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本性》祈云

15、何为忠仆

　　回到府中，李桦请来大夫，替何卿傲查看伤势。大夫进屋许久，却还是无法替何卿傲查看伤势。
　　回到屋中，何卿傲便一直将蜷缩在床角，丝毫不给大夫替她查看的机会。大夫无奈，朝着李桦拱手作揖：“殿下，老身实在是……无可奈何了。”
　　李桦一直站在旁边，自不会怪罪大夫，摆了摆手让他离开。大夫见状，便如同得了赦令，马上就离开了。
　　大夫离开后，李桦上前在床上坐下来：“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大夫替你查看？”
　　“不过是甩了一巴掌，能如何？让大夫查看，太兴师动众了，没必要。”见大夫离开，何卿傲挪到李桦面前，倒是一副委屈的模样。
　　李桦伸出手，在何卿傲的额头上点了点：“你的十三不是武功高强吗？为何，会眼看着你被徐岩的人带走？”
　　“十三听话，我不让他动手，他便不动手了。若是十三真与徐岩的人动了手，麻烦的可不是我一个人啊。”何卿傲轻挑眉头，凑到李桦面前，“今日还要多谢殿下来救我，不然我还不知会被那徐岩如何折磨呢。”
　　何卿傲的脸近在眼前，李桦眉头轻蹙，微愣一愣，伸手将她推开：“十三来找我，我能不去吗？更何况，你是我未来的皇子妃，谁欺负你，便是欺负我。”
　　跌坐在床上，何卿傲抿唇轻笑：“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殿下能来救我，我便已经十分欢喜了。”
　　“先起来吧，我带你出去。”
　　何卿傲起身，站到李桦面前：“出去做什么？”
　　“带你见一个人。”李桦拉着何卿傲出了府，两人共乘一骑，策马离开。何卿傲并不会骑马，也不曾骑过马，握在李桦的房间，找到一个最舒服的方式。
　　何卿傲昏昏欲睡之时，李桦勒马，翻身下马：“下来吧。”
　　抓住李桦的手下了马，何卿傲打量着面前的茅草屋：“这是哪里？殿下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是说过，要弄清楚我母妃一案吗？今日，我便带你来这里查案。”李桦顺手拉上何卿傲的手，走进茅草屋。
　　茅草屋中坐着一位老妪，老妪头发苍白，手中正摆弄着几个帕子。李桦拉着何卿傲走至老妪面前站定：“青阳，你可认识我？”
　　老妪手上的动作一滞，缓慢转头看向李桦：“你是……你是……”
　　“我是喜佳贵妃的儿子李桦，今日我便是来问问你，可还认得这个主子？”
　　何卿傲并不认识面前的老妪，但从李桦的话中听来，这女子该曾是喜佳贵妃身边的宫女。只是那卷宗上写着，圣唐皇因喜佳贵妃与皇子双双离世，痛彻心扉，将伺候过喜佳贵妃的宫女都赐死了。
　　既然赐死，那么眼前的这个老妪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老妪眼眸轻睁，站起身，朝着李桦缓慢跪下：“当日，奴婢苟且偷生，逃离宫中，等的便是这一日。殿下，你终于来了。”
　　“母妃死去多年，我的确来迟了。不过，我既然来了，你便该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老妪跪在地上，神色十分平静：“当年奴婢并非贵妃娘娘近身伺候的宫女，并不知道那日产房内到底发生什么。但有一点，那日稳婆说娘娘生下死胎。可奴婢，却听得了一声孩子的啼哭声。”
　　“啼哭声？也就是说，那并非死胎？”何卿傲上前一步，紧紧盯着老妪，“你确定，那真是孩子的啼哭声？”
　　老妪点头：“奴婢就守在殿外，自然不会听错的。只是这声音便只有一下，再没有听到第二下了。”
　　孩子刚刚出生，定然会不住啼哭。青阳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却只有一声，那便说明是有人刻意让孩子停止哭泣。
　　“娘娘一贯待奴婢们都是极好的，奴婢在此，也算是对得起娘娘了。”老妪说着话，呕出一口鲜血来，倒在地上没有了声响。
　　看到鲜血满地的场景，何卿傲有些作呕，却没有动。这老妪早已经奄奄一息，却凭借着一口气撑到现在，实乃忠仆。
　　“殿下，如此忠仆，你是否应该厚葬？”
　　李桦眉头轻蹙，拉上何卿傲便往外走。何卿傲被他拉着走到院外，一把甩开他的手：“青阳乃是忠仆，才会守在这里这么多年，只为了告诉你这些事实。她大可以一辈子不说出来，殿下不可如此过河拆桥。”
　　“你说她是忠仆，我过河拆桥？那么我问你，便是你都知道孩子出生啼哭一声是有奇怪，她会不知？既是知道，却不告诉父皇，让我母妃与皇弟惨然丧命，你说她还是忠仆吗？”
　　李桦言之凿凿，何卿傲当下愣住。她只看到了青阳是如何的坚守多年，却不曾想到，当年青阳能够从宫中逃脱，便是因为她对喜佳贵妃之死视若无睹。
　　换而言之，青阳亦是罪人。
　　李桦上前一步，伸手捏住何卿傲的下巴，眼眸轻拧：“你说，我该不该厚葬她？”
　　“该。”
　　即便到如今，何卿傲也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青阳是忠仆，只是她的忠来的迟了一些。
　　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李桦与何卿傲都不愿迁就，便只能分道扬镳。
　　李桦策马离开，何卿傲只能徒步回程。何卿傲自幼生长在江南之中，不曾来过京城。且此处偏僻，更是廖无人烟。
　　走了许久，何卿傲都不曾走出面前的这片树林。半个时辰之后，何卿傲明白，她是迷路了。这林子就像一个大大的迷宫，她身处其中，却不知道出口在哪里。
　　在一颗大树下坐下来，何卿傲捶了捶自己的腿，低声咒骂。李桦将她带到这里，又将她扔在这儿。如今好了，她在这迷了路，只怕没几个时辰是走不出去了。
　　越想越气，何卿傲猛然站起身：“李桦，你这个大混蛋！”
　　“你确定？”
　　话音刚落，何卿傲便听得一男声从自己身后响起。转过身，李桦竟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何卿傲朝后退了几步，跌到在地上：“啊。”
　　李桦上前，蹲在何卿傲身边伸手查看她的伤口。何卿傲很不幸崴了脚，略微移动便疼得很：“你轻点。”
　　“你方才不是还说我是大混蛋吗？如今可还一如既往的坚持你的看法？”李桦将何卿傲从地上扶起来，打横抱在怀里。
　　何卿傲腾空飞起，不由自主的抱住了李桦的脖子，略红了脸：“你本来就是混蛋，不然怎么会把我扔在这里？”
　　李桦轻笑，大步超前走去。何卿傲探出头环顾四周，才发现，马儿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