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司徒的琴音 ...
-
盛夏的风并不令人燥热难耐，我独坐湖心小岛，四面吹来的风使连日而来的烦躁减去了不少，纨月居的另一位主人—夏侯修，竟主动的要求与我洽谈商议，当初反对最强烈的不正是他夏侯？什么时候也变得同宁羽挈玥一般了，变幻无常，虽是省事，但，不得不防啊。轻轻一拨弦，竟有些许的走音了，宁羽挈玥，最让人头痛的一个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他杀了呢？防与不防，无碍了，嘴角上扬，琴音如常，自又是惊艳的弧度……
一曲终了，我才淡淡开口：“絮清，醒了？”这孩子，许是在我身后站了很久了吧，真是不可爱的孩子，摇摇头，扬手要他坐到我旁边，他也就不扭捏作态地坐下了，就这点讨喜了，像骅锲买的那个少年，我唤他坐下却还故作娇羞，那眼神分明就是想坐在骅锲身边的吧，不诚实的少年总是很扫人的兴致呢。
“刚才的曲子，”他略顿了顿，“很不错呢。”在我抬头望他的一瞬，涨红了脸，及冠了的少年呢，我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掐了掐他的脸颊“那就谢谢夸奖了。”，笑着起身，这孩子几日过后也便不怕我了，许是因我没有碰他的身子吧，我也确实对此没什么兴趣呢。
比了个请的姿势，我示意让他来弹一曲，“我虽才拙，但指教却也还做得不错。”他的双眼放光，像得了糖果的孩子，坐到琴前，对我拱手“还请公子指教，絮清献丑了。”他的手指修长，不弹琴，确是空可惜了。那眼中的光芒略刺痛了我，我有多久没有这样的眼神的，不自觉的目光也带上了宠溺，思绪却回到了半年前，我站在飘落白花的不知名的树下，对着他莞尔，那样的眼神，也不过是他所给的幻想而已，就连记忆都给了我虚假的……
絮清唤回了我的思绪，被我的眼神吓到了吗？这个孩子，让人舍不得防备呢，但最近的我，也太不寻常了……
我侧卧贵妃榻上，望着湖水，琴音徐徐入耳，很熟悉的曲子，似与寂寥有关，又淡淡的让人察觉不到，似是忧伤，却又平静过分，令人着迷的旋律，只是我一向不喜欢记名呢。可惜了。聆听着琴音，只是这里面，没有絮清，感觉不到他的思绪，这个孩子淡定的过分，与其说是淡定不如说心机深的可怕，他的琴不似当日的青涩，伪装吗？完美演绎了琴中的思绪，只是，不是他自己，他的琴，寂寞难解，忧伤难辨，没有情绪的音律……
如淡淡的开始一般，淡淡的被我暂止了，无论如何，这曲子很像他，似乎也像极了一个朦胧中的人，白衫蓝底，记不起来了，也罢了。没有再谈琴的话题，他的琴自己应该最清楚，没有办法妄自评论呢。扯开话题，他也不追究了，这孩子，看来自己明白，言，不必多了……
“絮清，可有意中人？你都及冠了呢。”
顿了许久传来了他略带羞涩的声音“嗯。”细不可闻却有异常坚定，这孩子动情了呢。
“不知是个怎样的妙人呢，絮清的意中人一定是个很不错的人吧。”女子到了唇边改成了妙人，在这个年代，男风早已不是什么禁忌了呢。
“是个相当温柔的人呢。”很坚定的回答，这样在情上直肠子的小子不知会不会吓跑了人家姑娘呢。
“那可千万不要让我碰见了呢，不然说不定我也会看上人家呢。”玩笑的一句话，那边却没了下文，经不起玩笑的孩子，“算了，拿你逗趣呢，继续弹吧。”
开始时便带了慌乱，曲未及半，弦，断了，我转身，他却只是痴痴的看着我，指尖已有殷红泛出……
这孩子，执起他的手，却发现没有止血的东西，顾不得暧昧，将他的手指放入口中轻轻地吸吮……处理完毕，他还是那般痴痴的表情，莫非被下了蛊？也不论是否可行，我检查了一番，正常得很啊，生病了？也没有啊。到底，怎么了。“絮清”凑近他，轻轻的开口，精致的如同瓷娃娃般的脸上那痴痴的样子，让我有些担忧，“怎么了？”
他定定的看着我，然后脸上晕出了红晕，嘴角上挑“公子。让我继续弹吧。”
没有阻止他，便又是一曲，我复回榻上，只消一会便沉沉睡了过去，疲倦了吧……
醒来，琴音已停，絮清来不及收回的手停在我的唇上，勾勒着形状，眼神朦胧……
未询问的话语被他堵在了唇中，轻轻地在我唇上厮磨，紫檀木香阵阵……
推开他，这孩子哪里不正常了？却只见他直直地倒了过来……视线转回琴上，一只巨大的白羽正置琴中……
宁羽挈玥，不折不扣的高手，方才的檀木香，便是白溯宫的落情散，真是，名不虚传呢，看回絮清，此刻睡得香甜，不知他透过我，看到了谁呢？眼底划过一丝兴味，刚才那药，是为我准备的呢。
如果是我在抚琴的话，那，我又会看到谁？骅锲？抑或是洛斯？蓦地想起那天醉酒之后，似乎和谁……那是洛斯吧，还是别人，我醉后会失态，知道可不止一两个人。甩了甩脑袋，当是梦好了，那不明所以的举动里包含了太多，无论是怎样的情，只怕都是我无法承受的呢，我张若夜，不过一介凡人，情于我，过重，脑海中突现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布满血迹的紫檀茶几，月光下森寒的剑……
又摇了摇头，过去了，都过去了，强迫自己将思绪转到宁羽挈玥的毒上，他希望让我看见某个人，但是这个人，是谁？再度看向絮清的脸，莫非……只是在幻想中，我就可以看清那个人的脸了吗？不禁苦笑，怎么可能，现在的我只见那白衫蓝底的衣袍几次出现在梦中而已，是男是女，都无法辨认，算了，这也只是一场梦而已吧。
絮清早已睡熟，倒上两杯酒，我对看似空无一人的亭中说道，“给我准备了如此厚礼，不见一下，似是张某有些待客不周了。”话音刚落，一白衣男子以落座桌前，头戴纱帽，面容看不真切“江湖传闻，宁羽公子从不真面是人，看来是真的了。”这种事我从来也不在意呢。
“若夜公子容貌也实乃一绝了。”他接过酒杯，很是感兴趣的把玩了起来。
“皮相不过表象，总有一天会化为白骨。”实实在在的对话确实比较有意思。
“哦？”他身形一顿，不知为何。仰头，一杯酒下肚，宁羽公子有他的骄傲，担忧他人下毒暗算，他向来不屑
“不知关于纨月居……”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你不是很想知道你会在落情散中看到谁吗？”似乎是比纨月居更能诱惑我的话题呢，我张若夜一介凡人，确实如此，不过……
“不过我更感兴趣……”我瞟了一眼絮清，止住了话头。
宁羽挈玥低笑出声，他的声音有那种可以让女人为之疯狂的资本，但这时的笑却有些让我不明所以，“张若夜，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放下一叠纸，就如来时一般，消失无踪了。
拿起资料看了起来，纸页翻飞，黑白相间，我的笑容却有一瞬僵在了脸上，最不愿相信的事实，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司徒的琴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