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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Part three ...
【阿黛尔视角】
赌场的电话打来的时候,我正好在“狄俄尼索斯”24小时酒吧里值夜班。
翻滚酝酿在罗马上空好几天的乌云在傍晚的时候,终于像是再也承受不住那样地将迟来的滂沱大雨倾洒下这座城市,所有的事物之间都蒙挂上了一层水帘,冰冷豆大的雨滴飞珠滚玉一般地跳跃在天地间。下水道里的水流量迅速增多,有的还从一些年久失修的洞口里蔓延出来,在街道上汇聚成一条浅浅的小溪。
雨天的罗马贫民区,连行人手上的雨伞颜色都是那么灰暗的单一,就像是一幅劣质的彩色画像一样,那本就不多的色彩全都被这场雨一股脑儿地冲走了,斑驳出黑白的底色。
锈迹斑斑的货车从街道另一头冲过来,因为地上的潮湿和水对摩擦力的削弱作用,它看起来有些失控。淡黄色的车灯氤氲在雨帘里成了模糊的两团,轮胎在地上发出刺耳尖利的吱吱声,带起一阵浪花一样的飞溅水流在它身侧,引得沿途的女士们一阵高过一阵的尖叫怒骂。
湿冷黏腻的雨水密密麻麻钻进我的衣服缝隙,顺着被我剪短的黑发滴落到脖颈上,像没有温度的小蛇一样紧贴着我的皮肤,掠夺着我仅剩的一点热量。车子开过来的一瞬间,我将手里的伞猛地遮到身前,伞面被一阵强烈的水花冲击发出细密的啪嗒声。
沾满泥印的车窗被有些强硬而困难地摇下来,司机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探出头来,手指间的香烟不断往下落着黑灰色的烟灰,混在雨水里落在地上融化不见:“又是你来点货啊。”
我点点头,没作声,跟着他一起到了货车的后面,看着他熟练地掏出钥匙打开锁,然后朝我伸手要去了对货单。
“都在这儿了,你点一下吧。”他站在雨里飞快签了字,力度过猛而字迹潦草,圆珠笔把浸水之后的脆弱单据划破一道蓝色的裂痕,油墨迅速扩散开,晕染掉周围的几个字符,然后随手塞给我。
我将单子揉进身上的姜黄色工作服口袋里,然后拎起面前的一桶粮食酒朝里走去。路过正靠在窗台上吞云吐雾地享受尼古丁带来的麻醉快感的几个老烟枪身边时,我略略抬了抬头,烟雾迷蒙地团聚散漫在眼前,熏得人格外难受:“进货的来了。”
他们含糊地应了一声,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那样不情愿,最后又互相拍着肩膀挪动着出去卸货,照例和司机交换了烟卷。
今晚轮到我锁库门,所以在所有的货物都到位以前,我不能离开这个昏暗无比的仓库。这里只有一盏灯,被老化到剥落出里面的金属铜线的线路勉强悬挂在顶上,灯罩落满灰尘,蛛网遍布。那些轻薄柔韧的蜘蛛丝沾满尘土,在近距离的灯光照射下呈现出一种近乎朦胧漂浮的视觉效果,让原本就算不得明亮的灯光更加隐晦。
我低头靠着塞满各种酒瓶的木柜,专注地看着手里的相机,翻阅过一张张精美绝伦的照片,鼻尖缭绕着过于杂乱的酒味和一股因为天气太过潮闷而渐渐有些霉化的木质气味。
那对来自沃尔图里的新婚夫妇简直美得不像人间该有的,从眼神到发梢,从指尖到脸部的哪怕一抹微妙线条,都完美得无可挑剔——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以至于我根本无法从我已知的词汇里选出一个哪怕有丝毫贴近的词语出来形容他们。
男主人公的名字我是无幸得知了,不过他的妻子我有印象,凯瑟琳·沃尔图里。
照片被翻到了底,一张我意料之外的照片呈现了出来:
画面上的人看起来年纪还不算太大,放在意大利人的标准里,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头柔软而富有光泽的浅棕色短发,刘海温温柔柔地垂扫在眉前,眸子的颜色是鲜血一样的红艳,好像初晨光芒里绽开的第一朵玫瑰。
清澈无比,甚至带着一点惊讶和孩子气的茫然。
照片上的人皮肤苍白到有些病态,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充满活力,不像是病人。而且……
很漂亮。非常漂亮。是一种和凯瑟琳以及她的爱人不一样的那种美丽,有一点点稚气的味道,但是偏偏眼角眉梢都是那种近乎偏激放肆的惊艳。
介于这个人的年龄和神态,妖冶这个词用来作为形容词很不合适却又相当贴切。我不好说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我敢肯定这张脸有一种激发人的内心黑暗面的能力。
越是无辜纯真,越想拉着那双眼睛堕落腐化。
这人真走运,还好不是在贫民区。要知道在这种地方,长得太漂亮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我愣愣地看着这张照片好一会儿,然后在低温环境和充沛酒精气共同作用下,变得有些迟钝的大脑终于慢吞吞地给了我情景回放。我想起来这张照片是我在离开普奥利宫时,胡乱抓拍下来的。
照片上的人应该是个女孩吧,光看脸来说,这个推论很有说服力。看起来她似乎是在参加一个什么活动,戴着红色的隐形眼镜,穿的衣服也带有明显的复古宫廷风格。
也许是那对夫妇的家人吧,毕竟他们看起来都一样的美得不像话,基因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有点犹豫要不要删掉这张照片。指尖在删除键上停留了一会儿后,最后我还是决定把它保存下来。
而手机铃声就是在这个时候突兀地响起来的。
这么平常,以至于我根本没着意去看来电话的人是谁就随手接了起来。
“你好。”
“你好啊,东方美人,替你老情人还债的钱准备好了吗?”对方的声音很粗,带着些许急喘的感觉,隐隐约约夹杂着什么东西被点燃的细微噼啪声和女人的调笑声。
我猛地抓紧手机挺直脊背,指骨因为这样的强烈压迫而产生一阵清晰的疼痛感,右手将相机死死抱在怀里,声音冰冷:“我跟他没关系,你们找我没用。”
“这我可不管。”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悠闲快活极了,甚至带着一种舒爽的叹息,吐出的字词却透露着清晰无比的威胁,“戴维特欠了钱就必须还,我们从他那里讨不到,只有从你这里讨了,谁让他说你是他小情人?哈哈哈……”
“你们……”
我话还没说完,酒吧老板忽然走了进来,看起来像是很不满意自己的员工在工作时间打电话闲聊,脸色相当不好:“要打电话到外面去打,这里不是你解决私人问题的地方,我最讨厌惹是生非的员工!”
我没出声,直径走了出去,关掉了电量所剩无几的手机,选择了一个电话亭给那个赌场的男人重新打了过去,最后以一句几乎没什么理智可言又愚蠢至极的“你有本事就把罗马炸平”作为结束语,狠狠地将话筒摔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后,我才发现我的手上爬满了因为用力过度造成的冻疮伤崩裂流出的血迹,看起来像密密麻麻的鲜红色细线虫一样,盘踞蜿蜒在我手指皮肤的褶皱里,相当恐怖。
我胡乱地将手在肮脏皱巴的工作服上擦了擦,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开了电话亭的门走出去,脚尖踢到一枚金属瓶盖,叮叮当当的撞击跳跃声被大雨的瓢泼之势掩盖下去,微不可查。
就像那两个前来终结我生命的猎杀者一样,悄无声息,让我根本没有办法察觉。而当我真的已经看到他们了,感觉到危险迫在眉睫的时候,已经晚了。
没有一丝的犹豫,我转身就朝刚刚出来的巷子里逃跑,却被肩膀处传来的剧烈痛感牵制住了脚步,那样的力道,仿佛掐碎了我的肩骨。他的手很冷,很冰,就像那些深埋在漆黑冬夜里的石头一样,掐住我的时候甚至从容得没有分毫的颤抖,玩弄着一枚小巧棋子那样的悠闲。
那枚被我踢出去的金属瓶盖还在晃晃悠悠地旋转,细小的水珠被带着甩向它的四面八方,徒劳地跳着一支已经被逼到尽头的舞蹈,不到最后一刻不肯停止。
我本能地扣住那只禁锢着我的手,入手处一片毫无温度和生命力的僵涩坚硬,我都有一种是不是自己抓住了一只机械手臂的错觉。
这不是赌场的人,这是一群红眼睛的怪物!
我惊叫出声,强烈的恐惧逼迫我张嘴,将声带振动出一个凄厉惊悚的频率,胸腹处被死死搂紧的单反相机硌得格外难受,让我很想吐。但是这远远不是我噩梦的闭幕式,而是开场白。
我看到更多的红眼睛从黑暗里潜伏跳脱出来,一双双毫无感情只剩疯狂掠夺欲的眼睛,像红宝石那样被镶嵌在一副副精美无比的皮囊上,再被阴暗扭曲的幽灵们披在身上当做自己的外套出来载歌载舞。
他们无一例外都美得吓人,是一种立刻就会把你扒皮抽骨那样的凶狠艳丽,森白的牙齿整齐得好像打磨过的尖刀,舔舐而过的鲜红舌叶好像浸染过血液,不安的躁动纠缠着一种兽类的恐怖在他们眼里熠熠生辉。
“孩子们,去享受这里的夜宵吧。”一个华丽阴森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犹如冰水兜头淋下那样的让人战栗,“我们找到最后的朋友了。”
朋友?
下一秒,刽子手的尖牙撕开了我的颈部皮肤,急促而强烈的痛感之后是铺天盖地的焚烧和摧毁。我惨叫,挣扎,浑身都在抽搐,视线里的一切都开始失真和扭曲,被染上一种鲜红的色彩。
我感觉有蛇在撕咬我的全身,它们的皮肤是火一样的滚烫。岩浆被强制性地灌进我的血管里,奔腾着侵占原本该属于温暖血液的位置,毫不留情地将它们吞噬。火焰从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焚烧起来,好像想要将我炙烤成灰烬,血色在眼前激荡翻滚,蛮横强势地驱逐掉其他,只留满眼的残骸。
我好像看到那群披着美丽人皮的魔鬼在撕扯着惊叫不已的人类,轻松快意地踩碎那些钢铁铸造而成的汽车和路灯灯杆。那些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欢呼声在我耳朵里被抽离成一种老旧复读机里的噪音,越来越虚幻,越来越漂浮,很快就被一阵阵凌乱强烈到像是擂鼓一样的心跳声取代。
有一种很清晰的认知在脑海里成型——我会死,就在下一秒。
我拼命地在地上挣扎,试图发出一点声音来求救,尽管我根本不知道还会有谁能够来救我。我找不到一个让我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一个都没有,我只想逃离这种火焰焚身一样近乎摧毁的痛苦。
为什么非得是我呢?为什么就一定得是我呢?
我想不明白,我没有力气去想,我只想解脱,哪怕代价是死亡。艾米说得对,死亡是上帝留给我们的最后的礼物。我的眼前开始破碎零散地浮现出那些我曾经以为早就遗落在记忆深处的画面:
艾米带着我在空旷无人的乡村公路上骑着车一路冲到尾,狂风将我们的头发都吹乱得不成样子。
圣诞节的冬夜里,快餐店的老板好心地多送了我一个碎牛肉末汉堡,还附赠一小袋番茄酱。
我拉着爸妈的手从飞机上走下来,无比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美丽国度。
重庆洪崖洞的夜景,美得就像宫崎骏幻想里的神隐世界。
爸爸永远会在重庆九龙坡的立交桥上下错道,然后猛拍方向盘说该走上一个路口。
还有镌刻着古老巴渝文化的十八梯。
丰都的鬼城……
那些画面在此刻好像被凝固了一样占据着我的视线,无比鲜活地昭示着我曾经拥有过的点点温暖。
凝固下来,定格下来,永远都不要走……
痛苦,近乎永恒那样的折磨。这就是我作为人类的最后记忆。
极端的折磨让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却没想过,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生命已经以另一种方式被延续,近乎永恒而凝固的延续。
……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从声音一直到气味,从视觉一直到触觉,全都翻天覆地的发生了改变。
最先引起我注意的就是那些被无限放大了的声音——风擦过树枝的声音,雨水滴落在石板上的声音,蚂蚁在木板缝隙间有条不紊地爬进爬出的声音,还有远处的人在窃窃私语的声音。
然后是气味,清新的雨水味,大雨后放线菌和厚重腐殖质的混合味,潮湿木板和新鲜的青苔味,细微的火焰焚烧过什么东西后留下来的甜腻味道,还有许多各种各样的,我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味道。
最后是视线,清晰到不可思议。它让我可以毫不费力地看清周围的一切,哪怕是最不引人察觉的微末之处,就像戴了一个可控制的显微镜在眼睛前一样,整个世界的表面似乎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了秘密。
我看到周围的树干因为雨水的不均匀润湿作用而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黑褐色,浓稠的山间白雾像个庞然大物一样从山顶上团聚升腾而起,丝丝缕缕的流淌蔓延下来,像是一条条动物的触足一样,灵活地把周围的一切都卷进那团纯白里,抹去所有的颜色和轮廓。视线集中聚集到远方,雾气里的事物又开始渐渐显露出来,虽不如平时那么清楚,但是依旧可以毫不费力地辨认出它们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意识到这样的变化不是因为浓雾的溃散,而是因为我的视力可以轻易穿透这层迷蒙的水汽。这简直不可思议,我从没记得自己的视力有这么好过。
这里是哪里?我死了吗?
摸索着起身后,我发现我仅仅只是稍微支撑了一下身体而已,手下的岩石竟然发出了恐怖的碎裂声,然后很快在我手里化成了一手的碎块。
我愣愣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石块,无意识地收拢手指,感受着这些称得上柔软的玩意儿在我掌心下一点一点被挤碎成粉末,然后像沙子一样从指缝间滑落。再次摊开手掌后,我没有看到我的手心皮肤有哪怕一丝的破裂,就像我刚刚真的是在抓一块毫无硬度的蛋糕那样。
不过我也发现了自己的身体有了一些变化,最直观的就是肤色,从黄种人标志性的淡黄色变成了一种病态的苍白,毫无血色,只有一些浅紫色的血管安静的隐没在这种几乎白到快透明的皮肤下面。
不仅如此,我手上的冻疮伤已经全都消失了,整只手看起来形态完美,没有一丝的伤痕,就像雕刻出来的那样,一双不属于我的手。
我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木然地触碰上左胸腔的位置,掌心之下一片安静,没有任何活动的痕迹——我没有心跳了,我已经死了。
所以,这里是地狱吗?我不觉得自己能有上天堂的权利,所以这里一定是地狱吧,我是刚被丢进来的僵尸。
还没等我想完,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草叶被践踏的声音,甚至连那种丰满汁液被外力挤压出植物表层的声音都那么清晰,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越来越靠近的陌生气味。
我觉得我没想好该如何做出反应,甚至不确定身后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者是跟我一样的僵尸。但事实是,我的身体已经先我的思维一步做出了应对,一阵快速却丝毫不让我感觉到眩晕的景物转换后,我已经蹲伏在地上,手指掐住那块残缺不全的石头,不自觉地咬着牙齿紧紧盯着面前的“人”。
他和我一样苍白,穿着一件藏蓝色的连帽衫,一条破洞运动裤,整个人看起来病态无比又精神抖擞,模样很漂亮,瞳孔猩红。
“看起来你已经转换成功了。恭喜,你现在已经和以前那种生活说再见了。”他开口,声音很悦耳,像一些高级合唱团里的男中音歌唱家那样。
他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尤其是用词。什么是转换?
“你是谁?”我压低声音开口,旋即愣了一下,因为我发现这个声音根本不是我的。它太过优美动听,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更像是经过电脑的精密合成才会有的效果,而不是我这样随口一张就能做到的。
我下意识地去摸我的脖子,想知道它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然后我发现我竟然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了,哪怕这里到处都是因为低温凝结起来的白霜。
不过也是,僵尸怎么会有感觉?
“贾斯汀。”他回答,没有再往前走的意思。我得承认他这样的决定是对的,他如果再试图朝我靠近,我保不齐会扑上去和他厮打在一起。我控制不住,我的身体里有种怪异的狂躁感和攻击欲,这让我觉得很难受。
“斯蒂芬和弗拉基米尔在等你,跟我来吧。”贾斯汀后退一步,朝身后的某一个方向晃了晃头,眼神轻盈地笼罩着我。这种注视让我很不舒服,我皱起眉头冲他发出警告性的嘶嘶声,岩石在我手下一块一块地崩裂开。
他刚刚说什么?斯蒂芬和谁?我根本不认识。
贾斯汀耸耸肩,“或者你想先去捕猎?用不着麻烦,我们手上有几个味道干净的猎物,斯蒂芬特意给你留了一个。”
捕猎?又是一个带着某种我不懂的意义的奇怪字眼。这个家伙是从哪里来的,我能咬断他的脖子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的瞬间,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然后终于意识到了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我一直这么烦躁——我想杀死点什么东西,来抚慰我的情绪和喉咙里那种陌生却清晰的灼烧感。
我需要水,或者说比水更为甜美温热的东西。
比如,血。
“别担心,新生儿的情绪会很容易失控,这很正常。”贾斯汀继续说道,我却磨着牙考虑要不要让他现在就闭嘴,他真的聒噪得让人生厌,“进食以后你会好很多的,你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你可以随心所欲。”
不是人类?
我绷紧身体,“那我是什么?这里是哪里?你们想干什么?”
我很少一次性问这么多问题,但是现在的情况实在太过诡异,让我不得不这么连珠带炮地问到底。我仿佛又回到十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艾米就是那个永恒复杂的谜团。
“吸血鬼。”贾斯汀近乎轻快地说出这个带着哥特恐怖元素的虚假字眼,“我们都是吸血鬼,是同类和伙伴。”
开什么玩笑,我从来没有伙伴。但是他刚刚说我什么?吸血鬼?那种传说中靠吸人血为生的不老不死怪物?!
“不可能……”我颤抖了一下,想要后退却猛地退开了很远的距离,后背撞上一棵大树,清晰的崩裂声从树干处传来,我却跟挠痒痒一样没什么感觉。
“阿黛尔?”他说出我的名字,熟练到像是一个多年的故交老友那样,丝毫不迟疑。可我根本不认识他!
“我们的新成员醒了?”
风中送来另一股陌生的味道和不算很能引人注意的脚步声,我看到那两个在雨夜里将我轻松无比得推进地狱的红眼睛朝我带着惊叹的笑意漂浮过来,姿态优雅到让人叹为观止,一举一动都仿佛出自精心雕琢。
我本能地恐惧起来,身体抖个不停,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丝毫凝聚不起我的意识,更无法调动身体的协调性去逃跑。白发的吸血鬼走到我面前,苍白的手指擦过我的下颌线条,他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尖,让我畏惧到几乎腿软。
他是个魔鬼,他的同伴也是。这里的所有人,都是魔鬼
“哦,别害怕,亲爱的,你看起来真是相当完美。”白头发歪了歪头,笑意更浓,眼神审视而轻蔑,又带着明显的好奇,“我真抱歉第一次见面吓到了你,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走开!不要过来!停在那里!
我心里疯狂呐喊着这句话,死死盯着面前的吸血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信念真的起作用了还是怎么样,他竟然真的不动了,从笑容到身体的姿态,全都凝固下来了,只剩眼神依旧还在活动,从震惊到狂喜,仿佛看到了一件绝世珍宝。
“贾斯汀。”另一个黑色卷发的吸血鬼低沉地喊了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觉得贾斯汀身上的那种味道突然浓郁起来,紧接着眼睛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夺走了我的所有视觉。
我听到白头发突然狂笑起来,笑声扭曲到近乎尖利刺耳:“哈哈哈哈哈……斯蒂芬,她真是个宝贝!绝对的宝贝!”
“滚开——!”我控制不住我的狂躁,反手扣住贾斯汀捂住我眼睛的手,狠狠将他一个侧摔砸在地面上,将泥土地砸出一道道裂痕。白头发和斯蒂芬却笑得更开心了,丝毫没有要阻止我的意思。
我看到贾斯汀的脖颈和脸上出现了许多细小的蛛网裂纹,但是没有任何血液的渗出,而且仅仅只是须臾之间,那些裂缝就消失了。他站起来,跟没事人一样,看不出任何被袭击过的痕迹。
“别担心阿黛尔,这只是一个需要适应的过程,很快的。”斯蒂芬打了个响指,一个高挑美丽的金发女孩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抓着一个泪流满面的妇女,脸上的笑容美丽而邪恶。
“来,你的第一顿食物。”
食物?我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女人,她蜷缩在地上抖成一团,眼泪模糊了她的眼妆,把她原本的皮肤染成了一些奇怪的颜色。她的味道很美好,非常诱人,即使在那些化妆品的影响下也丝毫不逊色。我能听到她皮肤下的血液奔流声,心脏慌乱的跳动声,甚至那种温暖的体温都能被我感受到。
一股近乎从本能里被释放出来的凶性瞬间撕毁了我的理智,我朝她靠近,她的绝望呜咽丝毫无法唤起我的同情心,只会让我的喉咙更加干渴难忍。
我抓住她的肩膀,毫不费力地就把这个身材比我大好几号的女人提了起来,她在我手里轻盈得像个气球一样,我只要一用力就会捏碎她。
她想要挣扎,却暴露出了爬满细小褶皱的脖颈,更多的香气散发出来,我根本无法控制。
我狠狠地朝她的脖颈咬过去,大口大口地吞噬着那让我疯狂的迷人液体,致命的火焰被不断浇灭,让人战栗的快意顺着每一根神经末梢窜上来。一瞬间,不管是贾斯汀还是斯蒂芬他们,好像都离我很远了。
我终于意识到,我和他们都一样,都是魔鬼。
尽量下章见面?我也不确定……这两天收到的负能量有点多,码字感觉不太好,将就看吧。本来打算详细写阿黛尔在斯蒂芬他们团队的过程,后来一看,握草,这特么就是一篇新文了,所以我会把这个过程压缩掉,反正也不是很重要。
迷之情绪低落。有没有小伙伴愿意留个言来一起开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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