飘入他的声音。
我挪挪头,在他怀里找个更舒服的位置。
腰间的手突然一紧,“梓珊,我爸爸叫我们过去,有东西给我们看。”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静止了,两人就这样静止地定住,一动不动。
终于,我缓缓睁开眼,从他怀里挣开。
“我爸在家里等我们。”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一模一样的脸,他是曾启亮。
我轻轻点点头,该面对的终究逃不掉,就算现在不查,苏越明也会成为我们之间最大的阻碍,永远都回避不了。
“坐一下,我去给你放水洗个澡。”他搂着我,让我坐在沙发上,转身进了浴室替我放水。
我的心情灰蒙蒙的,未来还有多少个意外,我们是否还有勇气去承受?
呆怔胡想的我根本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走回我面前,直到他一把打横整个抱起我,我才惊呼地抓着他的衣领,瞪着他。
“别再想了,该来的总归要来。”他嘴角一扬,微笑地安慰着我,眼神给我无比的安定。
那突然展现的灿烂,让我忘了挣扎,任由他抱着进了浴室,他把我放下,看着我仍旧失神恍惚,低声轻笑,“我不介意替你效劳!”说着,手已经伸到我领口。
“啊!”我才如梦初醒,紧紧抓住领口,用力横他一眼,猛地把他推出了浴室,重重地甩上门。
启亮永远是这样,突然的一个霸道,让你失了魂,一抹笑慢慢地在嘴角浮现。
连日来的心力交瘁终于在此刻得到了一丝丝的纾解。
来到曾家,曾爸已经在书房等着我们了。今天很意外,曾妈居然不在家。
“爸,”启亮望望我,才看向父亲。“是不是有什么事?”
曾爸一声不吭,默默地低下身,打开书桌最下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小木匣。上面有一把精小的锁。曾爸从身后的书柜,最上一层,抽出一本书,翻了翻找到一把小钥匙。
曾爸原来一直这么宝贵的珍藏着这个匣子,它一定和启亮的亲生母亲有关系。
果然,曾爸打开匣子,从里面取出一封信,还有一张照片。
启亮拉着我走近桌边。
“这就是你的母亲,阮清。”曾爸的声音低沉而悲凉,隐隐透出一股伤感。
启亮小心翼翼地接过照片。
果然是大美女,柳眉杏眼,小巧的鼻子俏立的直挺着,一张樱桃小口娇艳欲滴,她是那么的自信与张扬,对着镜头侧目微颦,秋波流转,似有千言万语要对拍照的人诉说。从她那倔强微扬的下巴就可以看出,她一定是一个很勇敢的女人。
启亮紧紧地握着照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照片中的人。“这就是我母亲?”
曾爸慢慢向后坐在椅了上,向我们讲述他与阮清的故事。
原来,当年,曾爸,也就是曾明亮,是美院的一位年青教授,妻子是自己的同学兼同事,他们从读书到工作一起相处了很久,所以,也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可是,这种同事兼朋友的情怀让他们的生活平淡如水,只能用相敬如宾四个字来形容。
曾明亮那时年轻帅气,又是学校的美术老师,很受女学生的喜爱。
阮清,是美院的校花,从进校就有很多男同学追求,可是,她眼高过顶,对那些黄毛小子不蔑一顾。而帅气多才的曾明亮,却轻易地拨动了她的芳心。
她大胆而张扬,居然,主动给曾明亮写情书,总是借请教之名,经常到曾家拜访。
起初,曾明亮总是笑说她还是个孩子,只是一时任性罢了,也没在意。
可是,曾明亮发现,阮清总是虔诚而崇拜地欣赏他的作品,与他一起鉴赏古今,侃侃而谈人生和理想。渐渐的,他们之间的相互吸引终于不可遏制地爆发了。
阮清就像是冬日里射进的一道暖暖阳光,照亮了他心中最灰暗的角落,驱走他的平淡,勾起他内心对生活的期盼和追求。
曾明亮也有试图挣扎过,可是,阮清的坚持与执着,让他选择了面对真实的自己。他和妻子摊牌了,可想而知,这事在曾家掀起了轩然大波,学校里也很快传出了流言蜚语。
所有的人都出来阻止他们。
学校以开除阮清的学藉和解聘他威胁他们,家里的妻子也天天闹着绝不离婚。可是,面对这一切,阮清却毫不畏惧的选择和他在一起,甚至放弃一切要和他私奔。
曾明亮清晰地记得,当年和阮清约好见面的地方,可是,当他写好留言,准备去见阮清时。家里传来了恶噩,曾明亮的母亲因为得知此事而心脏病突发进了医院。
曾明亮再如何勇敢,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他也不能丢下母亲。所以,他当时让人给阮清带了个口信,就赶回老家了。
可是,他回到家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骗他回去的幌子。母亲根本没事,安然的在家等他。接下来,他们就把他关起来了,派人轮流看着他,让他寸步难行,母亲甚至以死相逼,最后,他不得留了下来。
等他终于重获自由,回到学校时,才得知,阮清早被学校开除,不知去向了。他也曾到处去找过她,可是,连她家里人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只是说她败坏门风,早就被赶出家门了。
曾明亮只能悔恨地日夜对着阮清的照片空余恨。他还是辜负了她。
他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她了,可是,大概过了八个月之后,他无意中从阮清的好友那儿得知,原来阮清离开学校之后,就怀上了他的孩子,因此而被家里赶出家门,她一直躲在山里,靠乡民救济着过。
曾明亮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要去找回阮清,可是,等他赶到时,阮清已经因难产而死了。他们的孩子也被送进了附近的孤儿院,他悔恨万分地拿着阮清留下的一封信,冲进孤儿院,想要找回他们的骨肉时,却被告知其中一个孩子已经被领养了。他苦苦哀求,院方却无能为力地告诉他,对方留下的资料不小心丢失了。
他无可奈何的只好把剩下的一个孩子抱了回来。他就是曾启亮,
我和启亮呆怔地听完曾爸的述说,浑然忘了反应。启亮的妈妈真的很可怜,当年为爱痴狂空余恨,最后都没见上爱人一面,就含恨绝别了。
“我抱你回来时,你脖子上就挂着那个玉佛,那是你妈妈留给你和你哥哥的,他的刻一个明字,你的是一个亮字。”曾爸望向启亮,那憔悴的脸上,皱纹更深了,他一定比我们更难过。
明亮,明亮,这就是他的名字,是阮清对他深深的思念,即使到死,还是忘不了他,在最后一刻给自己的孩子取名“明”和“亮”。
“我对不起她!”曾爸老脸上默默横淌着悔恨地泪。
我难过地握着启亮的手,他的手是那么的冰凉,心里一定也很难受,曾爸记忆深处埋藏的全是对他生母的思念,而这些却是他三十年来从不知晓的。
他甚至连母亲的墓也没去过,想起这些,他心里就难过得无法自抑。
曾爸从匣子抽出一张纸条,递给我们,“这是那孤独院的名字和地址。”我们赶紧走过去,接过来。
“也许能帮你找到你哥哥。”我们对望一眼,满怀疑虑地看着曾爸。
他点点头,“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多年没去找?”他站起身,慢慢地踱到屋中间,“我已经对不起阮清了,不能再让月琴伤心。把你抱回来,她虽然一开始很排斥,可后来还是把你视若己出。我何必还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不停地追问过去呢?”
我低下头,是的,曾妈已经不计较了,接受了包容了曾爸的所有一切,阮清已经死了,曾经的对与错,曾妈已经不追究了,曾爸也希望能尘埃落定,不再提起往事,就让这些慢慢地淡了吧。所以,他们也就没再查找越明的下落。
启亮握着手中的纸条,默默地望着我,心里已经下了决心。无论结局如何,这个谜底只能由他来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