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借歌相思望故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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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这么一说，骅锲嘴角上勾，魅惑众生。如果我不认识他，肯定会如此形容。但见多了我的感受也就只有：您确定不考虑一下去当小倌绝对有前途。但也只是想想，这样跟他打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不由一阵恍惚。迷茫间，他坐回了原位，一壶刚沏好的普洱不知何时摆在了桌上，“要喝吗？”见我回神，他轻轻地问。
颔首间，一杯清茶已至面前，端起，清香萦绕鼻尖“好茶，”盖上杯盖，我不由赞道，“但我还是喜欢碧螺春一些。”
楼下忽然喧闹了起来，“好戏开锣了？”我带笑的问道。骅锲不置可否，轻轻一笑。我当他默认了，起身，又坐在类似看台的扶手上【注1】，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半眯着眼，向楼下望去，台上站着一个清丽的少年，好听的声音揭开了这一场好戏的帷幕：“各位爷，今天是我们绯烟阁兰水榭难得的好日子，”“兰水榭？”我挑眉。“就是小倌们的地方了。难不成你以为他们还要与那些女子共院？”我不再出声，专心等着下文。
“今天是我们兰水榭前十名的小倌的大日子，缃在此就不点破了……”卖身日？难不成骅锲让我帮他挑一个？看来并没有好戏啊。我瞟了他一眼，也罢，就当给无趣的生活找点乐子。“同时，今天举国闻名的才子夏侯公子特借我绯烟阁一地以琴会友，实乃兰水榭的大幸……”底下一瞬沸腾了。夏侯公子？我突然一个激灵，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夏侯修
回头，骅锲正对着我，似笑非笑但显而易见的心情很好。“这真是个不错的惊喜。”我淡笑。“你喜欢就好。”他又品了一口茶。原来普洱的味道也不错。
楼下，小倌们的表演已开始了，五光十色的外衣内包裹着一颗不知是何滋味的心，秀美的笑颜下不知是何心境，他们在今夜的惊艳，不知要忍受几多凄凉，无心于表演我开始想入非非，“怎么不对你的胃口？有没有看上的？”骅锲调笑的声音响起，我望向台上，这是第八个了，不同于其他小倌，这一个少年白衣胜雪，素静的令人吃惊。原本应该暗淡的光环却亮了许多，狭长的凤眼不媚不妖却别有一分傲气，表演过的几位中只有他带着琴，大概都是听说了才子夏侯今日要以琴会友，都识相的收起了琴。这份单纯的叛逆，着实有吸引我的资本。轻启唇，一词《春江花月夜》配的却是与常不同的曲调，清雅悠扬，阴埋了歌者的悲哀，却在一弦一音中表露了出来，歌景诉情。轻展纸扇，这个少年，是我的了。
把玩着纸扇，不再注意其他的表演，所谓压轴的小倌的长时间表演我不关心了，觉出了我的心不在焉，骅锲放下茶杯“怎么，看上刚才的了？也罢，就把那个少年送你了。不过，”他瞟了一眼现台上腰细如女子正起舞的红衣少年，“未免过于平常了。”我轻笑着摇头，“这么说，你等下可不要后悔哦。”我张若夜看上的人，绝对不便宜，轻扫过楼下坐着兴奋的人群，果然还是雅间好。
竞价的时间到了，随着前七个被领走，我终于提起了精神，没有换过服装，那个白衣少年素衣上台，未施粉黛，不似女子，但正是这点，“他似乎引起了台下更大的骚动呢？”我用扇指了指楼下“好吧我认输。”骅锲带笑的回道。少年抬头向我这边看来，我冲他淡淡一笑，不吝啬分毫，只是一瞬，他愣了愣又把头转了过去，恢复了那漠然的样子。
如我所预料，价越涨越高，五百两，八百两，一千两，一千五百两，两千五百两，三千两，价已经超过前面所有的小倌了，不得不称赞老板的英明。我回头冲骅锲耸了耸肩：“不好意思，看来今天必须让你破费了。”骅锲回给我一个并不苦的苦笑。台下安静了一下，一个人仿佛拼尽了力气般喊道：“三千五百两。”楼下一阵骚动过了三千两以后，对于一个小倌来说，就有“些”贵了，厌倦了这种游戏，我举扇以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五千两”静了，不少目光向我投来，我却只注意那个少年，他再度抬首看我，眼中有惊讶有疑惑，我却只是扯出一个慵懒的笑容回应。“六千两”对面传来一个同我一样平静的声音，却看不清容貌，声音好听的有些过分，楼下的老板极其不可思议的盯着对面，有意思，难得碰到真正识货的，我嘴角上扬：“七千两。”
“八千两”
“一万两”这个少年绝对值这个价，楼下彻底炸开了锅
“一万五千两”对面略一沉吟，报价
“二万两。”我不痛不痒的开口。
对面又沉寂了一会，再开口，却不是报价了：“既然兄台志在必得，在下也不是夺爱之人。”我收扇抱拳“承让承让。”
“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对面再度发话。“萍水相逢，又何须记挂虚名？”我不欲再对话，就此收声了。
楼下又恢复了热闹，少年被送到了我的雅间，我却只叫他在一旁坐着，顺带叫来了老板买断了他，骅锲在一旁摇头：“我后悔了，你这个人真是不开口则已，开口就吓人啊。”我不予理会 。
过了不久，台上换了那姹紫嫣红的锦屏，抬上一淡雅的竹屏，楼下冲着美色而来之人有的早已退去，只留着一些所谓文士在那里静坐，和一些想一睹才子“芳颜”大胆之人，只见一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年，抱琴上台，不紧不慢地点了香，摆好琴，谁也不看，保养良好的双手彰示了主人的修养，抚上那七弦……
一曲《江城子》，自认最凄艳的悼亡词……
那一袭蓝衫的少年，十指轻拨，弦音诉尽几多惆怅？心不由抽紧……熟悉的感觉，但却令我有种痛彻心扉的哀伤，不由揪紧衣襟，，脸颊似有液体滑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借歌相思望故人（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