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eigh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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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不是没有想过反抗，在她被拎起来的几秒钟内，她的大脑给了数十种反抗方案，这得益于她在警校的进修。
然而在被迫对上凯厄斯瑰红的眸子时，凯瑟琳的理智又将这些方案一一枪毙了。对方的美貌近乎锋利，就像是阳光下的匕首一样炫目又危险，更不用说身上那带着明显浅淡血腥味的气息。
经过飞快的考虑，凯瑟琳决定不去激怒他，乖巧听话的逃犯总是能得到相对较好的待遇——监狱的不变法则。再者，凯瑟琳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沃尔图里盯上，也许这个问题很快就要有答案了。
最重要的是兰登。凯瑟琳在作为人类时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沃尔图里转变成吸血鬼？
这么想着她不自觉地咬上下唇，尖利的牙齿在主人的指使下穿破了花岗岩般坚硬的唇部皮肤。毒液和还因为新生关系而还没有完全消失的人类血液混合液体流淌了出来，顺着她光洁的下巴滑落。
凯厄斯紧紧盯着她下巴上流动着的，专属于自己的毒品一样的液体，瞳孔中央的漆黑颜色好像活了一样开始朝周围的瑰红色彩吞噬，那是极度的干渴才会有的漆黑，代表着猎物即将死亡的漆黑。
凯瑟琳察觉到凯厄斯原本抓着自己衣领的手臂变得越来越僵硬，到最后甚至开始有点微微发抖。她抬头，看见对方漆黑的眸子里清晰倒映出自己的样子，那鬼魅般的黑色就像个疯狂的怪物，紧紧将自己锁死在其中。
她有一种感觉，凯厄斯可能下一秒就会把她撕成几块然后一把火烧个灰都不剩。因为他的眼神实在太过阴狠，就好像狮子见到猎物时黄金瞳孔里沸腾跳跃的杀戮火光，冰冷至极的火焰，带着极端的……渴求。
渴求？
凯瑟琳脑子里一嗡，完了，这家伙一定是和自己之前一样，因为缺少血液而几近发疯了。她开始慌了，飞快回忆刚刚所看的吸血鬼记载里有没有那种同类相食的恐怖描绘。
“德米，你闻到了吗？”凯厄斯轻轻地开口，打破了凯瑟琳的腹诽。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迷茫，声音似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似的那么压抑，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让他相当无法忍受的东西。
德米特里愣了一下，不明白凯厄斯的情绪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不对劲，但是又不敢不回答，只好说:“是的，闻起来挺不错。”
“只是挺不错？”
他盯住凯瑟琳，好像想用眼神在她身上戳个洞似的。凯厄斯冰凉的手指擦过凯瑟琳的下巴，明显地停顿了一下，然后顺着她的脸庞轻轻游走，好像在触碰什么稀世珍宝似的，指尖的轻颤如此明显。
他的手冰冷，好像毒蛇一样抚过凯瑟琳的脸。然后凯瑟琳看到他好像受到了什么剧烈的刺激一样整个人猛然就疯狂了起来，极端的美貌配上极端的疯狂，诡异到令人害怕，而他的样子就像沙漠里快死的人突然找到了干净清冽的水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竟然是真的？凯瑟琳温莎！你竟然存在？！”
即使是癫狂状态下，凯厄斯的声音也依旧让人着迷，仿佛兴奋的海妖在尖叫着，掀起来的滔天巨浪让凯瑟琳几乎要溺死。他掐着凯瑟琳的双肩，即使凯瑟琳的身体也和他一样都是坚硬无比，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他的阴影和狂乱气息都让凯瑟琳根本无法承受，恐惧迅速酝酿成型。凯瑟琳听到了自己的尖叫，全身抖个不停，好像被狂风撕扯的落叶。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让凯厄斯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但是本能地恐惧让她开始剧烈挣扎想要逃离这个让她害怕的男人。凯瑟琳竭尽所能的去挣脱他的桎梏，得益于她是新生吸血鬼的优势，她成功挣脱了凯厄斯的手。
去他妈的乖乖听话就会好！凯瑟琳几乎被吓死，都忘了这条法则生效的前提是，你的监狱长不是个会莫名其妙发狂的吸血鬼。
挣脱掉他后，凯瑟琳转身就跑，可惜她远远不及凯厄斯的灵活。还没逃出图书馆的花园，凯瑟琳就被再次拧住手腕举过头顶，后背撞上混凝土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眼前那张美艳的脸迅速放大，最后她的视界里只剩那双焚烧着黑色火焰的双瞳。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凯瑟琳根本来不及反应。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新生吸血鬼，在力量上自己是比凯厄斯要强的。可惜她已经被吓得失去了反应。
“凯厄斯？”德米特里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没见过凯厄斯这样疯狂的样子，他都觉得这个新生儿快被他活活掐碎了。
凯瑟琳几乎听到自己的骨骼在他蛮横的碾压下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咯咯声，她一开口，声音几乎染上哭腔，就像拼命冲破声带后的尖细摩擦声一样，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放开我……放……”
求你了……
这句话在凯瑟琳舌尖打了打转，有点说不出口。她看着凯厄斯越靠越近，似乎在分辨她身上的某种味道，近乎贪婪的掠夺着这气味，冰冷的鼻尖时不时擦过她的颈部皮肤。他的手指和凯瑟琳的长发缠绕在一起，仿佛抵死纠缠。
凯瑟琳有点后悔刚才怎么没在下水道里打个滚，就算不熏死他也得把他熏晕。
最终，观察了凯厄斯许久的德米特里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开始的茫然无措全然消失了，又恢复了平时那迷人而欠揍的笑容：“凯厄斯，你快吓死她了，真的。”
凯瑟琳咬着牙，提起颤巍巍的膝盖竭尽全力地朝面前人的肚腹处撞过去，凯厄斯终于从面前抖得不成样子的小东西的脖子处离开了，转而盯着她：“你的转变者并没有将你的血液彻底吸食干净啊，反抗能力还挺强。”
我的转变者？
凯瑟琳愣了愣，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听见凯厄斯的声音忽然柔和了下来，然而他眼里近乎残忍的暴虐却丝毫没有减退，反而像被满月激化的狂潮一样：“没关系，我会做完他没做完的事的。”
“什……”
仅仅一个须臾间，凯瑟琳就觉得自己的脖颈动脉被他尖锐的獠牙撕开了，那种转变时才会有的剧烈疼痛再次在她的全身肆虐嚣张起来。凯瑟琳瞪大眼睛，瞳孔近乎涣散，连叫都叫不出来。
残余的人类血液源源不断的涌入口中，凯厄斯刚刚稳定下来的理智再次灰飞烟灭。他抱着怀里的女孩，眼里的光芒暴虐到近乎残忍，却又有着掩饰不住的迷恋。
三千年的时光，整整三千年。凯厄斯早就以为那是个虚无缥缈的白痴传说，愚蠢到令人发笑。
可是这个人，这个不知死活的新生儿，沃尔图里的逃犯，凯瑟琳·温莎，她的味道她的动作，全都像烈性毒火一样焚烧着凯厄斯已经在三千年多前就被封闭的感知觉。
他以为随着他变成吸血鬼后就消失的嗅觉和触觉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已经麻木了三千年了，早就绝望了。
“凯厄斯，或许，我觉得差不多了？”德米特里看着被凯厄斯抱着一动不动的女孩，不禁有点紧张地说道。
“凯厄斯？”
“拉开我！”
德米特里作为守卫，不能违抗长老的任何命令，哪怕那个命令是冲着他们去的。
可是自己并不是凯厄斯的对手。而且，凯厄斯是出了名的憎恨任何人和他有肢体接触。
他迟疑了一下，当即决定将凯瑟琳抢开。德米特里将披风取下来，拼尽全力撞开不设防的凯厄斯的同时，将凯瑟琳迅速裹住抱起来跳开相当远的一段距离，放在一旁的休息长椅上。
他瞬移到凯厄斯旁边却不敢碰到他：“你还好吗？”
凯厄斯一头原本整齐服帖的漂亮银发变得有些凌乱，气息也不稳，唇角沾染着艳丽的血色，再次失去触嗅觉后的感觉让他语气暴躁：“她人呢？！”
“她晕过去了，不过应该没事。”德米特里回答。
凯厄斯离被德米特里的披风裹得严实的凯瑟琳并不算近，但是这点儿距离在凯厄斯本身的速度和被完全刺激苏醒的猎杀本能下有显得如此苍白。他已经尽量将凯瑟琳的血液吸干了，这样让她身上那毒品般的味道变得没有那么强烈。
可惜那血液的味道和仿佛跨越了永恒的知觉复苏，却像荆棘一样挥之不去的缠绕在他的心头，带着光和热，几乎将他点燃。他发现他是如此迷恋触碰上凯瑟琳的感觉，他除了血液以外唯一能感受到的感觉。只要她在那里，自己就会完全不受控制一样。
之前只是觉得她的味道比一般的猎物稍微浓烈一点，可是现在凯厄斯才意识到，远远没有这么简单。也许他真的该好好重新考虑一下那个该死的传说的真实性了，当然前提是他得冷静下来，不要再留在这个充斥那毒药般味道的花园。
“带她回沃尔图里！”凯厄斯快速说完，近乎逃跑般的离开了。
德米特里目瞪口呆，目测这家伙的速度怎么也得有个时速四百英里。他很忧郁，一会儿回到沃尔图里该怎么处理这个叫凯瑟琳的女孩。凯厄斯并没有说要把她带到沃尔图里怎么安顿，他也不敢擅自做决定。
送回小黑屋？德米特里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就算不用马库斯那样的能力他都能看出来这个女孩对凯厄斯意味着什么，等凯厄斯冷静下来，说不定被丢进黑屋子的就是自己了。
思前想后，德米特里决定将凯瑟琳带回去交给另外的两位长老——阿罗和马库斯处理，这样自己只要服从命令就好，谁也不会得罪。
打定主意后，德米特里抱起还在昏迷的的女孩，轻快地消失在黑夜里。
等所有的动静都消失了以后，那高大的油橄榄树后面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的半透明身影，艾拉。
……
德米特里回到沃特拉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然而在普奥利广场的热闹还没有进入尾声。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大门，发现吉安娜和海蒂正站在门口，前者低着头一言不发，后者双手抱在胸前脸色不太自然。
“怎么了？”德米特里有一种自己明知故问的感觉。
“凯厄斯好像不太对劲，他……”亚力克顿了顿，忽然将目光落在德米特里怀里的女孩身上，语气平淡，“死了？看来这个新生儿给凯厄斯造成了不少麻烦。”
“事实上，她还没死。”德米特里耸耸肩，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漾开一个迷人的笑，“我得把她带去给阿罗和马库斯，一会儿聊。”
说着，他带着凯瑟琳轻盈无比地来到了最深处的那扇大门面前，门开了，德米特里走了进去。
“逃跑又被抓回来的新生儿，不是直接扔到黑屋子里去吗？”海蒂说完，忽然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补充道，“看来她确实有些特殊的能力啊，难怪凯厄斯没把她撕成碎片。”
“她原本是英国人，看她的姓氏就知道了。温莎这个姓氏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它代表了温莎古堡的继承权。”亚力克无所谓的说道，“但是能让兰登保护这么多年的人，一定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家伙就是能看透别人的天赋，不管是形成的还是没有形成的。”
“所以之前那个给我们惹了不小麻烦的新生儿逃走的时候，你们是故意不这么快抓到他的喽？”菲利克斯好奇地问道，毕竟让一个新生儿惹出这么多起连环杀人案还惊动了警方，这怎么看都不符合沃尔图里的传统。
现在他明白了，只有这样，凯瑟琳和兰登才会不得不牵扯进来。
“阿罗的命令。”简干脆地回答，“他想试试看这个温莎家族的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事实证明阿罗是对的。”亚力克望着那扇始终紧闭的大门说道。
时间对于吸血鬼是没有意义的，就像夜深了必须睡觉这个定律对他们来说也一样没有意义。他们的生活已经太长的一成不变了，最近的一次大变动也是三年前，远在北美大陆。
那片被道格拉斯冷杉和幽绿色苔藓以及浓雾还有阴雨覆盖的福克斯小镇上，卡伦家族带来的变动。
凯瑟琳的到来，难得的给守卫们增加了一点可聊的话题。虽然他们知道这个话题的可持续性并不长，最多几天就能消失，以凯瑟琳要么因为服从而加入他们守卫军，要么不服从而被处死为结局。
但是，能有这样一个可聊的话题已经很不错了。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有坐在普奥利宫的各个角落发呆，如果愿意，可以保持几天一动不动的样子。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守卫们觉得，也许这次的话题可持续性也许可以长一些了：
门开了，出来的不只有德米特里和好像有点意识但又还是一动不动的凯瑟琳，还有脸上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温柔笑容的阿罗。
阿罗说：“吉安娜，亲爱的，能为我们这位被吓坏的可怜小姐准备一个温暖舒适的房间吗？”
所有人都是一愣，吉安娜迅速反应过来，脸上的微笑让人挑不出毛病：“是的主人，我这就去。”
德米特里发誓，他看到原本眼睛已经睁开一条缝的凯瑟琳整个人微微一抖，然后迅速闭上眼睛再也不动了。
嗯，阿罗没说错，被吓坏的可怜小姐。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eight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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