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 thirty tw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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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油在高温的作用下渐渐失去形状融化在锅里，尔后冒出微微的气泡表示已经热透。柯布太太将手里的面包片丢进锅里，看着它被炸至金黄。手边的食材一样一样丢进锅里，最后起锅的时候，客厅传来了门铃声。
柯布太太好奇地朝外面看了一眼，将手里的食物盛好放在桌上，随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将它解下来习惯性地搭在椅子背上：“来了来了，稍等一下。”
走向客厅的时候，照例抱怨孩子们没有把玩具收好，她捡起地上的积木放在茶几上，来到门边开了门。
“请问……我的天哪！”柯布太太见到面前的人的时候，脸色一下子白了，惊恐无比地看着她。
凯瑟琳僵直地站在雨里，全身都在滴着水，连睫毛上都是细碎的水珠。她的嘴唇艳红得可怕，肤色却苍白得吓人，好像见习雕刻师的石雕一样，美则美矣却又了无生气。
她似乎戴了隐形眼镜，瞳孔是病态的淡红色，尽管湿成这样，她却连一丝颤抖都没有，好像根本感觉不到。
但是这都不是让柯布太太这么惊慌的原因，她惊慌的是凯瑟琳竟然会在这里，在她家门口。而十几天前，佛罗伦萨的报纸上关于那次袭警案里，最负盛名的法医，她的邻居，列昂纳多·兰登的家人，凯瑟琳·温莎已经死了。
“我想请问。”凯瑟琳让自己的声音放柔，尽量不要吓到这位脸色惨白的女士，“您知道兰登先生卖掉房子以后去哪儿了吗？”
“他……他……”柯布太太试图将打结的舌头捋顺，然而她发现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的舌头已经不听她的使唤了。
“您不要害怕，我只是来问问的而已，我想找到他，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凯瑟琳继续说道，雨水争先恐后地淋在她身上。
柯布太太觉得也许自己该请她进来避避雨，但是她又潜意识地不想这么做，因为凯瑟琳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太诡异了。她紧紧抓着门，肌肉紧绷到想将大门摔拢，拉上窗帘，然后给柯布先生打电话让他快回来。
人遇到未知而恐惧的东西时，总是会下意识地按照她说的做，从而试图保全自己的生命。
柯布太太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我不太清楚，他好像，好像要去他朋友那儿。”
“您知道他朋友是哪儿人吗？”
“不不……不知道，不过听口音……好像是……”
“是哪儿？”凯瑟琳急切地问道，好像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黯淡无光的眼里燃起了细微的火焰。
“像我先生的口音，你知道的，他是语言学的。”柯布太太不自觉地来回拧着手把，那金属锁芯咔嚓咔嚓的声音落在凯瑟琳耳朵里，烦人极了，“他的口音像威尼斯人。”
“威尼斯？”凯瑟琳咀嚼着这次地名，忽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飞快给柯布太太道了谢后，几乎是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柯布太太愣在原地好一会儿，终于像是虚脱了一般将门狠狠关上，背靠着大门猛烈喘气。
凯瑟琳挑了一条人少的路，没有心情去控制自己的速度，让自己像个失控的高速汽车一样在道路上一路飞驰过去。
威尼斯？兰登在威尼斯？沃尔图里的审判行动也在威尼斯，这是巧合吗？还有那个看见她很惊讶的红发吸血鬼……
这一系列的线索串联在一起，凯瑟琳可不可以认为这次沃尔图里的审判内容是针对兰登和他的朋友的？她想起之前，凯厄斯问她是否愿意一起去威尼斯，但是他的表情很明显是不希望看到凯瑟琳说是。
兰登这么匆忙的搬走，也是因为遭到沃尔图里追杀？
这该死的！
怒火冲上凯瑟琳的头顶，迫使她说出一连串要是被她的语言老师听到，一定会让她头顶书本背靠墙壁罚站一小时的词语。她心里盘算了一下，海蒂还在旅游局没有回来，普奥利宫只有苏尔比西亚一个人，她很有胜算。
让苏尔比西亚说出实话的胜算。
佛罗伦萨和沃特拉的距离并不远，在吸血鬼的速度碾压下更是不值一提。凯瑟琳避开了海蒂可能会出现的地区，绕路无意间来到普奥利宫的侧门。在这之前她都还不知道这里有侧门，虽然这个门一看就不经常开。
她灵活的爬上去，像影子一样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普奥利宫里，身后一路雨水痕迹，落脚的位置正好是离接待厅不远的地方。从里面充满愉悦的谈话声来看，她们的会晤还没有结束。
凯瑟琳在接待室门口站了一会儿，最终意识到自己这跟水鬼一样的模样实在不能见人，刚刚已经把柯布太太吓了个半死，现在最好找个地方等一下好了。
这么想着，她转身走到外面的走廊里，将自己朝石头墙壁上一摔，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手指焦躁地抓挠着臂弯处的衣服褶皱，那脆弱的牛仔蓝布料经不起如此快频率的撕扯，渐渐褪了颜色开始由紧密变得稀疏，最后线条一根根的崩开，一道人工作用的口子就形成了。
凯瑟琳开始烦躁地改为抓掐自己的手，浅淡的划痕密密麻麻在手上出现然后又复原，她不可遏制地去想象如果沃尔图里的目标真的是兰登，那会怎么样？
他会死吗？沃尔图里会杀了他吗？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时候？
冷静一点凯瑟琳，兰登不一定就去了威尼斯，你得学会冷静地想问题，尤其是当这个问题关乎你在乎的人的时候。
她忽然想起凯厄斯说过的话，德米特里的能力是追踪，没有他找不到的人。那么如果自己问起兰登，那会不会原本沃尔图里没打算针对兰登的，却因为自己的话而……
算了吧，自己才没这么大的能耐，真是自视甚高！沃尔图里才没无聊到因为自己一句话而去抓一个人，他们又不是闲的没事干。
可是，为什么凯厄斯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起过兰登？他们明明认识的！
凯瑟琳越想越烦，自我安慰夹杂着别扭的紧张，让她根本无法好好坐下来思考。她又开始回想以前的事，她以后的人生应该是在警局得到足够经验后，去和兰登一样的学校进修，然后在单位转正，最后在解剖台上交代完自己的一辈子。
而不是现在这样，变成一个怪物，不老不死还孤独无助。
尽管沃尔图里的办事效率向来很高，但是当接待室的大门再次打开后，凯瑟琳已经在外面走得快将脚上的跑鞋的鞋底都磨穿。
她正走出走廊站在雨里，苏尔比西亚惊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凯茜？你怎么回事？怎么站在外面？”
啊，这该死的亲切温柔。
“你快进来啊。”苏尔比西亚尽管发觉她脸色不对，但还是微笑着招呼她快进去，像个真正的家人一样。
“我站着就好。”凯瑟琳提高了音量，用以对抗越来越大的雨声。这场雨实在太大了，凯瑟琳都怀疑是不是要把沃特拉冬半年的雨全部下完，她都感觉自己就好像站在花洒下面一样。
“发生什么事了？”苏尔比西亚脸上的笑容开始凝固进而慢慢褪却，猩红的眸子渐渐暗色沉淀。凯瑟琳看着她，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一瞬间，好像整个普奥利宫只有哗啦啦的雨声，其他的声音都没有了。凯瑟琳看见苏尔比西亚因为站在走廊边缘的缘故，她的金发渐渐也沾染上了水珠。刚刚伸出来试图拉凯瑟琳手的右手也重新垂了下去，袖口边缘一圈不规则的湿润痕迹。
她胸前的项链和凯厄斯的一模一样，看来是他们这里的高层人员会有的标志。简和亚力克他们好像也有，不过凯瑟琳记得不太清了。
目光一一擦过苏尔比西亚身上的细节，凯瑟琳听到自己说：“我想知道，凯厄斯他们这次去威尼斯是为了什么？审判行动，他们要去审判什么？”
说出口的声音苍白脆弱，像幽灵的低语一样，但是她肯定苏尔比西亚能听到。
“一群吸血鬼猎人。”苏尔比西亚回答，声音依旧平稳顺滑，没有一丝瑕疵。
凯瑟琳点点头，又说：“我在六年前圣马库斯节的时候，来过这里。那个时候是和我的监护人，列昂纳多·兰登一起来的。”
她注意到当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苏尔比西亚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但是她的脸色依旧非常完美的正常。
“我想起来了，他和阿罗他们是认识的。”凯瑟琳走近苏尔比西亚，直视着她的眼睛，“你认识他吗？”
锋利的眼神让凯瑟琳眼里的淡红色变得不再柔软，而是显得有些咄咄逼人。苏尔比西亚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凯瑟琳的对手，她是新生的，太强大。而最糟糕的是海蒂还不在这里，她就更加没有胜算了。
“凯茜，你放松点，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苏尔比西亚温柔地说着，心里计算着海蒂回来的时间，“你不要站在外面了，先进来吧，好吗？”
“没有。”凯瑟琳摇头，“我就想站在这里。我只想你回答我，你认识他吗？”
苏尔比西亚看到她紧握拳头，还有破裂衣袖下紧绷的肌肉，淡红色的眼里光芒亮到吓人。不得不承认，在有的情况下，凯瑟琳和凯厄斯还真的挺像的，那种全神贯注的时候，都给对方一种压迫感。
现在，凯瑟琳全身上下都在向苏尔比西亚传达一种讯息——如果你不说实话，那我有的事办法去找真相。现在的沃尔图里没有人能拦住她。
“是的。是的，我认识他。”苏尔比西亚权衡了一下，最终说了实话。她不能让凯瑟琳一个人跑出去，德米特里和凯厄斯不在，凯瑟琳就算跑到地中海另一端也没人能拦住她。
虽然苏尔比西亚很清楚，无论凯瑟琳跑到哪里，最后都会被抓回来，但是她可不想看到凯厄斯发现凯瑟琳不见了的样子。有了马库斯一次前车之鉴就够了，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
“他是半……”凯瑟琳张嘴，话却只说到一半。吸血鬼这个词，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和那个儒雅温柔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她接触过的吸血鬼要么是一开始闯进警局里的那个连环杀人犯，要么是凯厄斯这样阴晴不定的家伙，就算是阿罗和苏尔比西亚这样的也总是带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温柔。更不用说其他的人，性格各异却总是和阴森这个词脱不了干系。
但是兰登，她真的想象不出来。
“半人类半吸血鬼。”苏尔比西亚替她接了下去，“没错，他是我们发现的拥有这样特殊血统的人之一。”
“凯茜，你既然知道这点了，那你也应该知道，他收养你不是偶然，是有原因的。”
原因？那本书上记载的，关于兰登收养自己的原因，和自己的父亲有关的原因……
“你不要再说了。”凯瑟琳忽然觉得莫名的很冷，双手抱住自己转身朝外走。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脖子上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是她还是尽力将脖子缩起来埋进衣领里，好像这样就能不冷了似的。
身后，苏尔比西亚的声音飘过来，打破了她的逃避：“你应该知道，是他杀死了你的父亲。”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Chapter thirty two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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