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西奥多番外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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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头鹰在高空不停地乘着冷风盘旋着。
日出所带来的金色纱雾笼罩着由高耸入云的尖顶教堂所组成的象牙白色建筑群，这里就是被无数信徒视为圣城的地方。猫头鹰在愉快地在上方鸣叫盘旋了一圈又一圈之后，最后牠才降落在对方所伸出来的手臂上。
礼貌地坐在钟楼上的少年猎人，他好奇地打量着下面的景色。
教皇和红衣主教从下面的红地毯走进庄严神圣的大教堂，无数信徒聚集在旁边朝拜。随着钟楼巨大的钟声在响起，宏亮的声音在震荡着附近的空气，在广场上受到惊扰的白鸽纷纷不约而同地拍着翅膀在向上飞舞。
其中一只向着钟楼方向振翅飞翔的白鸽跟少年擦身而过，对方用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转头望着牠的背影。穿着猎人装的他手里提着一个皮革制成的猎魔箱。他忽然似有所觉地低下头，看了一眼那枚指针在不停地颤动的金色怀表。
他的身边忽然出现像雪花般的残影，最后他看到一个人影跪在礼拜堂的祭台前。
西奥多他隐约能听到属于神职人员的祈祷声。
「请原谅我，主啊，那个孩子终究是走上了主袮所应许安排的道路。」
——当初那位从小收养教导了小神父的导师，就是这个梦境的主人。西奥多他原本只是在梦境世界里散步，然后他刚才在中途忽然走到这个人的梦境里。
看到这一幕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又重新回到属于《猎人》的世界。
西奥多用那双红色眼睛在打量了对方一会，礼貌地没有选择上前打断对方。他反而是一边在对方后面的第二排长椅上坐下来，一边把手上的猎魔箱放在脚边，然后他听着那位神职人员继续在对他本人或某种冥冥之中的未知存在汇报情况。
「圣地小镇和地下遗迹已经被那场灾难所掩埋了，我们现在正在渴求着得到袮的新启示。」
随着对方的祈祷声，西奥多他眼前的梦境画面又再次出现了变化。
那个高级神职人员他在一片废墟里走着，附近已经有教廷的人在看守着，修道院地下的遗迹被挖掘了出来。因为这里跟外界已经失去联络几个月，附近的教堂分部把这件事上报之后就立即得到教廷的重视，从教廷中枢那边直接派专人过来调查。
这里有一堆穿着黑色神职人员服的人在走来走去，现场气氛很严峻肃穆。这个梦境主人只是皱着眉头走过去，他最擅长追踪和调查的能力，而且他的身上一直携带着圣物。
「现场的所有人全部消失，既有些人被某种神秘力量原地蒸发干净，也有些人留下了他们的尸体。这座修道院的原址附近有人收拾安葬过尸体的痕迹，而这里的祭台也有被清洁过的痕迹。」
「很抱歉，主教大人，你的亲传学生恐怕已经在这场灾难里为主殉职了。」
被他们称为主教的梦境主人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这样对他们道:
「我们那一位已接收到神谕……毫无疑问，先知已经诞生了。唯一的问题是，这是一场牵扯到某些隐秘存在的恐怖灾难，还是只是由主亲自所安排的一场神迹。」
另一位同样被圣物选中了，看上去很冷淡的青年狂热信徒道:
「我能嗅到这里有堕落的气息，主只是在降下神罚清洗那些罪人而已。」
「这座教堂的所有日记和文件已经在这场灾难被销毁，它的源头毫无疑问是地下的遗迹，从处于最中心的修道院一直向外幅射到整个小镇的范围。这里残留着恶魔的气息，但是大部分线索也同样被那场灾难所摧毁。」
接下来其他同样负责调查的神职人员，也纷纷汇报交流自己所观察到的情况。
「有人曾经赶在我们过来调查之前来过，大概就是在半个月之前。这里附近的一百米以内曾经发生过战斗，就是不知道是这场灾难的幸存者还是其他赶过来的人？」
「那些尸体被收葬的时间点是几个月前，其中一位有很大可能是幸存者。」
「能在这一场末世级别般的恐怖灾难里活下来的幸存者和目击者？」
「但是，他已经被杀死了，线索已经中断。」
也许是因为接下来的事不太重要，属于这位神职人员的记忆开始在不停地快进。下一幕梦境场景很快就出现，这次是一个气氛很神秘又庄严的昏暗房间里。
「教皇陛下……」
西奥多他只能隐约看到教皇陛下的背影，因为这个梦境主人一直不敢抬起头来。
「相信你昨晚也一样梦到他，我和其他主教们已经梦到了那一位新诞生的先知，他继承了*****二世的遗作，以后负责守护对方生前所设计的庞大梦境世界。」
「毫无疑问，你的学生已经成为了新的先知阁下，他带了两个神谕给我们。」
「主已经降临在地上行走。」
「我们全知全能的主已经应许了一个新世界，凡是被选中的人能进入新世界。」那个在回忆里看不清真面目的教皇站在窗边在遥望着远方，他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深深地叹息道:「看来这片大陆快要越来越混乱了。」
「愿主庇佑我们能走过这次的试炼。」
随着对方这段回忆的结束，梦境场景又重新回到了那座礼拜堂，跪在地上的神职人员在这段汇报的最后开始默念主祷文的祈祷声。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马太福音6:9-13)」
他缓缓俯下身虔诚地亲吻着地板。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们。」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梦境已经开始破碎了。在万物崩塌的那一刻，西奥多他感受到一股庞大恐怖的意志在隔空凝视着那个神职人员深深地望了对方一眼，但是它很快又渐渐消失隐没。
「麻烦了……」
看到刚才这一幕的他觉得十分不妙，他万万没想到神父会把这两件事捅出去。现在这个情况的严重性如果模拟一下的话，简直就是像型月世界里的盖亚和阿赖耶这两大抑止力忽然有一天同时发现了在盒子以外的原作者奈须蘑菇。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猎人》的世界观是有真正的神存在，虽然被他设定成类似高等文明的存在。但是他们一直在注视着这个世界，而且神父是自出生开始就被他们选中的义人。
现在他们眼中虔诚无比的义人，忽然向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截胡的造物主效忠，还以他们的名义向教廷颁布神谕，而且对方还毫无自己认错了神的自觉性。教廷和神父双方都欣慰地把对方当成是自己人。
这一波的仇恨拉得极稳，连西奥多他也开始忍不住认真地思考要怎样跑路了。
唔……神父之前就没有掀他马甲的打算，所以对方应该不会在梦境里遍地派发有他肖像画的小广告传教，热情地宣告全知全能的造物主已经降临人世。
对方应该也知道他根本不想暴露身份，于是一直在暗地里配合他的行动。
没关系，神父他很有成为二五仔的天份，暗示让对方多学一学就懂得怎么办了。更何况他口中那个全知全能、至高无上的造物主又跟我这个新生猎人西奥多有甚么关系？
已经想明白了的他重新平静下来，迎接着面前已经像雾气般破碎的梦境。
当他重新在地上站稳时，他已经从神职者的梦境节点里跳跃到属于《猎人》的现实世界。他忍不住再抬起头来看多一眼已经宏伟地屹立了近千年的教堂建筑群，看来刚才那位神职者是平时负责驻守在教廷总部的高层人员。
——下次他过来之前还是先披多一层马甲，免得他在街上走着走着就忽然被天上的一道惊雷劈中。
他感受到似乎有人在暗处开始注意到自己。在他们迅速赶过来之前，西奥多立即握住他的节点探测仪，下一秒他就重新被定位传送到这里附近的梦境节点。
在不同路人的梦境世界反复跃迁了好几次之后，他才重新跳出来。
这次他已经直接来到教堂附近的西式城镇里。当他走出来时，这里的宗教气氛很浓厚令他有些不适应。不过因为每天都有不少从外地千里迢迢过来参观的旅客和过来朝圣的虔诚信徒，所以已经被人群掩没了身影的他有些不显眼。
少年猎人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提着猎魔箱缓缓地走着。
他下意识仰起头望着那片蓝得不可思议的清澈天空，灼热的阳光甚至在透明扭曲的空气照出了光圈，他反射性笑起来，他的眼睛里全是看到新奇事物后的年轻好奇和充满活力的愉快。
没想到他从来没有试过出国旅行，现在反而是在梦里第一次完成这个壮举了。
那双石榴红的眼睛注视着天空，阳光的碎片落在他的眼睛反射出彷佛快要融化燃烧起来的金红色火光。
不论怎样，先在这里逛一会吧。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西奥多番外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