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读者回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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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第二日醒过来时，发现我怀里的神笔已经从高档铅笔进化成塑料自动铅芯笔。
虽然看上去的观感差了一些，但是它不需要面临因为笔芯消耗得过多而变短消失的危险，只要有源源不绝的笔芯补充，它就可以一直写下去。而且它的笔尖永远锋芒毕露，不会再因为它在书写过程期间受挫受磨损而变钝。
看来在经过我的「努力」之后，看过我的文的读者数量已经到了不止一千人。
我也没有急着立即去开计算机看我的文下有甚么留言，而是去了洗漱、换衣服、煮早餐，就像要在开奖前完成沐浴更衣的玄学程序。等到所有事情解决完之后，我才拿着早餐坐在计算机前点击我的作者后台，开始观察我的数据。
评论量和点击量比很可观，文下的讨论比想象中多。
我知道这是神笔的力量终于发挥出来了。
假设有现在一千人看你的小说，但最后可能只有几个人留言，甚至一个也没有。但现在文下的评论区很热闹，点击量也比一千人这个预期标准多了不少。
按照我的经验，网文的淘汰率一般也很感人。在黄金前三章里，文笔和剧情会把所有误入的读者筛算出去，所以很有可能出现作者新文的首章点击率很高，末点却很低的情况，而只有最后留下来的才是真正追看本文的目标读者群。
这个不是因为写得越来越差，只不过是正常的筛选程序而已。等到开新文所带来的虚高热潮退去，稳定下来的读者数量才是代表作者真正的实力。
但是现在我的文下却出现了怪事。
首章跟末章的点击量相比起来差不了多少。我只能解释为他们之中有些原本对剧情不感兴趣的读者，仍因为被神笔的文笔被硬生生强行挽留下来。
为了印证我的想法，我再次去评论区看他们的讨论，发现读者有不少讨论剧情，但有更多的是讨论作者本身。因为成熟的文笔，我被本地读者当成是老作者过来开新马甲小号写文了。
当然，有不少的是那些在外面被标题党骗了之后顺着小说名找上门的读者。他们在说究竟是哪个扑街用这种丧心病狂的手法安利，作者赶紧出来挨打。
「卧槽老蒙你也被那个黄文压缩包骗了吗？」
「唉……人在河处走，哪有不湿鞋的。以我多年的鉴赏功力愣是没看得出有甚么不对，甚至因为作者贴心的分门别类而发给了我好几位道友看，没想到一次失足，就千年悔恨……」
「此子竟然恐怖如斯，老夫在品鉴他在目录里留下的真言，观他多次对各大名家的作品分析如此鞭辟入里，它们的精妙之处更是连连指出，不少地方令老夫顿生知己之感，立即毫不犹豫去看他极力推荐的《猎人》。万万没想到……」
「这不是BL作品吗？怎么发在这里了，神父甚么时候才能推倒猎人？明明已经二十几章了我也是一直吃不到肉。」
「等等，姑娘留步，莫非那个无耻老贼竟然也发到你们的地头上了？」
「此子忍辱负重，如此文笔，如此心机，他日必成大器!」
「作者你挖坑给我跳就算了，竟然还是一篇连一百章也不到的幼苗……我追了!」
「真是世风日下，没想到现在城里人的套路都是那么深，我明明只是想看篇小黄文而已，怎么我的手会忽然点去看悬疑文……」
不过他们骂归骂，从评论内容来看他们都是口嫌体正直地接受了这份安利。
这个就是神笔的力量。
我也曾经看过神笔写的文，哪怕本身有我已写好了的原稿基础在，但神笔所提供的临场感和表现力简直就像顶尖殿堂级的电影般充满感染力。也许是因为它擅长吸收人类的情绪，导致它所写出来的文字会给人带来很强的代入感。
明明是同一个故事，由我直接说出来，跟神笔说出来的分别很大。
就像我原本只是想要说一个升级流模板的种马终点文故事，却硬生生被神笔说成金庸水平的经典剧情，各种高/潮迭起、意犹未尽、断章断在最精彩的一刻。
任何人只要看一眼就会忍不住继续看下去，简直就像上瘾一样。
我自己曾经追神笔写的文追得废寝忘食，所以同时身为作者和读者的我更加是能深刻体会到神笔的恐怖之处。那种灵气迫人的文字本身就令人有一种想要膜拜的冲动。
如果是我的话，大概要在文字至少练上好几年功夫才有模仿学习它的可能性。
现在我在文字的运用上就像一个小学生，当我在学会加减乘除后不久，就偶然地看到一个大学生在我面前做高数。如果我想要追上对方就需要水磨功夫，因为它们中间的难度跨度太大了。
神笔自己也在看读者评论，看到它的背影，我忽然想起不少作者都有他们的读者群和专用微博。
我问了问神笔有没有用，要不要帮它开一个专用微博和群，它道:【有用的，在他们的讨论里，你可以第一时间知道读者的幻想，有助你在探索梦境世界里面对因为它们而产生的复杂变化。】
「我是在问你。那个群不是我的，是属于你的。你老是说我可以怎样探索世界，那么你自己呢？」
【在下？】
「小说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所以他们也是属于你的读者。」
【在下只是进行加工而已，但这本小说不属于在下。在下本身没有创造的能力，唯一能做到的，只是协助作者能更好地表达出他们的故事而已。】
「不，由我来提供灵感故事，而你来负责写出来。在你需要我的同时，而我也需要你。我们不是助手和主笔的关系，而是一起合作并且缺一不可的拍挡。」
【……缺一不可的拍挡吗？】
「就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前进的伙伴，为了能共同创造出属于我们的世界而努力。我会跟读者说明清楚作者账户下是有两个人，亦会帮你在网络上弄一个微博和企鹅号。当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可以在家里跟他们进行交流。」
【金手指的价值，就是作为工具而被别人使用。只要一有了跟外界交流的机会，你就不怕在下会离开你吗？】
这个确实是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神笔遇到我，只是因为当时它在垂死之际只能找到我而已。但现在的它就可以在网上挑更加有潜力的作者，比我脑洞更大、文笔却更差的作者大有人在。
但是……
「别搞错了……我最开始写小说就是因为你。我知道你对小说的执着和信念很强，如果你是一个人类，你就是一个天生的作者。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我，只是证明你终于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路而已。」
神笔沉默了一会，最后缓缓道:
【年轻真好……这种因为刚进入小说的文字世界而纯粹真诚的心，在下已经有很久没见过了。有不少作者被磨平锐气之后，他们的怨念也传递到在下的身上。】
【在下……明明只是个初进这个领域的新人，心态却已经老得像垂死的老人一样。】
【就像一个初生儿还没有开始亲自探索世界，就已经有无数的人告诉他前面会遇到甚么困难，会遭遇到甚么精彩的，会受到甚么伤害，会得到甚么成长。最后这个初生儿反而只能停步不前，连一步也不敢踏出去。】
【也许对于你而言，写小说这条路是偶然的，是新鲜的，是刺激的，是精彩的。但对于在下而言，这一切都是必然的，而在下只是在迎接属于自己的宿命而已。】
【在下有时候也在想，自己存在的意义是甚么。也许是为了化解这些作者的怨念，培养出一个不会再有这些遗憾和痛苦的成熟作者，又或者是要满足他们对自己未来的憧憬祈望。但不论原因是甚么，我的存在本身必然是有某种使命在。】
【在下需要你，需要你引领我前进的勇气和热情。而你也需要在下作为拐杖，在学步的阶段一步又一步地前进。】
【我们两个，确实是缺一不可的拍挡。】
我的心头一动，听到神笔的心魔所在之后，暗道果然如此。我今天提出这个建议其实也不是心血来潮，除了是因为我本来就把神笔当成一个人来看待之外，我发现神笔的态度不知道为甚么一直都很悲观消极。
明明自己拥有很强的实力，它却觉得自己需要被当成工具使用才有存在意义，一直在否定自己的价值和功劳。
我想要试试让它接触属于它自己的读者，知道他们的赞美和鼓励都是属于它的。当我白天不在的时候也会有人陪着它说话，跟它交流经验，换言之它需要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身份和名字。
「你想要起一个怎样的网名？」想到就立即去做，我一边在操作网页进行注册程序，一边在问着站在书桌上的神笔。
【在下叫妙手神笔。】
「不是你的本名，是网名。挑一些你喜欢的词或你喜欢的东西，再不然就是愿望憧憬之类的。」
这次神笔沉默的时间更久，久得我差些以为它没有任何兴趣嗜好时，它才再次缓缓地开口道:【那么就……语虫吧，以语言为食的生物。】
我迅速完成注册的操作之后，在它面前介绍几个有名的小说论坛、贴吧和读者网站，顺便说说有几个专门给冷门题材作者用来自嗨的小众论坛，这些都是我之前搜作者攻略时找到的。
【现在在下要提升到下一级，就至少要有万人的情绪。】
【因为有你的宣传，世界之卵已经在吸收养份成长到一个阶段，它的等级已经提升，今晚你可以再次进入上一个梦境世界。在下目前吸收得最多的情绪是紧张和恐惧，所以你在梦境世界里遇到的怪物会比你创世时强上不少。】
「恐惧？」
我对于这一点也不意外，因为《猎人》本来就被我定位成一个探索解谜类型的悬疑故事。而且跟梦境里一开始粗制滥造的毛胚不同，在我跟神笔所共同写下的剧情里已经出现了很多延伸拓展的方向。
最令我在意的一点就是，我这次可以在梦境里保持清醒地自由行动!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读者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