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柳生忍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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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站知名博主魔术师masa在新年过后不久上传了新的视频。
“噗哩，距离上一次更新视频已经两个多月了吗？”在温暖的室内只穿了一件宽松针织衫的人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明显的喉结随着隔着电波显得磁性又带一点沙哑的声音而震动着。
青年语气里带着一点笑意和调侃的意味，说着不太走心的歉意：“本来打算圣诞节上来和大家见面的，不过期末作业真的太烦人的。你们都感同身受对吧？现在期末考试结束进入冬季假期，才有了一点时间。”
他凑近了一些，指尖点了点屏幕：“今天的主题是cos哦，好多人给我留言说好久没有看cos妆了。最近好像有什么游戏很火对吧……”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打了个响指，舔了舔唇笑的有些不怀好意：“啊，这次有嘉宾哦。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和我一起直播的。”
弹幕在这里突然变厚。
“小哥哥冬天为什么好像还瘦了，是吃东西的姿势不对吗？”
“舔喉结！啊啊啊锁骨到肩胛骨的那个位置真的太好看了，好像能在里面游泳！”
“→_→前面够了，只能看到一半不是吗？想扒衣领！”
“噫，矜持！半遮半掩才最美好吗！”
“只有我关心嘉宾吗？”
“用的代词是‘他’，是其他也做美妆直播的小哥哥吗？”
“不是吧，我记得魔术师小哥不参与S站的各种活动的，就连传视频也很懒散……”
“就是就是，最频繁的时候也是一周一更，一般都是一个月一更，这次两个多月没更新，真是等的好焦急呢。”
“但你们还记得小哥哥上次直播说的话吗？”
“男朋友吗？！小哥哥是开玩笑的吗？”
“不是开玩笑的话，这次的嘉宾就是传说中的男朋友？！”
“男朋友吗？想看！”
“我不信我不信，嘤嘤嘤小哥哥是我的！”
……
“男朋友？不是的哟~”仁王眼尖能看到弹幕，便笑了。
他看了一眼摄像头和电脑后面面无表情站着的人，伸出手指摇了摇：“想看男朋友的话下次给你们看，不过他一点儿也不听话，我可不知道让他来会直播出什么东西。”
“！！！明目张胆秀恩爱！噫好可耻啊！”
“……呜呜呜好看的男孩子果然喜欢好看的男孩子。”
“你怎么知道好看？”
“→_→相信小哥哥的审美好吗，能画出那么好看的妆的小哥哥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不好看的人！”
“噗哩，我也这么觉得。”仁王微微眯了眯眼，“不过今天的重点不是这个。来介绍一下嘉宾吧。其实你们中有些人说不定见过……不，是听过他的声音。很早之前我们一起做过游戏直播的。”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那些视频我已经删掉了。”
他对着摄像头招了招手，而事实上是对着摄像头后面的人招了招手。
柳生这才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前面来：“我真是疯了才会答应陪你直播。”
“放宽心，这就是娱乐。大不了你也成为网红嘛。”仁王移了移位置，让摄像头对准的角度在他身侧以保证柳生也能完整入镜，“来，介绍一下，我的搭档，你们可以叫他绅士。”
他一贯地语气就是带着冷意的调笑语气，“绅士”这个词又被咬了重音，一时之间让直播间的弹幕都顿了顿。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就是听起来像讽刺又能感觉到只是开玩笑调侃的意思……不过这个绅士是哪个绅士啊？”
“也是一个好看的小哥哥！我就知道好看的人只和好看的人一起玩！”
“小哥哥以前做过游戏直播？我怎么不知道。啊那些视频都删了么？好可惜啊……”
柳生瞥了一眼仁王，索性自暴自弃对着镜头招了招手：“你们好。”
“声音好听！啊真是一种绅士的声音呢。”
“美声啊，感觉很适合朗诵和唱歌剧。”
“但是语气好像不是那么抑扬顿挫的？声音好听耶。”
“不可以他一来你们就移情别恋哦。”仁王开玩笑道。
他侧过头直接伸出手摘下了柳生的眼睛：“所以寒暄就到此为止？开始画cos妆吧。”
视频的一开始他就定了主题，这会儿他打开了抽屉，在弹幕们被柳生眼睛下干净又冷淡的脸（一种文艺而理性的帅气）镇住时打开了抽屉：“等我们全部妆发和服装都结束，你们猜我们cos的是什么？现在我要去换衣服了，让我的搭档先和你们熟悉一下吧，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直接问他。”
他说完歪了歪头，补充道：“虽然他的眼镜被我拿掉以后也不一定看得到你们的弹幕。”
仁王穿的是针织衫，自然要先换衣服才能上妆。
而柳生穿着衬衫，cos的人物的服装也是层层叠叠的合式服装，先完成妆容再换衣服也是可以的。
仁王站起来去换cos服装的里衬了，而柳生对着摄像机沉默了几秒，才又试探性地说：“那我就直接开始了？”
他再一次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会答应仁王“一起直播”的提议。
还好眼镜被拿走看不清弹幕，真不知道仁王对着摄像机是怎么能做出那么丰富的表情的。
明明生活中恶劣的很，在镜头前还恶意卖萌。
啧。
对着抽屉里的化妆品停了一会儿，他想起直播大概是不能沉默的。
“不太熟悉化妆的过程。”他似乎是思考了几秒，“啊，我想起来了。”
学生时代和仁王的相互cos是不需要用到太多化妆技巧的。
最多也就是为了平衡肤色擦一擦粉底。
况且他们的五官确实是有微妙的相似的，一眼看上去自然差别很大，但用精神力改变一下气质和行为习惯就能很像了，再加上假发……
“粉底涂或者不涂也没有太大差别？”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又看了一眼就放在电脑前面摄像头旁边的镜子。
“又是一个用最白色号粉底的，hin，羡慕嫉妒恨！”
“还是没有什么瑕疵的皮肤，连遮瑕都不用，啊一个男孩子为什么要这么打击我……”
“小哥哥冷冷的，好喜欢哦。”
“还有一点无措和不好意思呢，嘿嘿嘿可爱死了。”
“不过我怎么觉得绅士小哥哥和魔术师小哥哥有一点像啊……”
“我也有一点觉得？五官什么的，就连肤色都是一种少气血的白，一看就知道经常熬夜（但是还没有痘痘太烦人了）有黑眼圈……不会是兄弟吧？”
柳生正好凑近了看镜子，便看到“兄弟”这个词。
他马上反驳了：“不，我和他只是搭档。”
“……搭档这个词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怪怪的耶。”
“你这么直接承认是我搭档？真少见。”仁王的声音渐渐近了。
然后穿着白色打底的人重新进入了镜头：“我看一下，你这么长时间就打了个粉底？”
“之前说好的我只负责坐着就行。”终于适应了摄像头的柳生放下了手里的粉底盒，“形象设计和化妆，不是都是你来吗？”
“……piyo~”
仁王甩了甩自己的小辫子，眯着眼点头：“好吧，我来。”
2
忍足啪地把手机扣在了桌面上。
几秒后又重新拿起来，上面的直播画面还在继续。
网速很好，一点儿也不卡，他能看到上面的两个人和不断刷过的弹幕。
直播网站的app他是下载了的，平时偶尔复习到深夜实在看不下去书就会找一点短视频放松一下，也有在follow的博主。
关注仁王不过是因为总被某个大爷打“情感求助电话”。
虽然对美妆不感兴趣，但出于某种“关心好友感情生活”（俗称八卦）的心态他还是一期不落地把仁王的直播视频看完了。
两个小时前他刚好在用手机看邮件，正好收到S站的通知短信。
看了一下并没有工作计划，之后也没什么安排，他就打开了直播。
却没想到柳生居然去凑了热闹？
忍足心情复杂地看着屏幕。
直播进行到末尾了，画面里的两个人已经基本上cos妆完成。
左边的那个只是把留长的银色头发散了下来而并没有戴假发，脸颊上画着红色地纹路，头饰是颇为逼真的耳朵，不是猫耳也不是狗耳，而是有些尖的狐狸的耳朵。
眼妆画的很细致，用层层叠叠的红色眼影勾勒出上挑的形状和纹路，眉心还有一个看着像花也像棒棒糖又有些像太阳的花纹。
深色的长袍一样的外套外面还披着披挂（话说回来那种像是马甲的长袍叫什么来着？），拖着一个长长的白披风（那个应该是尾巴？）。
其他弹幕说这个形象是“妖狐”，确实很像狐狸。
连神态也像。
本身仁王雅治那个人，就像狐狸吧。
而另一个人呢？
忍足视线瞟过去，忍不住惊叹。
蓝绿色的长直假发居然并不奇怪，上面还有复杂的头饰点缀着。
皮肤本来就很白的人抹上粉底居然又白了一层（或者说是皮肤亮了一些），用阴影勾出下巴的轮廓（化妆真神奇居然能让脸小一圈而且下颔骨的弧度是怎么消掉的？），唇色打了底，口红是樱粉色，只在内唇勾勒了一下，却并不显得寡淡。
戴了同样蓝紫色的美瞳，眼线和眼影勾勒出猫眼地形状。
绿色的和服一样的衣服特意把领口松开了，露出一截锁骨和修长的脖子线条，腰封很宽大，显出纤细的腰身。喉结的地方用一根简单的颈带遮住了。
这分明是女孩子的装扮。
而和服这种款式，把腰封一扎，胸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
弹幕叫这个什么？
“青行灯”？
“灯姐”？
忍足吞咽了一下。
屏幕里的两个人站起来了，退了两步让摄像头能照的到全景。
于是忍足的视线忍不住停留在柳生半遮半掩的和服下的腿上。
其实并不是没有看过的，U17集训的时候应该是坦诚相见了不少次吧？
但这种感觉……
他啪地一声又把手机屏幕给扣下了。
3、
几天后忍足在去学校的路上遇到了柳生。
两周前他们就完成了期末考试，但有一门课的成绩现在才出来，他和柳生都选了这门课，因此这时是来拿成绩单的。
他对着戴着眼镜穿着简单羽绒外套的人打了个招呼。
可看着这个人带着一点冷淡的脸，忍足却总是想起前几天在视频里看到的。
摘下眼镜露出一双带着冷意又藏着温柔的眼睛的人，看着镜头的样子。
还有后面穿着女式和服，顶着一头长发的样子。
他于是晃了晃神。
柳生有些纳闷地推了推眼镜：“忍足？”
“啊，哦。”忍足笑了笑，摆了摆手，“不好意思。”
他们中学时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大概也不比陌生人好多少，是就算站在一起也不一定能聊起来的类型，不过到了现在关系居然也称得上不错了。
大概是因为他们很好的朋友恰好是情侣的关系，又在读完医学本科后在考入同一所大学继续研修。
忍足数次在熬夜熬地不行时被迹部气地说不出话来，因此在白天看到柳生被眼镜遮盖了大半的黑眼圈便总有种同仇敌忾的心理。
想一下仁王或许比迹部还难搞呢，毕竟某位大爷还追求华丽。
“你什么时候回日本？”他问道。
柳生摇了摇头：“不回去了。”
“假期有一个月呢。”
“教授希望我留下来做实验，我同意了。”
忍足便有些遗憾：“还有以为有同行的机会。”
柳生有些诧异地看过去，忍足这才发觉自己失言。
他掩饰性地笑了笑，说：“没办法，异国他乡嘛。”
关西腔被带了出来，柳生察觉到他的慌张便不再追问，只很轻地勾了勾唇说：“同行的机会……一起去滑雪？”
“……滑雪？”
“仁王君的邀请。”柳生说。
忍足便想起了迹部的喜好和习惯，又想起了一周前迹部的邀约，便不由得变了脸色：“等一下，你难道要和那两个人一起去滑雪？”
“不行吗？”柳生推了推眼镜。
“天哪，和那两个人一起出去难道不算折磨吗？”忍足吐槽，“和一对不知收敛的情侣一起，做电灯泡的滋味可够难过了。可如果单独走又很可怜啊，和自己一个人去滑雪也没有区别。”
“你和我一起的话，就不算一个人了吧。”柳生说。
忍足愣了一下，摸了摸鼻子。
“去吗？”
“……你这么说的话，也有道理。”忍足轻咳了一声。
那天晚上柳生打电话给仁王，说你上次不是说一起去滑雪吗？我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可以去的。
“伪绅士，你朝令夕改地可够快啊。”
“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做你们的电灯泡。”
“迹部那里邀请了忍足，他也是这么说的。”
“对，我今天遇到忍足了，所以我们决定也结个伴。”
说出这句话的人的语气还是很淡的，仿佛和说“我今天看了本书”一样。仁王原本正懒散地翻着画册，此时抬起了头微微挺直了背，从柳生这句话里捕捉到了什么。
“柳生君。”他拉长了音调压低了声线，“你终于忍不住了吗？”
“不要把你龌龊的思想放在我身上。”
“噗哩，你今天一定遇到什么事了吧。”仁王笃定道。
柳生沉默了一会儿坦率地承认了：“不知道，他今天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我猜他看过我们的直播了。”仁王笑了起来，“柳生呀，你穿女装的样子真的挺好看的，腰细腿长皮肤白，是他喜欢的类型？”
“……你又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仁王转了转手里的铅笔，“票我给你准备好了，还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你和迹部好好约会，别添乱。”
“噗哩。”
4
会注意到忍足也确实托了仁王的福。
柳生承认这一点。
如果不是被迫知道仁王和迹部在交往，柳生自觉能少操很多心。
可既然相处多年的搭档用这种方式表达了信任，那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给予相应的回应也是应该做的事。
而柳生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能做的实在是很少。
迹部的身家背景给人的压力，他没有亲身体会也不可能帮仁王分担。
而事实上基于感情基础的任何负担，他都无法分担。
至于这段感情本身的社会和舆论的压力，他反而不太担心。
以仁王的任性程度，别人怎么看一向不在那个人的考虑范围之内。
怎么想，他能做的，也只是在仁王需要一个人倾诉时安静地倾听，以及多注意一下那两个人的感情状态做到以朋友立场的关怀而已。
于是他与怀着相似心情的忍足便不知不觉熟悉起来。
一年，两年，三年。
一起吐槽难免增进友谊。
柳生自己不太清楚变化是怎么发生的，但无非是量变引起质变。
“你要负责。”他对仁王说。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
但大概是亲眼看过，才知道两个男人的恋爱并没有他从前以为的那么波澜壮阔和艰难重重。
而那种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相互支持的样子，反而让人动容。
“那也只能说明你本身就不排斥同性恋而已。”
“也许吧。”柳生推了推眼镜，承认了这一点。
而现在他在滑雪的场所，和忍足并肩走在一起。
另两个人在换好衣服以后已经去了另一边了，而他和忍足则是默契地走了与那两个人相反的位置。
柳生想起在路上仁王通过手机给他发的消息，问他到底有没有什么计划需不需要帮忙。
计划？
是有打算，可还没有被称为计划的程度。
而他对某个“搭档”的要求，就只有别来添乱了。
把手里的雪橇放在地上，他们停在了一个颇为偏僻的地方。
远离了滑道，并不是适合滑雪反而是适合赏景的地方。
“你不去滑道哪儿吗？”跟着他走的忍足问。
“等一会儿。”柳生说。
他回过头，语气平静：“现在有些话想说。”
“……什么？”
“我们俩，要不要在一起试试？”
“……啊？”
忍足听到了自己心跳声。
他看着柳生。
方才在走着的时候总是有些跑神，可这句话叫他半是惊吓半是恐慌地回过了神。
“……你在开玩笑？”他问。
“没有。”表情始终很平静的人就好像平时在讲医学题一样的语速和语调，“但你应该不讨厌我。”
讨厌当然是不讨厌的。
况且他还总想起那天视频直播里与平日冷淡模样截然不同的柳生。
而事实上有些细节他也不是没有注意到，从前一直在装傻，可那天直播视频过后他好几天做了梦，也分明感觉到有些东西变了。
“那就试试吧。”他说。
5
“你说，如果他们真的决定在一起，是不是真的有我们的责任？”在另一边，迹部微皱起眉这么说。
仁王有些奇怪他居然会这么想：“你为什么这么想？”
“忍足一向是喜欢的女孩。”
“肤白貌美大长腿。”仁王补充道，“我觉得柳生也符合这个条件，不是吗？”
“雅治。”
“噗哩。”仁王甩了甩小辫子，“你担心那么多做什么？反正忍足说喜欢也只是嘴上喜欢，名声外扬却其实纯情的要死。柳生就喜欢那种类型呢。”
6
告白成功后的柳生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
“不。”推了推眼镜，“大概是有人说我坏话。”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柳生忍番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