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慢慢升起的感情 ...
-
这已经是一个月了,宋长之夜夜里都宿在应如是宫里。虽说两个人很少交流,偶尔几句也就是一些不相干的话,但总归气氛较之前来说,要融洽自然的多。基本也就是一个批阅奏折,一个在旁研墨。
太后对此甚是满意,可其他后宫嫔妃便就不见得有什么好心情了。原本来说,皇帝宋长之不近女色,后宫嫔妃便都没有什么甜头可捞,虽然平日里互相挤兑,但总归也是处在一个比较平衡的地方。
毕竟,大家都是零,谁能笑话谁呢。现在,一个月来,应如是一连留宿宋长之,便也就是触及到了其他嫔妃最为脆弱的那根神经。而她们自然也不会管你是不是自己愿意的,或者你们究竟有没有干一些事情,这些统统都不在乎。
她们只关心的是,是谁,只要不是她们自己,那便就会产生女子生来的妒忌。所以很多位好事的,近来便往椒房殿走的很是勤快。
要么是想趁着应如是日前的景气沾上一沾,也在皇帝面前露露脸的,要么便就是前去找麻烦,说话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两者皆有,且不分上下。
可应如是什么人,皇后她又不是第一次当了,所以油盐不进这种感觉,也就是让后宫嫔妃给逐个体会了个遍。你说你的,反正我不听。因为原本她也就没想过要理后宫这种争风吃醋的常态,毕竟她跟宋长之之间事实上也没什么真正的接触。
而这些人呢,见应如是这条路不通,便就哭诉着前去找太后说道了。说什么皇后艳冠后宫,总要给姐妹们分些雨露沾沾,留条活路。甚至还有人说什么皇后仗着恩宠,态度嚣张,根本不把其他宫里姐妹放在眼里,如此这般,不胜枚举。
女人嘛,是非多也是自然。所以这些话传进应如是耳中的时候,她也毫不挂心。任凭你风吹雨打,我自佁然不动这般,你又能如何。
但最后也实在是嫌椒房殿的门槛都能被莺莺燕燕踏平了去,应如是便只能挂上身体抱恙,不便见客的闭门羹。实际上,她在殿里可乐的清闲呢,外面那些风雨,管她们呢,只要别刮到她身上来就好。
当然,这闭门羹也不可能是给后宫嫔妃单单吃的,宋长之那边也是一样,闭门不见,身体抱恙。那皇帝真是可以的,应如是真的有些佩服他,每天批阅奏折兢兢业业的批到深夜。每每她研墨都给撑不住了就早早休息。而半夜偶尔一醒,便会发现宋长之竟然还是巍然不动的坐在桌前,如同老僧坐定一般。
以前要说应如是对宋长之的看法,那就是一个单单的冷字,现在她真的要再给加上一个拼命三郎四个字。但不管宋长之受不受的住,她应如是受不住了,胳膊现在每每抬起来都是酸痛的要命,估计在这么下去迟早就给废了。
所以从一开始的几天小小的偷懒,到后来的闷头就是个睡,现在应如是真是的见都不想见砚台这种东西。讲真话,想吐,真的。但她又不能直接告诉宋长之,我不想帮你研墨了,你找个别人吧。因为服侍君王本来就是后妃该有的职责所在,你这还敢对皇帝说出来这番话,怕是嫌命长哦。
所以,现在最为合适的,就是用上身体抱恙这个百试百灵的法子。以前她还当公主的时候,每每遇上什么事不想干了,自己就是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的像她父皇母后演戏,说身体抱恙这个那个的,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就像今日里方才入夜的时候,逐月从外头回来禀告应如是。
“娘娘,皇上宫里的小太监让奴婢告诉您,说皇上今个儿歇兰美人宫里了,咱们不用等了。”
天知道应如是听完那一句话心里是多么的欢呼雀跃,谢天谢地谢父母。但是表面的她还只能装出来一副十分遗憾的样子,淡淡恩了一声,不再多话。把小丫头逐月唬的啊,那是一愣一愣的。甚至还出言安慰她们家娘娘。
而一旁彩云就是更懂应如是的心情了,她可知道自己娘娘那是巴不得皇帝不来自个儿宫里呢。现在她们家娘娘这样纯属就是逗逗逐月开心而已罢了。但其实彩云也想不明白,明明宫里的女人都巴不得天天粘在皇帝身上,而她们家娘娘呢,反倒是躲都来不及。
终于能睡个好觉了,不管现在别人怎么想,反正对应如是来说,喜悦至极。想想今晚她也终于能睡上一个早觉了,简直是十分怀念。平日里因为帮宋长之研墨的关系,连续很多晚,她都没在三更之前睡过觉。
不过今天嘛,哈哈,不用侍奉宋长之研墨的关系,一觉睡到大天明真是触手可及的事情,滋味美妙。所以一想应如是今夜便是早早梳洗完了,就是上床歇息。或许从没有一天,应如是会觉得睡觉也能这么舒服。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她又做梦了。同样的白雪纷飞,但不同的却是今天梦里竟然出现了两个人。玄色衣袍的男子撑着红伞挡在一位红衣女子的头上,两人相互依偎,十分亲密。
但风雪之中能看到了,两人都是一个背影。红衣女子应如是认得,那时很多次曾经出现在她梦里的女子,可玄衣男子她却怎么想怎么想,竟然没有一丝记忆。
怎么能忘记,应该记得的啊,那人明明很熟悉,是谁呢,究竟是谁呢,应如是想不起来,一点也想不起来,痛苦极了。
又是一夜未得好眠,可怜极了。但应如是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宋长之就睡在她的身边,呼吸浅浅的,竟然是还在熟睡之中。什么情况,她记得昨晚宋长之是去别的宫里了啊,并未来她的椒房殿,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床上。
事实回到当天晚上,宋长之留在那个什么兰美人宫里,那女子好像突然被天降殊荣打的不知所措一般,从宋长之一进殿便就开始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圈,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像讨厌的鹦鹉一样。
在她的宫里,宋长之实来是一张折子都看不下去,索性中途就离开了。宋长之说的自己是顺路走到应如是宫门口,见殿里灯亮着,便就进去了。
但事实上的情况却是这样,其实说实在人家兰美人也不算多话。只是宋长之心不静,所以只觉得吵闹。还在兰美人宫里的时候,宋长之就思来想去总觉得还是皇后宫里呆着舒坦些。索性那天晚上入夜很久了,他就从兰美人宫里出来了,然后移驾椒房殿。
所以这哪是他说的顺路,那摆明了就是自己存心有意。
不过他去的时候,应如是已经睡下了。而他见状当然也没有吵醒应如是,并且那晚也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折子要批,装都装不了样子,也不能说是坐上一夜吧。所以宋长之便悄声的脱靴上床,倒在了应如是的旁边。
睡觉的时候,应如是发上淡淡的香气进入他的鼻子,宋长之不自觉转头看了看睡在自己这位女子,烛火之下,她的皮肤散发着暖黄色,叶眉凤眼,睫毛翘翘的,小小的鼻子,以及唇瓣,十分柔和。
他仔细的看着应如是的那张脸,总觉得,一股说不上来的熟悉感。甚至最后他还伸手摸了摸应如是的脸,而摸到后,他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匆忙收回手。
自己最近是怎么了,魔怔了一般。宋长之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