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omory》塵香

4、第三章

　　喝酒是一件很看心情的事。心情好，千瓶不醉，心情不好，一杯就倒。
　　这句话在Memory的一个隔间里，得到充分的验证。
　　三个小学弟一瓶接着一瓶，越喝越起劲，越聊越热络。王嘉尔明显在喝闷酒，自然不一会儿就被晾在一边了。
　　王嘉尔才喝没几瓶，却已经有些茫了，突然一阵反胃，立刻冲出隔间到洗手间呕吐。
　　“唰啦！”一声冲掉所有污秽的东西，王嘉尔大口喘着气，到洗手台前低头漱口。一个人在他身旁洗手，王嘉尔迷蒙的目光忍不住盯住那人的手。
　　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清水的浸淋下，像白玉一般透亮，但又不像女子的秀气，反而骨节分明，带着一股坚韧与巧劲。
　　那是一双熟悉的手。像段宜恩的手。
　　一闪而过的想法，让王嘉尔不禁抬眼顺着那双手往上看。
　　黑色的口罩罩住那人的面孔，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他垂着长长的眼睫毛，正专心地洗手。
　　王嘉尔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他居然觉得这个人长得很像段宜恩。
　　下一秒，他却往那人身上倒去。
　　“不要走，段宜恩。”这是王嘉尔有意识时的最后一句话。

　　*****

　　又聊了好一会儿，话题从工作到生活，从生活到回忆，再从回忆回到工作，天南地北都聊遍了，段宜恩、JB、珍荣却很有默契地同时避开了同一个名字。
　　将最后一口汽水喝掉，段宜恩开口问：“你们有没有湿纸巾？”
　　JB笑道：“没有。你的洁癖还是这么严重啊？”
　　段宜恩不可置否地笑笑，说：“那我去洗个手，你们要走了吗？还是要来酒店找我，再聊一会儿？”
　　“你把酒店地址发给我们，在范哥会开车载我过去。”
　　段宜恩戴上口罩，将地址发了过去，便与两人暂别了。
　　走进洗手间，段宜恩就听到有人呕吐的声音，他又将口罩拉高了一些，便在洗手台前弯腰洗手。
　　才刚挤了洗手液、搓出肥皂泡泡，呕吐的声音就停了，一个满身酒气的人站到他身边漱口，段宜恩忙冲掉手上的肥皂泡沫，想赶紧离开。
　　这时，那人却突然倒在他身上，段宜恩刚想推开他，却听见那人轻轻地呢喃：“不要走，段宜恩。”这句话如一道惊雷，让段宜恩全身一震，这才仔细端详那个人的面孔。
　　因为不舒服微微蹙着的眉毛、紧紧闭着却轻轻颤动的眼睫毛、泛着淡淡红晕的双颊，少了七年前的稚嫩，多了七年后的沉稳。
　　这，居然是王嘉尔。
　　段宜恩最想见，也最想避开的人。

　　*****

　　经纪人大哥开着私家车到Memory时，就见到段宜恩的肩上扛着一个睡着的“醉鬼”，站在那儿等他。
　　他连忙帮着把“醉鬼”扛上后座，段宜恩则坐进副驾驶座。大哥一坐进驾驶座，就手足无措地问：“这人是谁啊？要送去哪呢？”
　　“我的高中同学。先帮他在我住的那间酒店开一个房间吧。钱记在我的帐上，不用报公帐。”
　　经纪人大哥不安地又往后看了一眼，才开车往酒店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