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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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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阿肯达的项上人头回到院子时,陶渊正坐在那里喝着茶,见了沈念卿,他还有些意外:“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还要再久一点。”陶渊一脸坏笑,明显又想到什么不正经的事情上去了。
沈念卿将布包递给陶渊,无奈笑道:“师父,您就不要取笑我了。”沈念卿倒了一杯茶兀自的喝着。
“对了,你遇上桓之没有?”陶渊问他。
“嗯?”沈念卿疑惑,“不太清楚遇见了没,我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呢…”
他话刚说完,门口就传来一声低沉的“师父。”然后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脸上还带着笑。沈念卿想起来了,这不就刚刚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人吗。
“师父,这是我的小师弟吗?”男人冲沈念卿礼貌性的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那笑容很是明朗。
陶渊皱眉:“你个小兔崽子,不是让你暗中保护你师弟的吗?怎么这么慢才回来。”
“小师弟身手那么好,哪里轮得到我保护,”叶桓之笑着又看了一眼沈念卿,“我一直暗中看着来着,然后发现一个好生俊俏的公子叫了一个姑娘进了一间屋子,我还在想是谁家的公子,原来是我的小师弟。”他说这件事说的云淡风轻,听在沈念卿耳朵里又是另一种味道。
叶桓之走到沈念卿面前,“我叫叶桓之,你呢?”
沈念卿十分有礼貌地回答道:“我叫沈念卿,师兄。”
听到沈念卿的那声“师兄”,叶桓之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第一次有人叫我师兄。”他慢慢将脸凑近沈念卿的脸,细细打量着他,沈念卿肤色很白,细长的眼睛里像琉璃一样清澈的眸子闪着光,叶桓之顿时觉得脸颊有些烫,不知自己这是个什么反应。
被叶桓之一通打量的沈念卿也红了脸。
“小师弟。”叶桓之低低的念着,发现沈念卿也红了脸,叶桓之心情突然无比的美好。
陶渊放下茶杯,冲叶桓之说道:“后天是七月七,京城里估计会很热闹,你晚上带着他四处逛逛,念卿还从来没下过山,养伤的时候也从来没出去过。”陶渊交代给了叶桓之这样一个任务。
叶桓之没有在意那是个什么日子,视线仍旧落在沈念卿的脸上:“嗯,我知道。”
夜色渐渐浓郁,四下里变得安静起来,月亮弯成一个钩子挂在天上,朦朦胧胧的。
沈念卿坐在屋顶,怀抱着一坛酒,身旁放着焚影。
身后传来了一阵脚踩瓦片的声音,一阵窸窣,一个男子坐在了沈念卿边上。沈念卿没有偏头去看,他知道这人是叶桓之。
“这么晚了还不睡?”叶桓之问他。
“睡不着,晚上安安静静的,坐着喝些酒不好吗?”沈念卿将酒坛子递给叶桓之,“不嫌弃的话,要喝一些吗?”
“好。”叶桓之接过酒坛子仰头喝了一口,赞叹到:“好酒。”沈念卿只是微微一笑,随手从怀中拿出白玉短萧,自顾自地吹起萧来。
绵软悠长的箫声中,带着几分凄凉,几分萧瑟。
叶桓之手拄在膝盖上侧头看着沈念卿,沈念卿的双目微闭,手指修长,黑色的发丝在夜空中飞舞,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下,白色的衣衫好似发出了微弱的光,缥缥缈缈的,好似仙人。
一曲吹罢,叶桓之方才回过神来。这小师弟,长得真好看。他在内心由衷的感慨道。
“师兄?”沈念卿轻声叫他,叶桓之眨眨眼睛,目光忙移向别处:“你吹的萧很好听,今天看你杀那叛贼的时候冲天的杀气,没想到居然是这样温润的一个人。”
沈念卿笑了笑,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碗,拿过坛子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所以说啊,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自己呢。”
叶桓之没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自顾自地问:“听师父说你是焚云教的?”
“嗯。”沈念卿承认道,“师兄你介意我是魔教中人吗?”
“我介意什么,”叶桓之笑笑,“他们都说魔教中人个个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我又没亲眼见过,听听就罢了。”末了他又添了一句,“你看起来,也不像那种人。”
沈念卿仰头喝光了碗里的酒:“师兄你是凤鸣山庄的?”沈念卿问。
“嗯,我们山庄很偏僻的,像你们焚云教一样,也在山中,我很少出来走动,这次来京城,是因为最近多发的失踪案,有人拜托我前来调查。”叶桓之一边回答他一边将沈念卿的碗添上酒,“这阵子还没摸到什么头绪。”
“失踪案?”沈念卿问。
“是啊,据说已经有好多孩童和壮年男子失踪的案子了,失踪的多为男性,目前还不知道原因。”叶桓之摇了摇头,“不说这个了,听师父说你前些时日在焚云山上被人暗算了?”
“嗯,”沈念卿仔细地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当时是晚上,喝了侍女送来的茶后就中毒了,我根本一点防备都没有,是不是挺蠢的?”沈念卿自嘲地笑了下。
“没有,在自家地盘换做谁都没什么防备,”叶桓之回答,“你现在有怀疑的人了没?”
沈念卿摇了摇头,“毫无头绪,平日里所有人都很和蔼,哪有谁会害我?而且我师父一离开山就动手了,好生的迫不及待。”
叶桓之似乎猜到了什么可能性,他知道沈念卿心里其实清楚,并非毫无头绪,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所以叶桓之也没有点明。
“明天我去京城王府一趟,后天晚上带你出去。”叶桓之转移了话题。
“好。”沈念卿淡淡一笑,抬起酒碗。叶桓之也拿起了酒坛子,和他碰了一下,两人都是一饮而尽。
微醺,叶桓之看着沈念卿,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好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喝醉了。
“早些歇息罢。”
远处缥缥缈缈地传来打更人的声音:“深更半夜,小心火烛。”
叶桓之突然觉得,像现在这样有人陪着饮酒到深夜,是特别美好的一件事。
“小师弟,再给师兄吹一曲吧。”叶桓之喃喃道。
柔和的箫声再一次响起,在月色下,渗入了夜色当中。
两个人,一坛酒,一弯明月,好一幅安静美好的画。