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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Part thirteen ...

  •   【亚力克视角】
      直到温热芬芳的血液涌入我的口中,浇灭那种烦人的痛苦火焰,我才意识到我有多么干渴。我像个无药可救的瘾/君子,阿黛尔的气味是唯一能抚慰我的美/沙/酮。

      再这样下去我都不用想就能预见自己的结局,不需要其他的多余动作,只要让阿黛尔离开我,我就会迅速衰颓下去。

      我抱着她从佛罗伦萨和那首余音绕梁的中国歌曲里逃出来,她的头贴在我空洞的左边胸膛上,一种急促到像是幻觉的悸动在我的冷硬躯壳下迸发开。头一次,我有了一种近乎溺水的错觉,呼吸失去规律,像沸腾的海水那样随着她的气味挤入我的肺部。

      我抱着她,就像囚徒绝望地恳求着审判者的宽恕。

      阿黛尔在干渴状态下很有攻击力,失去了麻醉黑雾的隔绝作用后,她凶狠地朝我嘶吼,警醒我离她和她的猎物远一点,就像我手上正在缓慢恢复的骨裂伤那么清晰。

      没有足够的鲜血支撑,我的伤势恢复得很慢,表面上看起来已经没有异常了,可内里还是支离破碎。

      血液磨平了她的狂躁,也将那种鲜明的表情从她脸上一并抹去。我失望地发现她似乎只有在失控状态下才会有表情变化,其他时候几乎都是面无表情,至少我从来没有看到她开心微笑的样子。

      将剩下的尸体拎在手里后,我继续在前面带路,从郊外摸索到普奥利宫的后山上去。这里有条很隐秘的小路,能够直接通到普奥利宫的后山顶,而且几乎不会有人来。因为这里是沃尔图里的领地核心边界。

      越往森林深处走,河流的奔腾声就越清晰,在吊桥的木板缝隙下,穿破层层叠叠的苍绿森林一路高歌而去。冬季的较大降雨量让河流的水位上涨了不少,把周围的低洼地区都淹没了。

      我停在吊桥中间,示意阿黛尔不用再往前了,否则到时候人类的警方很容易顺着尸体的气味和微末线索通过这条路找到后山去。他们虽然在先天的身体条件优势上远远不及我们,但是非常擅用其他的方法来补救。吊桥是分割线,我们得换个方法。

      阿黛尔对于我的解释似懂非懂,但很快把这个她不擅长的问题绕开,直切主题:“那我们怎么上去?”

      我朝脚下奔流不息的清澈河流扬了扬下巴:“潜水。”说完,我抓住吊桥的绳索,利落地越过桥沿跳进水里,“阿黛尔,把他们扔下来吧。”

      她照做了,很快跳下来和我一起朝河流流向的逆行方向前进。冬天的厚重衣物被水浸透以后,冰冷潮湿地压在身上,然而丝毫没有对我的动作造成阻碍。我下潜到水表层以下四十英尺的地方,着意寻找着能够用来作为压尸的石头和地方。

      人类和鲸鱼一样,死在水里以后一段时间就会发胀而浮上来,因此我得找个恰到好处的地方把它们都塞进去。一般来说河床是最好的选择,因为那里是泥沙和缝隙的天堂,用尸体来做填充物最好不过。

      朝上潜了一段距离后,我终于发现了我要的地方——一块巨大的崩裂岩石碎块和周围的淤积泥沙。

      我朝阿黛尔比划了一下,指了指那块石头和凹陷区。她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抓住飘在她身边的尸体身上的背包带,将它们聚集在一起。我迅速窜过去,伸手探进柔软的泥沙里,摸索到石头的底部轮廓,然后将它猛烈朝上一抬。

      这比在空气里要费劲,因为除了石头本身,水压和水层也是一个阻碍。深层水流因为这块巨石的移动而发生了变化,水流涌进底下的深坑,许许多多的小巧生物争先恐后从泥沙里爬出来,钻进周围的沙堆。

      阿黛尔很快将剩下的几具尸体全部扔进去,还细心地把那些因为水流带动而牵扯出来的,明显而周围颜色不一样的泥沙都掩盖了回去。我松手,巨石稳稳当当地落回原位,闷闷地骨骼碎裂声从底下传来。

      用不了很长时间,他们就会全部回到养育他们的自然循环系统里去。

      我看到阿黛尔手上多了一个很结实的防水背包,看起来像是从刚刚那个人类男性身上取下来的,用来保护她的相机。我拍拍她的肩膀,示意从这条河可以直接游到普奥利宫后山。

      她看懂了我的意思,点头的时候,黑发飘散在澄澈透明的水里,每一丝的弧度都像慢镜头那么清晰。我有点惋惜她不是长发,不然她的一头黑发散开在水里一定会非常漂亮。

      太阳慢慢从云层后面探出头来,些许光线穿过森林和水汽,将水下的世界照得微微明亮。毫无杂质的水层起不到什么削弱作用,阳光直射的区域,稍微伸手一搅动,立刻就会荡漾开一层层透明的水晶波浪。

      阿黛尔伸出手去接住那些虚幻得好像梦境的光线,浪花和侧岸高大树木的浅淡影子扭曲团积在她苍白小巧的手心上,水流一动就改变形状,像跳舞那么欢快。偶尔有一些成群结队的银色小鱼路过,被潜藏在暗处的掠食者伏击个正着,整齐有序的队伍一下子散乱开,数量少了三分之一。

      越靠近瀑布,逆行的阻碍力就越大。阳光终于彻底抛开云层的掩盖,毫无保留地倾洒下来,波光粼粼的水纹投影在阿黛尔身上,从头到脚,像披了件网纹的流动薄纱。河水隔绝了大部分的外界声音,只留水下的各种微小动静。

      我想这种在水下如此悠闲的经历,对阿黛尔来说是第一次,从她那种好奇和淡淡愉悦的表情里就能看出来,这很难得。

      从来没有被人类涉足过的森林河流是水声动物的天堂,体型幼小些的灰鳞小鱼甚至有些半透明,连细细的骨骼都清晰可见。还有的则依靠自身的天然伪装色和腹底吸盘攀附在河底石头上,和青苔融为一体。

      来到瀑布脚下的时候,阿黛尔迎着璀璨的阳光冲破河面,水花四溅如断线珍珠。我看到她抬头迎着阳光,脸庞闪闪发亮,鲜红眸子里第一次映照出点点光芒。灰暗和沉闷被挑开一角,宛如黎明前一刻的破晓锋芒。

      “我们到了。”我看着她四下打量的样子,笑着说到。

      阿黛尔将背包放上岸,很快地爬了上去,湿透的黑发黏在她的脸庞两侧,被她随意地别在耳后。我上岸后将斗篷和外套都脱了下来,把过分饱和的水分拧出布料,甩了甩头发的水随便扒拉了两下刘海。

      还没等我想好该说什么,阿黛尔忽然主动开口说到:“谢谢你带我出来,不过看样子我搞砸了。”她说着,抱着背包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声音带着刚从水里浸润过的清亮。

      我纠正了她的自我认知:“新生儿里,除了凯瑟琳夫人,你的适应力是最好的了阿黛尔,真的。”说着,我朝已经完全能看清模样的普奥利宫瞟了瞟,半开玩笑地说,“不然你去看看那群还被关在黑屋子里的新生儿,他们才是正常的状态,疯狂到像是无药可救的亡命之徒。”

      “凯瑟琳……夫人她。”阿黛尔学着我的样子加上了尊称,“她和我们不太一样?我是说,眼睛颜色。”

      “她是素食吸血鬼。”我点点头,“这很不常见,他们吸动物血,眼睛是金黄色。”

      “我们靠动物血也可以存活吗?”她显然被我这个话题迷住了,我抿了抿唇,觉得这不太算得上是个好现象。

      “可以,但是会很困难。而且素食吸血鬼的体力会比我们要弱一些,因为他们会永远处于无法真正得到饱足的状态。”我试着打消她对改变食谱的兴趣,“一旦新生儿的力量优势消失,他们的实力会大打折扣。”

      “这样啊。”阿黛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表现出对我的解释接受得如何。然后,她踌躇了一会儿后,轻声问到:“你的手怎么样了?”

      我手里的动作一顿,瞳孔皱缩了一下,语气呢喃到像是自言自语,轻柔得怕打破这个脆弱的瞬间:“你在关心我?”

      阿黛尔茫然地看着我,很缓慢地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后,眼神闪烁了一下,“没事就好。”说完她就朝下山的方向走去,深灰色的袍摆在草丛上拖擦出一条明显的水渍。

      我停在原地一会儿,然后立刻紧跨几步跟上去,着意控制着距离地靠近她,心里压抑着被这个认知带来的强烈欣喜:“我没事了,别担心。倒是你,刚刚你在佛罗伦萨听到那首歌的时候,好像很反常。那首歌对你有什么很重要的意义吗?”

      阿黛尔停了一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我怔了怔,懊悔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

      “我妈妈教过我,我会唱的第一首歌。”她沉默了一会儿,“也是唯一一首。”

      “你很想他们吧?”
      “想也没用,见不到了。”

      我立刻闭嘴了,找话题这种事,果然不是我的擅长。

      一路沉默着回到普奥利宫以后,我看到简和塞拉斯正站在大门口等着我们。不用问,一定是德米特里告诉他们的。真希望下次能别看到简身后的跟屁虫,虽然我现在和他处境差不多,但是我实在没什么同情心施舍给他。

      “姐姐。”我放松地朝她伸出手,和她笑着拥抱在一起。简松开我后,拧起眉毛打量了我一遍,“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我简短地回答:“出去顺便捕了趟猎,有几个就丢河底下了。”

      这时,阿黛尔忽然开口说到:“我还有点事。”说完就闪身进了普奥利宫,很快消失不见了。

      简扫了她一眼,重新看向我:“切尔西把你要的东西送来了,关于阿黛尔的。就在你房间。”

      ……

      切尔西很少有这么慢才摸清楚一个人的生平的时候。用她的话来说就是,阿黛尔的人生经历实在是非常跳跃又单调无比。她整理了许久,最后干脆事无巨细的一股脑塞给我算完。

      我挺感谢她的这种做法,毕竟在阿黛尔的事情上,再多都不算多。

      一进房间后,我将身上的灰色毛衣脱下来扔在一边,伸手拿过书桌上的一沓资料仔细查看起来。这显然是刚送过来的,纸张还带着从微微的温热和石墨的气味。我猜可能是菲奥娜送过来的,因为房间里没有别人来过的味道,只有她能办到。

      照片上的小女孩抱着一个比她还要高的海豚玩偶,脸上的笑容纯净灿烂到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原来阿黛尔也是会笑得这么开心的,只是那样的笑容好像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被遗忘在那个古老富饶的东方国家了。

      我翻看着她的照片,看着她一点一点褪去脸上的婴儿肥,身姿变得修长纤弱,像抽出健康鲜嫩茎叶的蔷薇。可是同样的,她的生气和神态却一点点被剔除,直到最后封冻成一种近乎死寂的淡漠。

      阿黛尔被黑手党追杀了十年,也躲藏了十年。这十年的时光几乎把她彻底地摧毁又重塑了一遍。

      那些黑色的单词在我手里渐渐有了重量,张牙舞爪地把阿黛尔以前的境遇撕破得鲜血淋漓地摆在我面前。我咬住牙齿将肆意的毒液吞咽下去,数不清多少次地后悔没有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找到她,没有把她保护好,没有在让她毫不害怕的情况下亲自转换她。

      这些后悔堵在我胸口,让我觉得十分烦躁,连带着身上湿透的衬衫好像都成了束缚。

      我吐出一口气,将还在往下滴水的黑色衬衫胡乱脱下来,抬脚走进浴室,随手抓了条毛巾把身体擦干净。长裤湿透之后黏腻绷贴在身上的感觉也很难受,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将毛巾搭在光/裸的肩头,熟练地解开腰带和裤头的纽扣,转身出去准备找一套干净的衣裤。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刚打开浴室大门走出去就和阿黛尔打了个照面。她浑身湿透地僵在原地,手里拿着一件样式简单的牛仔外套和其他几件单薄的衣物,看起来是打算过来洗个澡。

      我和她同时愣住了,空气里似乎都结了冰,安静得就像时间静止了一样。

      她呆若木鸡地看着我,不知所措地凝固在原地,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小巧脸庞上,淡漠的面具有着明显的裂纹,像是受到了什么极为强烈的冲击。

      我视线微微下垂一扫,才想起来,自己上半身没穿衣服,腰带松松垮垮,裤子的纽扣也没扣。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就像带了某种低频率的电流,我几乎感到轻微的战栗游窜在我的皮肤表面,然后渗透到四肢百骸里挟持我。

      我从未想过会在某个场景发生这样的瞬间,但是当它真的发生了,却让我一点突兀的感觉都没有。

      就好像,我已经在潜意识里幻想过这个瞬间很久,久到我都没有意识到。

      “阿黛尔?”我轻轻地叫了她的名字。下一秒,她的眼神剧烈颤抖了一下,慌乱而勉强地丢下一句“对不起”,瞬移消失在了原地。

      “等一下!”我反应过来,连忙想追出去却又停住,匆匆把之前丢在地上的湿衬衫捡起来穿好,一边快速扣着纽扣一边往外跑出去。

      黑发女孩的身影只在底楼的拐角处惊鸿一瞥就再也没了踪影,她从我身边逃走的样子,急切得就像在逃离一个噩梦。

      ……

      起雾了。

      这对沃特拉来说是件挺值得惊讶的事,因为这里是意大利的阳光之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恐怕有三百天都绚烂着那些过分鲜艳炽热的光线。

      我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雾气因为瀑布的水汽补充作用而愈发浓烈,阳光的色彩迷蒙开,整个雾气都是柔软的浅淡鹅黄色。这种虚幻的色泽不会刺激到人类的视觉底线从而引起他们注意,只会被我们的视线所捕捉到。

      只可惜,再清晰的视线也只能停留在表面,我永远没有办法看透那些隐藏在内里的更为复杂的东西。

      我走在大雾里,湿重水汽凝聚成寒冰压在我身上。刚刚和阿黛尔的不太愉快还困扰着我,让我没有办法好好思考。或许我该找个机会跟她解释一下,再给她道个歉。但问题是她逃跑的样子,给我一种她可能不会想在短时间内再见到我的讯号。

      这个想法很糟糕,我努力抿住嘴唇皱起眉头,企图将它压制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找点什么别的东西来尽量转移我的注意力。

      所以来训练场是个不错的决定,在这里我会被迫集中注意力来专注眼前的对手,得到短暂的放松。

      我到的时候,菲利克斯正被德米特里耍得团团转,他那即使连新生儿都畏惧三分的巨大力量,在德米特里的超高速度面前显露不出来什么优势。

      德米特里滑步到我旁边,身上的气味冰凉,是那种因为刚才调动起了战意而没褪干净的戾气:“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没去陪阿黛尔?”

      我侧头扫了他一眼,立刻决定好了今天的陪练对象。

      他耸耸肩,收敛下来的表情里带着一丝刻意的无辜。

      之后的训练里我一点也没留情,德米特里第三次从我手里挣脱出去后,蹲在离我较远处的一棵杉树上,将错位的肩膀骨骼扳正,扯着嘴角几乎是把那些字母从牙缝里挤出来:“能提醒我一下吗?我怎么不记得我哪儿得罪过你了?”

      我甩了甩手腕,学着他刚刚那种欠揍的无辜:“没有啊。”

      他深吸了几口气,胸口的项链和围巾随着他的动作剧烈起伏了几下,然后牵开一个毛骨悚然的笑,一些细碎的树干碎片从他指间泄漏下来。

      老实说,德米特里现在的表情,真的就像一些□□里,专用毒药当糖果来引诱小孩子的黑心巫婆,笑得鬼气森森:“训练里动用能力是犯规的,凯厄斯定的规矩。”

      “我没用能力啊。”我朝他摊开手掌,没有一丝雾气缭绕,“倒是你,如果不用追踪术,真的能从我手上逃出去三次?”

      “你……”他咬住牙齿,用力得像在撕扯某种动物的气管,“你今天就是心情不爽所以来找人撒气是吧?”

      “答对了。”我冲他勾勾手指,“继续吧。”

      “我退出。”他把逃跑这个词的表达方式拿捏得很有技巧性,“你换个对象吧,塞拉斯怎么样?”

      说着,他朝那棵站在简身后的白色橡树吹了个清脆的口哨,一点也不打算去掩饰他的不怀好意,“怎么样,塞拉斯?毕竟算起来你和亚力克的关系应该……”德米特里转动血玛瑙似的眼珠飞快扫了我一眼,进而补充道:“……我是指从理论上来说,更亲近些。他现在心情不好,你要不要来让他高兴下?”

      塞拉斯显然没想到这个游戏还有他的份,有些茫然地看着德米特里。然后,他半垂下苍白而略带紫色的眼睑,开始思考怎么编织出一个漂亮的借口。

      简不动声色地瞟了塞拉斯一眼,稚嫩的声音就像被预先设定好振动频率的那样,平整到没有一丝褶皱:“半途而废不是沃尔图里守卫该有的品质。”

      啧,简开始偶尔维护这个家伙了。

      我转头打量着塞拉斯,微微拧着眉峰没说话。切尔西的脚步轻盈得就像被她从自己肩膀上弹下来的羽毛,靠近的时候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可惜她没有办法掩藏自己的气味:“各位,我们得回去了。阿罗他们有任务要交给我们。”

      ……

      消息是我们在挪威的临时守卫传过来的。有一个吸血鬼家族在制造大批量的半人半吸血鬼,似乎是准备利用这些和人类非常接近的残次品来巩固他们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地位。

      这件事并不难处理,但是代表的意义相当深远。我几乎能预见在不久的将来,或者说很快,就能看到焕然一新的吸血鬼世界法则,来彻底了结这个游荡于法律灰色地带的幽灵。

      正如一直以来的那样,制造不死的孩子是被完全禁止的。但是对于那些因为拥有一半人类血统而伪装性更强的“残次品”——这是我们对于这个混血种族的称呼——来说,这条法律的约束力就大打折扣了。

      他们滋生于法律的边缘,理当被取代。

      “这件事牵扯出来的影响很大。他们越是大量地制造这种残次品,越是危险。想象一下会有多少的人类女性会因此死亡或者转变,还有那些能够在人类社会完美潜藏的半吸血鬼。”阿罗的眼神凉凉的,指尖不住地点在椅子扶手的装饰缝隙间,唇角一贯的亲切笑痕消弭得无影无踪,“挪威的人类密度很小,任何死亡事件都会引起注意,更何况是数量这么多的事件。”

      凯厄斯冷笑着朝阿罗偏头,瑰红眸子里的光芒锋利逼仄如一把尖刀:“还有那些被他们制造出来的半吸血鬼,那可是一支虽然战力算不上优秀,但是可塑性和适应能力都很强的军队。在吸血鬼和人类世界都能来去自如。所以,他们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渗透到人类社会里去吗?以为这样我们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无药可救的白痴。”他轻蔑而精确地下了定义。

      “不管他们是想扩大家族的人数,还是想通过这些残次品来渗透和控制挪威的人类社会,我们都是不允许的。”阿罗点点头,同意了凯厄斯的意见。然后,他起身朝我们说道:“你们立刻动身去往挪威吧,要尽快。”

      “是。”

      “哦对了。”他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轻轻拍了拍手,语气轻快愉悦,“叫上我们亲爱的阿黛尔一起吧。她的能力会对我们有很大帮助的。”

      “可是,主人……”我愣了愣,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被阿罗温柔地打断。

      “没关系的亚力克,她迟早有一天得知道自己在这里的真正原因。就当是个微不足道的提前和预备吧,我想如果是你去告诉她的话,她不会拒绝的。”阿罗说,“而且现在是一月份啊,挪威的极光会非常漂亮的,我相信阿黛尔一定会喜欢的,你觉得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Part thirt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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