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底，你的故事》苏幕梨

13、酒香（上）

　　谷烟正和清宁他们吃中饭，远远穿透一个女子的声音，阿十跑出去一看，一个趴在地上浑身黑不溜秋的狼狈女子一点一点挪动，阿十吓了一跳，谷烟抱住她，走向外面，扶起姑娘，那姑娘倔强地拂开她手，自己挣扎地站了起来。
　　“姑娘，为何不接受我的帮助？”谷烟站在支撑的姑娘旁边，姑娘嘲讽一笑：“在这个世界，只能靠自己！”
　　“那用你的故事来换对等的结果？怎么样？”谷烟衔起一片叶，轻轻地笑了。
　　“……好。”
　　一
　　姑娘来自玉临城，是城主的大小姐，因为城外城内战争不断，她这个大小姐便从小学习武功，可是某一天，她遇见另一个女人，同样的身份，一样的背景，相同的负担，两个人便成了朋友。
　　“玉薷，你在干什么？要不要去擂台玩玩？”那个人扑在她身后，笑嘻嘻地。
　　姑娘回过头：“白羁，闲得慌呐？就让姐姐我陪你玩玩！”
　　白羁跑向前面，一边回过头灿烂地笑：“来啊！”
　　她一身劲装，长发如瀑，红衣似火，玉薷看得有些呆，白羁看见玉薷还在看她，也不禁红了脸：“干什么！老子太美你看呆了啊？”
　　玉薷撇过头，脸红红地，短发乱糟糟地掩盖着精致英气的五官：“……谁看你啊！”
　　白羁转过身，脸爆红：“你……我……你流氓！”
　　玉薷急忙拉住她，精致的五官在短发下若隐若现，她笑嘻嘻地：“我只调戏你一个人。”
　　“哼！不理你了！”白羁急忙要走，走了不远，回头，看见玉薷站在原地笑着看她，一捂脸，跑了。
　　玉薷笑了，什么都比不上你。
　　二
　　几年来，两个肩负同样使命的人一起长大也越来越默契。
　　玉薷营内，玉薷正在批折子就听见外面窸窸窣窣传来一阵声音，玉薷抬起越发英气的脸，笑着看向那个妩媚的女子向她走来。
　　她抬头，笑着：“白羁，怎么啦？这么晚了，还不睡呐？”
　　“你不也还没睡嘛！”白羁嘟嘟嘴，拿起玉薷批一半的折子：“还有好多啊！”
　　“白羁那么可爱，一点要照顾好自己！”玉薷笑嘻嘻地不动声色接过了白羁手里的折子：“多补些营养！”说罢，把旁边的玉瓷碗递给了白羁，完全忽略了这是手下因为她受伤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补药。
　　白羁听话地喝了，玉薷在月光下冲她淡淡地笑：“好了，去睡觉吧，别累着自己了。”
　　“嗯嗯，对了！我哥哥明天要来我们前线了！”白羁笑嘻嘻地蹦蹦跳跳起来。
　　是了，这就她和白羁的区别了，虽然两人都父母双亡，但是白羁有一个哥哥，这也是玉薷为什么比白羁更成熟的原因。
　　玉薷淡淡思索，忽然看向旁边散发墨香的折子，五城联军攻打玉临城和白羁的白夜城，胜算不大。
　　那么，是不是该采取一些手段，让白羁万无一失？
　　所以她宠溺地看向白羁：“明天叫你哥哥来找我聊聊。”
　　白羁心里开始有些不是滋味，玉薷为什么要找哥哥谈话……玉薷不会喜欢哥哥吧！
　　玉薷却刚刚撇开眼暗暗思索，一定要确保白羁的安全。
　　想完，她抬起眼轻轻把白羁抱起，不顾白羁好看的脸红似血：“我的小祖宗啊，现在乖乖去睡觉吧！我一会也要睡，照顾好自己！”
　　“这句话你说了好多次呢！反正有你嘛！”白羁悄悄地说，玉薷却是一怔，她不可能照顾她太久的，她苦笑着，却撑着应她：“好了，去睡觉吧，安了！”
　　“嗯，晚安！”她迷迷糊糊地舒服地蹭了蹭玉薷，玉薷轻轻把她放下，盖紧被子：“白羁，听我的话，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对你自己好，无论我是否在你身边，一定要记得！”月光下，那个早已睡去的女子并没有听见，却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玉薷看着她，笑了笑，回到自己的营里，点了一盏油灯，继续批着文件，可是却呆了良久，苦笑着摇了摇头。
　　.
　　第二天，白熬进了营，就和玉薷在营里秘密会谈。
　　白羁嘟嘟囔囔地在自己营里走来走去，甩了甩手脚，紧张地囔囔道：“哎呦怎么去了那么久！不太好吧！不行！我必须去看看！”
　　说罢，便急急忙忙地想冲出去找玉薷，却扑到刚刚进来的玉薷身上，玉薷抱住矮了她半个头的白羁，笑了，心里却不自觉地想起刚刚和白熬谈的话，先保护白羁离开前线。
　　后天的征战，十有八九不会赢，玉薷隐起悲伤，笑着看着她：“怎么啦？”
　　不过只要白羁能活着就够了。
　　白羁有些委屈：“你们谈了什么啊，都不和我说！”
　　玉薷捧一起她的小脸，嘻嘻地笑：“没有啦！以后你会知道的，我怎么会瞒你呢？”
　　白羁嘟嘟嘴：“好吧。”
　　这时候白熬刚刚进来，玉薷松开了白羁，暗暗冲他点头。
　　白熬不动声色地比了个手势。
　　然后掩盖似地抱住白羁。
　　玉薷笑了笑，走出营内。
　　.
　　是夜。
　　玉薷看着月光，咬紧嘴唇，沉思了一会，招来仆女：“把这包迷药给白熬白将军，他知道怎么做！”
　　“是！”仆女毕恭毕敬地退下。
　　玉薷心中还是不安：“来人！把我的近身侍卫全部调到白临城的白羁嫡小姐，她撤离乃至之后，都要白羁保卫她的安全！”
　　“城主，请您三思啊！明天的战争十分危极，您的安全必须有保证啊！”
　　玉薷摆了摆手：“不必了！明天一战，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果无法完胜，有何颜对城内的城民？再说了，明天……不一定活得了呢！好了，就按我说的做吧！”
　　手下欲言又止，最后沉默着下去。
　　玉薷脸上是萧然，抓紧了手：我一定尽力护着对我来说重要的人，比如城内的城民，我的手下，还有她，可是我又能护到他们几时呢？
　　灯光下，不输男子俊朗的玉薷靠在桥上，仰起头望着远方。
　　.
　　第二日，白羁急忙醒了。
　　跑出营蹦向马上，身上却升起一股无力，她就要摔下了马。
　　而玉薷急忙抱住她。
　　白熬也沉默着走过来，闭了闭眼。
　　白羁渐渐醒悟，瞪大眼睛：“你们要干什么！我要上战场！”
　　玉薷沉重地摇了摇头，定定地看了她几眼，白羁渐感不安，就见玉薷招来一个女将：“护送白小姐安全回城！”
　　“不！我不要！”白羁尽全力挣扎着，却一点一点陷入黑暗，只是迷迷糊糊之间，看见了玉薷悲切的眼，这句话，她对她说了四次，她说：“白羁，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而她却再也回不了她的话了。
　　玉薷站在原地，和白熬对视了一会，两人都沉重地点了点头，女将把熟睡的白羁带回了城。
　　“走！”
　　千军万马轰轰烈烈地向战场走去。
　　而你，我的姑娘，好好睡一觉，你醒时，虽然我不在你身边，但还是好好照顾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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