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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对于同桌詹文杰的下课作息,甘棠总结出来规律。
      每次下课也不死呆在座位上了,拿了保温杯去接水,在外面活动活动筋骨,赶在上课之前才进来。
      好让詹文杰来去自如。
      他还问过詹文杰要不要和他换个座位,这样行动也会更方便些。
      詹文杰拒绝了。还迅速的看了一眼窗外。
      甘棠笑了,“窗边的景色这么好吗?”
      甘棠突然想起以前的同桌了。
      甘棠在x市上高一的时候,同桌是一个十分安静的女生。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像是吹拂过山间的风。
      甘棠的朋友里女孩少的可怜。她就算一个能说的上话的。
      甘棠记得,她看书的时候偶尔会撩一撩鬓角的头发。
      十分喜欢物理这门课。每一次一做物理卷子,整个人的精神高度集中,眼神发亮。
      别人一和她开玩笑,她就迅速的脸红了。
      甘棠离开x市的时候,她来机场送行,给她送了一个卫星挂坠,被甘棠随手挂在了铅笔袋上。
      甘棠晃了晃这个做工精致的吊坠,有些思念在远方的朋友。
      “那个……甘棠。”
      刚刚下课,难得詹文杰没有出去,一副鼓起勇气下定了决心的样子。
      突然听到他叫自己,甘棠转过了眼。
      詹文杰个子可能还不到一米七,戴着一副黑框的近视眼镜,头发厚厚的,看上去有些阴沉。
      甘棠有些诧异,这几天来,这个同桌其实一直对他爱答不理的。
      “通过你脖颈上露出了的皮肤,我断定你起了湿疹。这个还是尽早治疗的好。否则之后会越来越严重的。”
      甘棠摸了摸后颈,有些诧异。
      怪不得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些轻微的瘙痒。
      “你好厉害啊。我还以为是蚊虫叮咬的。”
      詹文杰扶了扶眼镜,难得有些话多。
      “我妈妈是个医生,皮肤科的。所以我对这些算是有些了解。你之前不是生活在北方吗?可能不太适应南方滨海这边的气候,比较湿热。我们宿舍楼是临山而建的,到了夏秋之交这个时候,空气会有些潮。”
      “原来如此,我来s市快两个月了,也没多少水土不服的现象,这倒是疏忽了。”
      “成高在城郊的地方。空气本来就比市中心湿。我建议中午去校医室看看。校医室在体育馆一楼。左侧门进去左拐。”
      甘棠努力的回忆了一下,他刚来也没几天,所以,体育馆又是哪里?
      看着甘棠一脸的懵。詹文杰拿出纸笔迅速的给他画了一张路线图。
      甘棠拿过来一看,一脸为难,这图五条线一个点。恐怕只有詹文杰自己猜看的出来哪是哪里。
      “你晚上下课能陪我去吗?甘棠苦笑:“不瞒你说,我方向感有点差。”
      其实这话真的是委婉多了。
      要是让谢希礼听到这话,大概会拍桌子驳斥。
      “你神一般的方向感,那是“有点”差吗?出去遛狗,每次都是狗把你带回家的!”
      新的同桌没有机会领略甘棠神一般存在的方向感,将信将疑的。但是还是什么都没说,晚自习过后,乖乖和甘棠一起走出教室,带他去校医室。
      “卧槽,怎么回事?”
      人刚一走,教室里就炸开了。
      “我发现了一个真理,那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我和甘棠现在还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呢。”
      “看不出来啊,詹文杰是个这么有手段的人。这就勾搭上我新晋男神了。”这是纯属开玩笑的。
      坐在离甘棠他们近的一个女生开口了:“而且还是甘棠主动的。”
      看着周围一群怎么可能的眼神。淡定的喝了一口水继续说:“主动让詹死宅带他去校医室。”
      “……”
      “……”
      于是你说话不喘个气会死吗?
      话说,校医室?甘棠怎么了?
      甘棠的个子不算高,一米七三。
      虽然每一次妈妈安慰自己,说自己发育的晚,不要急的。但是甘棠总有一种此生如果还想长高,只能靠增高鞋垫的错觉。
      伤害来自于对比。
      柯承,甘棠最好的朋友,和自己从小玩到大,住的地方很近,两家的母亲在一个系统工作。两人在一起上了小学初中高中。
      小时候比他还小的豆丁,上了初中之后像是磕了药一般疯长,迅速的飚到了一米八,现在稳定在了一米五。甘棠不是不羡慕的。
      走在詹文杰的身边,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两个人的身高差。
      甘棠突然想起来,以前柯承老是挖苦他个子。
      老是突然蹿到他的面前,手在他的头顶比划。
      最后鉴定:“甘棠,你这身高是我理想女朋友的身高。”
      甘棠这么想着,突然笑了。
      詹文杰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估摸着他大概有病。
      甘棠摸了摸鼻子,总不可能告诉詹文杰:“你的身高也是我理想女朋友的身高”吧。
      别说,甘棠理想女朋友的身高差不多就是詹文杰现在的身高。
      如果抱在怀里,稍微一低头,下巴就会舒服的搭在这个人的肩膀上。
      甘棠及时的打断了不负责任的联想。
      校医室并不算远,这会儿刚刚下了晚自习,校园里到处都是学生乱晃的身影。体育馆到了晚上九点依旧灯火通明。沿路路过的体育场上,很多学生成群结队慢慢的晃着。
      还有一整个班级在一起练正步,喊着响亮的口号。
      詹文杰看甘棠一直在往体育场上看,便解释:“一个月后的秋季运动会,正式召开的时候会有班级方队表演。还有市里的媒体采访。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开始训练了。”
      甘棠在新班级融入的艰难。
      到现在为止,也就和同桌偶尔说几句话,还屈指可数。和宿舍里的三个同学倒是熟悉一些。和班长因为交代班级事务以及运动会报名方面也有过交流。其余的大多数同学,甘棠现在都没说上话呢。
      在人际交往方面,甘棠是有些被动且慢热的。
      但是他这样一幅不善言谈的样子,落在不熟悉他的人眼里,便成了十足的高冷。
      甘棠不知道的事,他和表哥谢希礼在性格上南辕北辙,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长得十分有距离感。
      但是谢希礼和甘棠又不同的是,谢希礼是名副其实的高冷,他讨厌一切虚伪的东西。看起来总是在暗暗的与这个世界较劲的样子,活的肆意,也完全不在意别人想什么说什么。
      甘棠却是个假高冷,他的距离感来自于他精致的长相和寡言少语的习惯。实际上甘棠喜欢交朋友。但是他最初接触陌生人却是谨慎而羞涩的。
      对于甘棠这种“表里不一”,詹文杰的感受最深刻。
      最开始甘棠和他做同桌的时候,他常常惶恐。害怕和他相处不好,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到时候多尴尬。
      甘棠看起来就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从气质可以推测他家境优渥,应该有很爱他的父母。把他教养的很好,使得甘棠的言行举止充满了体贴的绅士感。
      詹文杰对于这种人看的多了。很多这样的人,虽说表面有礼貌,但是内心却盛满了居高临下的不屑。
      有的时候,和比自己弱势的人交往,其实是为了衬托。
      而且他怕面对班上女生对他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他不止一次的无意听到,班上有人在说他和甘棠。
      “甘棠谁都不搭理,偏偏和詹文杰很熟的样子。”
      “他们两在一起画风都不搭。一个是明媚鲜嫩少年。一个是暗黑猥琐死宅。”
      詹文杰听了这话,心里当然不舒服。所以他若非无事,从来不主动和甘棠说话。
      和甘棠出现在同一个框里,都会很别扭。
      大概是,詹文杰活了这么多年,没被人明里暗里的围观过。
      可是今天偶尔看到了甘棠脖颈上的疹子,詹文杰还是忍不住搭话了。
      詹文杰不着痕迹的看了看甘棠,发现他还在望着操场的方向。
      甘棠转过头来,对着詹文杰说:“我转来之前,运动会报名已经结束了,好在班长又给我重新申请了项目。对了,文杰,你报的什么项目?”
      詹文杰看了他一眼,腹诽道谁让你叫我文杰了,搞得我们很熟的样子。可还是老实回答:“3000米”
      甘棠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感叹道:“你这么有勇气。”
      詹文杰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顶,他还从来没有被人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过。
      甘棠眼神明亮,感情真挚,毫不作伪。
      “我报了跳高。最近开始锻炼了,不然比赛的时候没状态。”甘棠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詹文杰疑惑的看着他。
      却见甘棠有些吞吐了。
      看着他,有些郝然。
      “要不,以后晚上你和我一起来操场训练吧。”
      詹文杰本是要脱口而出“不”的。
      可是最后关头,他鬼使神差的,仿佛看见了甘棠那一丝极力掩饰的忐忑不安,以及显而易见的期待。
      “啊,”詹文杰心里想。“他这个样子,好笨拙啊。”
      总是对周围人自然而然的关照,十分顺手,仿佛只是习惯。
      冷场时候不着痕迹的挑起话题,就算彼此无话可说,也不会感到尴尬。
      就算得到冷漠的对待,也不生气。
      看见别人总是成群结队的,用特立独行来掩饰自己一丝丝的羡慕。
      甘棠他,明明这么好懂。
      他看起来明明可以更加大方,更加强势的。可是甘棠却小心翼翼的,不肯越雷池一步似得,在点滴中仔细的琢磨你的底线。
      这么忐忑,只是为了,只是为了。
      想要和我做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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