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话》茶雪橙

17、17

　　两人转移阵地到烧烤店，烤肉串香气扑鼻，雷岁河大口咬下，李思深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也开吃起来。
　　「你说，霍颖误会你跟佳佳？」接续话题，雷岁河谈起来。
　　「是啊！我都不知道她哪来的异想天开。佳佳？我想都没想过。」李思深吐出一口气。
　　「霍颖那时候有问过你跟佳佳的事吗？」雷岁河挑眉。
　　「那时候我比较忙，能说的都跟她说了，她不相信。」李思深蹙起眉。
　　真惨。
　　雷岁河递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佳佳……嗯，条件是比较好，霍颖有危机意识难免的。」雷岁河安慰他。
　　池佳瑾外表侵略性很强，性感又聪明，乍看之下，霍颖要是自卑，还是可以理解的。
　　不算上家庭背景。霍颖很低调，想她也不会把这个当作是她的加分项，李思深也不需要。
　　还有当年霍颖也还没在自己的领域里有什么表现。
　　这样一想，雷岁河忽觉得就是如此，又同情地看了一眼李思深。
　　太冤枉了这个。
　　李思深不以为然，在他的心中，霍颖就是唯一，说条件那些做什么呢？
　　「我去跟霍颖说吧，以后我哥跟佳佳结婚，大家还要见面呢，这样多尴尬。」
　　李思深点头，忽然想起霍颖提到过唇印一事……李思深在脑海里搜寻记忆，想起来那是硕一那年，池佳瑾生日，他们一群人给池佳瑾过生日，玩游戏的时候被画上去的。
　　本来说是弄脸上、嘴巴上，李思深当然是不肯的，池佳瑾笑着拿口红在他肩上轻轻擦过，「就这样行了吧？」做为被惩罚的人，池佳瑾给了他台阶，他也就屈服了。
　　这种细节，霍颖怎么会知道？谁跟她说了？也没跟他说一声，他怎么解释？！
　　哪个家伙这么陷害他？！
　　想起前因后果，李思深心头火起。
　　然后霍颖收到了来自于雷岁河的消息。
　　「佳佳跟我大哥一起，妳不要误会了，李思深跟她，从头到尾都没什么。」
　　她愣住。
　　就一句话，霍颖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如果池佳瑾是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那么，她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事，又是怎么回事？
　　有病吗她？
　　霍颖把池佳瑾说过的一切细细地再想过，几乎笃定池佳瑾是故意，那么，为什么呢？
　　她想起大二时有一次，别系的学姐趾高气昂地走到她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末了骄傲地甩出一句，「妳配不上李思深。」
　　李思深太出色了。
　　俊俏帅气有，开朗积极有，才华能力有，十分迷人。
　　并且身材劲健，腰窄腿长，会打扮，引人遐想。
　　这种事并不少见。
　　有的明显，有的不明显。
　　骆唯珍不喜欢李思深，其中一项原因就是这个。
　　池佳瑾其实喜欢李思深吧？
　　霍颖觉得好狼狈，她被整得彻底，却伤害了李思深。
　　她想起甜点店的见面，醉酒后李思深照顾她，雷岁河说李思深为她哭了……
　　特地送给她的蛋糕。
　　海边，他在沙滩上写「我喜欢妳」。
　　那些时候，她都还排拒着李思深，李思深不知道吗？
　　霍颖有些想哭。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李思深没有朝她发脾气，她那么糟糕，他都没朝她发火，还执着地说要在一起。
　　她想，她太对不起他了。
　　她忽然间不敢想象，她完全失联的三年，李思深该是什么模样？
　　她拨给常合作的司机，深夜，奔上车就往李思深家里去。
　　「你在家吗？」
　　「我去找你。」她说。
　　才将自己洗得干净清爽，李思深就接到了霍颖的电话。
　　他想，这么晚了，她怎么来？
　　叫他接也行啊。
　　李思深心思有些不宁，边看着新闻，直到霍颖说她到了。
　　刚开门，霍颖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腰。
　　李思深感觉到上身隐隐的冰凉，湿润的气息。霍颖哭了？
　　心下一抽。
　　他带她坐到沙发上，霍颖头埋在他胸口，呜呜咽咽，「对不起……」
　　李思深抱着她，手抚上她的发，声音有些低，「妳知道了？」雷岁河跟她说了，他知道。他心里有些酸涩。
　　「对不起、对不起……」霍颖眼泪直掉。
　　她太傻了。真的。
　　她好舍不得李思深。
　　她想起在国外，每一天，每个空闲的时刻，她不知不觉就会想起李思深的笑脸。
　　每个忙碌的剎那，和李思深的回忆也会闪现。
　　她那么爱他。
　　可能在和同学说话的时候，可能在看电影，可能在挨老师训，在地铁上，在插画大展上，在刚回国的机场上。
　　等等等等。
　　她真的好想念他。
　　结果，一切都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好对不起李思深。
　　池佳瑾为什么呢？
　　她知不知道她多过份？
　　「我很害怕……池佳瑾说，男人说的话都不可靠……」
　　「她说你迟早会变心……」
　　霍颖揪着李思深的衣服直哭，李思深低首，霍颖哭得太惨了，秀气的鼻子红成一片，模糊不清的语句传出来。
　　他忽然也觉得鼻酸。
　　傻女孩儿。
　　「她说我太黏你了，要我长大点，不然你不要我。」
　　「她故意让我误会你。」
　　霍颖哭，却也气，想到什么说什么，泪水止都止不住。
　　李思深静静听着，匪夷所思。
　　「她给我看你俩跳舞的照片……」对了，照片，霍颖想起，哭着打他，「口红印呢？口红印你没解释……」力道却软绵绵的。
　　李思深心里抽疼，他真没想到会听到这些。
　　他抚着她的背脊，试着想要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些误会的背后，原来是刻意吗？
　　池佳瑾为什么……？
　　他想起，那时候霍颖跟他抱怨池佳瑾，他都怎么回答她的？
　　李思深心里颓然。他没当一回事。
　　「你知道我看到照片，心里多难过吗？」
　　「我以为你跟我爸一样，你知道我爸的，我讨厌他、讨厌他……」
　　「我也讨厌你……」
　　他居然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
　　李思深心痛难忍。
　　所以这就是霍颖失望，乃至于问都不问他一句、说走就走的原因？
　　他吻着她的眼泪。
　　霍颖哭得惨兮兮的，纯黑的睫毛，透明的泪水，看着委屈得不得了。
　　李思深觉得心疼。
　　「对不起，我的宝贝儿。」
　　他怎么会没发现呢？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池佳瑾怎么会这么对待霍颖？她明明知道他多重视霍颖。
　　她一向照顾他，怎么会在背后做这些小动作？
　　李思深想不出结果。她图什么？
　　他吻着霍颖的发。
　　原来只要稍不注意，幸福也可以摇摇欲坠。他好后悔。
　　「宝贝儿，别哭。」他说。
　　他抱着霍颖，轻轻哄着她，眼角却有泪珠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